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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同体 by阙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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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好累,好虚伪。心太累了,我宁愿一辈子就这麽睁不开眼。人类、爱情甚至是同侪之情,都好虚伪,好虚伪。我希望,不论是何时、哪生哪世,都不要再让我爱上这样的一个人了。  
  
情灭了 爱熄了  
剩下空心要不要  
  
※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两张惨白得不像活人的面容。  
  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剌鼻的药水味便窜入鼻中,而映入眼里的,是爸和妈那惨白到令人害怕的脸庞。  
  我没死吗?我没死吗?心里乍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奈感,想扯唇自我嘲笑一般时,却发现,我连扯辱微笑的力气也没有。  
  「语尘……你为什麽想不开……吓死妈了,还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才一定神,便看到妈哭倒在爸怀中。  
  「语晴,去把那个男人叫来!好让你大哥清醒!」爸搂著妈,却沈著脸望著我。只见妹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病房,然而要踏出去的那瞬间,却又回头望了我一下,似乎是害怕她再回来时,我又睡了。  
  妹回来时,身後却多了一个人,一个俊美得令人难以移掉目光的男人。  
  「我养了你十七年,你却为了这个认识不到两年的人自杀!你昏迷了一个多礼拜,这个人却今天才来探望你,你最好想一想值不值得!还是你真想让你妈哭瞎?」  
  爸虽没有生气,然而低沉的声音飘进我耳里时,却是那麽的沉重。声音明明就没有重量,但这一刻,我却觉得爸的那些话,重到足以压死我。却也提醒了我一个事实,一个“我是不孝子”的事实。  
  我是不孝子,跷家跷课全为了一个男人。现在被人家玩完、抛弃了,还哭得半死不活的闹自杀。我是不孝子,一个把步家的脸都丢尽了的不孝子。  
  我无言的望著站在妹身後的人,然後闭上眼、再缓缓的睁开眼。  
  「他是谁?」斯条慢理的问著,接著妈停止了哭泣,妹更是愕然的看著我,而站在她身後的那个人,那一瞬间突然脸色刷白。  
  「你不认得他?」妹打破房内的沉默,以著不敢相信的口吻问我。自由 自 在  
  「为什麽要认得他?我又没见过他。」我闭上眼,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既然上天不允许我死,那我至少可以允许以前的那个我死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终於,在那片足以压死人的沈默後,那个有著人见人爱的脸孔的男孩,以著异常冷然的声音问著我。  
  「今天是愚人节吗?奇怪,就说没见过你了,怎麽可能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开玩笑。」我漠然的望著他,然後从他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看到一股落寞的笑意。  
  你快走吧……看到他身上围满一股落寞时,我突然感觉到心脏颤颤的发著抖。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妹回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紧张的问著。  
  「你耍白痴哦,你是步语晴,我妹啦!难不成你当我傻了不成?」我无力的看向妹,佩服她在这时还能搞白痴。  
  「忘了也好、忘了也好。」爸突然这麽的喃喃自语,接著便看到妹身後的那个人转身走出病房。  
  当他要跨出去的最後一刻,回头瞟了我一眼,然後我从那一眼中,彷佛看到了他的安心和绝望。  
  你也会绝望吗?扬季绝。  
  我盯著空的房门,然後使尽全身的力量,扯出了一个万分无奈的笑容。  
  就这样吧……你就当我忘了你,就当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步语尘已经死去吧。久久,我才将视线自房门口移离。然後在他们都出去了以後,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无声的哭泣著。  
  我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犯贱啊……扬季绝都说得那麽清楚了,为何我还是一点也不恨他?我想恨他、我想恨他!谁来教我要怎样去恨一个人呀?  
  「其实,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不是小丑,也不是玩偶……我不想再被你耍著玩了。」  
  哭累了以後,我闭上眼,低声的喃喃自语著。然後,将那碎得连灰尘都不如的心,扫到角落。那颗懂得什麽叫爱的心,已经伴随著单纯的步语尘死去,永不复返。  
  
《雌雄同体第一部,到此结束》  
  
52。  
《雌雄同体第二部起,由第一人称转为第三人称,焦点将会是绕著扬季绝打转,故事的时间从云平去逝开始写起。》  
我可以是男是女 可以飘移不定可以调整百分比  
只要你爱我一切都没问题只要你爱我一切都没问题  
  
  偌大的房间里,夕阳的馀晖照映在乳白色的墙壁上,却显得有几分落寞。然而躺在房间中央双人床上的主人们,却为这份落寞添加了几分暧昧得诡异的色彩。  
  相互拥抱交缠的,是两副赤裸的胴体。其中一人身材曲线,优美得有如是上天偏心下的完物;另一副躯体,却是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臃肿体态。在这样强烈的视觉对比下,两人却仍是紧紧的互拥著对方。  
  「季,老实说,你会不会恨我?」开口说话的男孩,有著一张性格且过份俊帅的脸蛋。麦色的肌肤搭著纤和度的身材,一对漂亮的双眼皮和傲然直立的鼻梁,那近乎是完美的五官,直让人看了又妒又羡。  
  相较之下,依偎在他怀中的男孩,便逊色许多。或许是身形有些过份臃肿的关系,就连白皙的脸蛋也是近乎满月的脸型。然而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却温柔得叫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如果有办法的话,我是很想。」听起来有些温软的说话声,就如同他的笑容一般,都是那般的温柔,叫人安心。  
  「季绝、季绝,你以前不是说,你爸帮你取这个名字,是要你记得对别人绝情一些吗?」听到季的话,男孩边玩著他的发丝边取笑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只记得对自己绝情一些。难道不是吗?平儿老公……」窝在男孩怀中的扬季绝淘气的拉长尾音,像是在和他开玩笑般的。  
  听到他这一番话,陈云平却将他拥得更紧一些。自由 自 在  
  「你看起来好柔弱,不要对别人太温柔,对自己反而太残忍。这样真叫我放心不下。」这一刻,陈云平的脸上浮起难得的担忧和过份的温柔。  
  「你才不要对我太温柔,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学著去恨你的小宝贝。」扬季绝脸上的笑容扬得更温柔了些,但看在陈云平眼底,却像是要碎掉般的叫人心疼。  
  「不要恨他。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如果你想恨人,那只能恨我,知道吗?」原本是清朗的嗓声,却在说这句话带了点沉重和有些不容反驳的强硬。  
  这就是陈云平,不论何时身上总是带著那麽些王者气息。那种不容人乎视的气息,不容人反对的自傲和自信。这就是陈云平,他自小到大最要好的玩伴、朋友,和他最爱的人。  
  虽然他们同是男人,却依旧无法改变他想爱他的心情。因为外貌之於他,并不是那麽的重要。就如同云平从不从嫌弃他一般,不同於其他人,云平从未以厌恶的眼色看他,或许,这就是陈云平叫他如此痴迷的原因。  
  「好啦!要六点了,等等你妈咪就回来了,我还是先穿衣服回家放书包比较好。」扬季绝笑笑的拉开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便起身开始穿上衣裤。而陈云平只是随手抓了一件短裤和衬杉,随意的往身上套去。  
  或许上天就是这麽的不公平,当陈云平和他一起到外边等电梯时,门开的那刹那,里头的视线是往陈云平身上投去。什麽拉遢、随便的衣著穿在他身上,都像是模特儿在展秀般,只会让人忍不住盯著他看,而非感到不悦。  
  「进去吧,我洗完澡上去找你。」陈云平笑了笑,催促著他进电梯。然而扬季绝连脚根都还未离地,便听到从电梯中传出来的谈论声。  
  「什麽,不会吧?那麽胖还坐电梯,这里都四、五个人了,他一进来会不会整个电梯就掉下去,太可怕了。」  
  「嗯……怎麽不是那个帅哥进来?真讨厌,那麽胖看起来就觉得恶心。」  
  虽然讨论声极为轻细,却仍是传进了两人的耳里。自由 自 在  
  只见扬季绝脸上的笑容益发的温柔,柔到像是用碎掉的笑拼凑起来般的。而陈云平只是冷冷的瞥了那两个女孩一眼,然後一手压住电梯的门缝,些侧著头唇边跟著扬起一抹笑容。  
  「只注重外貌的人,也只有被玩的份。嫌弃他人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被嫌弃。Lady ;lucky for you !」他扬扬眉,然後放开压在门缝的手。接著便搭著扬季绝的肩往旁边的楼梯拐去。  
  「你不用说成那样的,反正她们也没说错什麽。」那是明明已在淌血,却又假装坚强的笑声。  
  「你就是这点很不可爱,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别人怎麽会尊重你呢?下次再这麽说我就翻脸了。」陈云平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到了扬家门前,扬季绝踏进门内时,陈云平忽然将他的身体扳转过来,然後在他额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你坚强一些,不要过份温柔,我也许会考虑这辈子就爱你。」说完,陈云平和他扮了个鬼脸,之後便转过身去举高右手摆了摆,便下楼去了。  
※  
  虽然他从不强求陈云平非得爱他,但在那天,他仍是为了那句话,动心了。他开始学著坚强、不要过份温柔。  
  他从一开始就晓得,云平的心始终在那个叫步语尘的男孩身上,所以他们的关系就只是这样,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虽然让人很是无力,不过他们的关系,也注定只能以这种既复杂又好笑的方式维持下去。  
  他一直以为,就算到死,他们也会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只是,他错了,他低估了陈云平爱步语尘的心;或者该说,他低估了陈云平的执著。  
※  
  帮我照顾尘儿宝贝。  
  他从来没恨过人,也从来没这麽想恨一个人。扬季绝愣愣的望著手上的纸条,就这八个字,这八个字就叫他想哭又想笑。  
  他惊慌失措的奔到客厅里打电话,整个人不住的发著颤,边抖著手边将纸条塞进衣前的口袋里。  
  「你为何不乾脆也一起带我走算了?!」打完119,扬季绝边哭著大喊,边帮陈云平止血。那浴室里怵目惊心的血水,那昔日意气风发的俊容如今却面无血色。这一切看在扬季绝眼里,简直比拿刀割他还痛。  
  「我不要照顾他!我不要!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呀!」双手死命的压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扬季绝哭喊的益发凄厉。  
  然而无论他怎麽压著手腕,那鲜血始终都没停止的迹象。那时他才晓得,陈云平的那一刀,压得有多深。那根本就不是作作戏的割腕,而是连命都不要的往下压。  
  「你不是说你会考虑这辈子爱我?我不准你死!不要死、不要死……为什麽我不早点来找你……你为什麽不等我……」在等待医护人员来的那段期间,不论他如何止血,那剌眼的红色液体都像是没听到他的叫喊般,从未止息。  
  泪还没乾,他就让赶来的医护人员合力的拉开。因为他紧紧的抓著陈云平的手,不肯放离。因为他晓得,这一放,就永远也没法再握了。而後,他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因为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这样的悲痛。  
  生离死别的悲痛。自由 自 在  
※  
  「把我儿子还来!把云平还给我!」  
  哭得肝肠寸断的陈母连上班穿的套装都还来不及换,便赶来了医院,然而却连爱子的最後一面都没见著。而仍在国外洽商的陈父,却浑然不知自己的独子已离开人世。  
  初睁开眼,扬季绝便让陈母掴了一巴掌。接下来便是哭骂声与争吵声错乱的交杂,待他好不容易回过神,看清四周时,只见陈母倒在一旁的沙发上啜泣。  
  「没事救人家干嘛?现在救了被人家怨恨,真不晓得我怎麽会养出这种儿子。」站在一旁方与陈母争执完的扬父不悦的斥责著。  
  而躺在病床上的扬季绝,什麽也没说。他只晓得他没来得及救云平,他没来得及救他。  
  「伯母,云平要我告诉你他最後的心愿。」过了很久後,扬季绝缓缓的转过头去,尽量维持平顺的语气说道。  
  陈母听到他的话,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准备听儿子最後的心愿是什麽。  
  「他之前和步语尘绝交了,他希望步语尘能来参加他的葬礼。」说完他便别过脸去,那藏在被窝里的拳头,却是握得紧紧的。  
  既然云平那麽爱步语尘,那他就好人做到底吧。直到今天他才真的认知到,他在陈云平心里,是那麽的渺小,渺小到连他要走都不曾想到过他。  
  而陈母听完,一愣,接著又是一阵哭泣、哽咽。原来到了最後,自己儿子心里挂著的,不是自己的双亲,而是那毫无血缘关系的朋友。  
※  
  「我要停药。」躺坐在病床上,扬季绝倦著病容和前来观检的主治医生如此说道。  
  只见那医师皱起眉头,然後便否决了他的提议。虽然回家前医生开了一堆药给他,而他到家後,却只留了一瓶下来,其馀的全扔到垃圾桶里。  
  扬家的双亲并没有和儿子同住,从国小开始,他们就留扬季绝一个人独住公寓。或许是对自己的儿子太有自信、或许是对自己的儿子期望太高,他们希望在季绝成年後,就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优秀青年。  
  停药後的扬季绝,日益消瘦。瘦到连自己照镜子时都认不出自己;瘦到连去街上逛街,以前的同学也认不出他来;瘦到他的父亲、母亲来看他时,都险些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瘦了之後,他才发现人类是一种很现实和残忍的动物。以前别说是路人,甚至是认识的人都不想理他,而现在,抽高又瘦了,走在路上却时常看到有人频频回望。那时他才晓得,原来自己瘦下来,会是这麽的与众不同。  
  只是自从陈云平去逝之後,他便失去了自小到大的唯一玩伴。这一年的夏天,很炙热,也很漫长。联考成绩出来後,他看到分数,却一点开心的感觉也没有。  
  他是榜首,但他不开心,一点也不。因为当初和他约好要一起上建中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之後去划卡时,他在会场看见了步语尘。经过了一个夏天,步语尘也和他一样长高了。  
  然而虽然步语尘称不上瘦,但脸上的神情,却给人一股莫名的绝望,看起来很让人心疼和不舍的柔弱。  
  平儿老公,就这是你一直放不下他的原因吗?立在原地,扬季绝的心里的寒意、悲哀缓缓的往四处蔓起、扩大,再扩大。  
  陈云平初死去时的那几天,他几乎是食不下咽。想哭,眼泪却滴不出来。因为他没那个资格哭,没那个资格伤心。每当望著云平留给他的那张纸条,那极为沉重的八个字,胸口就像闷了什麽东西般的。  
  帮你照顾你的小宝贝吗?他无奈的扯了个笑容,然後悄悄的走到步语尘身後看他划卡的顺序,自己也跟著划上同样的顺序。  
  如果你真的希望我照顾他,那麽就让我们上同一间学校吧。交完志愿志後,扬季绝在心里如是的说道。或许是陈云平真的听到了,没多久,他便在新生入学注册时,看到了步语尘。  
  那一天,他注册完,便跑到陈云平的墓前流泪。那是他在陈云平丧礼完後,头一次流的眼泪。  
  「你真的那麽牵挂步语尘吗?」他屈著双腿坐在地上,哽咽的问著照片上的人儿。  
  「好,我帮你照顾他,我帮你照顾他……可是,假如哪天你的小宝贝变心了,你可不能怨我。」  
  或许是他和陈云平相处久了,也从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比如说是身上特有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和神情。但唯独那狂傲、不正经的个性,是和陈云平完全不同。因为,那是他给他的无言的抗议。  
  他特意让自己给人感觉像是第二个陈云平,另一个活得比较狂傲的陈云平。有好几次,他下楼遇到陈母时,都看到她对他望得出神、眼泛泪光。有好几次,他在学校时,都发现步语尘常会不自觉的看著他发愣。  
  从那时起,他才晓得,他是活得那麽的悲哀。自由 自 在  
53。  
  虽然他常找步语尘说话,但他可以感觉得出来,步语尘刻意和他保持些距离。或许,跟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陈云平有关吧。  
  「,你等等会不会跑到一半就晕倒?」蹲在操场上等待上场的扬季绝,似笑非笑的直揪著步语尘看。  
  「你比较有可能吧。」而步语尘只是淡淡的说完,便走向他的等待区。  
  相处久了,他发现步语尘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没心机,而且很善良。虽然平时他不太爱说话,但他明白,那不过是保护色罢了。  
  其实今天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跑大队接力。以前太胖,班上的人总是很好心帮他从名单中移除。想到这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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