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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意绵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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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打电话干什么?让她死在外面好了,我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养她不如养条狗。
  至少狗会汪两声。
  “那你干么找我来?十万火急的直催。”十分钟打七通电话。
  雷霭芳一副小女人模样的撒娇。“小天,你在生姐姐气呀?”
  “我没生你气,明天我南部的餐厅开幕,我得下去待一阵子。”他欠缺的正是睡眠。
  “你又开分店了,赚这么多钱也不怕累死,好歹娶个老婆来帮你花。”一个人孤零零地没人照顾怪可怜的。
  “我娶过。”他表情僵硬的说道。
  “哎呀!那个裤带不紧的女人不算啦!你们睡在一起的次数还没她男朋友多……”真是造孽哦!
  结婚一年,共同生活不到五个月,孩子一生下就吵著要离婚,说什么学做菜的男人没出息,顶多在大饭店当个领死薪水的大厨会耽误她一生。
  但她显然看走了眼,头一年是当二厨偷学人家的手艺,第二年还是甘于当副手不愿升级,暗自将经验累积起来,到了第三年他自己开起餐厅了。
  由于大受好评常常客满为患,不少老主雇吃上瘾抱怨他不多开几家省得等待,所以有了第二家、第三家分店,直到今时今日全省已有上百家连锁分号。
  “大姐,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纵有诸多不是也已是过去式,何必提起来伤了孩子。
  “小彤呀!姑姑是有口无心你别想太多,你那时髦的母亲真不是好女人。”根本不配当个母亲。
  哪有孩子生下不养跑去兰屿和男人同居,然后被人抛弃了又搭上一间车行的老板,听说人家是有妻有子,没多久让人抓奸在床告上了法院,关了六个月才放出来。
  后来好像跟了个跑车的司机,一年四季身边的男人都不是同一个,越混越回去的攀上个老头当人家的地下情妇,很少有空回来探望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
  少数的几次是来要钱的,二嫁四嫁也不知道要叫她罗太太好还是张太太,说不定下回来伸手又改了。
  “姑姑,你哭够了吧!我来打电话给仙仙的同学问看看。”没有童年的雷秋彤表情微黯的转移话题。
  她已经大得不需要母亲,即使她从来不曾拥有。
  猛然一怔,雷霭芳失神的摸著脸。“呃!不必打了,一大早扰人清梦多不好意思。”
  那我们不算人吗?雷啸天父女无奈的一视,倦意全写在脸上。
  “大姐,你不怕仙仙发生危险吗?”一个小女孩在外总是不太好。
  “怕又有什么办法?她几时走的我都不知道,真有个万一我怎么向她父亲交代。”没事出什么差,临时有事找不到人商量。
  她也不想老是麻烦打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可是一时间上哪找人来帮忙,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警方疲于奔命,人家领的薪水也不过那么一点点。
  “姑姑可别又哭了,你想想仙仙最近有没有想到哪去,或是有什么朋友会邀她出游?”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游。
  “我哪知道呀!女孩子一大就神神秘秘,不是上网就是看小说……啊!小说。”
  她忽地想到一件相当重要的事。
  “小说?!”
  “是呀!那孩子爱看小说,每隔几天就弄个几本回来,她还吵著要去见和她通信的作者。”该不会真去了吧!
  “有地址吗?”雷啸天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不晓得十五岁大的女孩子在想些什么。
  像他的女儿从小乖乖巧巧的不需人费心,手头不宽裕那几年会自己起床梳洗、做早餐,背著小包包等校车上幼椎园。
  等到环境稍微改善了以后,她依然不用人操心地自行打理一切,念书、考试、换学校都自己来,有时家里的佣人还会觉得没事做,老说她不像小孩。
  或许是没妈的小孩较常人看得远,一间又一间的餐厅让他忙得分身乏术人又女俩两、三天见不到一次面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很少和他谈起自己的需要。
  女人心海底针,小女孩的心思更复杂,他永远也猜不透她们要的是什么。
  雷霭芳上楼拿了一叠信下来,林林总总少说有二、三十封。“都在这里了。”
  “台北市林森北路二段……嗯!应该是出版社的地址。”章盖的地址和书页上的相同。
  “那要怎么办,上出版社问人吗?”她一脸求助的望著小她七岁的弟弟。
  不用说又是他的责任。“出版社为了保护旗下的作者是不会透露他们的私人住址。”
  “去问问看嘛!好过我们在这干著急。”肚子有点饿,待会叫春姐煮碗鸡肉粥。
  “问是一定要问,但别抱太大希望,看能不能由来信中查到些线索。”雷啸天准备将所有信件带走,期望能从其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也许他信还没看完人已经回来了。
  “你要全拿去一封也别留,省得我越看越心烦。”雷霭芳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让女佣上楼搬了二、三十本同一人所写的小说。
  “唔!就是这个作者,仙仙最崇拜的偶像,奉她为毒门师父。”是满好看的,但她怎好在女儿面前承认。
  “独门师父?!”是武侠小说吗?雷啸天看了一下书面上的铅字。
  欢喜楼,作者──和风。
  “呼!呼!呼!累死人了,你走慢一点好不好?我脚快断了啦!”
  阳光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孩像在和人赌著气,步伐非常大的直往上坡走,一双机伶的大眼盛满不可思议,仿佛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但是事实证明它的确发生了,而且近在眼前,他不被打死也会被控诱拐未成年少女,即使他从头到尾都是处于被动的一方。
  而在他身后追赶的是一位十分可爱的高中女生,尖尖的下巴小小的脸,眼睛骨碌碌的相当活泼,好奇的边跑边打量骑著单车的小学生。
  她也很想试试,可是怕跟不上前方的男孩,所以失望的抱紧她怀中的猫,嘟著嘴埋怨想像和事实实在差距太大了,叫人有受骗的感觉。
  “你到底要走到哪去,你都不累吗?”他一定不是人。
  “少啰唆啦!就快到了。”他可是穷学生,供不起她五星级的享受。
  不坐公车要坐计程车,而且要宾士级的,乡下地方有车好坐就该偷笑了还要求东要求西,活该要坐十一号公车慢慢拖。
  “这句话你讲了五次,快这个字的定义由你改写了吗?”她就不信有多快。
  汪水仙不走了,她找了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用手扇风,无聊地扯扯绑在石头上的红布。
  “本来就快了……”走在前头的男孩一回头差点吓死了,趋紧跑向她一拉。
  “你……你要死也别拖我下水,趁没人看见快走。”
  “急什么嘛,人家真的很累耶!”怎么了,有人追杀他吗?
  跑了一段路后,他才停下来往后一眺。“你到底是笨蛋还是白痴?随随便便乱坐。”
  好险附近没熟人经过,否则他的皮肯定四分五裂包不住肉。
  “我哪有乱坐,石头摆在路旁不就是给人休息用的。”她家的日式庭院就放了五十八颗大白石,具有水晶成份的那一种。
  “真被你气死,你没常识好歹也看过电视吧!有哪颗石头前面会放香炉的。”人家还围上红布耶!
  “对喔!干么放香炉,拜土地公吗?”怎么没看到小庙?
  败给她了,好个城市大土包。“是石头公啦!我们镇上最灵验的神,你小心祂晚上压死你。”
  “不……不会吧!我刚刚坐在……石头上……”汪水仙害怕地靠近他。
  她不要被石头压啦!肯定会把她刚发育的小笼包压扁,变成平胸族的她会被人笑太平公主,那她会嫁不出去的,不要,不要……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离家出走怎可客死异乡,她还没见到她最崇拜的掌门人耶!好歹让她见上一面才好含笑九泉,不然她不是亏大了。
  受了小说的影响,原本只是外向的汪水仙变得更大胆了,二话不说地拎起流浪天涯的小包包,一路坐著南下火车只身来到开发中的小乡镇。
  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想做的事,这句话改变了她的人生观,因此她留下字条出走。
  不去做做看怎知不行呢!
  “拜托,你很重呐!别拖著我的手走,我还要拿你的行李。”装石头不成,重得要命。
  “我很轻啦!而且行李也不大,你哇哇叫个什么劲。”真没用,个大中看不中用。
  男孩用杀人般的目光一瞪。“这叫不大?你叫脱拉库来载载看。”
  起码有他高中的书包五倍大,里面也不晓得装酱油还是狗罐头,撞来撞去地相当沉──他以为的酱油和狗罐头其实是化妆品及保养品。
  “脱拉库?!”是乐团名称吗?
  “大、卡、车,我的大小姐。”天哪!他一定是被贞子诅咒了。
  早知道就听老姐的话别老上网聊天,结果一个不小心招来这个绝天灭地的大祸害,他真的后悔极了。
  “卡车就卡车嘛!干么说是拖拉库,谁听得懂。”汪水仙嘀嘀咕咕地怕人听见。
  “嘴巴动来动去在干么,有口香糖也不分我一片。”小气鬼。
  “我哪有……口香糖,我在做脸皮运动不行呐!”这人眼睛真尖,不能偷骂。
  算了,他也不是很想吃。“待会到了我家别乱说话,知道吗?”
  “要到你家呀?”她以为要送她去住饭店呢!附近看来没什么好房子。
  “怎么,你敢嫌弃,不要和风的亲笔签名书了吗?”他也是拗了好久她才肯给。
  “要要要,你不能赖皮,说好是新系列的十本签名书喔!赖了我会哭给你看。”好幸福哦!亲笔签名书十本耶!她都要不到。
  “好啦!好啦!引狼入室……哎呀!你的猫抓人。”完了,完了,老妈一定会当他和一中的女生乱来。
  一世清名毁于一旦。
  扬起下巴一得意,汪水仙嘲笑他活该。“谁叫你说我是狼,可乐才会抓你。”
  “你的猫叫可乐?”好好笑哦!这人和老姐是同类,她叫她们大厦的中央电脑芬达。
  可乐和芬达,汽泡饮料。
  “很可爱的名字对不对,我取的喔!”她沾沾自喜的说道。
  “才……”怪。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只拖鞋往他脑袋砸去。
  “该死的和涌你还有闲情逸致泡妞,再三个小时老姐就要回来,你的猪窝再不清就等著长香菇。”
  手叉腰的恰查某是他的……
  “三姐,你太狠了吧?”谋杀台湾最后一个十七岁处男。
  风、起、云、涌,和家的四个兄弟姐妹,二男二女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刚好可以打一桌麻将。
  第二章
  两点零七分,两点零七分,两点零七分……
  呿!什么烂火车表,明明两点十五分了火车还不来,存心要等死老娘呀!若是等粗了萝卜腿就申请国家赔偿,下半辈子不用工作就赖给政府养。
  天气更是烂,农民历都印上入冬了,怎么气温还是高得像夏天,“四季如春的宝岛”根本是骗人,越变越怪的气候型态,搞不好平地也会下雪。
  眼前走动的人更是烂到一塌糊涂,长得一脸衣冠禽兽的模样叫人想海扁一顿,那只烂手敢放在不该放的位置实在找死,没瞧见太阳大得吓人吗?
  “不是我爱见义勇为,是你的长相让我不舒服,下辈子多积点阴德长帅点,和F4差不多就好。”
  诡异的扬起嘴角走向饮水机,发长像扫把的胖女人没发现错身而过的男人忽地停下脚,诧异万分地注视她的背影,一丝怪异油然而生。
  顺著左右摇摆的马尾,和风也顺手一偏地将滚烫的开水一洒,狼嚎声当场惊天动地,身著警察制服的人员赶紧闻声而至,然而……
  “欧巴桑,谢谢你抓到色狼。”年轻女子的感谢真像一桶热油呀!
  “欧巴桑……”她居然叫她欧巴桑!
  该死的,就知道下午的太阳太烈,把她难得一照的皮肤晒黑了,她再也不要在白天出门,强烈的紫外线让人变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了,你比欧巴桑年轻。”女子不好意思的道歉。
  哼!算你识时务,不然剩下的开水就是你的。“抓到色狼有没有奖金可领?记得分我一份。”
  “嘎?!”
  傻眼的警务人员不知该如何回答,怔了一会带色狼离开,以及被害者,不关她事。
  “真没礼貌,不给奖金好歹颁面奖状给我,我好拿回老家补墙。”嗟!警务素质真低。
  一阵低笑声在她背后响起,和风不高兴的回头一瞪,再度啐了句人面畜生,做好事还被取笑,以后她绝对要袖手旁观,等人死透了再跨过去。
  两点二十七分,两点二十七分,同样是南下的火车在她面前呼啸而过,偏偏她手中的车班不能坐,饮恨呀!
  整整误点二十分钟耶!铁路局长应该引疚下台以示负责,反正现在流行一有风吹草动就找人替死,管他旗子是蓝色、绿色,政府政策是一夭百变。
  都怪那个臭阿督仔公爵啦!占有欲那么强干什么,她不过要听雨送她回家而已,瞧他紧张兮兮地说不借就不借,粗鲁地将她推出蔷薇居。
  希罕呀!没有她的牵线他们能凑成一对吗?
  现在是过河拆桥了,想她有几百年没坐过火车,以往回南部会有高傲的蔷薇接送,她只要背一靠安安稳稳的小睡一下,两个小时半的车程不到一小时就能抵达,有个一级方程式赛车好手的邻居多好用。
  可是都怪她多事牵了孽缘,现在所有好福利全取消了,拿萨。奥辛诺未免太小心眼了,充满中性美的听雨再怎么帅得没天良,她也不会爱上同性的她,她又不是同性恋。
  “什么鬼天气嘛!热得叫人起疹子,最好叫咕咕鸟飞到半空中洒尿,看你还热不热。”渴死了,哪里有卖冷饮……
  咦!又是这道笑声,她和他有仇呀!形影不离存心不臭。
  “你笑什么笑,卖牙膏呀!”还笑,他打算拍牙膏广告吗?
  男子好脾气的问道:“空中洒尿有用吗?尿里面含有热气。”
  “谁说没用,芜死太阳你懂不懂……呿!我干么和你解释那么多。”又笑了,她说的话很好笑吗?
  无聊。
  “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他没遇过表情生动得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女人。
  “无名氏。”遇到疯子了。
  讨厌人群、讨厌流汗的感觉!不打算理会疯子的和风走向卖冰的小贩,她贪心的买了一根凤梨冰和一根霜淇淋,一口冰一口霜淇淋地吃得好不开心。
  她的胖不是没理由的,写稿的时候坐著吃,不写稿的时候拚命吃,吃呀吃的吃出一块小肚子,减肥产品试过一样又一样全都没效,她索性不减了。
  人家是窈窕妹妹,她是圆润姐儿,虽然不是胖得很离谱,可是肉比人家多是事实,所以属于唐朝美女体型的她是不穿泳装。
  因为不会游泳嘛!干么穿泳装出来丢人现眼,人家拿的是游泳圈她有自体浮力,绝对沉不下去只会喊救命。
  “你会不会吃太多了?冰越吃会越渴。”相同的男音再度响起。
  “你未免管太多了……噢喔!你自找的。”她不会道歉。
  盯著西装上的霜淇淋,雷啸天的确有著错愕。“你故意的。”
  “你哪只眼看见我是故意的‘迷恋’上你的西装,一根霜淇淋要二十块,很贵耶!”她不做浪费的事。
  和风将剩余的霜淇淋往嘴巴一塞,塞得两颊鼓鼓地活似青蛙。
  “迷恋,很好的字眼,我上了一课。”瞧她的眼神分明在说他不如一根霜淇淋。
  “束修费直接付现就好,我不接受支票和刷卡。”还好她还有一根凤梨冰,真好吃。
  “你很爱钱?”而且爱吃。由她的体型就可以看出。
  “你告诉我有谁不爱钱的,我去磕头鞠躬顺便送块‘高风亮节’的牌匾。”和尚都爱钱,侵占国土盖庙死也不还。
  奇怪,这人闲得发慌怎么不找左手边那个频频放电的女人聊天,是她看起来比较不具杀伤力吗?不然他干么跟前跟后地不走开。
  论姿色,她没人家好看,瞧三围,少了养眼画面,要钱没钱无三从四德,除了会刻刻字赚几文钱糊口外一无是处,他到底在笑什么,从头到尾没停过。
  难道她长得很好笑?
  不会吧!她和风没悲惨到这种地步沦为丑角,一定是她表现得不够凶恶才吓不走他。
  男人真犯贱。
  “哈……和你交谈真舒服,你结婚了吗?”雷啸天特意看了看她的手有无戒指。
  “八百年前种了恶果才会被你缠上,你不能离我还一点吗?”她有没有结婚关他屁事。
  “你的脾气很不好,肝功能肯定有问题。”他依常理推断。
  快抓狂的和风很想拿块砖头掷过去。“你说对了,我有肝硬化的毛病即将不久人世,拜托你让我好好的走,别叫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变成死不瞑目。”
  她说得咬牙切齿只差没冒出白烟,而他表情如一的只觉得她好可爱,福福态态像一尊讨喜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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