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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来荷兰前,老妈她还千叮咛万嘱咐,就算真的倒了八辈子的楣再遇上若薇,他也要视而不见,更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的纠缠……
“汉文?”
“嗯?”
“我有点饿了。”她的小脸红红的。
“我也饿了。”他的唇开始往她的颈脖而下。
她噗哧一笑,“不是的,我真的肚子饿。”
他一愣,蓝若薇随即笑了出来,“虽然有人说心情好,胃口就好,可是你最近的胃口实在不小,当心,你变成小肥猪。”
她开玩笑的瞪他一眼,“那也要怪某个人不是带着我东奔西跑,就是在床上勤做运动,我们两人在一起时的运动量可是我平常运动量的三倍,我怎么不饿呢?”
言之有理,他笑,“想吃什么?现在是凌晨两点——”
“你的拿手好菜。”她好想念她在台湾感冒时,他为她熬的粥。
纪汉文明白的笑了笑,先亲吻她的额头一记才下床,为她熬粥。
在一口一口吃着他亲手煮的米粥时,蓝若薇觉得她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而这份感情,她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守着,绝不让它再从她的生命中离开。
从荷兰史基浦国际机场一人海关后,纪汉文就在免税商店拚命刷,名牌皮件、化妆品、香水,珠宝、酒类等等,简直像闪灵刷手。
“天啊,我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种事。”几乎看花了眼的邵冠杰一见他又拿卡出来刷,简直傻眼了。
“没办法,我得收买一个女人。”虽然他并不确定有效。
“那女人一定很难搞定。”瞧瞧那迭厚厚的签账单,邵冠杰咋舌的道。
纪汉文笑而不语。
在搭机离开荷兰后,他凝睇着窗外的云海,脑海想的全是今晨依偎在他怀中的人儿。
半个月吗?他笑了笑又摇摇头,才离开她不到两个钟头,他已经好想她了。
桃园中正国际机场,熙来攘往的入境大厅里,一身粉蓝色套装的何玉仪见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映入眼帘时,立即高举起手,“汉文、汉文!”
纪汉文先是蹙眉,随即推着行李车走向她,“我以为我爸要过来接我?”
她点头笑道:“是伯母要伯父不要来的。”
那就是他妈要她来的了,他问:“那诊所——”
“伯母说休诊一天没关系,她叫我们一起回她那儿吃晚饭。”
他明白的点点头。
“玉仪。”稍晚出关的邵冠杰也走出来了,他看着何玉仪开玩笑的道:“汉文在荷兰有艳遇哦,我劝你还是别跟他走太近,这种男人很容易让女人伤心的。”
艳遇?!她脸色微微一僵,勉强挤出笑容,“我们是合伙关系,不是恋人。”
“那就好,不然,这家伙很神秘的,每天的会议后都不见人,直到第二天才看得到他,而协会安排的旅游行程他也脱队,显然全是跟美眉——”
“学长,你老婆跟小孩在那里呢。”纪汉文不想再让他谈八卦的打断他,指指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学长妻儿。
接下来,几个人简单的寒暄几句,便各自开车离开机场,而等车子一上高速公路后,何玉仪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艳遇的人是——”
“对不起,我有点累。”他不想跟她谈。
她尴尬的点头,“那你睡一下。”
看着他阖着眼的俊颜,她的心沉甸甸的。
会吗?他艳遇的对象就是她最担心的人?
但在蓝若薇无预警的离开他的生命后,纪伯母说她已经认定她是她的媳妇,而这次汉文到荷兰,纪伯母也跟他耳提面命绝不能再跟蓝若薇有来往,可是现在他脸上绽放的幸福光彩,嘴角还微微上扬,跟他当天搭机到荷兰,一脸淡漠的样子完全不同。
只有一个女孩有这种魔力。
她该怎么办?纪伯母这几天拚命催她邀她人在国外的父母回来南投度假,让双方家长认识认识。
拗不过纪伯母,她已经跟爸妈说了,她爸妈也答应会安排时间回国。
虽然纪伯母说只是要他们来看看南投的好山好水,然而她知道她的打算——现在可怎么办呢?
第九章
南投的纪家别墅里,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纪盈年、刘如媚就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何玉仪那辆白色轿车在夜幕中迎面驶来。
在纪汉文下车的同时,刘如媚也迎向前去,笑咪咪的抱着儿子,“欢迎回国啊,儿子。”她边抱儿子还边以眼角余光瞄瞄车内,就怕突然多出一个人。
好家在,没看到人,她松了口气。
一见何玉仪也下了车,她开心的对着她道:“辛苦了,来来来,去洗个手,我们吃饭了。”
她拉着她的手,再看着走在前方跟儿子聊起来的丈夫,摇头笑了笑,走进屋去。
一顿饭吃下来,纪汉文谈荷兰行的一切,包括医疗交流、天气、风景,但绝口不提蓝若薇,倒是何玉仪忍不住,开口提了,“邵学长说你有艳遇,你怎么都不说这个呢?”
因为你这个外人还在这里!他隐忍着这话没说出来,只是不悦的瞥她一眼,然后站起身,看着母亲,“妈,我买了好多东西要送你,我去车上拿。”
他一走出去,刘如媚马上问何玉仪,“什么艳遇?不会是若薇吧?”
她苦笑,“我猜可能是,但他什么也不说。”
“你们别胡乱猜,也许不是若薇啊,汉文长得那么帅,有艳遇也不奇怪——”
“是吗?”刘如媚不悦的打断丈夫的话,“那我问你,如果有一个娇艳动人的女人跟你搭讪,你会不会跟她来个一夜情?”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
看老子的答案,就知道小子的艳遇对象一定是蓝若薇了!真是的,他到底要伤几次心才会死心?她这个痴心的笨儿子!
在纪汉文拿了一大堆收买母亲的名牌礼物走进屋里时,一看父亲跟他挤眉弄眼要他小心时,他就知道这堆东西可能白买了。
他放下东西,看着何玉仪道:“我有些事想跟我父母谈,如果你——”
“我明白,我现在就回家。”她一脸的尴尬难过。
“不用走,玉仪,你留下来。”刘如媚拉着她的手要她坐下。
“妈——”纪汉文脸色微微一变。
“汉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不允许那个想在你生命中出现就出现,不高兴时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蓝若薇再进入你的生命。”刘如媚的语气强硬。
“妈,我们相爱。”
“你说什么?!”她气得血液沸腾,心怦怦狂跳,感觉像要昏过去了。
“孩子的妈,你没事吧?”
纪盈年连忙过来扶住她,何玉仪也急忙顺顺她的胸口。
“纪伯母。”
她喘着气儿,瞪着儿子,“蓝若薇不适合你,我要说几遍,你才明白?她只会玩弄你的感情!”
她快气死了,没想到儿子竟然笑了。
“妈,若薇只是拙于处理感情,我不认为她懂得玩弄爱情,在荷兰的十天,我们就像身在天堂里,所以,等她一回台湾,我们就要结婚了。”
“结婚?!”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慑住,何玉仪更是面无血色,眼眶泛红,“我——伯父、伯母,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她飞快的跑出去,就怕他们听到她的哭泣声。
她早该知道的啊,她从不曾碰触过他的心,只是,她还是期盼、还是祈祷,妄想纪伯母可以为自己圆梦。
“爸,我想对象是若薇,你应该没意见。”纪汉文先找同盟。
“呃——当然。”纪盈年还很高兴。
“我有意见!”刘如媚知道儿子一旦在热头上,是绝不能跟他来硬的,她换个方式,苦口婆心的道:“汉文,你好好想一想,从小你就追着她跑,但她嫌弃你,觉得你烦,十七岁那年更是跑——”
“妈,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爱她,她也爱我。”
“她从没给过你幸福,儿子,你那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比我清楚,而前一阵子你身边突然又没女人,虽然正常上下班,别人也看不出什么,但我是你妈,我知道你又在难过又在伤心了,”她气呼呼的看着他,“她不懂得付出,她只一味的在享受你对她的爱,这太不公平了。”
“妈,你也爱过,你该懂得爱情里是没有天平的,”他微微一笑,“好了,我明天一早就得到诊所去,我先回去了。”
“爸载你回去。”纪盈年马上站起身。
“不了,爸,你陪妈,我搭出租车回去就行了。”
纪汉文再看了闷闷不乐的母亲一眼,随即拖着行李出去,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如媚,其实——”纪盈年还想劝劝老婆,但马上被她打断。
“你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儿子的事我绝不妥协,为了防止他再次被伤害,我是不介意当个讨人厌的母亲!”
刘如媚扔下这句话后,气冲冲的上楼去了。
见状,纪盈年可傻眼了,这不就代表她跟儿子要开火打仗?!
母子俩是开火了,而且还选了一种看不见火的冷战。
每一天,纪汉文在忙完工作后,一回家就打电话给人在荷兰的蓝若薇,两人情话绵绵,而一遇假日,他回家吃饭,纪母就冷着一张脸,对他的百般问候吭也不吭一声,气得他脾气一来,干脆也不回去了。
有趣的是,他不回去,刘如媚却天天上诊所,但她不理儿子,径自等着何玉仪,两个女人一起吃午饭、吃晚餐。
纪汉文看在眼里,只有无奈,但态度也没有屈服。
这一斗,一晃眼就一、二十天过去了,而引发这场冷战的女主角蓝若薇却迟迟没有回国。
这一天,在纪何诊所里,刘如媚故意扬高音调跟何玉仪聊天,“我儿子说有个人十几天就会回来了,看看现在多少天过去了?我想,他又被她骗了,他到底要当几次的傻瓜!”
“伯母,别这样!”何玉仪实在不希望看到他们母子俩的开系如此紧绷。
“玉仪,我就不懂,你这么懂事,跟我儿子又是工作伙伴,你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
叩叩叩!敲门声陡起,看诊室门被打开。
穿着医生袍的纪汉文站在门口,表情不愠不火,“妈,我没说玉仪不好,还有,这儿是诊所,请妈的声音小声一点。”
“你——”她一愣。
“还有,回答妈刚刚的问题,若薇的论文出了点小状况,所以要再晚半个月才会回来。”
见儿子转身就要走,她闷了快一个月的闷火也燃烧起来,“你给我站住!她要晚多久回来是她的事,但我要告诉你,玉仪的爸妈明天就从国外飞来台湾了,明后天刚好休诊两天,你就算尽尽地主之谊,也要好好的招待人家。”
“不用的——”何玉仪不想勉强他。
“没关系,玉仪,这一点我做得到,因为我们是合伙人。”他朝她点点头,再看看臭着一张脸的母亲,将门给关上。
我们是合伙人?何玉仪的心一沉,他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别担心,玉仪,他是我儿子,我知道怎么治他,等明天你爸妈到这儿后,我绝对可以把你跟汉文凑成对的。”
刘如媚看来信心满满,因为她相信儿子不至于会让她没面子吧。
何玉仪却不乐观,她不认为还有方法可以让他跟她在一起的。
终于回来了。
蓝若薇看着前方熟悉的景致,美丽的脸庞漾起了幸福光彩。
“小姐,往左边还是右边?”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这名美若天仙的女孩问。
“停在这儿就行了,谢谢。”她朝他微微一笑,看着前方的小木屋及另一边的和风别墅。
司机将她的行李从后行李箱拖出来后,仍语带期待,“要不要帮你提过去——”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的。”她巧笑倩兮的跟他点点头。
年轻司机看得失了魂,呆呆的收下出租车钱,还恍神好一会儿,才尴尬的倒车,将车子开出这片有着自然绿色围篱的别墅区。
蓝若薇开心的拖着行李快步的往小木屋跑,但一想到妇产科医生的叮咛,连忙又缓下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一手抚着仍然平坦的腹部。
不知道汉文看到她还有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后,表情是如何?
她边想边来到小木屋门口,瞥了瞥上方隐约传来钢琴声的和风别墅,她先用钥匙开门进到小木屋,将行李放好,再走出来,看了独木桥一眼,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是真的不能再踏上那儿了。
心情愉快的她往下走,绕到叉路后再往上,一边拿起手机打给纪汉文。
手机接通了,她语气轻扬的道:“喂?”
“嗨,今天好早,查勤吗?”电话另一端传来他温柔的低沉嗓音。
她笑了,“不是,但谅你也不敢。”
他低沉的笑声传来,一声声都撩拨着她期盼见面的心。
“你还在睡吗?”她边说边往上走。
“睡?”
屋里的纪汉文勾起嘴角一笑,一边从沙发上站起身,跟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父母点点头,再歉然的对何玉仪的父母点一下头,便往后面的房间走去,“上午十点了怎么睡,何况孤枕难眠,女人,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
蓝若薇灿然一笑,“你知道我的论文出了点状况——”
“我知道,还有半个月,但我好想你。”
“我更想你,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你身边。”她眸中的笑意更浓了。
“我也好想你,恨不得现在就可以紧紧的将你拥在怀中……”他边说边走到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后院,对着翠绿森林情话绵绵。
一脸不悦的刘如媚跟着走进来,对着他比手划脚,说他没礼貌,让客人在外头枯坐。
他在心里低叹一声,“宝贝,我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你。”
“嗯,晚一点。”她笑笑的点点头,打算晚一点就让他大叫出声!
纪汉文将手机放回西装口袋,看着母亲,“妈,你可以先跟他们聊——”
“不行,有件重要的事非你在场不可。”
他抿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她回到客厅,并在她的坚持下,跟何玉仪坐在一起。
他真的不知道母亲在搞什么,何玉仪的父母来,她不带他们到附近的风景区去走走,却要他们到他的住处来?
刘如媚轻咳两声,眸中含笑的看着何玉仪的父母,“老实说,何先生、何夫人,我对玉仪这孩子实在是很喜欢,她很有我的缘,她跟我儿子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私底下,都相当契合——”
“妈,你想干么?”纪汉文敏锐的注意到母亲的用语不太寻常。
“对啊,如媚,你想做什么?”纪盈年也觉得妻子怪怪的。
她没理会这对父子,继续看着何玉仪的父母,“不怕你们见笑,我很想抱孙子,汉文这孩子心又不定,但他跟玉仪是深交过的,所以,”她将放在口袋里的一只天鹅绒盒子拿出来,“我想代替我这个风流儿子给玉仪求——”
“婚”字尚未出口,那只盒子就被脸色铁青的纪汉文给抢过去,“妈,请你别胡闹了!”
“是啊,你这是在干什么?”连纪盈年都觉得她太离谱了。
她脸色丕变,先瞪丈夫一眼,再看着儿子道:“我干什么?你不是想结婚?妈这会儿就在帮你挑对象。”
纪汉文的一双黑眸布满阴霾,“我已经有对象了,而你这么做不是让玉仪,还有她父母甚至我们大家都很尴尬、难堪?”
“那不让大家尴尬、难堪的方法就是你将手中的戒指戴到玉仪手上,这不成了一件喜事了。”
他抿紧了唇,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意孤行的母亲,“妈,别逼我讨厌你。”
“我是为了你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吃蓝若薇的亏还不够?!”她气炸心肺的道。
“那是我的事!”他火冒三丈的将盒子塞给简直不知如何是好的父亲,再紧绷着一张俊颜看着何玉仪,“抱歉,我可能没法子招待你父母!”
语毕,纪汉文气冲冲的大步往门口走,但走了几步,突地煞住步伐,一脸惊讶的看着站在那里的美丽身影。
下一秒,他紧绷的脸部线条霎时变得柔和,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圆弧笑意,随即大步的跑出去,将那个思念多日的身影紧紧的拥在怀中。
“天,你回来了,为什么刚刚还……我太高兴了,你这个小坏蛋,居然骗我!”
他高兴的紧拥着她,却发现她什么话都没说,而她的身子也略显僵硬。
他蹙眉,缓缓的放开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小脸上都是泪水,“怎么了?”
蓝若薇哽咽的摇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本想给他两个大大的惊喜,没料到一走近大门就听到他跟他母亲的激烈对话。
“若薇?!”
“蓝若薇?!”
纪盈年跟刘如媚也走了过来,一看到她,两人一脸错愕,刘如媚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
“你倒很会挑时间回来,就在他跟玉仪的好事将成时——”
“妈,请你别乱说。”纪汉文立即打断她的话。
蓝若薇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