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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海洋续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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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配合着扯出笑容,明知有多牵强。“我是要问你,今年圣诞节有其它安排吗?”
  她垂下眼,盯着与我交握的手。“我还能有什么安排?”
  落寞的语调,扣紧了我的心,我放柔神情,低问:“如果没有,那回家过节好吗?你很久没回去了。”
  她摇头,笑声酸酸楚楚的。“名不正言不顺,回去做什么?”
  “再怎么说,你都是这个家的女儿呀。”我转述予洁的话。
  “女儿?有人认同吗?”
  “爸、予洁,还有我,都认同啊!那句话,是予洁要我说的。”
  “那婶婶呢?”
  我答不上来。
  “那就是了。你们去吧,好好的过节气氛,别让我给弄拧了。”
  “那你呢?”
  “这些年还不是都一个人过,早习惯了。”她耸耸肩,态度洒脱。
  “海宁……”
  “真的没有关系啦,你不要担心我,我懂得安排自己的。”
  我不放心,她愈是表现得满不在乎,我就愈是担虑。
  没人会比我更了解她了,她打小就倔强,就算脆弱无助也会自己躲起来哭,不让人发现。
  她说无所谓,可是最怕孤寂的她,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海宁,搬回家住,好不好?”
  她被我这句话给吓到,迅速地抬头看我。“你怎么突然——”
  “很奇怪吗?”
  “你要我回去,总得给个理由……”
  女儿回家,需要什么理由?
  “以前你人在高雄,这我没话说,可是现在既然搬回台北,没理由不回家住。”
  “只是这样吗?”她像是极失望的垂下眼睫,让我怀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海宁?”
  “婶婶容不下我,这就是理由。”
  “你放心,我会护着你。”
  “不是这个问题……”她泄气地靠回我肩上。“算了,我不想再让你们连吃个饭都不得安宁。”
  “可是你一个人……现在又受伤,我怎么放得下心?”
  她轻轻地笑了。“有你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我微怔。
  她等的,只是这句话吗?我的牵挂?
  她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她吗?从小时候倔强,令我心疼的她;到荳蔻年华,令我情生意动的十八岁;再到她交了男友,令我伤痛的那五年;甚至与她分离,人在异乡的那三年,对她的牵念……不曾停止过。
  她,感受不到吗?
  第二幕 卷九
  永远是──爱过、伤过、痛过,依然不悔
  我一直都自信满满地认为,爱她不一定要说出口,我为她做的一切,她都感受得到。
  但我想,我错了,而且错得相当离谱!
  我错在太高估自己,以为什么都不说,由她自行去体会我的真心,会比舌粲莲花说尽世间情话更动人,可悲的足,她感受不到!她甚至不知道——我爱她。
  直到那时,我才恍然惊觉,这些日子,我自认拥有幸福,其实只是一个在高空中走钢索的人,步步惊险,一不留神,就会失足跌落。
  不幸的是,我真的跌了,跌得粉身碎骨。
  在她当着爸妈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她只是为了报复予洁带给她的屈辱才和我在一起,自始至终,不曾真心相对……
  我彷佛真的感觉到,心一寸寸的被撕裂,痛,没有声音。
  在我不惜豁出一切来扞卫这段感情时,她却狠狠地践踏我的真心,残忍地告诉我,她不稀罕!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一直以来,就只有我在自作多情,难怪,她无法体会我的用心,一个不曾真心待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感受得到我的付出呢?
  她说:“男人全都一个德行,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分给另一个女人,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男人,真的很脏!”
  什么叫上半身给一个女人,下半身再给另一个女人?我的一切,所有能给的,早就毫无保留地给了她。
  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伤我多深。
  她甚至认定,我为了得到她,和予洁狼狈为奸,无所不用其极地拆散她和童圣阳。
  我没为自己澄清,只是觉得好悲哀,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点都不了解我!既然在她心中,我已经是这么卑劣无耻的一个人,那我还需要再辩解什么呢?她都鄙恨我到用了这么残酷决绝的方式在报复了。
  在我那么努力、那么用心的在对待她之后,换来的居然定如此难堪的下场,我得承认,我这个人是彻底的失败了。
  不恨她,我只是心痛。
  我心痛她必须用伤害自己的方武,来伤害那些伤害她的人。
  我心痛她不懂爱。
  没有人爱她,她也不爱任何人,包括自己。
  我悲哀地发现了这一点。
  所以当时,我说了那句话——我意外你居然这样对待你自己。
  我被她伤得多重,已经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伤自己多重?才能做到这样不顾一切地玉石俱焚?
  我无法面对那样的她,所以我走。
  虽然,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走是因为被伤得无力喘息,却不明白,我真正难受的,是她为了伤害我,而先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一首“爱情的海洋”,我终究还是没唱完,就像我与她,最后仍走没能一起走过这片爱情的海洋。
  也许,我和她真的情缘太浅吧,强求不得,过于痴执,只是落得彼此满身伤痕。坚持了将近一辈子,这一次,我是真的死心了。
  异地飘泊的生涯里,每当想起她,心还是会痛得无法呼吸,于是,我用三年的时间,去沈淀所有的爱恨情愁,让自己能够再一次,平静地站在她面前:让那些曾经椎心刺骨的痴狂心情,化为一页泛黄记忆:永远尘封在灵魂深处。
  故事,该结束了,因为我和她,只能走这样,所以我也只能带着淡淡的惆怅,为我和她,划上感情的句号。
  ?
  海宁最后还是坚持不搬回来。
  她受伤的事,我没与家人多提,她一个人住,再加上受了伤,行动不便,我实在放不下心,除了固定抽空陪她去医院换药之外,只要一有时间,我也会去看她。
  但是我得强调一点,我不是超人,每天睡五个小时,再加上白天的工作量,已经有点吃不清了,现在还要再照顾一个患者……问我累不累?当然累,累毙了!
  但是要我抛下海宁不管,打死我都办不到,所以累归累,每天照常家里、公司,以及海宁住处三边跑。
  中午时,和她通电话,问她晚上要吃什么,我顺道带过去。
  她回答:“我要吃麦当劳的薯条、汉堡,外加一杯可乐。”
  我不苟同的皱眉。“你都够瘦了,还吃这些垃圾食物,换别的。”
  “那改成肯德基的薯条、汉堡,外加一杯可乐。”
  “你没其它可说了吗?”
  “有啊,不然——小骑士的薯条、汉堡、外加可乐。我要大杯的哦。”
  我将电话移到另一侧,将签好名的资料夹递给一旁等待的秘书。
  “佟海宁,你皮在痒啊!”
  “我已经换三种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很龟毛耶!”
  “问题是,你说来说去都一样啊!”我索性先搁下公事,和她ㄌㄨˊ到底。
  “哪有?我一次说麦当劳,一次肯德基,一次小骑士!”
  “那有什么差别!”
  “有,不论招牌、念法、写法、口味,都不一样。”
  “你这个强词夺理的——”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好笑。
  我们这样隔着电话,为了一点小事争得脸红脖子粗,实在幼稚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
  她比我早一步笑出声来,我也笑了。
  “开玩笑的啦,只要是你买的,我什么都吃。”
  “好,那我忙完过去找你,今天要回医院换药,你没忘记吧?”
  “嗯,我等你。”
  “好,那就这样。”我正要挂掉电话,及时听到她的呼喊。
  “予默!”
  “还有事?”我又将话筒贴回耳边。
  “没。只是要说……再见。”
  “嗯。”我收了线,抬眼望见秘书带笑的眼。
  “和女朋友感情很好哦?”她调侃地问我。
  我轻扯了下唇角,没做多余的解释。
  接下来,我开了一场股东会议,又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马不停蹄地审核前半年度的财务报告,再然后是……
  接踵而来的工作像是永远也忙不完,等我解决掉手边的工作,再看一下时间,才警觉——已经八点整了!
  天,怎么会这么晚!海宁一定饿昏头了!
  我赶紧收拾桌面,离开公司。
  前往海宁住处的路上,我买了两个鸡腿便当,看到对街的招牌,我摇头轻笑,最后还是过去买了一份薯条,还有她特别指定的“大杯可乐”。
  赶到她住的地方时,已经快九点了。
  尤其看到她缩在沙发上,等我等到睡着,我内心的歉疚不在话下。
  “海宁,醒醒。”我蹲在她身侧,轻拍她。
  她低哼了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我绽开一抹笑。“你来啦!”
  “嗯,对不起,来晚了。”
  “没关系,有来就好。”她没指责我半句,彷佛只要有看到我就很足够,这让我的愧疚感更是蔓延得无以复加。
  “你饿了吧?我买了鸡腿便当——”还没说完,她已经相中她的目标——眼捷手快地劫去一整包薯条。
  “哇,这算补偿啊?那没有关系,你下次可以再更晚一点。”
  我奸笑地睇她一眼。“你干脆说我不来更好。”
  “让你发现啦?”她呵呵轻笑,娇憨模样,像个纯真的小女孩。
  “谢谢你哦!原来我的地位不如一包薯条。”亏我还内疚得要命。
  她只是漾着笑,浅浅的,带着不为人知的甜蜜。
  “你也吃?”她递来一根薯条,我咬掉,并且顺手抽走她手中的那一份,铁了心不理会她扁嘴的模样,将便当放进她手中。
  “先吃完再说。”
  “我又不是猪!”她闷闷地低哝,我假装没听到,抽出免洗筷,顺手将萝卜丝挑过来,苦瓜也一并挟来,再将我这里的虾仁炒蛋拨过去。
  她盯着我的动作。“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
  我动作顿了下。“快吃!话这么多。”
  吃完饭,我送她回医院换药,医生说复原情况良好,要我放心。
  再送她回家,将近十一点。
  天,我快阵亡了。
  昨晚凌晨三点才睡,七点起床,算一算不过才睡四个小时。
  一倒进沙发上,就再也不想移动。
  “予默,你还好吧?看起来好疲倦的样子。”她关心地探问,我则是低哼一声充当回答。
  “那你要不要在这里睡一晚……”
  “不了,我等一下还要回家。”有份资料明天开会要用,今晚得搞定。
  “那我去帮你煮杯咖啡提神,不然你这样开车好危险。”
  “嗯。”我垂下沉重的眼皮,只打算小小的闭目养神一会儿,没想到不知不觉就陷入半昏睡状态。
  我睡得其实并不安稳,除了沙发没床舒适外,可能也因为阵阵飘来的咖啡香一直刺激着我的末梢神经。
  轻轻柔柔的抚触,像是微风拂掠一般,现实与梦境交替,我一时分不清,只是安适得想睡——
  温软的触觉落在唇际,柔甜而温存,那曾经是我最眷恋的情怀,好似与她唇齿相依时的魂痴意动……
  不,这不是梦,是海宁,她在吻我!
  顿时,我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睁开了眼,对上她近在咫尺,泛着水意的双眸。
  我们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唇贴着唇,眼对着眼,交融轻浅的气息。
  一秒、两秒、三秒……
  “我去端咖啡。”她退开,神态比平日稍慌,跳开时行动不便的脚维持下住平衡,我只是凭本能的张手一拦,缓和她倾跌的冲撞力,却抓不住重心,跌在她身上。
  她定定地,与我凝眸相望,而后,张手揽下我,将唇迎上——
  意识,一片麻。
  无法挣开的,不是她轻浅的拥抱,而是揪紧了心的不知名力量。
  我将唇,贴得更深,绵密深缠。
  这一回,我是真的失去思考能力。
  那杯咖啡,我最后还是没有喝成,但事实上,那晚,我不用藉助任何物品提神,就已经注定失眠。
  体力、精神严重透支下,隔天头疼得厉害。
  我照常去上班,让一连串的忙碌,帮我理所当然的不留空档去思考难以厘清的混乱思绪。
  每个见到我的人,第一句话都是:“你脸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下?”
  微笑摇头,是我一贯的回答。
  主持完一场三个小时的会议,我已经虚软得几乎站不住,跌回椅中时,脑子一片昏沈,只隐约接收到此起彼落的惊呼声,以及秘书的一句讶喊:“天!好烫,都烧成这样了还能撑到现在,真是意志过人……”
  意志过人?我是吗?
  我无声地苦笑。
  接下来的三天,我是在医院度过的。这起码证明了一点:我终究不是铁打的,没有金刚不坏之身。
  挂心海宁,每次拿起电话想拨号,却又不知该对她说什么,最后,电话是拨到予洁那一头。
  我嘱咐她,代我去看看海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我的事不必多说,我不想多一个人为我担心。
  予洁回来之后,只丢来四个字:“忧郁佳人。”
  什么意思?她过得不大好吗?
  “盼你盼不来,好得了才奇咧!”
  我又无言了……
  手机在这时响起,我用没打点滴的那只手去接。
  “予默……”海宁低低的叫唤在耳边响起。
  “嗯?”
  “刚刚予洁有来找我。”
  “我知道,是我要她过去的。”
  “你要她过来?”
  “是啊,你现在脚伤还没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那你呢?”
  短短三个字,问住了我。
  “你不会不清楚,我想看到的人是你……”
  气氛完全停滞,我接不上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声音隐约带着哽咽。“如果……我让你觉得困扰……你就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我可以照顾自己……”
  “海宁!”她完全想偏了,这让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我没有逃避你,要予洁过去,纯粹只是因为关心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我承认,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但我绝不会因此而刻意逃避她。
  “是这样吗?”她低低轻喃,松了口气似的。“你是不是很忙?”
  “有点……”我答得心虚。事实上,我闲到可以抓蚊子来玩了。
  “那,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不要!”因为我不是在家里,也不是在公司,她找得到人才有鬼。
  她再度沉默……
  我不知道,她又想偏到哪里去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海……”才刚发出一个单音,手机已经断了讯。
  我怔忡了几秒,才将手机搁回桌上,抬头看到予洁咬牙切齿,一副想拿花瓶砸我的模样。
  “ㄏㄡˋ!哥,你真是ㄍ一ㄥ得让人生气耶!”
  我没吭声,垂下眼盯着白得刺眼的床单。
  她没好气地又说:“早点起来啦,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想在医院过啊?”
  是啊,怎么会忘了,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海宁真的不回来过吗?
  圣诞节之前,我出院回家;而海宁,最后也还是没回来。
  就像之前说的,只有我们一家四口聚在一起过圣诞。
  气氛很好,用餐当中笑语不断,我预计这次应该可以达成二十四小时不吵架的期许。
  但是我开怀不起来,气氛愈是融洽,胸口就愈是沈闷……
  “哥,食物是让你吃的,不是让你看的。”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碗里的红烧排骨发了半天的呆,而家里三个人,
  六只眼全都盯着我看。
  “予默,你怎么回事?整晚心不在焉的。”妈妈狐疑地问我。
  “没事。”我淡淡地打发过去,挟起那块快被我看烂了的排骨入口,却咀嚼不出它的美味。
  胸口好闷……
  我舀了半碗汤,想藉由热汤暖热肠胃,冲淡压在胸口的郁闷感。
  “咳——”热汤呛进支气管,我一闪神打翻了汤。
  “哥,你有没有烫到?”予洁惊呼,赶紧抽来面纸帮我擦拭。
  我摇头,短暂一阵恍惚。
  “予默,你是不是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好?那就去,没有关系。”
  我一震,仰首对上爸了然于心的眼神。
  就在那一记眼神交会,我心头豁然开朗。
  “爸、妈、予洁,很抱歉,我还有点事,你们慢慢吃。”顾不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我抛下餐桌上的家人,抓起外套快步离开。
  满街扰攘不在我眼中,我满心只挂念着一个名字——海宁。
  一路开车赶到她的住处,我取出钥匙直接开了门。
  海宁受伤这段期间,我常往这里跑,所以她就给了我一副备份钥匙,省了行动不便的她还要跑进跑出的。
  平时,我会先按个一秒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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