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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我睡下时,那种轻柔的感触触动心里酸楚的弦,让我每每想要流泪,但我终是忍住了,一边自我厌弃,一面将他拒於我的心门之外。
明明是那麽痛苦的事,是让彼此都痛苦的事,他却真的就这样守著我了,不管我心里想的谁,不管我对他是爱是恨是不舍还是别的什麽。
他做到了义无所顾,我却越来越懦弱的想逃......
该怎麽办才好,真的就这样渡日吗?尝进锥心之痛的日子还能算作平凡吗?
又或许从我遇见杭英奇开始,从我碰到龙永威以後,平凡就再也不属於我了。
对於龙永威的心情,我却平静许多,偶尔想到也许他和怜儿已经成双成对,会难过到窒息一般,却也还是愿意全心全意为他祝福,愿他幸福平安,会想起我,但又不会太思念......
总之时间就一天天一夜夜也我擦肩而过。
白天已过去,寂静的夜,我眼睁睁地望著天花板,任思绪如飞花般无序地飘散著,然後一种郁闷孤寂的气息在呼吸间弥散开来,无限延伸没有终点......
“记得吗?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我被杭英奇的声音吓了一跳,我以为他走了,因为总是这样,我楞楞出神不去看他,他黯然离开无需招呼,所以我没有想到,他还留在那处。
当我忍不住朝他望去,望见的是满眼的悲,满面的伤,於是我快速把脸别开,怕自己哭出来,心却早已泣了血泪。
“不记得了吧。”他见我没有回答,径自说著,用一种极为落寞的语调。“可是这一夜却叫我一生都忘不掉,也不敢忘。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这份恩情,还是上天让我遇见了你,好漂亮好清纯好善良好美好的一个你。”
他激动的尾音敲打在我的心上,我颤抖了一下,那种激爱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於是我摇头,“我不美好,也不善良,我是个自私的平凡人,一个已经算不上纯洁的人。”
“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很痛。”他近处企求地说著,长长的叹息里带著不稳定的颤音,那是一个男人比起悖痛更激烈的哀怨。“你没变,你还是那个你,你不会变的,我还没有傻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天我被你送出了寒府,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你幸福......只是没有想到,当我以为自己有足够力量让你幸福的时候,我却已经失去了那种资格......”
“够了!你今天是怎麽了?我不想听,不想听,出去!出去!”我像个耍赖的孩子般叫嚷著,根本藏不住每每听他剖白如何想要爱我时心里的失衡与无措。
除了我复杂地抽泣声,屋子里没了虽的声响,当然也没有我想听到的杭英奇离开的脚步声。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我不想让他看到,也不想看他,於是拿被捂住了脸,阻隔了我自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了床沿的动静,他竟然坐到了床边,我不知道他要干什麽,更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是有能力抗拒他的任何一种行动。
当我僵直紧崩著身体,我感到他的大手,隔著被子,轻轻抚上了我的额头。颤抖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抽畜的不只是肌表也包括每一根神经,是酸是痛,却又不完全是苦闷。我乱了,所以什麽也表述不清,分析不透了。包括自己的心事。
“下午,婆婆把我叫去了。她说,知道有个人有本事治你的脚......他问我是想治好你然後让你回到别人的身边,还是就这样任你什麽都要我扶持,同我在一起......阿微,我不想你离开我......”他自喃一样地说著,每一个字却都清清楚楚被我的听觉捕捉。他叫我措手不及地一阵拉扯,被子被扯下了,我的眼对著他的眼,两双眼都是模糊的。他的脸渐渐放大,然後我们的额头也贴合在了一起,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我真的舍不得你,就算是痛,就算是真的伤著你了,我却还是放不了手......但......我还是不想看你每天强忍住眼泪的样子,如果在他身边,他的......怀中你会微笑的话,我宁愿在暗处静静地看著你,守著你......”
“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真不知道是我欠你的,还是你欠了我的,我们为什麽要这样......”我哭诉的斥怨没有说完,当那一吻落下,我瞪大了眼,忘了去推开,忘了去拒绝,忘了我该用什麽样的态度去应对......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火热的吻湿润的吻,吻的时候是心痛,当双唇分离,心更痛!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婆婆会助你我回到崖上......我带你去看腿。”他丢下这一句,什麽也没说,也无意为他这突兀的一吻解释什麽,便消失在这间屋子里。
他在该消失的时候不肯离开,却又在这种最应该留下的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许是因为唇还残留著刚才的温度,才更能反衬此刻的冷却。我无措地躺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回味过来他所有话里的意思。
他要带我去医脚,然後离开,放手......也许他会一直看著我,我却肯定是再也看不见他。不管我是不是回到龙永威身边,我那种想为阿威守贞的念头,就这样让我和杭英奇永不相见......不相见,却注定会想念,因为他在我的心上烙下了不该有的痕迹,我对龙永威不忠的痕迹......我用手大力捂住嘴,然後开始放松喉咙放心的哭,我的哭叫没人听得到,只有我自己,我自己而已......
我被杭英奇背在背上,已身处我俩从崖上落下身受重伤呆了一夜的那地方。身体由绳子紧紧捆扎在了一起,但距离感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从早上开始,他帮我起床,替我梳头,抱我去吃饭......为我安排了一切;却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不是平时那样的沈默,而是他不断逃避著同我面对面,一如我本想对他这样做的。
他对我的好,会让我心好痛,可是他的这种逃避一样叫我难受。我真的很自私,既排拒著他的温柔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依赖起这份温情了吧。该死!该死!真该死!我攥紧拳头,没有说话,一直垂著眼,因为怕自己继续整夜的哭泣。
“真是难看呐!”秋婆婆和阿康左右扶著杭英奇的壁,欲借他内力攀上那高峻的崖。打量了我一会儿,她突然这麽说道。
我没有开口,却等於是默认了。我也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难看,不只是皮相,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坚信自己连内里都是丑陋肮脏的。
“这一别还能不能再见就看你了。是回去原来的地方,还是继继重留崖下,你可以选择的。总之若你是回我这儿,把傻小子也带著吧。”这一句,她是靠近我对著我耳语的。
我仍旧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因为一切可以选择的人事都叫我彻底茫然了。什麽都不敢再去期讨,什麽又舍不得放开......或能轻易下定决心,该有多好。
我的苦恼怕也是被秋婆婆这样精干的人洞悉了,她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小子,准备好了没?好了我和阿康就远气了!”过了一会儿,秋婆婆这样叫著。
杭英奇顿了一下,才像是下定决心似地用力点头。
这一系列的表现,看得我心痛如绞。
“好,跳!”
後面的事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强劲的风叫我睁不开眼,也同样是因为风声之在让我听不见任何声音。
明明是在移动,除却周身被气压的挤弄一切又还平坐著时无异。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晕眩之後,我知道自己是在崖上了。
“到了。”这是杭英奇今天同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轻嗯了一声,然後睁眼。是我当初被打落下去的地方,一样的险峻,一样的荒凉......
“婆婆他们呢?”我环顾四周,还是忍不住问了。
“半途中就放手了,真上来了,他们不好下去。”他僵硬地解释,像是强压心事,又像在同我呕气一般。
我又气又想笑,最多的当然也是心疼。叹一口气,我忘一眼崖下......那里住著一对世间最善良的母子,一对於我有恩,我却从未好好言谢的母子。
“谢谢你们!”我低头对著下面用尽所有力气喊著,不知他们能不能听到,一定要现在喊出来,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到这里。
“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那神医就住京城......”
我能听出他说话时的些许无助。京城有我,有他,有龙永威,有我们三个之间的恩怨情仇。
“你是......先找他,还是先治病?”他又问,声音根本无法掌控自如。
“等能走了再说吧。”我这麽说之後,他突然回头看我。
那眼神有些惊喜,有些犹豫,甚至很有期待。我当然能看懂,他也许觉得我还没有在他和龙永威之间作出真正的取舍,觉得自己还有和我厮守的机会。
其实他错了,就在刚才几秒的时间里,我突然有了选择,对我们三个最好,却也许也是最痛的选择......
“那,这就走吧,天亮之前还是离开这山比较妥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医好你的腿。”他这麽说著,呼一口气,一边使轻功,一边带著我快速移动。
虽然还是郁闷,但我没有直接去找龙永威似乎让他高兴了许多。只是这样的小事就觉得开心,我伏在他背上,感受他的气息,突然心里一阵撕裂的痛......只有这个男人,我该拿他如何是好?
21
有一段时间不见的京城还是一样的繁华,没有战争的痕迹,所以我知道,龙永威他们的行动尚未实行。
至少他现在是平安的吧......我不断祈祷。不管他在什麽地方,不管他是否还想报仇,不管他的身边是否一直有怜儿陪伴,那个我过去爱著,现在爱著,将来也一定会恋著的男人,我全心祈求上天,不管我在他身边与否都让他幸福安康。
另一个无论我身在何处都会全心为他祈福的男人,此刻正背著我,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的空棱,不知疲的寻找著那个连秋婆婆也只知道名字的神医。
整整一天一无所获,杭英奇带著我安顿在一间客栈,点了些小菜。他定是累了,也是饿坏了。看著他在我面前狼吞虎咽一般地吃著,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正因为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我,就是因为他对我这麽的好,才叫我心里排山倒海的难受。
“婆婆虽然得到消息那人在京城,但也可能其中有什麽地方弄错了,若真找不到就算了。”我叹了气这样说道,“你把我送回崖底,再回到你自己的人生中去罢。”
“我的人生就是治好你的腿,就是让你快乐幸福。”他放下手中的饭碗,很认真地看著我。
“这不是。你有你的手下,你有你费了这麽多年的心血一手兴起的事业,还有你那没完没了的复仇,随便什麽都好,别再管我了......”t先是大叫,随後是无力的呢喃,我别开头不去看杭英奇,只是突然觉得很悲伤,这种悲伤,每一天都存在,却每一天都会加剧。
“那些也许是曾经是我的人生......从寒府那次失火,我差人救下了你你却不告而别开始,我就已经在怀疑这样的人生是不是我想要的,当你因为我的掌而落下山崖,当我随著你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终於明白,那些也许会成为我的人生,可是你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所以我的人生只剩下了你......”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没有永威......你杀了寒府那麽多人,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已经找不到理原去摈弃他,只剩下这个曾经叫我义无反顾离他而去的缘由。
“不是我放的火。寒府的火是姓寒的那对狗夫妇自己放的,为的就是让我以为他们死了。然後趁势逃走。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才不告而别的吧......天呐,命运为什麽这麽作弄人,我就这样和你错过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他摇头笑,那笑充满苦涩,简直比哭还难看。
我低头,命运真的很过份吧。如果没有和龙永威重逢,如果我离开寒府就一直和杭英奇在一起,也许我们会相爱结合。
可是现在,我有了龙永威,我们曾经那样深深爱著,所以我和杭英奇就应该擦身而过,就算有爱存在,我也要克制,只能克制。
“说什麽都没用了。被你爱著,却不能爱你,我很痛苦的......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我这麽说著,胸口被刺穿一样的灼痛。
“如果我杀了龙永威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你还会爱我吗?”
杭英奇突然的话真的吓到我了。
我看向他,带著点警惕的意味,颤抖著张开嘴,却什麽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太过深刻地体味到他对我的真情,所以才分辩不出他说这话时的真正用心。“你不能杀他。”喘一口气,我只能说出这一句,却用著比他更认真更严肃的语调。
苦涩在他的脸上漫延得更浓郁,“我知道。我杀过他一次,却差点害死了你。我不能杀他......因为,你爱他......”
一个爱我的男人带著哭腔这麽述诉的时候,我想不明白都不行,他的话是在对我的无情的控诉。
我什麽也没有说,我不想给他希望,在下定决心终要离开他的现在。
“总之,我会治好你的。天不早了,我扶你回房休息。”这麽说著,他没有再去动桌上还没吃完的饭菜,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横抱起,准备送我回房。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中年男人一跃而起,举剑笔直扫向抱著我的杭英奇的喉处。
“放开他!”我只听到那人这麽说道。很熟悉的声音,我紧张地朝那人望去,陌生的面上却镶著一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眼,澄亮的此时盛满了怒气的眼。
“阿.......威......”我作了口型,却没有叫出声,不是怕拆穿他克意易容的身份,而是真的有些激动。
当心头被这种巨烈的激动占剧,我才发现,即使是为了杭英奇的情感所困所痛的时候,我还是无时不刻不在思念著这个男人的。
我再一次深深了解到了自己的滥情,让自身都痛苦著的过度多情......
“是你......”杭英奇似乎也看穿了这中年男子就是龙永威,狠狠地瞪向他。
我能感受到一触即发的情势,也知道,在不远处永威原本坐著的那一桌,他的同伴已经准备必要时向杭英奇进攻了。
不能让这他们兵戎相向。
“放下刀,我不能走路,他只是帮我。”我这麽对著龙永威说道。不论我们三个有多痛苦,以龙永威的身份在这里闹事绝对不行。更何况龙永威这边也是人多势众,动起手来杭英奇也可能受到伤害。
这两个人无论哪一个出事,我都不想看到,所以我只有努力让自己冷静,化解这种干戈。
“不能走?你受伤了。是掉下崖时......”无论龙永威在人前已变得如何的冷酷而充满复仇的杀戳,在我的面前他永远像个孩子,永远是多年前的那个小皇子,藏不住心事,藏不住心绪,充满了弱点,脆弱不已。
当他的眼因激动而湿润,我知道他就快失态。
“永威,你冷静点。在这里露出马脚你会遭秧的。我和英奇住天字三号房,你和你的人先离开这客栈另投他处避人耳目,晚上再来找我。”我用只有我们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并用著最细微的动作对著坐在那边已被我看出是江医师的黑壮汉子使了个眼色。
对方赶快冲了过来,一面笑咪咪地说著“误会,误会。”一面把龙永威往客栈外拉。
龙永威的眼和杭英奇一样执著,紧紧瞅著我,充满了疑问,充满了心疼,也充满了不安。他已经洞悉了杭英奇和我之间暧昧之处,我知道。
“我们也上去吧。”我对著杭英奇说,无意中瞥到的是他僵硬至极的脸。
什麽话也没说,他抱著继续往上走,楼道里我听见了混合的叹息声,是他的,也是我的,是个体,却又融合成了一体。这炙闷痛楚的情形何时是了,我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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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英奇将我放置在床前,既便满面的紧绷与僵硬,放下我的动作仍是小心翼翼,极至的轻柔。
我宁愿他把我摔下,也比现在这样来得轻松。
会这麽快就重遇龙永威是我没有想到的。其实我本来打算离开杭英奇以後也不会去找龙永威的。舍弃两个人,不管我这脚能不能医好,都在我们三人之间划下句点,虽然很痛苦,但这也是我唯一能选择的方式。
纵然不想承认,我的心已背叛了永威。同时,这颗装著两个人的心也一样辜负了英奇。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留在他们任何一个的身边,於是我的选择是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