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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的宝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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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角头混混不但每天滋事,还让她连摊位都租不成、害她无法营业,甚至还找上她家,扬言要伤害她家人。
  慧岚的诡计得逞,她无力反攻,只能退守。
  她被打得浑身瘀紫无所谓,可是怎么也不能让至爱的家人受到伤害,为了捍卫家人安危,她上网另觅房子,并在最短时间内迁徒。
  当母亲和弟弟问起原因,为了不想让他们操心,都只是轻描淡写带过,没有解释太多。
  安置好家人后,邬梅在附近市场打听是否有摊位出租,继续卖花枝羹,得到的消息都是否定;眼见每月偿债的日子就要来临,收入非但大幅锐减,反而还因搬家多花了一笔费用,而父亲近来病情又再加重,精神更加耗弱……
  接踵而来的事件令她心急如焚,无所适从,心头感到无比沉重。
  邬梅木然的枯坐在昏暗的房间,回忆如潮水汹涌而来,冲刷着伤痕累累的心。
  庞大的压力、连日来的不顺遂以及埋在心底的痛,让她再也忍不住,脆弱的无声哭泣。
  这真是个伤人的世界,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即使再怎么努力,仍无力改变残酷的现实,就连赔上一颗“真心”,也得不到丝毫响应与爱怜。
  讽刺的是她每个月那么认真辛苦工作,所赚得的钱竟比不上出卖感情、附赠肉体后所获得的千万分之一。
  数千万买断她的感情,究竟,算不算一场公平交易?!
  是她高攀了呵,他是万人之上、身价无可占计的总裁,而她只能卑躬屈膝、笑脸迎人的招呼客人,餬一口饭吃。
  他是众人崇仰的君王,一个口令、一个决策,都足以撼动商场。
  她这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仅能恪守本分的辛动工作,永远不会有翻身之日。不是她喜欢贬低自己,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有突破困境的决心,但途中荆棘密布,终点却在看不见的遥远前方。
  她累了,想休息,偏偏后头又有洪水猛兽追赶——放弃吧!闭上眼睛任凭荆棘缠身、任凭猛兽吞噬,未知的终点说不定只是一片荒芜。
  她真的真的筋疲力尽了……
  桌面上平放着巨额支票,兑现它,金钱方面的烦恼便能迎刀而解。
  噙着婆娑泪眼,邬梅拿起支票,明明就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为何竟如此沉甸?
  他既然给得毫不吝啬,她也无需客气,于是擦干泪痕,把支票和存款簿收进包包里,茫然出门。
  处理一份接着一份的公文卷宗,纵使天天工作满档,辜允朕还是感到心头若有所失,好象遗失了珍藏的宝贝,身体是疲惫的,心怎么都填不满,浮躁的情绪挥之不去。
  他拋下笔,起身走到观景阳台前吐纳新鲜空气,随后燃起一根烟,不自觉跌入回忆的洪流。
  自他有记忆以来的点滴、求学的过程、第一次恋爱、到公司实习、结识《禁忌场》的四位好友,还有遇见“她”——那个让他挂心的女人。
  生命中的女人来来去去,她们美丽娇艳、风情万种,却没人能在他心里逗留超过半年、捉住他的心,她们离开时,他从不挽留,反而还感到自在。
  可是“她”不同。她有着花一般清新纯丽的外表,却和小草一样生命力强韧。
  第一眼并不会想采撷她,但看着她不畏风吹雨打、屹立不摇的生存着,想保护她的感觉就油然而生,而且越来越强烈。
  想起她,辜允朕的心情蓦地烦乱起来。
  嘟-嘟-嘟-桌上的内线骤然响起,中断他的思绪。
  捻熄烟蒂,按下接听键,高特助平板的声音不疾不徐的报告。
  “总裁,银行来电,说有个名叫『邬梅』的女人,拿着一笔你私人名义的六千万支票,汇入她户头。”
  六千万支票……不久前,他确实开了一张六千万支票,不过,却是借给急需周转的好友聂雅爵。
  为什么开给雅爵的六千万支票,会转移到她手中?一团疑云在脑中盘旋,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不如亲自找她问个清楚。
  辜允朕拢起剑眉,困惑至极。半晌,他缓缓开口:“把人带过来。”
  “是。”高特助停滞了几秒。“王经理半小时后会把人带到。”
  辜允朕轻应了声,接下来的时间,他再无心工作,暂拋下烦重的公事,终于有了见她一面的理由……
  票还没轧进户头,竟被当贼一样拘留在银行里,让邬梅手足无措、如坐针毡。
  “那张票有什么问题吗?”她怯怯的问银行经理,扭着十指,心中志忑难安。
  梳着油头的王经理,上下打量她朴素的穿著,态度轻藐。“那张票哪来的?”他逼近她,压低音量道:“是骗来还是偷来的?”字里行间净是侮辱。
  邬梅别开头,面有愠色,不理会他莫须有的指控。
  “哟,还耍大牌?”王经理嗤哼。“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已经通知辜总裁,他马上就会来见你这个小偷。”
  她陡然一窒,眸中掠过慌乱,喃喃自语:“他来了?”
  他冷笑几声,以为她作贼心虚,自以为是的指责。“怕了?敢偷辜总裁的票,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没有偷!”邬梅气呼呼的反驳。“那是……”话冲到唇边,又咽了回去。
  她明白,哪怕她说破嘴,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她的确认识他们口中伟大不凡的辜总裁,而那张巨额票款则是支付他一夜风流的帐。
  “别告诉我是辜总裁给你的。”王经理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
  “票我不要了,让我离开。”她起身意图逃避。
  “想溜?!门都没有。”王经理粗鲁的将她推回到椅子上。
  邬梅不肯妥协,再度尝试突破他的围堵,却又被他狠狠损到地上。“呜……”
  王经理看她摔得狼狈,居然觉得痛快。“辜总裁要我无论如何都要看住你,你休想离开。”
  她睁大眸子,以为死了的心,猛地揪得好痛好紧。
  他出尔反尔想收回支票就罢了,可是,她无法接受他授予特权,让别人藐视、侮蔑她。
  卸下“女主角”身分,没有利用价值后,他对她连最基本的尊重都办不到,还任意糟蹋她。她早清楚他是冷酷的,连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妹妹都能冷淡以对,更遑论她这个需要上网竞标男人充当男伴的会员……
  “我要走、让我走!”她愤怒的大喊,不想再相他有任何瓜葛。
  “你不准走。”王经理十分“尽责”的看守她,完全将她当成犯人看待,不假辞色、态度奇差无比。
  邬梅三番两次都被他撂倒在地,仍改变不了离开的决心,于是和他拉扯起来。
  她的不驯令王经理大为光火,遂动手掴了她一耳光,以暴力制伏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活该。”他啐道。
  她的右颊一阵火辣,浮现鲜红指印,泪水在眼眶打转。咬着牙,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企图维护最后一丝尊严,再抬起头,她傲气的眼对上一双阗黑的鹰眸,心情竟意外平静。
  哀莫大于心死。
  见到“威震集团”总裁大驾光临,标准势利眼的王经理随即像只哈巴狗,迎了上去,只差没伸出舌头、摇尾巴。“辜总裁您来了。”
  辜允朕的注意力,全落在那纤瘦的身子上,视他为无物。
  才半个月不见,她瘦了一大圈,彷佛风一吹就会将她拦腰折断,一股怜惜油然而生。然而那双总是澄澈的眼睛,此刻正散发着……怨慰?!
  “好久不见。”刻板的开场白依旧,低醇的声调,有着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浓稠情愫。
  “我不想见你。”邬梅垂下眼,挨打的发烫脸颊,提醒她所受的屈辱。
  她的冷漠与疏离虽令他不悦,但更在意她略显苍白的睑上,那道怵目惊心的红痕。他跨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你的脸怎么回事?”
  她退后一步,回避他的碰触。
  一旁的王经理没想到这个寒酸的女人,竟然认识辜总裁,不禁背脊发凉,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站住。”他鬼祟的举动,被辜允朕逮个正着,深不见底的黑眸燃烧着怒焰。
  “呃……辜总裁……有何吩咐?”王经理的声音抖得厉害,有不打自招味道。
  “不要告诉我,那是你的杰作。”他的音调略略提高,语气是肯定的。
  王经理头皮发麻,低声下气的模样,与先前凌厉的姿态判若两人。“谁叫她想离开,我不是故意的……”
  “很好。”他的薄唇忽而勾起一抹如鬼魅般森冷的笑容。“我最痛恨有人未经我同意,便擅自动用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话很直接,却也教人费猜疑。
  “不必演戏了。”邬梅冷冶的打断,她不可能再对他暧昧的言语心动,傻得认为他对她有好感。
  “滚出去,这笔帐我会跟你算。”辜允朕沉声命令。
  王经理不敢再多做逗留,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会客室。
  见识到他的霸道与自信,邬梅突然心生畏惧。如果他要对付她,她恐怕连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凭宰割。
  “你也是来找我算帐吗?”她嘲讽的问,心口苦涩不堪。
  他蹙起眉,凝睇她瘦削憔悴的面容,内心翻腾不已。“算帐?”沉吟了下,微颔首。
  他的承认,将她的心打入十八层地狱。她牵起千斤重的嘴角笑得凄楚,深沉的痛让她无法言语。
  辜允朕克制想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没忘记要解除疑惑、厘清缘由。“支票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邬梅杏眼圆睁,错愕的瞪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解读不了的外星语。
  气氛顿时陷入一阵冗长的缄默。
  他叹了一口气,首度为一个女人放下孤傲的身段。“小侮,回答我。”简短几个字,将他无奈的心情表露无遗。
  “你要我回答什么?”她哽咽的低吼,泪又重新占据发疼的眼眶。
  “伤得我体无完肤、没有退路,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甘心奉上身心,即使输得一败涂地也怨不得谁。但他利用她,给了她甜头又狠心收回,彻底践踏她的自尊,她早该体会到——她爱上的,毕竟是一匹狼呵。
  必要时,会将人啃噬得尸骨无存,而她这头自投罗网的猎物,自然逃不过被伤空口的命运。
  辜允朕眉间的折痕更深,语气幽幽的驳斥。“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别说的那么动听。”邬梅气急败坏的回击。“你不告而别,事后又派人送支票想打发我,现在却反悔想把钱要回去……把人耍着玩很有趣吗?”
  她的每句责难都太言过其实,编派的罪名亦过于严重,他担待不起。“我没有派人送支票给你。”他坚决否认。“那是误会。”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没做过的事也不可能屈打成招。
  “不管什么误会,我都不想跟你有关系。”她竟害怕听到他的解释。深怕自己坚定的意念动摇,而无法自拔。
  “不想跟我有关系?”辜允朕玻鹩ロ砬楸涞梦O铡!暗颐窃⑸叵担遣豢赡ッ鸬氖率怠!凰室馓岣咭舻鳎毖圆换洹
  邬梅面颊酡红,气恼他的不正经。“那是一场错误,不该发生的错误。”那一夜的温存,是两人感情的催化剂,却也是她心头沉重的负荷。
  这些他用在女人身上的台词,听起来原来是这般剌耳且令人发狂。他蓦地撇唇苦笑。他可以一如往常潇洒转身,可是她娇荏的身躯、哀伤的眼神,却绊住了他离去的步伐。
  “对我而言,却是最美好且难忘的一夜。”他第一次表达真正的想法与感受。
  饱含情感的告白,原来没想象中困难,一点都不恶心。
  “你不必再演戏了……”她忍了许久的泪终于溃堤。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甜言蜜语……”她泣不成声,警告自己的成分居多。
  辜允朕霎时笑了。“小梅,你在生我的气。”凝眸瞅着她梨花带泪的脸庞,他胸有成竹道。
  “我恨你,我不想见你。”邬梅陡然一悚,飞快推翻他的猜测。违心之论说久了,终有一天也会成真……她这么对自己说。
  他敛眉,不发一语,默默的盯着她,研判她话中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
  她强迫自己抬头挺胸,不准逃避,然闪烁游移的目光,早泄露她爱慕的心事。
  他决意试探,套出她冷漠的原因。“没有爱过,怎么会有恨?”
  她垂下眼帘,心漏跳一拍。
  “你气我的不告而别,是因为你在乎我。”他咄咄逼人。
  邬梅拼命摇头,急欲逃开他身边。他身上的烟草味,像大军般朝她汹涌袭来,教她节节败退,几乎无法喘息。
  “而我,也在乎你……”他醇厚的嗓音如陈年好酒,使人迷醉。
  “不要说了!”邬梅慌乱的打断他深情的表白,心跳失序,乱成一团。
  “我们是不可能的。”每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疼痛吶喊。
  “有什么不可能?!”辜允朕知道症结已然出现,继续引诱她说出真心话。
  说完,他哑然失笑。怎么角色、台词全反了?他竟从加害者成为受害者……对她的好感,何时累积得这么深厚,他的潇洒和不羁,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场。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放弃你的理由。”他的口气有浓浓的倦意。
  听到他的允诺,邬梅无比低落,矛盾、挣扎压住心口,痛彻心扉。
  “门不当户不对,本来就不该有交集。”她不敢妄想飞上枝头重温凤凰梦。
  “是吗?”他淡淡的低喃。“我明白了。”
  他的口气让她心慌意乱。
  “妤好保重。”临走前,他在她的额际落下一吻,当做最后纪念。
  他转身的瞬间,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爬满了她的脸颊。
  他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却从未走出她的心房,她仍将自己困锁在深不见底的思念里……
  尾声
  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多月后,邬梅终于在住家附近租了一个小摊位,又重新卖起招牌花枝羹。
  由于料好实在、风味绝佳,客人间口耳相传,让她生意兴隆。
  而且每天都有好几家公司订购上百碗,让她工作量暴增,连邬霆也下海帮忙。
  姐弟俩亲切有礼,相当得客人喜爱。
  只不过,邬梅心里有个破洞,是再多钱也无法填补的……只能任凭浓烈的思念灼烧,她不晓得自己这段日子究竟怎么熬过来的。
  是夜,两人又埋首舀着花枝羹,客人络绎不绝,让她抬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给我一碗花枝羹。”
  人声鼎沸、吵杂的环境,这道低沉的声音,却清晰明确的钻进耳膜,挑动她纤细敏感的神经。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只是声音很像的客人罢了。
  做完心理建设后,她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身影,令她百般震惊。报章杂志不是说他和情人出国度假,一年半载之内不会回来吗?那么在她面前的,是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影吗?
  每天在她梦中报到的熟悉身影,瘦了些,眉间化不开的忧郁仍教她悸动。
  “好久不见。”辜允朕的酷颜没有起伏,仅是淡然的打招呼,没人看见他心中的波涛汹涌。
  在银行与她一别后,他约了《禁忌场》其余四位股东在他山区的别墅聚餐,揪出制造事端、挑拨离间的主谋——楼耘绅,两人狠狠打了一顿。至于其它帮凶,也难逃他的“复仇”,一场混仗结束,五人全部挂彩、鼻青脸肿。
  就只差没把他们一个个踢下山,以泄心头之恨。
  稍稍吐了一口怨气后,他向养父辞掉总裁职务,辜震远见他去意甚坚,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他“留职停薪”,假期为期一年。
  之后,他背起简单的行囊,到西藏、蒙古住了一个月,旅途中所见广阔浩瀚的景象、历经的特殊经验、心中的感动,他都只想跟一个人分享……
  他相信她会懂得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怀,更能陪着他一起在荒漠中,体验不同的人生。
  人不在国内,但他可没忘记要“回报”好友。
  他联络伤愈出院、性格转变为内敛安静的辜允玥,要她每天订一百碗邬梅的花枝羹给其它四人,直到他把“宝贝”带出国为止,花枝羹攻势才能告一段落。
  所以,他们最好祈祷他今晚的任务成功,否则绝对会让他们光听到“花枝羹”三个字就想吐!
  在住院期间,辜允玥终于认清事实,无论她表现得再好、如何讨好,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仍只当她是妹妹,不可能改变心意接纳她的感情,所以除了死心之外,她别无选择。
  每天打电话订花枝羹,算是她最后一次顺从他。
  “辜大哥?”邬霆欣喜的唤道。“你不是出国了?”他道出邬梅的疑问。
  “我有一件行李忘了带。”辜允朕的视线胶着在邬梅身上,无法移开。
  “行李?你可是总裁耶。缺什么到目的地再买就有了,何必大费周章……”邬霆不解。
  他过分热切的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心乱如麻。
  “那件行李是我的宝贝,我要带着『它』去天涯海角。”他黝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透着深不可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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