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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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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朝廷内有许多大臣纷纷告假辞官,大概都是被这个霸道王爷逼得无路可去了吧?”
  “还有啦,这王爷一回来就要霸占庆成老王爷的故居,老王爷的家人可都还健在呢,他凭什么啊?”
  “据说连曹丞相以前不喜欢的臣子,他也都一一召回来重用,摆明了是故意和曹丞相为难嘛。”
  “先帝才去世几日啊,咱们茯苓国又是天灾又是人祸,到底是谁要整垮咱们茯苓国?”
  龙四越听越惊,越听越怒。
  原来将是非真相黑白颠倒,竟然是如此容易的一件事?
  曹尚真说的没错,他虽然是摄政王,一言九鼎,但是也不能与民怨相争,这毕竟是堂堂京城,一旦真的激起民变,就会酿成大祸。
  他刚要走出曹府时,在众多御林军中,忽然有个身材瘦小的兵卒跨步走出,拦住他的去路,阴冷地说:“王爷就这样撤兵回去了吗?”
  龙四再一惊,因为他已经认出此人——竟然是太子。
  “殿下,眼前局势您已经看到了……”他无奈地说:“若不撤军,我们还能怎样?”
  “我就不信他曹尚真真的能翻出天去。”太子冷冷哼道,然后一摆手,“来人啊,放箭。”
  龙四还来不及阻拦,只见十几名弓箭手都已经将弓上的弩箭用火石点燃箭上布头,眨眼间,十几支火箭齐齐飞出,瞬间点燃了曹府的房屋。
  冬天本就天干物燥,再加上夜晚风大,风助火势,居然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曹府中人的惊呼和府外那些为曹尚真请命的老百姓的怒吼交织在一起,龙四恼怒地拉住太子的手臂,“殿下,此时此刻怎能放火烧府?您看看府外那些数不清的老百姓,万一冲了进来,殿下要怎么收拾残局?”
  太子却对他眨了眨眼,“这就是摄政王您的事了,对吗?皇叔。”说完他嘻嘻一笑,带着几名随从溜了。
  龙四的心都凉了,他此时此刻才明白太子的本意,原来杀曹尚真只是太子的第一步,借杀曹尚真之事,激起民众对他的怨恨,才是太子的根本目的,一旦逼得他交出摄政王的位置,茯苓国的第一执政之人无疑就是太子了。
  他实在太低估这位十四岁的太子,而自己竟然会沦落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
  曹府火势一起,丘夜溪先慌了,“怎么办?”她急忙问身边的曹尚真。
  “放心,大不了这房子不要了,反正我本来就要带着你走。”他刚刚安抚了她一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凝眉顿足道:“坏了。”
  丘夜溪见他反身向后跑,也立刻明白,急忙追了过去。
  有几支火箭射向东边院落,那里正是曹一修的卧室,两人不顾一切地奔到那片小院时,火海已从屋顶连到了门窗。
  曹尚真对她喊了一声,“你留在这里。”接着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几粒火星从房上溅落下来,倏然像一道闪电,点亮了丘夜溪的心。
  好熟悉的一幅画面啊。
  这火海,这情景,何时何地,在哪里曾经见过?
  扑面而来的火焰热度,与周围侍女家丁忙碌的身影交织成一片,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哭喊,在叫嚷着——
  “太子还在火中,曹大人去救了。”
  “丘尚书,请您冷静,我已经命人入火场救人,丞相人已经身处险境,您不能再去冒险了。”
  “我怎么能将险境留给他一人?”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喊声,但是她明明没有张嘴。
  还有一句发了疯似的质问:“陛下,如今您信了他了吗?若他今日伤在这里,陛下是不是就不会再将他视作敌人了?”
  心在抖……那么久远的过去……她最爱的人,几度身陷险境,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那些同生共死的誓言呢?都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其实我不怕别人抢我什么东西,最怕的是你被抢走,哪怕是这丞相不做了,我也无所谓,但是你若被人抢走了,我就活不成了。”
  本想答应他不再流泪的,可在想起这些话时,那些眼泪就如雨珠滴落,在风中碎了又流。
  一阵火光冲天,曹尚真背着儿子从火焰中穿身冲出,父子俩都平安,只是曹尚真一脸的烟灰,没了往日的清爽。
  他将儿子交予府中的大夫诊视,又急急忙忙地眯起眼找寻妻子,刚才在火光之中,因为烈焰温度太高,光线太亮,乍然冲出来时,竟然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夜色昏暗,看谁都是模模糊糊的。
  蓦然,一只温暖的手袭上他的脸庞,他听到丘夜溪似笑似泣的声音,“还好,没有烧坏脸,以后你还可以用这张脸去骗姑娘的心。”
  他像被人用咒语咒住,怔忡了好一阵后,将她一把抱住,急急地说:“不会有别的姑娘了,只有你,若我今日烧坏了脸,你还要我吗?”
  “要你,要你,要你,我只要你。”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连续不断地喊着自己的誓言。
  刚刚那一番对话,是当年曹尚真从火海中救出太子时两人曾有的对话,如今旧话重提,就意味着丘夜溪所有丢失的记忆开始回归。
  两人万般珍惜这久违的重逢,从身到心,彻底回归彼此。原来当彼此相爱至深之时,  就是死亡,都不能将他们分离,因为月老系在他们指上的红线,早已化成解不开的锁链,将他们紧紧捆绑在一起,生死相许。
  曹府内,两人充耳不闻外头的喧闹,静静地,贪婪地享受着这份甜蜜与失而复得的狂喜。
  他们也不曾想到,此时全京城的百姓因为这场大火而纷纷动员起来,家家户户忙着从自家挑水提桶,赶来救火。
  半夜三更,城中有数万百姓在奔走,简直成了茯苓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奇景——
  尾声
  曹府虽然被这一场火烧了不少处房舍屋宇,但整体损失并不大,以曹尚真的财力来说,重新修缮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开销,可他偏偏不肯修房,任由破损的房屋难看地伫立在城中整整一月有余。
  皇后自从知道摄政王竟然放火烧了曹府后,大为震怒,将龙四叫到深宫训话,据说几度气得手脚颤抖,几乎昏厥,于是龙四以摄政王重任实不堪负荷为由,暂时住在庆成老王爷的旧宅子,近一个月都闭门不出。
  朝中此时人心惶惶,众说纷纭,有一股极大的舆论漫天飞舞,人人都在传说,这是曹丞相重新出山的大好时机。
  甚至连皇后都两度亲临曹府,力劝曹尚真重新掌管朝政,但是——
  此刻他笑眯眯地坐在一张软榻旁,抱着膝头,听儿子清脆地为丘夜溪背诵《忠臣英烈传》中的篇章。
  曹一修声音清润,吐字清晰,小小孩子背起古文抑扬顿挫,令丘夜溪向来如磐石一样冰冷的严母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容。
  “故,后人云,诸葛孔明,乃世间良才,为相多年,安身修政,尽心辅主,实乃千古一人。”
  丘夜溪点了点头,“一修以后长大了,就要做诸葛孔明这样的臣子,明白了吗?”他偷偷瞥了眼父亲,小声道:“可是一修想做爹这样的臣子。”她把脸一板,“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像诸葛孔明这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臣子,为什么当初不能帮助刘备一统天下?因为他其实既不识人,也不会用人,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白白浪费了蜀国的大好地形,到最后一事无成,就落个虚名而已,爹不一样,爹会识人,也会用人,所有不听爹话的人,爹统统让他们好看,所以咱们茯苓国才有今日之局面。”丘夜溪听了一瞪眼,“这番话是你爹教的吧?去,回你书房,把这本书重抄一遍。”
  看着儿子委屈地离开,曹尚真忍俊不禁,伸臂搂过妻子,“你身体刚好就这么操劳,就算不可怜儿子大病一场,也该为自己着想。头还疼吗?要不要再给你熬锅鸡头汤喝?”
  她在这段日子以来,慢慢想起自己当日是在地震发生的一刻从楼上跳下才逃出生天,但也许是跳下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头,所以她迷迷糊糊地想去找曹胆,却阴错阳差地走了别的路,以至于和曹胆错过,最终昏倒在山路上。
  曹尚真听说之后万分心疼,下令厨房天天炖鸡头给她喝,说是吃头补头,直把她补得看到鸡肉就恶心。
  此际,她生怕他再端来鸡头汤害自己,白了他一眼,指责道:“就你这样护着他,他才会有这么多的歪理邪说,忠臣被他说成笨蛋,你这个奸臣倒像是千载难得的贤才了。”
  他得意地笑着,“我的儿子当然要以我为楷模,否则可就糟了,唉,你不知道一修有多乖,当初我以为你走了,在房中大哭一场,这孩子就在那么冷的冬夜里坐在门口整整陪了我一夜。”
  丘夜溪闻言眼眶一红,低下头去,故意用冰冷的口气说:“你就会骗我,若真的心痛我,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去抱那个跳舞小妖精?看你那色迷迷的样子,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还有当轻浮浪荡子的本事呢。”
  “之所以那样做,就是想激起你的真心啊,当日在你床边我不是和你说了?”他急忙去吻她的唇,即使她拼命躲避,却也躲不开他那恼人的嘴唇和双手。
  “夜溪,以后不许再离开我,无论你去哪里,我们两个人都一起同行,要死,也死在一起,好不?”他一边追索着她身上那久违的温暖,一边喘着气向她祈求。
  “我还能逃到哪里去?还不是一辈子要被你赖在身边。”她的呼吸紊乱,到最后分不清是被他的手指剥落了衣裳,还是自己扯开了他的外衫。
  “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找你,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派去龙城的大夫回信说,你娘暂时无大碍了,过些日子我就陪你回龙城去看岳母大人。”
  “京城这边呢?局势还未定下,皇后不是求你……”
  两个人纠缠着,嘴上仍不忘讨论国家大事。
  曹尚真一边“做事”,一边冷笑,“那个没良心的太子,不念我当日对他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想一箭双雕除掉我,我若是回头去帮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傻瓜,夜溪,你若是劝我去帮他,这天字第一号的傻瓜就让你当。”
  “我不会劝你去帮他的。”这一回,她答得坚决而干脆。
  原本以为是龙四下令放火,但是曹胆当时就在前院,认出了太子,所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两人。
  曹尚真倒没说什么,丘夜溪听了简直气得要死。
  平时太子看上去虽然顽皮,但总是对他们“尚真哥哥”,“夜溪姐姐”叫得亲热,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阴险卑鄙的小人。
  一个想害死她丈夫的未来君主到底有多危险?光是用想的就很可怕,尚真再有本事,也是人臣,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太子小小年纪,心肠如毒蛇,就算她有一颗赤诚的忠君之心,也绝不会轻易许给这个毒蛇皇帝。
  曹尚真见她如此回答,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连连赞许,“我的夜溪终于懂事了,不再一味的愚忠。”他的嘴唇掠过她脸颊伤痕时,特意停留了下,在那处伤痕上细密地反复吻过。
  丘夜溪被他呵得痒了,只好推开他的嘴说:“好了,早就说过这里不疼了,我的头也不疼了,我身子都已经好了。”
  “那不行,好不好要我亲自检查之后才能做定论。”他哼哼道,望着面前这张失而复得的娇美容颜,依然有种如在梦中的晕眩感。
  也许是龙四被他们的真情感动,抑或许是他被太子出卖后的万分失望,就在曹府着火之后的第二夜,他派人送来一个药瓶,并附上说明,告知如何将丘夜溪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
  虽然揭掉面具,但是她最初强行撕面具时留下的伤痕一时间还未去除,曹尚真发誓,一定要找来最好的药材把她脸上的伤痕修复,并对龙四的行为始终耿耿于怀,若不是丘夜溪说龙四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曹尚真本想在适当时机找个理由,再狠狠陷害一下他,让对方永远不得翻身。
  “这府宅你真的不修了吗?”丘夜溪许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激情,一时间有点难以承受,只好尽量找话题引开丈夫太过猛烈的“攻势”,曹尚真勾着唇角,邪邪一笑,“当然,我这曹府可不是白白让人烧着玩的,一定要让纵火犯掏出银子来给我修府。”
  她讶异道:“难道你要让太子给你修府?”
  “太子自然不肯,但是皇后娘娘已经赶着要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拨出二十万两给我们修府了,我说你怕吵,等过些日子我陪你回龙城去看岳母时,这边再修也不迟。”
  “奸诈。”她并起两指用力一戳他的胸口,“连皇后娘娘的银子你都要赚,这点小钱你还掏不出吗?”
  没想到曹尚真负痛叫了一声,引得她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碰到你以前的伤口?”
  他趁势笑着压倒在她的身上,柔声说:“没事,那些伤口无论大小,都是为了你而流血,就是流光血也甘心,你也不要替娘娘心疼银子,谁让她养出那么一个败家儿子,这也是她该付出的代价,日后还有她头疼的事呢。”
  丘夜溪虽然心中恨太子无情,却改不了担心茯苓国前途的习惯,如果龙四不干摄政王,尚真也不肯回去当丞相,就剩下皇后一人独撑大局,能行吗?
  她正想劝他几句放下仇恨之类的话,忽然耳朵被他碰了一下,她用手一摸,一只耳环挂在了耳垂上,那圆润的手感异常熟悉,毫无疑问,就是他送她的那一对耳环中的一只,而另一只,就在她的怀中,一直贴身携带。
  她接着翻找出来,递给他,“把这一只也给我戴上吧。”
  “你不是不喜欢戴这些首饰吗?”曹尚真很是意外,又很是惊喜,连忙接过来将它戴上妻子的耳垂上,一对耳环终于与它们的主人“重逢”了。
  丘夜溪柔柔一笑,“我总觉得它们是段传奇,我想,也许有了它们的见证,你我真的可以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那是……一定的。”他的语音在吞没她红唇的刹那消失。
  爱这个女人,已经爱了二十几年,他是无论如何也变不了心了,不仅今生变不了,期待来世,也还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找到她。
  相携,再百年。
  湛笔夜话之四十二 湛露
  一定要惜福。
  这是某露最近的感想。
  身在新月这几年,每时每刻都有危机意识,并深深庆幸自己还在这里,还在这里。
  而生活,却是十年没有变过。
  周围的朋友,来了又走的有许多,有人去上学了,有人换工作了,有人结婚了,有人生子了,有人买车买房了,有人离婚了……
  湛露还在这里,一个人在台灯下,写啊写啊……白天六点一刻闹钟一响,湛露就像兵营里的士兵听到号角声一样,立刻蹦跳下床,洗漱穿衣,出门赶车,七点半之前准时赶到公司。
  有时候也觉得很无趣,尤其看着周围人的生活,常常会羡慕到垂涎欲滴,而一回到自己的天地,便得先打开电脑档,准备敲下一个字。
  于是特别迫切地想见到朋友,听听她们的声音,聊一聊近况,但是却有半年的时间很难再见到以前的那些密友,因为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在忙,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可交流越来越少。
  在这本书即将完稿的时候,我在网上和小璐发了顿脾气。曾经和我那么亲密的小璐,曾经被我视作恩人的小璐,被我这样重重地伤过之后,没有反驳,沉默的离开,结果巫呼在网上找我谈话,她刚一开口,我就崩溃得独自坐在屋子中哭了很久,那天我万般挣扎,最终才打起精神,将这本稿子最后几千字写完。
  事后我用一束鲜花向小璐道歉,希望她能原谅我这个不懂事的朋友,我们还像小孩子一样重归于好。
  本以为一切就此平静,结果在不久之后,忽然在无意中知道巫呼有了男朋友,那一刻的失落,伤感,甚至是尴尬,让某露在餐桌上始终无言。
  然后回到家里,朋友阿光过来劝我要惜福,我却说了一句,“孤身之人,不愿意看别人炫耀幸福。”
  这句话,惹恼了向来温和体贴的巫呼,那一刻她在BLOG中做出了终止友谊的决定。
  这时还浑然不知此事的某露,开始像朱德庸笔下的结婚狂一样,到处请求亲友们尽快帮某露觅个好人家,嫁掉算了。
  两天后,某露才看到巫呼的日记,顿时愕然。
  于是我只能回应——好吧,如果终止友谊会让你幸福,我接受。
  我是那种——如果你宣判了我的死刑,我绝不会上诉,还会尽快给自己找上吊绳子的人。
  结果,惹得一群朋友过来教训某露——
  “这样做人是不对的,你对待婚姻和爱情的态度非常不正确。”
  甚至有人说:“湛露,你笔下的女主角有你自己的影子。”
  是的,我笔下的大部分女主角其实一直在逃避婚姻,否定爱情。读者们留意到了吗?这是某露现实中对待爱情和婚姻的态度,尤其看到别人幸福,我会越加地否定自己追求幸福的可能。
  结果,现在我连朋友都要失去。于是某露开始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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