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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换我做饭给你吃,好好地养你一辈子。”他笑眯眯地凝着她,再也不遮掩他的深情。
“你才是笨蛋。”她含着泪、也敲了他一记,“哪有养一个白痴一辈子的道理?”
“谁叫我爱你?”他叹笑,心甘情愿地认栽、心甘情愿地承认:对她,他的爱情早已凌驾于亲情之上。他再也不会将她看作亲情友爱的小妹子来宠,他早已将她当成了爱人、当成了情人来爱来怜。
“你终于有一点点浪漫的味道了。”这一回,不解风情的榆木人,换成了她。
他无奈地摇头叹笑,并不明白地说给她听他对她到底有多爱。反正,他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去说、去证明。
“说,离家出走还为了什么?”
“没、没了。我困,我想睡。”她呵欠连天。
“因为我伤了你的心,因为我骗了你,因为孩子们不肯开口喊你一声妈妈。”他替她讲出来。
“我困了,我睡着了。”她钻人他的怀里,不肯勇敢地面对她曾经的心伤。
“清秀,你认真听我讲,好吗?”
“我真的好困!”
“清秀,如果你不想听,我会伤心的,你要我对你内疚一辈子吗?”
她不再抗拒,但脑瓜子却也不肯钻出来。
他轻吁一口气,知道她至少肯听他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房玉离婚吗?”
“因为你说‘合则聚,不合则散’,因为房玉忍受不了你的长期在外。”
“不。”他摇摇头,“房玉真正不能忍受的是:她受不了我对你的关爱超过了对她的关心。”
她愣住。
“以前我也不相信。可就在你离家出走的这一年,我想了好多。我想了我们这二十几年以来所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清秀,你知道吗?自从我认识了你,自从你用枕头将我扫至床下的那一刻起,除了你,我的心里再也盛不下任何的女人。”所以从他的青少年时期开始,他一直以冷情来对待一切向他示好的女人们。
“我不在乎伤了多少女人的心,清秀。因为我只在乎你。”
不、不可能!她摇头如鼓,承受不了这太多太重的深情一下子全压在她的心上!
“我娶房玉。你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吗?”他轻笑,“你说,如果房玉成了你的嫂嫂,你一定不会受欺。那时我还是固执地将你看成我最亲的小妹,所以我立刻毫不犹豫地娶了房玉——是为了你。”
她瞠大了杏眸,下意识地接着讲下去:“我说我想做小姑姑,所以房玉不久后便怀有了身孕;我说我想做大企业的二东家,所以你开始努力拼搏,忘乎所以地开始发奋工作,只为了让井氏公司壮大;我说我想再有一个漂亮的小侄女,所以房玉又怀有了身孕;房玉怀孕不久,却因为不慎跌倒、大出血,差点要了她和娃娃的命,于是我又说,男人不该总因贪图一时的欢偷而害了我们女同胞,所以你去做了结扎手术,还骗我是阑尾炎!”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
“后来我又说,既然你不能给房玉幸福,她要同你离婚你就该答应。所以第二天你便爽快地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天啊,她、她干了些什么!
“房玉是因为她看明白了我和你之间的未明情思,才会决定同我离婚的。”他不要她将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是我害了她!”
“不!爱情是自愿的,没有强迫的爱。”他钉住她有些狂乱的头,柔声低语,“就算不是你,房玉最终还是会与我离婚的。”
“可她也是因为我才嫁给你的!”如果房玉不曾得到她的好感,她也不会讲出那样的话来!不会受欺!她何时曾受过一丝的委屈!
“所以她感谢你。”
“什么?”她愕然。
他不说话,只是从床柜中拿出一架小摄像机来,按下回放键。
“清秀,你回来了吗?你也应该明白尚文对你的爱了吧?他一定告诉了你我们离婚的真正原因。是呀,就是因为你这个笨蛋!如果你早一点明白你爱尚文,我也不会嫁他了。不过我还是要真心地谢谢你,清秀。因为如果没有你,我的初恋一定会是一个痛苦的回忆。没错啦,井尚文是我的初恋——天啊,我告诉你这个干吗?真的谢谢你。尽管我最终还得向你投降,我斗不过你在井尚文心中的高尚地位,但正是这一段失败的婚姻,让我寻得了今生的真爱,让我再也不会错过我的爱情。好啦,我费了半天的口舌只是要让你明白,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反而是我亏欠了你!我不是一个好妈妈,阳阳和月月是你一手带大的,他们是你的孩子!”
满面春风的女子得意地拍一拍自己渐圆的小肚子,眨一眨明媚大眼,“我怀孕了!如何,这一点你总赢不了我吧?哎呀,井尚文,你朝我握拳头是什么意思?清秀本来就没有我幸运呀?你肯让她梅开二度吗?你肯让她寻找第二春吗?哼,软脚虾!”
气爆的美丽佳人得意地一哼,继续大喷口水,“不说了清秀,最后告诉你几句忠言,听不听随便你哦。如果井某人拿他那什么‘二十几年都暗恋你’的事向你施压,什么‘都是因为你一句话’,什么‘有阳阳也是你一句话’等等诸类废话,我劝你不要相信比较好,不然那个奸诈的某人很有可能利用你的小良心来吃定你一辈子哟。好了,井尚文!你再向我咬牙的话,我就拒绝拍摄!清秀,最后最后的一句话,有空来美国看我,我希望你能帮我抱娃娃呢!但你要记住,你一个人来就够了,请不要带着一条大尾巴、更不要带那两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来!我恨死他们了!”
咬牙切齿的低吼,定格。
“如何,我拍得不错吧?”井尚文得意地一哼,“你还说她脾气好,不会欺负你。你看她这河东狮吼的丑模样,哪里温柔啦?”是人都会变。不变的宝贝,大概只有他的这个笨蛋清秀吧?
“喂,你不要这样讲房玉姐。”她白他一眼。第一次发现她的尚文哥也很小人。
“我是你老公,你不帮,你竟敢帮外人?”他伤心地垮下肩,“亏我从小一直待你好,你要星星我不敢给月亮,你要往东我从不往西,你要我娶……”
“停!”她举手喊停,“我决定相信房玉姐那最后一句忠告,她讲得真的很对。”否则,她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愧疚而被他吃定一辈子。
“喂,我是你老公哟!”
她听而不闻,直接拣最想知道的事情问:“房玉姐为什么恨死阳阳和月月了?”
“还不是因为你!”井尚文没好气地一哼,“你逃家的第二天阳阳和月月打电话回来找你。我瞒不过他们便直言相告,结果隔天,两个小家伙便杀了回来,将房玉折腾了半死。回来后连门也没让房玉进,还合力将她轰了出去,最后威胁她以后再也不许登门!”
天啊,他只得说,这一双娃娃的脾气很像清秀。都是一样的暴躁,一样的嫉恶如仇!
“真、真的?”知晓两个娃娃还是向着她的,她好想大声笑一笑。
“得意了吧你!”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忆起孩子们死也不肯唤她一声妈妈,她只想哭。
“阳阳同你一样爱脸红,爱讲反话。”他叹一口气,“他就算想喊你一声妈妈,也会装作万般无奈地被迫喊一喊。而月月,阳阳告诉她,从小丢下她不管的那个人叫做‘妈妈’!你想,她肯喊你一声‘妈妈’,好让你丢下她不管吗?”
她惭愧地低下头,后悔死了自己的任性,恨死了自己的鲁莽。
“这一年,因为你的逃家,他们长大了不少。”
她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单看带哭泣面具的阳阳,她就好心痛。
“他们学会了整理房间、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清扫客厅、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早熟的孩子,让他好感动,“那位帮忙做家务的小姐也被他们赶走了。”
“是我的错。”她认罪伏法。
“你要认罚才行。”
“好。”
“罚你以后不准离家、罚你不准再和娃娃们一块闹孩子脾气、罚你每天要对我讲一千遍‘我爱你老公’、罚你……”
“等、等一下!”
“怎么啦?”他瞪她。
“我为什么要讲那么多遍?”
“如果你承认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久、那样深,我可以对你减刑。”他很宽大的。
“你爱我,是从我两岁开始的?”她睨他。
“对呀!”他大方地承认。
“我爱你是从被迫嫁给你以后才开始的。”她实话实说。
“你这个笨蛋!干吗这么榆木不开窍?”
“我笨蛋?我榆木疙瘩?”她怪叫,“可你却是在我逃家这一年才明白你爱我的!”谁才是笨蛋?谁才是烂榆木了?
“那又怎样?”反正他爱得比较长。
“论这,明明是我爱得比你早!”至少结婚后她便爽快地爱上他了!
“你管我怎样算?”他是一家之主,有权对自己宽宏大量一些,“好了,咱们接着说怎样罚你……喂,你去哪里?”他翻身压住她,拦住逃脱的她。
“放开我!我宁愿去听井爸井妈训我,我宁愿去让我妈骂我,我宁愿去和阳阳、月月抱在一块哭——我也不要在这里陪你发神经!”
“我发神经?”他歹歹地一笑,威胁地贴近她恼火的清秀圆脸,“你知道一个翻江倒海、在全世界乱找妻子的男人,是如何发泄了一整年的‘神经’的吗?”
她暗叫不妙,赶紧赔起笑脸来,“一年没见,爸妈还有娃娃们一定很想我,我去看望他们一下好不好?”
“你也明白一年不见很想念呀?”大手慢慢地顺着他眷恋的曲线下滑,“那我呢?嗯?”
“我先去看他们一下不行吗?”她委屈地撇唇。
“不行。”他讲得干脆,“我告诉过他们了,一个星期之内不要来打扰我们。否则,我便抓你一起去逃家,一年半载不回来。”意思,他说得明白了吧?
“啊?这是一个有责任、挑重担的男人讲的话吗?”她瞪大杏眸,不敢置信。
“如果你承认你爱我像我爱你那样久,我也许会放你一马。”他诱导她。
“我爱你像你爱我那样久?”她的杏眸瞪得更圆了,“你要我承认从两岁起我已爱……上了你?!”
他大言不惭地点点头。
“你神经病呀!哪一个两岁的孩子懂得爱呀?”
“天才一点的不就是了?”他哄她。
“可惜本姑娘才不是什么天才!”她才不干!
“清秀……”他阴恻恻地威胁。
“反正,我就是从结婚后才爱上你的!”她一副“要剐要杀、悉听尊便”的英雄样子。
“清秀!”他恼了哦,他真的恼了哦!
“我就是从结婚后才爱上你的!”
“清——秀——”
“我就是从……唔……”惨遭灭口的英雄人物,很快地大义成仁。
“爸爸!不准你欺负秀姨!”
“爸爸,放开秀姨!”
从天而降的屠龙骑士,一下子压在他的颈背上。
哦!不要吧!他咬牙,一边抵抗身后正义骑士们的英勇攻击,一边努力压制泛滥全身的无边情火——
天啊!千错万错,他不该忘记锁门!
他翻一翻白眼,无力地瘫在眷恋不已的娇躯上,作昏死状。
“我偏是在结婚后才爱上你的,嘻……”他的下方,是大做鬼脸的可恨小女人。他的上方,是开始兴奋地叽叽呱呱、大谈别后感的正义骑士们。
他被可怜地压在中间,动弹不得。哦,身负养家糊口重任的男人,果然很命苦。
但,很幸福。
跋
《爱在结婚后》前传
哥哥
其一
“井,井,井,井。”软软甜甜、嘻嘻呵呵的童音渐渐地由远而近,慢慢地入侵他原本安静的空间。而后,小小的身躯一摇一摇地出现在他的地盘,一心一意地朝着目标前进。
“哥,大哥,井大哥。”
他不必回头也知那个扰人清静的小萝卜头是谁。大眼照样放在书本里,原本紧闭的嘴巴却张开了,再一次习惯性地纠正小萝卜头的“口误”,“清秀,我在读书,出去自己玩。”
“井,井,井。”偏偏,很坚持的嘻嘻呵呵还是坚持到底地移到了他的身后,胖胖短短的小手甚至开始抓住了他的坐椅,小脚也一蹬一蹬地用力往他的椅上“迈”。
“三岁的黄毛小儿!”他有些懊恼地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任她用力地迈呀迈,很不想就这样被打败。
“四岁!四岁!”一手抓住椅子的横木,一手揪住旁边某人的衣角,小脚还一踮一踮的,小女娃虽然累得满脸通红,却仍在百忙之中,耳尖地抓住了他这一句很明显的嘲笑,马上开始反击。
“四岁!四岁!”好头疼啊!吸气、深深地吸上一口气,他有些无奈地举手投降,“好啦,你不要再这么努力了好不好?”也不想想自己的实力,个头还没他的书桌高呢,还敢朝他的椅上“迈”?哈,笑死人了。
“抱!”闻得此言,小女娃马上安静了下来,小脑袋一扬,依然嘻嘻笑。
“我欠你的呀。”不情不愿地嘟哝了一声,他翻翻白眼,却也顺手将她一拎、放到了自己的膝上,“好啦,乖乖地不许再动,不要打扰哥哥看书。”呜,他确实欠她的,谁叫他小的时候抢了她的奶吃,害得她现在四岁了还只有两岁的矮矮个子、总也长不高?
“我也要,我也要!”矮矮胖胖的小身子扭啊扭的。
“你要干吗?”他凶凶地瞪了眼怀中扭来扭去像条虫的小萝卜头,“不准再打扰哥哥,听到了没有?”
“喔。”撇一撇红红的小嘴,小女娃娃很给他面子地不再扭来扭去像条虫,却又开始叽叽喳喳,“井——哥。”那张大黑脸实在太吓人,她马上很聪明地改口,很甜很甜地笑眯眯,“哥哥,哥哥。”
“这才对嘛。”他略感满意地点点头,埋头继续翻他的书。
“哥哥,哥哥。”圆圆的杏眼一眨一眨地望着他。
“你又怎么啦?”他的脸真的黑了哦。
“钓鱼,钓鱼,钓鱼。”小小的胖手一挥一挥的,小小的杏眼眯成细细的小月亮。
“你猪呀,整天都要钓鱼。”他不太乐意地从书桌的角落里摸出自己藏了好久的小饼干,抓起一个、捏在指尖里一上一下地开始“钓鱼”,“告诉你哦,不许再打扰我。”他的饼干啊!
“嘻嘻。”小小的手一抓一抓的,很开心地当起了被钓的小贪吃鱼。
于是,原本安静的空间再度归于安静,虽然短不了偶尔的一两声抱怨以及——
“小鬼头,你竟敢给我尿尿!”他的新、裤、子啊!
“嘿嘿……”
呜,他不要当妹妹的哥哥可不可以……
其二
“哥哥,哥哥!”响亮的呼喊渐渐由远至近,安静的空间再度遭到无情的入侵。
“你又怎么啦?”他受不了地呻吟一声,几乎想抱头痛哭,“我正在复习啊,麻烦你走远一点。”他马上就要考高中了。
“帮我啦,帮我啦。”清清秀秀的小女生梳着利索的小马尾巴,讨好地笑嘻嘻。
“不帮!”他黑下脸来,看也不看小女生手中的书册本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又不是她的奴隶、更不是他的老妈子,为什么要帮她写作业?
“可我不会写啦。”小女生很委屈地撇撇红润的唇,圆圆的脸蛋皱得紧紧的。
“不会可以问。”
“我去问谁?”
“问……我……”他有点气短地咬牙,“但是我绝对不会帮你写的!”原则问题是绝对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的!
“不帮就不帮!”哼,没有他,她难道就找不到别人呀?“我走了!”小马尾巴很有骨气地一甩,小女生大步流星地就要离开。
“慢!”他马上伸手揪住那荡得高高的小马尾巴,将气呼呼的小女生扯回来,“你去哪里?”
“去找同学啦!”他不帮就不帮,想帮她的人多着呢。
“找哪一位同学?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脑中的警铃迅速大作。
“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小女生很不屑地看了眼一脸严肃的人,“反正你又不肯帮我。”
“我管你……”他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我是你的哥哥耶,我不管你谁管你?”这小丫头太过嚣张了,这家中除了他还有谁敢“管”她呀?啊,好像他也太“惯”她了。
“请你脑筋清楚一点。”小女生很好心地提醒脑筋不清楚的人,“你姓井,我姓苗。”什么哥哥呀?
“小丫头!”他真的有一点儿生气了,“我和你吃一个奶娘的奶长大的!我不是——我不可以是你的哥哥吗?”她是不是找打呀?“拿来!”他大声地吼。
“拿什么呀?”比谁的声音大啊?哼,谁怕谁呀?“我也是有骨气的,才不受‘嗟、来、之、食’!”
“嗟来之食?”他瞪大眼,“你知道什么叫做‘嗟来之食’呀?”九岁的小丫头,竟然敢对着他用成语?嘿,简直是班门弄斧!“苗清秀,我警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