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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的!”她急急摇手。
“我跟黎先生才刚认识不久,因为他看我没地方去,所以才好心地暂时把他的房子租给我。”梁初蕾静静解释。“他人真的很好,只象征性的跟我收一点房租,还答应我绝不说出去。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会被狗仔队拍到照片。”
“我、我知道了,你不必解释啦!”莎莎下好意思地摸摸头,霎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怀疑白雪公主清白的坏巫婆。“我想哥一定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你,觉得很抱歉,所以才自愿帮忙你的。是我太无聊,想歪了,拜托拜托,你不要怪我啦!”双掌合十,做出祈求状。
见她如此率真地求饶,梁初蕾不禁噗哧一笑。
“你请坐吧,黎小姐。喝点红茶好吗?”
“呃,你叫我莎莎吧。好啊,麻烦你了。”
梁初蕾为莎莎斟了一杯红茶,自己也端了一杯,在她对面沙发坐下。
莎莎啜着红茶,一面自眼睫下偷偷打量梁初蕾,她长得非常漂亮,眉目分明,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有一股很沈静、很书卷的气质。
让人很舒服的气质。
莎莎几乎想马上跟她做朋友。“梁小姐,我可以叫你莉莉吗?”
“嗯,可以啊。”她点头。
莎莎微笑。“你气质很好呢,莉莉,你一定很受欢迎。”她真心赞道。
梁初蕾扬眉,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竟如此直率,顿了顿,才轻声说道:“你的气质才好呢,黎……呃,莎莎,你们黎家人对人似乎都很好,一点也不会嫌弃我们这种非上流社会的一般人。”说着,她暗下眼神。
莎莎敏感地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难道有人嫌弃过你吗?”
梁初蕾脸色一白。
“对不起,我可能问得太直接了。”莎莎连忙道歉。“我只是想跟你说,没关系,有任何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说,我和大哥都会尽量帮你。”
“谢谢你。”梁初蕾真诚地微笑。“你们兄妹俩都是好人,我真的很幸运能遇上你们。”
“哪里,别这么说啦!”莎莎娇憨地笑。
好阳光的女孩。梁初蕾感动地望她。怪不得黎翼恩在劝她看开些时,总要拿他的妹妹做例子了。
“对了,我刚烤了些饼干,你要吃吗?”她忽问。
“咦?你会烤饼干?”莎莎眼睛一亮。“好啊,我想尝尝。”
“那我去拿过来。”梁初蕾盈盈起身,正要转身往厨房走时,忽地头晕目眩,她怕跌倒,急忙扶着椅背蹲下。
“你怎么了?”莎莎忙起身来扶她。“你还好吧?”
“我没事。”她捧住头,虚弱地应道:“最近身体比较差。”
“啊,我想起来了。”莎莎低叫道。“大哥告诉过我,他那天差点害你流产——你怀宝宝了,不可以过度操劳啊!来,快坐好不要动。”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梁初蕾坐回沙发。“要不要我倒杯热水给你喝?”
“好,谢谢。”
莎莎走向厨房,替梁初蕾调了一杯不会太热的开水,拿回客厅,在她面前蹲下,将马克杯缘凑向她唇畔,慢慢喂她喝。
喝了半杯,梁初蕾对她摇摇手。“够了,谢谢。”
莎莎点头,正要站起身,眼尖地瞥见梁初蕾胸前荡着一片玫瑰状精致的金锁片。“好可爱的金锁片啊!”她不禁赞叹。
“啊,这个吗?”注意到她目光所在,梁初蕾主动拿起金锁片。“我从小就把它戴在身上。”
“是你爸妈送给你的吗?”
“大概吧。我养父母说他们领养我的时候,这金锁片就在我身上了。”
“养父母?”莎莎一愣。“你是被领养的吗?”
“嗯。”梁初蕾坦承。
“唉,我小时候也好希望自己能被领养呢。”
“嗄?”梁初蕾愕然。“你不是黎家的千金吗?”
“啊。”莎莎这才猛然醒悟自己说了什么,她尴尬地咳两声。“呃,我小时候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啦,因为……”她陡地一顿,骇然睁大眼。
“怎么啦?”梁初蕾不解地看着她忽然异样的脸色。
“你这……上面刻了字。”莎莎颤着手,指着梁初蕾拈在指间把玩的金锁片。“好像写着『初蕾』?”
“被你发现啦?”梁初蕾歉意地脸一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兄妹的,其实初蕾才是我的本名,莉莉是我的英文名字。”
莎莎倒抽口气。“你的本名叫……初蕾?”
“嗯。因为这锁片上刻着这两个字,我养父母挺喜欢的,就干脆帮我取这个名字,他们也说,说不定有一天会因此遇上我亲生父母。”
亲生父母?
莎莎惶然跳起身,额前冷汗直冒。“你、你今年几岁?”
“二十二啊。”
二十二?跟她同年!也跟黎家失踪的女儿同年。
莎莎昏眩地想,开始觉得情况不妙。“你是在哪里被领养的?你的养父母怎么会领养你?”
“有什么不对吗?”梁初蕾莫名其妙看着她。“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没,没什么。”莎莎急忙否认。“我只是想问问看,说不定可以帮你探听你亲生父母的消息。”
“这样啊。”梁初蕾接受了她的说词。“我的养父母是透过美国一个领养机构领养我的,可是后来他们才发现,我的出生资料好像被人造了假,查证过后,才知道那个机构涉及一些不法手段。”
“也就是说,那个机构是非法取得你的?你有可能是被绑架或贩卖?”莎莎灵敏地接口。
“嗯,有可能。”梁初蕾怅然点头。“所以他们一直对我亲生父母很抱歉,感觉好像他们是把我偷来似的。前几年我父亲生意失败,不幸去世,我母亲带着我回台湾投靠娘家,她一直想帮我找回亲生父母,可惜我们手上的线索实在太少。”
莎莎瞪着梁初蕾:心跳狂乱,喉头干涩。
她,会不会就是黎家的女儿?翼恩的妹妹?
如果是的话,她这个冒牌货又该怎么办?怎么办!
“对不起,我借一下洗手间!”突如其来的恶心涌上喉咙,她摀着嘴,顾不得梁初蕾讶异的眼光,惶惶然逃进洗手间。
她好慌,在格局宽敞的浴室里团团转,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好片刻,她才鼓起勇气拿出手机,拨黎明淳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他才懒洋洋地接起。“喂,莎莎啊?”
“你在哪里?”她劈头就问。
“我在日本啊。”
“日本?”他什么时候出国去了?“你跑去日本干么?”
“躲一个人。”黎明淳闷闷地道。“怎么?找我有事?”
“我问你,当年初蕾失踪的时候,身上是不是戴着一个金锁片?”
“什么?”黎明淳怔愣。“你突然问这干么?”
“你别管!快回答我就是了。”她急得快哭出来。
“好好,你别急。”黎明淳也警觉事态不对,慌忙安慰她。“哪,我想想——对了,奶奶好像说过,我们三个小孩满月时,她给我们各打了一片金锁片,保平安求幸福。”
“上头还刻了名字吗?”
“对啊。翼恩、明淳、初蕾——啧,又不是戴狗牌!奶奶也真是的。”
“那形状呢?初蕾的金锁片形状像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连自己的金锁片长什么样都下记得了!你得问奶奶去。不过我猜以奶奶那种浪漫性格,说不定会给初蕾戴一朵花,呵呵~~”
手机跌落地面,匡啷几声,敲碎莎莎的心。
“莎莎、莎莎!你怎么了?没事吧?”黎明淳担忧的呼喊隐隐约约越洋传来。
莎莎全听不见,也不管手机,木然推开浴室门扉,游魂似的走回客厅。
翼恩的亲妹妹找到了,他一定会很高兴,差不多也是她这个冒牌货该退场的时候了。
他找回亲妹妹后,还会像以前那样疼她宠她吗?
不会了吧?他肯定会恨她,恨她欺骗了他。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她好想瞒着这一切不说啊!好想把这秘密永远、永远地藏起来……
“你还好吧?莎莎。”梁初蕾焦虑的容颜映入她眼底。
莎莎眨眨眼,视线变得蒙眬。
不,她不能隐瞒着不说,这对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不公平,这么多年来,初蕾也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不能不说,不能那么自私……
“我要跟你道歉,初蕾。”
“道什么歉?你在说什么?”
“你才是……翼恩的妹妹。”她难受地哽咽。“我、我不是——”
“你说什么?”梁初蕾震惊。
“我说,你才是……翼恩的妹妹。”小手揪着胸口,强忍住伤心。“你是……黎初蕾。”
“莎莎!”惊吼声如春雷乍响,划破了空气,也震撼了莎莎。
她惶然转头,这才发现黎翼恩不知何时来到这屋里,正站在梁初蕾身后,脸色苍白地瞪着她。
她双腿一软,骇得差点晕过去。
“对不起,我骗了你。”
稍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复后,莎莎端坐在沙发上,低头对黎翼恩道歉。
为了给他们俩私下谈话的空间,虽然梁初蕾自己也是满腔疑问,仍是很体贴地躲回卧房。
她离开后,客厅里先是一片沈寂,许久,莎莎才鼓起勇气开口。“我不是……你妹妹。”她黯然坦承。
“那你是谁?”黎翼恩铁青着脸问。
莎莎咬唇,小手紧紧拽住裙襬。“我是徐莎莎。”
“我知道你是徐莎莎!”他声音发颤。“可你不就是我失踪的妹妹吗?你不是被人在百货公司捡到,从小在育幼院长大的吗?”
“我是从小在育幼院长大,可是并不是在百货公司被捡到的,那个把我丢下的女人其实是在街上捡到我。”
“那DNA鉴定呢?”
“汪蓝姐是丹蔻姐的好朋友,她用来比对的组织其实是明淳二哥的,她故意不告诉你子方的性别。”
黎翼恩脑中轰然一响,如遭雷殛。“所以这些资料,都是造假的?你跟明淳合谋来骗我?”
“……对不起。”莎莎垂着眼,不敢看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黎翼恩激愤地咆吼。
“因为二哥担心你。他说你因为小时候弄丢了妹妹,一直很不快乐,他本来希望我就是初蕾的,可惜不是,所以他才拜托我假扮初蕾。他说,如果能找回妹妹,你就不会那么自责了。”
沈默。
整整数分钟,黎翼恩一声下吭,莎莎好慌张,受不了这样如冰窖般的冷寂,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望向他。
他面无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模样,脸孔冷冷的,像凝了霜,眼眸深深的,波澜不兴。
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甚至猜不到他究竟有多生气,他像冰雕一样,无情无感的雕像,冷得骇人。
她颤颤地伸出手,试图想碰他。“大哥……”
“别这样叫我!”一声怒吼驳回她的示好。
她吓了一跳,心口像被刀划上一道,一下子淌血。
“我不是你哥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他阴沈地声明。
呜咽声街上喉咙,她想忍,却忍不住,泪眼朦胧。“你别、别生我的气,求求你,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明淳给了你什么好处?”他冷冽地打断她。
“嗄?”
“你不可能白白答应他来演戏吧?”他冷觑她。“他给你钱了吗?多少钱?还是他答应你,会让你来分黎家财产?”
“我没有!”她惊跳起身,脸色雪白。“我没想要黎家财产,真的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他充满讥讽。“你敢发誓,你没拿我弟弟一毛钱吗?”
“他是……给了我一张支票。”莎莎嗫嚅,眼看他深沈的眸霎时凝聚了风暴,她心一凉,直觉攀住他臂膀。“你不要误会!我真的不是为了钱,我可以还给二哥,我马上还他……”
“够了!不准你叫他二哥!”他厉声警告,粗暴地甩开她的手。
她身子一晃,小腿胫撞上了桌脚,很疼很疼,但她完全感觉不到,心上的伤口比那还痛上百倍。
她怔望着黎翼恩,他英挺的脸孔在她眼底迷蒙成一片。“对不起,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拚命道歉。
“你不用跟我道歉。”他忽然冷笑道。
她呆了呆。
“是我自己太傻,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冷笑,从他唇畔,蔓延到眼角眉梢。
她的心,跟着下起苍凉的雪。
他深深地、萧索地看她,眼眸隐隐似掠过一丝痛楚。有一瞬间,她以为他要开口哄她了,就像之前她伤心难过时,那样温柔缠绵地哄她。
“莎莎。”他哑声唤。
“嗯?”她祈求得停止呼吸。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雪花任暴风吹,无助地,在寂寥里飘零。
第九章
他不想再见到她了!
他曾经把她当最心爱的妹妹来疼,曾经只要她随便撒娇,他便立刻全面投降,只要她泪眼汪汪,他就马上慌了手脚。
曾经,只要她甜甜叫一声“哥”,他连天上的月亮都愿意为她摘下来。
那么疼她、宠她的他,现在,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莎莎低声哽咽,她很想忍住不哭的,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她经历过比这更大的挫折,这没什么好哭的。
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扑簌流不停,平常像阳光闪亮亮的眼睛,此刻,笼罩着浓浓乌云。
她坐在后座,一路让铁青着脸的黎翼恩载回黎宅。他一直拧着眉宇,全身上下散发着森寒的气势,冷得吓人。
她怕他更生气,不敢跟他说话,也不敢再求饶,只是低低地、小小声地呜咽着。
就在他的沈默与她的眼泪中,两人回到黎家豪宅,一前一后进了门。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黎奶奶一见黎翼恩风驰电掣地冲进来,吓了一跳,接着又看到跟在他身后眼皮哭得红肿的莎莎,更是惊骇。
她忙站起身。“怎么啦?莎莎,翼恩,怎么回事?”
黎翼恩不答话,凛着脸直接上楼。
“翼恩、翼恩!”黎奶奶焦急地扬声喊他。“怎么啦?是不是跟你妹吵架了?”
“她不是我妹妹!”冷冽的怒吼像雷电,当空劈下。
黎奶奶愕然,莎莎听了,头晕目眩,眼泪掉得更凶了。
“怎么啦?乖孙女。”黎奶奶慌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翼恩吵架了吗?你们兄妹俩不是一向感情很好的吗?怎么会忽然吵起来了?”
“奶奶,奶奶——”莎莎转过身,哭倒在黎奶奶怀里。
“怎么啦?”老人家没见过这阵仗,慌得整张脸都白了,连忙拍莎莎背脊哄她。“别哭,别哭啊!快告诉奶奶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大哥欺负你?”
“他没、没欺负我,是我……对不起他。”她呜咽。
“你哪里对不起他了?你这么贴心、这么乖,怎么会惹你大哥生气呢?”
“我不乖,一点也不乖,我很坏,我骗了大哥,也骗了奶奶。”莎莎死命摇头。
“咦?你骗了我们?怎么说?”黎奶奶不懂。
莎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说不出口,没法对奶奶坦承她其实不是黎家的女儿,是假冒的。
如果奶奶知道了她是冒牌货,一定也会生气,说不定也会像翼恩大哥那样不想理她了。
她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奶奶——”她只能哭着对黎奶奶道歉,一面鞠躬,一面往后退,然后忽然转身,踉跄冲上楼。
“莎莎、莎莎!”
黎奶奶在她身后喊她,她头也不回,一口气回到房里,锁上门,倒在床上尽情痛哭。
翼恩不要她了!
前一天,她还自私地想独占他全部的爱,还奢求地希望自己不只当他妹妹,没想到,现在就算她甘愿只做妹妹,他也不要了。
她爱他,他却恨她。
因为她对他说了谎,欺骗了他的真心真情,他恨她耍得他团团转。
他恨她,他讨厌她……
想到这儿,莎莎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她活该啊!活该!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他,不是故意对他说谎,她会答应进黎家演戏,根本不是为了钱啊!
“我错了吗?姐姐,我错了吗?”莎莎坐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泛黄的旧相片,对相片上清瘦的少女哭道:“我知道自己很坏,我骗了大哥他们,可是我……真的不是为了钱啊!我只是……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她想要一个家,从好小好小的时候,她便一直期盼有一个家。
她经常趴在窗边,幻想着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会找到她,把她接回去,又或者有一对好慈祥的夫妇,来领养她回去。
她想要一个家,家里有爸爸、妈妈,有兄弟姐妹,她会孝顺爸妈,会照顾弟妹,会当一个最乖巧可爱的女儿。
她想要有个家。
所以当黎明淳来找她演戏时,她几乎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因为她想有个家,而那家里,还有一个不快乐的大哥,她想让他懂得快乐。
因她而快乐。
她几乎做到了,不是吗?这些日子,他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