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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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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没有怜悯心。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柔细的胸脯、一道鲜红的血泉由胸口喷出,如数地落入寒冰似的口,舔吮着。
  “……放过我……放过我吧!爷……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不想死!你饶过我、饶过我……”
  看着身上的血一点一滴的消失,自视容貌过人的美人儿不再骄矜自傲,艳压群芳的容貌不能让她获得一丝怜宠,只有与无数的美人冢有着一样的下场——沦为兽爪下的祭品。
  “死?”他阴阴的嘲笑起她的愚蠢。“死反而是对你的一种仁慈,苦难才正要开始。”
  她是他的“食物”怎么能死,她得活着满足他的身体以及他的胃。
  “什……什么意思?!”女子的气息十分虚弱,惊惧得瞠大双目。
  “你难道不知道关在后山的女子做何用途吗?”音很沉,彷佛由地底传出。
  “关在后山的……女子?!”蓦地,她的脸色呈现死灰,难以置信地软了双腿。“不,不该是这样,我是赤喇族的公主,你不能待我如她们般,我是尊贵的公主,我父亲不会允许你把我当作……当作……”
  不,这不是真的,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
  “食物。”男子代替她说出她口中艰涩的未竟之语。
  “拓拔刚,你不可以将我当畜牲豢养,我宁可一死也不受此屈辱……”呃,她的咽喉。
  眼神极冷的拓拔刚一手掐住细不足盈握的纤颈。“我的名字是你这等低贱女子能唤的吗?”
  他没有一掌掐死她,只是止住她胸前的伤口囓咬颈线优美的脖子,一口一口像在品尝食物的鲜嫩,红得刺目的小血印泌出甘甜鲜液。
  那是恐惧的折磨,他明知她怕得四肢发冷直打颤,却狠毒地像逗弄野狸的老虎,以锋利的爪子慢慢地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任由她在死亡的阴影下惊慌无措。
  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一件事不是面对死亡,而是不晓得该如何活下去,和该用什么方式活着。
  成为别人的棋子还不如从容就义,活与死下再有差别时,少受点苦才是唯一的良策,他不反对她们寻死,只要她们有勇气承受死不了的下场。
  “拓拔……爷,看在汝娃尽心尽力伺候你三个月的苦劳,你让汝娃继续服侍你吧!在这么多姐妹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爷的胃口。”
  垂死的雁儿会反啄,不甘成为“食物”的汝娃媚态横生的挑逗前一刻深埋她体内律动的男子,意图以女子的天赋迷得他改变心意。
  即使她一身是血看来非常骇人,但那张未伤分毫的娇颜依然娇艳得如一朵野蔷,让人想采撷。
  可惜她遇到的是一个比冰还冷情的男子,在看递女人为博君宠的丑态后,冷冷的眸中只有薄情和寡义,毫无波动。
  “三个月够久了,足以让我看腻这张俗艳的脸。”手腕施压,将一张艳惊四方的好皮相掐成扭曲。
  “啊!疼……爷……疼呀!”好生的狠劲,骨头都移了位。
  女子的张狂和娇媚顿时如林中的雾,薄薄的一片不禁风雨,凄厉的叫声随着俯下的利牙而高扬,睁大的眸底充满血的颜色。
  那不是死亡而是更深的恐惧,畏惧再也无法如愿的死去,与之前同遭弃的女子一般际遇,身如花残地遗弃一地,成为血的供养品。
  她知道自己会活得很久很久,活到忘了自己是谁为止,行尸走肉颠狂一生。
  “老爷爷,往西夏都城的路怎么走?你看雾大林大太阳大,老是欺负老实人,叫人很不痛快地想伐木除林,好让过往商旅都能图个便利,一条路直达别有岔路,造福乡里好积阴德……”
  “老爷爷?”声冷如秋霜。
  “哎呀!老人家你身子虚是吧?一大把年纪就不要到处跑,听你的声音多沧桑孤苦,活像子孙不孝的贫苦老人,三餐不济靠人施舍,瘦骨伶仃赖活着占人家一口饭吃……”
  呃,看这背影不算瘦,应该说是一把老骨头别吃太多米粮,留点锅底让一家温饱,瞧那粗壮的手臂多结实,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你说我是老人家?!”向阎王借寿不成?
  “人老就要服老不要硬撑,都满头白发了还能叫你一声少年侠士吗?光你听都会笑掉大牙,何况是旁地的飞禽走兽,天公地母呢!”
  为老不尊讲的就是她那没一点长辈样的外公,好的不教尽教她们姐妹做贼,害她们神捕阿爹羞于见人,干脆自甘堕落沉沦酒乡,带着爱妻远走天涯。
  没想到厚颜无耻的老人家还真不少,并非“独厚”她外公,眼前这人明明老得没力气起身了还逞强,像趴又像蹲地使不起劲等人搀扶。
  虽然她是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有乐善好施的个性,可是大姐有交代人心险恶,就算别人饿死、冻死、渴死也不要伸出援手,那是命数将至不得逆天而行,好心助人不一定有善报,往往来抄家灭族的便是这群受恩惠的小人。
  外公的话可以听过即忘,但大姐的叮嘱是字字金玉良言,从没出岔过,比学堂上的夫子说得还要精辟,简直可纂写成一部传世宝典,供贼子贼孙享用千秋万世。
  “谁说满头白发就一定是个糟老头,你出门算过命了没?”注定今日要命丧于此。
  咦,要算命吗?“老头不糟,糟的是你这个人的心态,我们一家的命都很好会长命百岁,用不着听江湖郎中胡说八道,老爷爷要是知道出林的路就指点一下,别让我在这林子里筑巢盖屋。”
  老死出不了林,丢了当贼的颜面。
  “我应该吗?”拓拔刚将手中只剩一口气的汝娃放下,喂她一粒红色丹药不容她早死。
  “当然应该咯,助人为乐嘛!想要活得长长久久就得常做善事,你做一次好人就修一座浮屠,哪天驾鹤西归,重返西天极乐之地就能名列仙班,不用受生老病死的轮回苦。”
  这是阿娘常挂在嘴边的话,可是用在罗家姐妹身上像对牛弹琴般,左耳进,右耳出,半点不留,真亏她此刻还记得。
  “你在诅咒我!”有胆,他会让她多活数日。
  “哎呀呀!你想太多了,人总会一死嘛!早和晚而已,当神仙有什么不好,逍遥自在不用当贼……”哇!他好高。
  无邪的大眼眨呀眨,惊讶万分的注视雾中直立的背影,罗竹衣玉颈微仰的差点往后跌。
  “贼?”
  “老爷爷,你实在不像老爷爷耶!贲肩厚背腰杆挺直,你有欺世之嫌喔!”不好,她怎么心头毛毛的,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欺世?”冷厉的笑声一扬,拓拔刚狂狷的身影缓缓的转过身来。“我是来自冷峰之颠的厉鬼,专为灭世而来。”
  第二章
  哇!哇!哇!这是什么鬼?!血盆大口……啊!看错了、看错了,是满嘴鲜血直淌,还用舌头舔舔唇角的血渍,像是滋味不够甜美。
  呃!她是罗家老么,但不代表她痴傻憨笨,虽然依赖性有点重又有些娇气,但人家盯着她的意图她还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慧心,知道皮要绷紧点。
  听过“眼红”,但她可还真是头一回瞧见有人生了双红目,血丝满布红得如血石,荧荧炯炯似要滴出血来般,叫人望而生畏。
  再加上那头过肩白发和满脸的阴郁之气,胆小的人真要以为自己撞鬼了,魂儿失飞了一半还离魄呢!
  不过看惯了二姐的死人脸,再大的惊涛骇浪也能沉得住气,长年和个“死人”相处哪有怕的道理,见鬼心不慌,安然自得。
  只是阵阵寒意袭来觉得冷,双手抱胸的罗竹衣将包袱甩向身后,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模样。
  人不与鬼争道,敬他三炷香,好来好去不挡路,阴阳有别且分奈何桥,一在阴、一在阳,隔岸相对望各走各的路,勿来纠缠。
  “你还想走到哪去?”当着他的面妄想逃走,果真无知得可笑。
  “我没走呀!我只是脚在动而已,活络活络僵硬的筋骨。”好有威仪的声音,像是大姐的定身咒。
  好阴喔!她才小走两步试探试探居然就被发现了,他比她还贼,一双利眼专门算计她小脚移了几分,真是贼外有贼,好个高人。
  “你不怕我?”拓拔刚脸色微愠,山一般壮阔的身躯往前一移。
  冷风飕飕,风拂林叶特别清冷。
  “怕?”偏着头想了一下,她赶紧做出十分畏惧的神色讨好他,“好怕好怕哦!我天生没胆又长得矮小,三餐吃香不敢吃辣,人家说东边有鬼我一定绕道,喝汤佐茶不贪杯,吃鱼吃肉不吃生,天冷穿衣,下雨打伞……”
  “你说够了没!”看来她一点也不怕他。
  欲取她性命的拓拔刚将手举高却未落下,冷眸对上一双含笑的清瞳,为其眼底的暖意感到不解。
  她不怕他吗?为什么不怕?
  世上皆畏他如魔避之若狂,红眼白发如魅魉附身,一出手便见生灵涂炭,方圆百里无不抱头鼠窜,高呼妖孽降世毁天灭地。
  而她既不逃也不躲的与之对视,笑靥粲粲不知惧畏,彷佛眼前的他不是鬼魅、不是魔,只是寻常路过的过路人。
  这是他不杀她的原因吗?因为她眼中没有惧意。
  “哎呀!你怎么跟刚才那位大叔一样爱打断别人的话,好歹让我把话说完,人生一张嘴除了吃吃喝喝,剩下的唯一用途是拿来说话,你总不能让它光长着好看却派不上用场……”
  “拔了舌就用不上它。”话多。
  “拔舌?!”她惊呼的捂住嘴巴,怯弱地退了数步。“老爷爷……呃,这位大哥,用不着这么血腥嘛!相逢自是有缘,交个朋友胜过十年寒窗苦读,你知道出外靠朋友,五湖四海皆兄弟……”
  “啰唆。”
  “啰唆?”
  眉头一颦,向来被娇宠的罗家么女罗竹衣很不高兴地噘起嘴,他一再中断她的话是一种非常无礼的举动,令她心中有着小小的不满。
  在红叶小筑里她是最没有份量的小妹,连管家阿牛都对她爱理不理的,好像她这片小竹子可有可无,人人都可以忽视她。
  好不容易借着盗技在江湖上闯出一点名号,人人得知四君子中的竹盗君子盗艺不凡,结果在自家人眼中她还是不成材的一个。
  不服气,相当不服气,她只是有有点比较麻烦的小毛病而已,干么视她如粪土般要她修身养性,形同囚禁不许她出千枫林。
  偷儿宝典里有一句——路不是只有一条,屋梁一跃八方都是路。
  大姐不在,那她干么死守着不走?她就不信她会一路迷路到西夏,没个三、五年走不回家。可是……
  她以翦翦水眸偷睨眼前冷肆的男子,心里是有那么一些不安,他看起来不太好商量的样子,而且一掌劈下的力道肯定会出人命。
  想到皮肉上的痛楚和苦得难以入口的汤药,添了困脂嫌粉重的娇颜为之一颤,粉腮失色地想象苦汁在舌问绕的滋味。
  “我还没拔了你的舌,用不着装聋作哑。”还没人敢在他面前漠视他,她是第一人。
  “啊!什么?”装聋作哑?,这位大哥……不不不,大侠,我是在想你的云丝为何斑白,是受了什么打击不成……“
  吓!他怎么突然靠这么近,脸色阴沉似要一口吞了她,心如跳豆的罗竹衣冷抽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真的活腻了。”他一手向前欲掐住她的脖子,将之一把折断。
  “哎呀!别恼火啦!我的好大爷,交情攀不成也好聚好散,千万不要捉我塞牙缝,我人小个小不长肉,口感差得乞丐都嫌弃,我怕污了你一双贵手。”
  贼是最滑溜的,一见苗头不对当然要赶紧闪,拜自幼习轻功所赐,要闪人她最拿手,身一弯、腰一旋,脚踩凌波七步御风行,以虚乱实避开致命的一击。
  逃命的本事也是贼家的必修伎俩,偷不成自然要跑咯,难道要傻傻地遭活逮,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吗?
  “你会武功?”手脚相当利落,宛如风中的柳絮般飘忽不定。
  但是,还不够快。
  “不是啦!不是,我不会武功,这是不入流的躲猫功,蹩脚得很,根本不入大爷你的眼,你一根小指轻轻一点我就跑不动了。”不过在这之前她会先跑得无影无踪,免得真被逮着。
  尤其他此刻的神情称下上和颜悦色,和二姐那种死气沉沉不尽相同,一看就知是不好惹的人物,而他眉宇间的杀气更胜大姐。
  说不怕是自欺欺人,光是露一手的气势就够吓人了,她哪敢不跑,她又不是出身武林世家,身怀绝技可以以命相搏,当贼的本来就是要跑给人家追的嘛!
  “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嘴边的血渍犹未干,拓拔刚以指轻沾弹向雾中的林木。
  树一动,半截粗干应声而裂。
  “活……活命的机会……”听起来很严重,好像天要塌了。
  吞咽困难的罗竹衣抚抚心窝看心还在不在,怕吓得缩成米粒大小,要跳不跳的苟延残喘。
  “我数到十让你逃出林子,只要你能顺利地逃脱我就不杀你。”他想他会热中鹰扑兔的兴致。
  此时一阵浓雾飘来,遮住两人的视线。
  “嗄,数到十喔?不能再添一点吗?我是毛没长齐的小丫头跑不快,你应该多给我些时间才不致辱没你英明神武的气魄……”
  “啊!不算、不算,你赖皮,以大凌小不害臊,哪有人使诈不先通知一声,亏小女子我还当你是大侠尊敬,重情重义、义薄云天,堪为武林典范……”
  “我不是大侠。”他是人人畏惧的杀人狂,滥杀无辜、食血维生。
  哎呀!怎么老是不让人把话讲完,他和先前那位大叔不会是同一挂的人马吧?“待人处世”的态度简直如三岁稚童,完全不把人当人看。
  诡异的雾让彼此无法瞧清对方的长相,隐约可见轮廓和身形,以及身上所著衣物的大略颜色。
  罗竹衣不是初出江湖的小姑娘,在一家都是贼的熏陶下,她对危险的敏锐度较常人高,一嗅到不对劲的时候已做好逃命的动作,哪会等人由一开始数起。
  所以她在拓拔刚还没喊出一之前就已经拔腿狂奔了,边跑还边回头抗议他的不仁不义,让一名小女子疲于奔命,而且还得自找出路。
  她要知晓出林的路子早就出去了,怎么会倒霉的遇上黑……白煞星,还亲眼目睹他将一位霓裳姑娘随手一甩,一道血花就这么飞过眼前。
  活的死人她常见,但那名看似重伤的女子连吭都不吭一声的倒地不起,她猜想对方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自保都来不及的她就不用多管闲事伸出援手,说不定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就是她。
  自视轻功过人的罗竹衣一点也不担心躲不过追杀,她只怕出不了林原地兜圈子,平白给人看了笑话辱了贼盗世家的威名。
  也许她天生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吧!当十刚落下,微微偏斜的日光映入眼中,她心底大喜地追着顶上太阳,足不停顿地穿梭于雾气之中。
  蓦地,一片黄沙掺着几点翠绿就在眼前,雾也渐渐消褪像晨间的岚影,豁然开朗的一条黄土路干燥不已,一头老山羊在路的一侧啃食所剩不多的干草。
  西夏王国不算是一个物产丰饶的国家,君王的野心大连年征战,民不潦生还大肆动兵,牛、羊等畜牲几乎快无法生存。
  昭简皇帝生性温和恭顺,有心消弭战事却力不从心,不为其母所爱又受制宗室大臣,任其政事腐败而难以力挽狂澜,国土的颓圮可见一斑。
  “哇!出林了、出林了,谁说我是路痴,人在危急之际自有天助,神仙娘娘对我特别厚待……”咦,什么东西咻咻地在耳边响起?
  像是长鞭又似银索,紧逼着身后而来。
  照理来说逃命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回头一瞧,偏偏心性不定的罗竹衣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冷不防的偏过头往后一瞧。
  可这么一瞧真吓掉她半条命,外公独步武林的轻功居然还有人追得上,一道如蛇的银光正朝她逼近,近得她心口紧缩。
  使劲呀!就差一步了,她只要鹞身一翻就能脱离险境,找西夏的呼伦师傅为她制造最精巧的烟火,做为她满十六的生辰之礼。
  这一步要跨出了……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拓拔刚怀袖一挥。
  声一落,形同银蛇的软剑脱手而出,幻化成万点白光破空而至,软如细绳不见重量,攀缠上莲足轻跃的细踝贴服着。
  看似无力掌控却力道十足,恍有灵性听从主人的命令,在手腕翻转问忽地下沉,重如千斤拖住鸟一般轻盈身子,嘤呢一声讶然落地。
  “不服、不服,你使小人伎俩不算数,我要求重来一遍,使用武器者淘汰出局,我们再来比过,我不信我的轻功会输人。”
  跌坐在地的罗竹衣抚着吃痛的足踝,一副吃不到糖的孩子样,菱嘴微掀满是抱怨,不相信自己贼不过一个红眼男子,还被他逮个正着。
  以容貌而论,她不及大姐的妩媚和二姐的清艳,与菊衣的娇俏相比多了一丝慧性,古灵精怪像一朵水中芙蕖,清丽却不失顽性。
  她有着江南女子纤弱如柳的体态,眉似弯月唇若樱桃,鼻梁微翘十分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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