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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照雪不再延迟,低喝著扑向卢三娘。他发现她打得越疯狂,功力就越强。不知是三煞剑太厉害,还是她天赋过人,他们每打一次,功力的差距就缩小一分,他毫不怀疑,总有一天,她会赶上他。
看卢三娘双眼放光,娇颜因兴奋而通红,简直比他这个武痴还武痴。他想,自己得更努力了,要是有一天被她压在地上打得还不了手,岂不丢脸?
卢三娘觉得好愉快,每次跟他交手,她的身体和心灵便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柳照雪的对敌经验实在太丰富,他完全知道怎么跟她打,可以让她完全发挥,而不必担心伤到对方或自己。
她迷上了这种感觉,一天不交手,就好像烹调少了盐一样,生活缺少了滋味。
“来得好!”她大笑,两人在半空中迅速地移形换位,短短半刻钟,就交换了数百剑。
“还有更好的。”他内力吞吐,长剑发出尺长剑芒,森寒锐利,剑影过处,仿佛可以割裂时空。
卢三娘激动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了。
“柳照雪,你藏私,这么好的招式,居然现在才使出来。”
“别说得我好像个小气鬼,我的好招太多,这不才轮到。”他逗引著她,想看全他的妙招,就跟紧一点,千万别离开他,日后还有更精采的。
“你不小气,你自大。”她刚才被王有道惹出来的火全部消散了,满心都是喜悦与欢乐。
她手中的三煞剑舞得更快、更急,团团的,一圈剑花在空中绽放,耀眼得把她整个身形都卷进去了。
“以气御剑!”他吓一跳,她才二十出,竟已经练到这一步,但他又很开心,没有哪一个真心爱武者,见到这一招会不激动的,这是一名剑客从一流迈到顶尖的分水岭,很多人一辈子都过不了,过了之后……呵呵,学无止尽,就开始向绝世之顶攻关了。
“我来了。”柳照雪也将身形掩入剑气中,眼看著另一团比卢三娘更耀眼的剑花成形——
“啊!”王有道双手紧扣地面,放声尖叫。两人决斗引起的罡风太强,他快被掀入山沟了。
说时迟、那时快,柳照雪手中的长剑一声碎响,居然断了。
剑花四散,柳照雪落回地面。
他看著手中光秃秃的剑柄,笑叹。“这剑钢火不够,承受不住我的内力。”
适时,卢三娘也收了攻击,气息微喘,她第一次使出以气御剑,虽然兴奋,但还是有些累。
“你该换把宝剑了。”她随手拿过他的剑柄,朝还在尖叫的王有道扔过去。“王有道,你叫够了没有?”
王有道这才回过神,原来自己没被吹入山沟啊!吓死他了。
柳照雪笑著摇头,卢三娘平时脾气也不是那么差,她从不欺负弱小,也很见义勇为,不知怎地,她跟王有道就是不对盘,每天总要揍他几下。
不过……柳照雪把目光从王有道身上移开。他自己也一样,见到王有道,就有股想把拳头往他身上招呼的冲动。
可既然卢三娘动了手,他就不插手了。
他对卢三娘说:“宝剑神物,有德者居之,哪是这么容易到手的?”
“我让人留意,无论是请大师铸剑也好,花银子买也罢,总有一天,给你弄柄好剑。”她笑得非常爽快,那坦直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柳照雪不禁看呆了眼,有人如此为自己著想,让人心窝暖得发烫。
“如此,多谢了。”
“谢什么?”她收剑回鞘。“身为一名剑客,拥有一柄好剑是很重要的,否则怎么彻底发挥你的身手?”而且江湖行走,刀头舔血,过的是朝下保夕的日子,更需要一柄利器来增添他自身的安全。
“谢你为柳某大破费啊!”他深深地一揖。
“呋,区区一点黄白之物,也值得谢。”但她还是很高兴他能承她的情。
“我谢的不是你愿花巨金为我寻剑,是这个——”他伸手,遥指著她的胸膛。“深情厚谊,柳某感佩。”
她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你——”王有道还在那边唉唉叫呢!他怎么就讲这种话,多羞人?她拉著他的手,往山道的方向走。“罗哩罗嗦的,走啦!我先带你去买把新剑。剩下的……哼,待会儿再找你算帐。”轻嗔薄怒,也是一种风情。
他笑笑的,没回答,不管是算钱债还是论情债,只要是她来讨要,他都很乐意奉陪。
王有道眼看著他们就要消失在山道的另一边,著急大叫:“你们要去哪里,别丢下我啊!”
卢三娘懒得理他,还是柳照雪回了话:“王公子,我们就在山下集市,今晚会在那里过夜,你方便了,就过来吧!”
卢三娘掐了他一把。“你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横竖这里只有一条路,山下只有一个村镇,还会迷路不成?”
“他迷路,死在山里就算了,怕就怕他乱晃,直接到晃到京城,去告那劳什子御状就麻烦了。”
卢三娘想起来就气,闷闷地哼了会儿,才道:“嗳,你说魏无心真的死了?”尽管她见过魏无心的尸体,还是无法相信那件事。
“不知道。”他什么都没看到,无法推论。“我认为这是个陷阱。”
她恨恨地一拍腰间宝剑。“若让我找到王有道设计我的证据,绝对要他后悔来这世间走一遭!”
柳照雪却有些担忧。“他母亲与你娘情同姐妹,你们还有婚约,虽然中间断了联系,但你得考虑清楚,杀掉他,对你和卢家庄都会有重大影响。”
“我是很看重卢家庄,为了它,我可以去拚命,但休想我委曲求全。”她的生命,要不轰轰烈烈地绽放、要不轰轰烈烈地殡落,没有第三条路。
他早知她的个性,也不相劝,伸手揽住她的肩,手指轻抚她凝怒的面容。
“气什么?到底有我陪著你呢!你让往东,我不往西,你叫我坐,我就不站,全部听你的。来,笑一下吧!”
“毛手毛脚的,你又想跟我打一场吗?”她低啐一口,脸上被他摸过的地方都著火了。
“等买了新剑,就陪你打。”她不给摸,他就牵她的手,她扭捏几下,反握住他,有些用力,显然很享受这样的亲密。
她的身子轻轻地依向他,头就偎在他的肩上。
“喂,我这样每天找你打,你真的不烦?”
他睨她一眼。“我烦,你是不是就不打了?”
“当然要打。”她伸手揽住他,不许他再往前走。“你一辈子都不准烦我。”
“一辈子不太够吧?”他搔搔头,先是装出一脸无辜,趁她不注意,又在她唇上偷了一记香。“这样的滋味,三生三世,我还嫌少呢!”
“你这个大色鬼、卑鄙小人……”她低头,不敢看他,脸好烫啊!
“我还有更坏的呢!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他凑近她耳畔,轻声说。
她捂住唇,瞪他。“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但他突然抱住她,将她纤细的柳腰按向自己,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她身子便酥软了。
他的唇含住她的耳。“唔……”她发出一记闷哼,情不自禁地便松开捣嘴的手。
他立刻吻住她的唇,舌头刷过那编排整齐的齿列,勾引小巧丁香。
“嗯……”她发出一记娇吟,双手攀上了他的颈项。
他爱怜地以额抵住她的,鼻尖互相碰触,偶尔四片唇还会啄吻一下。
“如何,这一招比之前的都厉害吧?”他笑著,又去吻她的鼻尖。
她先是瞪大了眼,不一会儿,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你就是个大坏蛋。”但抱著这坏人,她心里却充满幸福。
柳照雪继续吻她,虽然只能吻脸,但已够他流连许久,在卢家庄时,她可是连吻都不让的,那时候,他忍耐得真是……好辛苦。
跟柳照雪和卢三娘回王家牧场的这一路,王有道只觉好像在地狱里滚了一圈。
“柳照雪、卢三娘,这笔帐,我早晚会跟你们算清楚——”他仰天长啸,但不敢发出声音,柳照雪和卢三娘还在隔壁房里睡著,若把他们吵醒,他这一身皮又要不保。
他小心翼翼,不发出丁点声响,将耳朵轮流贴在左右两面墙壁上。他右边的房里住著柳照雪,安安静静,可见人已睡熟。左边那间房是客栈仅剩的上房,被卢三娘占了,现今一样安宁无声,八成也在梦周公。
他坐在房里,又紧张地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两个煞星不会突然起来,放轻脚步出房。
一出客栈,他就拚命地跑,直跑到一家名为“同绣坊”的布庄,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他站在布庄门口,两手抵著膝盖,累得快断气。休息了好一会儿,他举起手,准备敲门,谁知他的手还没叩上门板,那大门就咿呀一声地打开了。
“哇!”王有道吓得尖叫。
大门里探出一颗头,却是魏无心。她果如柳照雪所推测的,并未身故。
“王公子,你干么叫这样大声?”她皱眉。
“你好端端地开门做什么?吓死我了。”王有道轻咳两声,喉咙有点哑,实在是最近叫太多,把嗓子都喊坏了。看,跟柳照雪和卢三娘同路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他每天都在惊吓和尖叫中度过。
“你来了,我不开门请你进来,难道放你在外头等?”魏无心被吼得很委曲。
“我——”他强辞夺理。“你开门前总可以招呼一声吧?”
魏无心砰地把门关上,然后喊:“我要开门喽!”再把门打开。
“啊!”王有道又被吓一跳。他没想到魏无心会这样听话。
“王公子,我想这跟我吓不吓你无关,你是叫习惯了。”魏无心做结论。
王有道恨恨地瞪她一眼,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他最近真的叫得很频繁。
他大步走进布庄,问道:“家里都安排好没有?我们预计过午进牧场,所有的准备一定要妥当,一次就要放翻柳照雪和卢三娘,若让他俩逃出去,王家牧场就完蛋了。”
“放心吧!王老先生亲自领人埋伏,加上管家一手布置的机关,包管那柳照雪和卢三娘有去无回。”王家牧场这回是铁了心要吞并芦花荡了。魏无心会在诈死后又放火烧后堂,造成尸体损毁的假象,一来是她没信心可以在柳照雪眼皮子底下搞鬼,那家伙跟没太多江湖经验的卢家三兄妹不一样,是混得成精的老狐狸,超难骗:二来,她得提前回牧场,做这一番布置。
“你再帮我带句话,无论如何,要谨慎再谨慎。”其实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招惹柳照雪和卢三娘了。“那两个人真的非常厉害。”
“王公子,若你觉得害怕,我们还来得及收手——”
“闭嘴!柳照雪和卢三娘如此折磨我,这口气,我绝对咽不下去!”他要报复!
“那好吧!我回去传话,我们定在明日午时三刻行动。”
“记住,我要柳照雪死。至于卢三娘,可以伤,不能杀,我还要拿她跟卢大、卢二换取芦花荡,你们千万别害了她的性命。”
她点头,往外走了一步,又忍不住好奇,回头问:“王公子,你是真的想拿卢三娘换芦花荡,还是舍不得她的美貌?”
“有差别吗?横竖人跟钱,我全都要。”
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吧?魏无心想,王有道果然够贪婪。
她耸耸肩,正要走出布庄,背后突然传来王有道阴恻恻的声音。“但我不会再娶卢三娘了。等我捉到她,我会用全天下最残忍的方法折磨她……呵呵呵,魏无心,你也要记著,千万别背叛我,否则,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公子想太多了,我爹娘还在你手中,我怎么会背叛你呢?”她说,笑嘻嘻地走了出去。立刻就背叛了王有道,根本没回王家牧场。
她找了一间客栈,美美地睡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去看柳照雪的好戏。
至于留在牧场那对被王有道视为最大王牌、魏无心的亲生爹娘,她与他们根本没关系。
那对夫妻是两个开黑店的,魏无心偶然去投宿,他们给她下迷药,准备打劫她,被她发现,便跟他们“很愉快”地玩了几天,天天把人弄得情绪崩溃,看到她就像老鼠见著猫,恨不能跪下喊一声:“姑奶奶饶命”,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适时,王有道对芦花荡起了贪念,但他也知道这块肉太肥,单凭王家的势力恐怕拿不下来,他需要外援,便想到了她。落井下石魏无心的手段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奸诈、鬼祟,王有道以为有了她的脑子、加上王家的武力,必可稳稳吃下芦花荡。
他对她许诺千金,又害怕她声名不好,随时可能干出扯后腿的事,便绑了与她同室而居的老夫妻。
在王有道问她,老夫妻与她是何关系时,她顺水推舟喊了声“爹、娘”,于是王有道很开心地将老夫妻带回王家牧场,自认有了制衡她的最大王牌,她必然不敢违逆他。从此,他便对她放心了。
她说要装死陷害柳照雪,以此逼迫他和卢三娘进入王家牧场,一网打尽,王有道也照办,真的一点脑子也没有。他就没想过,这条“请君入瓮”的妙计,转一下,下就成了“引狼入室”的死局?
这么愚蠢又贪心的人,不骗真的对不起自己啊!所以,她再次很快乐地骗了人。
柳照雪和卢三娘终于到达王家牧场了。
此地真的非常漂亮,青山苍翠、绿波荡漾,微风送来草的清香,感觉就像一个坐了很久监牢的人,一朝被放出来,品尝到久违的自由,满心舒畅。
柳照雪和卢三娘只觉身心被彻底洗涤了一遍。
“二位请吧!”王有道说。
他们同时叹息,若能少了王有道的声音,这片天地更美丽十分。
卢三娘侧头瞥了王有道一眼,吓得他连续后退三步。这阵子他被收拾得只要她有个动静,他便心惊胆颤。
卢三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潇洒的模样,倒似她才是王家牧场的主人。
柳照雪落在她身后半步远,他很习惯这样伴著她,既可以欣赏她无时不刻的飞扬,伸出手,还能立刻牵住她。
王有道看著他们的背影,恨得直咬牙。他们如此蔑视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三人走进大堂,管家已在里头候著,他先问候了王有道一声,才对卢三娘道:
“我家夫人想私底下见姑娘一面,不知是否方便?”
所谓的王夫人,应该就是卢三娘母亲的手帕交吧?卢三娘虽然一出生,娘亲就亡故,但自幼受父兄薰陶,对亡母却是极为思慕、崇敬的。
娘亲虽给她订了一桩烂亲事,但出于对亡母的敬重,她要退亲,还是想找到工夫人,亲口告诉她。如今王夫人给了她一个机会,她不免意动。
“三娘。”柳照雪拉住她。“在这里,我们势单力孤,还是小心为上。”王家牧场给他的印象很好,但里头的人却让他打心底不舒服。他行走江湖近十年,鲜少败战,除了他武功厉害、脑子灵活外,对危险的敏锐也是一大原因。
他直觉今天会出大事,而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知道。”所以她没立刻答应管家的要求,但她与王有道的婚约却非解除不可,这让她有些为难。
“我娘亲从不涉江湖,每天就在佛堂里念佛,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人。”王有道插嘴。“你难道连这样的人也害怕?”
卢三娘横他一眼,他立刻闭口,不敢再言。
她又考虑了一下,方道:“我必须见王夫人一面。”这是为了她死去的娘,也是为了柳照雪。她想嫁他,就必须退亲,清清白白地进入柳家门。
听她有了决断,柳照雪便不再相劝,他再理解她不过,她下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你小心。”他叮嘱她。
“你也是。”卢三娘拍拍他的手,跟著管家走进后堂。
柳照雪直到完全看不见她的身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他低喟一声,再转向王有道,面色变得冰雪那么凄寒。“好了,王有道,你坚持我来到王家牧场,不是要我当著魏无心爹娘的面发誓,我没有杀魏无心吗?现在你可以把魏氏夫妻请出来了,咱们早一刻办完事,早一刻省心。”
“你真的相信那些话?”胜券在握,王有道也不再装孬了。“柳照雪,我想不到你这么笨!”
柳照雪翻个白眼,只有白痴才会看到每一个人都当对方是蠢蛋,王有道无疑是白痴中的极品。
“这么说来,魏无心确实没死,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的?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三娘和芦花荡,她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你却要抢走她!”王有道打了个呼啸,迅速地往外退。“我告诉你,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你——去死吧!”
适时,王家的高手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将整座大堂围个水泄不通。
每一扇窗户都被拆下来了,寒森森的利箭全部对准堂内的柳照雪。
在弓箭手外,还有大刀手、剑手,安排得非常周密,务必让柳照雪直的进来、横著出去。
柳照雪看著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突然想笑。他不知道是该可怜他们的无知,还是愤怒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