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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漾茉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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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味道如何?清洁工刚打完蜡,太咸下回叫他调淡些。”装死吗?还不起来。
  张克难一听见头顶上方的揶揄声,眼珠子快掉了。“你……你是于靖霆本人吗?”
  “不,我是外星人,打算来侵略你们地球。”他看起来没长角吧?
  “拉我一把,我的胸压平了。”他自我讽刺地伸出一手。
  于靖霆力一使拉他起身。“恭喜你恢复正常,三十六E很辛苦吧!”
  “先生,你让我感到陌生。”张克难用古怪的眼光斜睨着他,不太敢相信面前同他打趣的男人是他认识多年的好友。
  至少他所认识的于靖霆向来不苟言笑,个性严谨得像他高中教官,一板一眼不准人讨价还价,更别提有半刻的风趣。
  可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不成,打伞的反而笑光脚的踩泥巴,溅了一身湿。
  反常、反常,太反常了,难怪外头那些怕死的家伙不敢踩进来一步,谁晓得他还会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反常事,想自保是人之常情。
  “别一副见鬼的模样,我没事。”大家都太大惊小怪了,他不过想事情想得太认真而已。
  “你自己照过镜子没?一副中邪的模样活像个呆子。”说呆子还是抬举了,他根本神游在外忘了回家。
  “少夸大其词了,这回的案子还顺手吧?案主的涉入程度有转圜的余地。”于靖霆故意岔开话题专注在工作上。
  “我说蜻蜓呀!顾左右而言他的招式用在我身上没用,你老老实实的招供,我会恳请庭上予以酌量减刑。”他可是抱着必死决心一探究竟。
  蜻蜓是于靖霆的绰号,只有少数几人知晓,可见两人的交情有多深厚。
  “法庭上的申辩由你主控,我们会尽量协助你进入情况,判决书大概下个月五号会下来。”他翻看着文件。
  对于尚未确定的私事他不愿多提,那全是他一相情愿的想法,说了只怕惹人笑话。
  “于靖霆,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张克难双手压在桌子两端,准备逼供。
  “你不打算出庭了吗?”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他轻松地打着太极拳。
  过份,死蚌壳。“出庭的内容我已拟好,待会叫秘书打好字就能开会讨论,你到底讲是不讲?”
  他又摆回该死的死人脸,存心摆道嘛!
  “这几天我会比较忙,那件强暴杀人案件就由你代表出庭。”暂时他有要事待办。
  睁大眼的张克难冒出火气地拍了下桌子。“你在搞什么鬼?!这件案子人家找的是常胜军你,你以为王立委会卖我的面子吗?”
  “他的案子我不接,你自己看着办。”整整文件,他的动作像是要提早下班。
  “喂!靖蜓,你不能这么害我,听说王大维有黑道背景,你不想我身首分家吧?”人家儿子不长进却害他老妈没儿子,道义上说不过去。
  “能接你就接,接不下就找理由搪塞,我不介意你拿我当挡箭牌。”明知有罪的案子他绝不接,王立委的儿子犯下的罪行不计其数。
  上一次蓄意杀人的案子就是由他接手,在一番激烈的申辩后虽打了胜仗,改判酒醉意外杀人,赔钱了事,但事后他儿子竟毫无悔改之心的说他就是存心要对方死,反正他老子有钱有势,不怕摆不平。
  为此他反省了一天,决定不再接王大维的委托,他只能救一次绝无第二次,若他儿子不知悔改就到牢里腐烂吧!
  所以他订下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同一人的案子不接第二次,没有例外。
  张克难不高兴的瞅着他。“你当我是不讲道义的人吗?”
  “我是为你着想……”话说到一半,内线电话忽地响起,他按下按键一问:“有事?”
  “于律师,门口有位……呃!小姐要见你。”秘书迟疑了一下。
  有人要见他?“请她进来。”
  推门而入的人儿说是小姐,不如说是打扮稚气的小女孩。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宋怜怜,楚楚可怜的怜,我是一人公司两人服务,标榜电话一通服务就到……”
  “等等,我们不买推销品。”
  她眼睛一眨,笑得很甜。“你是于靖霆吧?”
  “我是。”
  “有关于瞿小婴小姐的小道消息你买不买?”钱呀!钱呀!快滚向我的怀抱。
  于靖霆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
  “好,服务费一万,订金先取,不满意不可以退钱只能自认倒霉,我有瞿小婴的作息表和出没地点图,她的车号是……”
  第五章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带着这小鬼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不然……不然我把你们变成猪。”
  呻吟声在话落之后响起,真想把舌头咬掉的瞿小婴气急败坏的拢拢浴袍,打死也不相信这是巧合,准是有人通风报信。
  不遑多想,专门出卖大厦住户秘密好牟利的,只有一心向钱的宋怜怜。
  明明是企业家之女,金山银山好几座等着她去挖,可是那小妮子志气自称有撒哈拉沙漠那么大,宁可四处A钱也不愿回家当“孝女”,享受着打工的乐趣。
  其实说穿了还不是家里事业大,她怕被钱压死了没人同情,或继承恐怖祖业——捡骨,所以她当然要溜了。
  现在那张乌鸦嘴把祸害引到她面前,一大一小的男性生物,穿著整齐像要去吃喜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怕她跑掉似。
  拜托喔!以她的窘况能跑到哪去,穿著浴袍往街上跑,大喊救命吗?
  一个礼拜她也只放纵自己一次泡泡温泉,北投的空气新鲜又有免费清酒招待,爱贪便宜的她自然不放过,挑个周末来泡个过瘾。
  可是她是招谁惹谁了?凶神恶煞……呃,好吧!勉强算是大小帅哥,拦在浴池前当摆饰品吗?他们不晓得害羞是女人的天性。
  唉!怎么看怎么好笑,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呢,反观两人一身清爽让人恨呀!国民礼节八成没学会,一家鲁人。
  “姓于的,你不觉得太过份了一点点吗?探人隐私非君子所为。”冒着蒸气的温泉近在眼前却过不去。
  “我不做君子已经很久了。”不可否认,此刻的她更添一股慵懒的风情。
  只是同样的泼辣,爪子未剪。
  我……,这人是土匪呀?“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去泡温泉。”
  “欢迎我们加入吗?”这里男汤女汤分得很清楚,还有一处男女共浴。
  不过瞿小婴绝对不会选最后一项。
  “好呀!”她冷笑地做出抓空气一把的动作。
  “真的?”
  “你泡你的,我泡我的,男汤请走左边,我往右边。”他想到死吧!
  就知道她不可能妥协。“这是我儿子小峰,小峰,叫瞿阿姨。”
  “瞿阿……”于青峰口一张,一块肥皂马上飞过他头顶。
  “不准叫我瞿阿姨,否则我剁了你喂狗。”下回要带把菜刀出门。
  于靖霆眉头微敛。“别威胁小孩子,他还小,不懂人情世故。”
  “有胆你再说一遍他还小,你瞧他哪里吓到了?分明在取笑我。”可恶的小鬼,她最讨厌小孩子。
  天哪!快来救她脱离苦难吧!
  “小峰在笑?”无法置信的微瞠目,于靖霆怀疑地望向那张开心的小脸。
  “你儿子不能笑吗?你当他死人呀!”莫名其妙,哪个小孩不会笑。
  “他从来没笑过,至少我没看过。”她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大的小的都为她着迷?
  她一脸不信的嗤之以鼻。“骗人好歹打打草稿,他不是在笑难道在哭不成。”
  小孩子她见多了,岂会分不清楚哭和笑,嘴角往上勾叫笑,向下垂谓之哭,看他笑得多像傻蛋,和父亲如出一辙的蠢。
  长得是眉清目秀还算个人样,不过身高一百三十公分以下的小鬼就是不讨她喜欢,没人比她更了解小孩子的破坏性,他们一转身就会由可爱变可怕,天翻地覆威胁要毁灭世界。
  “我真的第一次见他笑,平时他内向得近乎自闭。”没想到儿子从封闭世界走出的第一步是献给初次见面的她。
  瞿小婴翻了翻白眼。“失职的父亲好意思说自己儿子不笑,揍他一顿不信他敢不笑。”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他……”于靖霆猛地踉跄一阵,她推人的力气还真大。
  “你的家务事别拿来烦我,我、讨、厌、小、孩、子。”她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吼道。
  于靖霆怕儿子受伤的低头一视,见他不但不害怕,反倒露出兴奋的模样,好象挨骂是件高兴的事,他似乎不觉得她很凶。
  小孩子的情绪真叫大人捉摸不到,是他落伍了还是与世界脱节,儿子的反应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他开心就好,毕竟今天他最大,寿星有权决定一切。
  “可惜我买了京兆尹的樱饼和栗子蛋糕没人分享,喂了垃圾桶有点浪费。”如果资料正确,她会飞奔而来。
  果不其然。
  “等等,你刚说什么?”眼变心形的瞿小婴动作可快了,真盯着于青峰手中的手编竹篮。
  “京兆尹的樱饼和栗子蛋糕,想吃吗?”这有点不道德,可是他别无选择。
  根据A钱大师……呃!这么形容有些失礼,那位心肠甚好却死要钱的宋小妹妹所言,小婴爱死了京兆尹的美食,每个月总是想挖人家的糕饼师傅另外创业。
  老字号的京兆尹是少数依日本传统开设的料理店,每个礼拜只推出十种口味自制糕点,仅限于礼拜六早上十点到十点半出售,一共有一百份,售完绝不再增制。
  而她是昼伏夜出的猫一族,当然不可能起个大早排队买爱吃的东西,因此懊恼地打人家师傅主意。
  就算她特地起早想去抢第一,熬夜排队的嗜食者比一百人还多,等轮到她时也已经卖光,没有一点交情的人只好干瞪眼,看人家吃得不亦乐乎。
  京兆尹的……樱饼和栗子蛋糕!“想。”
  “今天是我儿子生日……”于靖霆好笑的轻问,感觉多了个贪吃的女儿。
  “没问题,我唱十遍生日快乐歌祝他生日快乐。”樱饼和栗子蛋糕耶!好久没尝到味道了。
  自从打工妹跟了“人妖”之后,她的刁口就乏人喂食了,好怀念以前茶来伸手的日子,只要付点打工费,山珍海味随之而来。
  “顺便和我们共进晚餐。”他得寸进尺的邀请。
  “呃,这个嘛!你晓得我很忙……”做人要保守些,别被美食给拐了。
  “有卢洲鲳鱼和和记的龙虾,你一定吃不惯。”于靖霆故作不勉强地搭着儿子的肩打算离去。
  瞿小婴连忙抢过于青峰的竹篮。“既然你都打算好了,我不去就太对不起你了。”
  “不后悔?”她真好骗。一万块乘于七花得值得,一点都不马虎地记录她的一切。
  “怎么会后悔呢!我早答应你为小鬼……呃!小朋友庆生,忠人之事岂可反悔。”什么志气、什么坚持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人可无志不可无食,不然会死人的,志气当不了饭吃,韧草遇风则弯腰。
  “那我儿子可以叫你一声瞿阿姨了吗?”他以为水到渠成,凡事好商量。
  没料到她……
  “不行。”开什么玩笑,她才几岁呀!
  “瞿……小婴,说个理由,他为何不能叫你瞿阿姨?”这点,他难以理解。
  瞿小婴本来要挥扬两手,后来一想到她的樱饼和栗子蛋糕在篮子里,连忙紧紧抱在怀中怕人家抢。
  “你眼睛瞎了不成,我青春年少,貌美如花,你添个姨想把我叫老呀!”她还不到打胎盘素的年龄。
  “对。”于青峰在一旁应和,认为父亲把她叫老了。
  “看看你儿子多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我像姨字辈的吗?”什么都能退让,唯独女人的青春不能让。
  “你……”很少有人赞他儿子聪明伶俐。
  “瞿姐姐。”软软的童稚声煞是好听。
  “乖。”虽然很乖巧,她还是讨厌小孩子。“听到没,我是姐姐,你儿子比你更会做人。”
  大开眼界的于靖霆在心里称奇,一向静得不开口的儿子居然会有开窍的一刻,先一步讨好她,主动地表示亲近。
  而她骂归骂却不曾真正伤害到小孩,不关心也不会特别偏宠,一味的表现出真性情,不因时因地因人而改变,一如初见面时的不客气。
  “哇!瞿小姐,你们一家人来泡温泉呀,我们有亲子区供家人同乐。”
  “一……一家人……”瞿小婴发出抖音,像是颜面神经失控的脸皮抽搐着。
  “你先生长得真帅,在哪里高就呀?”真不错,一表人才,气质非凡。
  “我先生?!”她的牙已经开始磨动,准备大开杀戒。
  “啧!小帅哥几岁了?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父子俩长得真像。
  “儿子?!”很好,她该死了。
  “瞿小姐真好命,老公孩子陪你来泡温泉,几时再生个女儿凑个好字?”服务小姐故作幽默的问。
  好你个大头鬼。“阮小姐,你来这里服务几年了?”
  “五年呀!”算一算时间过得真快。
  “你不知道我未婚吗?”五年的时间够让墓草长得和人齐高。
  服务小姐挤眉弄眼地装出心知肚明的表情。“你是公众人物要保密嘛!我儿子女儿超爱你主持的儿童节目,要是让人家知道你结婚生子总是不好。”
  “放你的……唔、唔……”正要破口大骂冲过去扁人,一只手忽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
  服务小姐不解的一问:“要放什么?”
  “水灯。”于青峰懂事的帮忙解围。
  会心一笑的于靖霆拍拍儿子的肩膀,赞许他急中生智,找个借口要对方离去,抱着火爆佳人到女汤入口处暂时消火,生怕她真的冲动行事。
  被人家误会是一家人他并不觉得生气,反而乐于被误会,看她气得两腮都鼓起来还不忘护着竹篮,可见她没气失了理智,只是爱张牙舞爪。
  “爸爸,痛。”
  于靖霆苦笑地放下踢了他好几脚的暴力女。“爸爸不痛,瞿阿……瞿姐姐在练腿功。”
  “不,我在生气,而你在对小孩子说谎。”可耻的行为。
  “说谎。”于青峰眉头一皱的责备父亲骗人。
  “对,你要唾弃他,吐他口水。”她教坏小孩子地唆使着他。
  “呸。”于青峰当真吐了好大一口口水。
  得意扬扬的瞿小婴一手扠腰的大笑。“怎样,我的魅力无人能挡吧?”
  于靖霆眼神一变地闪着古怪神色。“打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深刻的体会到了。”
  迷人的笑眼,迷人的唇,午夜梦回萦怀的绮梦天使,叫人无法忘怀。
  盯着一掀一阖的粉红唇瓣,他忆起那日意犹未尽的滋味,吞咽一口唾液扯动喉结,犹如怀春的少年渴望第一次的接触。
  “喂!你想干什么?你最好别对我有不轨的举动,否则我……我告你!”心跳忽然加速,她想到那个吻。
  “我帮你介绍好律师,我。”没有预警的拉近她,他准确无误的让四唇贴合。
  男人是沉睡的野兽,一闻到猎物的气味就会瞬间苏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扑向鲜美多汁的食物,一口咬住就不放。
  温和的表面下隐藏多年未发的热情,一经诱发便倾巢而出不可收拾。
  天生的掠夺性不因穿上衣服而有所改变,兽之所以为兽是不受控制,看准了目标就全力一搏,不在乎都市丛林的种种游戏规则。
  认真,是一种力量,无形中扭转了周遭的气流。
  吻得忘神的于靖霆根本记不得身在何处,一再地热吻叫他不能罢手的红艳温暖唇瓣,身随意念地有了不该的举动,指尖轻轻地抚弄浴袍下的香肩。
  往下,往下,浑圆的顶点几乎触手可及──
  “爸,坏人。”
  被人一推,差点抱着佳人跌倒的于靖霆有片刻恍神,突然想起儿子也在一旁,表情有几分不自在,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摆。
  但是一瞧见怀中人儿星眸半张的舔着唇,下腹一把火烧得他全身发烫。
  “放开。”爸爸怎么可以抱着瞿姐姐。
  听闻儿子恼声的低喊,他依然舍不得放手。“瞿姐姐脚软,我扶着她。”
  “我扶。”于青峰抢着要搀扶。
  “不行,你年纪小没力气,爸爸来就好。”他轻轻地拉开儿子的手。
  “可以。”他不死心的靠近。
  头一回于靖霆后悔让儿子跟。“爸爸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坏,不乖。”意思是爸爸坏,爸爸不乖。
  “你……”他竟然心生揍小孩的念头。
  两父子僵持不下,已恢复理智的瞿小婴反手就是一巴掌,两颊飞红的她抱着竹篮步入女汤入口,留下两张错愕不已的大小脸。
  她竟然丢下他们自己进入男宾止步的女汤区,那他们怎么办,等她发完脾气吗?
  不多想,父子俩和好如初的手牵手泡汤去。
  真可恶,她又被轻薄了。
  第一次可以说是自己大意,引狼入室吃了一次亏,当被疯狗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反正她也常抱着导播、制作人亲来亲去,习惯成自然。
  可是第二次就要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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