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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满足吗?”廖宇的眼睛是雪亮的:“其实我觉得你挺亏的。”
“对啊,你好象说是他配不上我。为什么?”
“不爱你的人,当然配不上你。”
这话说得很应该拿本儿记下来,佳期仔细回味着。
“只有爱你的人,才配得上你爱。”
“你谈过恋爱吗就一付很有经验的样子?”
廖宇嘿嘿乱笑:“没有。我也是见着名言警句就记下来,将来肯定用得着。”
“那你觉得我和万征能结婚吗?”
“结婚有意义吗?你的问题就在于把结婚当成一个句号,其实结婚很有可能是个破折号,引号,反正不是句号……”他看着佳期的一脸懵懂,失望:“跟你说你也不懂,你是一个爱情弱智。你还没谈过真正的恋爱!你跟万征结婚,现在看来是极有可能的,可是你甘心吗?你认为你们之间这叫爱情吗?要是我我就不甘心,我总是要谈一次真正的恋爱的。如果这恋爱的结果是结婚,就更完美了。”
佳期冷笑:“幼齿。”
廖宇最不服气别人当他是小孩子:“你们俩就是结婚了,也不一定就幸福。万一哪天苏非非不知道打哪儿又蹦出来了,把钱还他了,甚至是加倍还他了——人家比你精多了,三两句话就能让万征再度俯首贴耳。”
“胡说,我和万征,算是共患难过的。”
廖宇看她真是愚钝,懒得再和她掰扯:“对对对。祝你们白头到老。”
“大姨,没豆浆了?”建英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解释:“今儿我去晚了,早上
一直背单词,给忘了。”
才智觉得自己家现在财大气粗,也该训训佳音了:“得了妈,您既然忙就歇着
呗,噢没您这一家子人还不吃饭了擎等着挨饿?”
这话说得大家都一愣,佳音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才智?”
“啊?你说什么了?我没听见。”她若无其事地爆料:“昨天我跟廖叔去看房了,已经看好了一处,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准备就下订金了。”
“啊?哪儿呀?”事出突然,大家都懵了。
才智冲大廖使个眼色:“到时候再告诉你们,等交完首期的。到时候我们搬走,还真没人做早饭了,所以现在开始,大家得锻炼自己的生存能力了。”
红颜都是您知己(2)
建华不爱听:“买房?你挣着钱了?”当然,她知道才智是挣不到的,又问自己的姐:“你挣着钱了?”
才智骄傲地抢答:“是我廖叔!”
大廖连忙冲大家点头哈腰。
建华惊讶地问:“大廖真的?怎么挣的?”
大廖不爱说这个,支支吾吾:“咳,就是我们家乡那边投资的小煤矿。”
“噢,我知道了,就是那种违规作业,砸死不少人的?”建华的职业病就是把所有人都当成可以打击的对象。
才智不高兴了:“那我们不知道,反正廖叔把那个煤矿转手一卖,就是七十万。您见过七十万吗?”
佳音和自己的妈一拨:“你也是听说过没见过吧?”
佳期和廖宇都不吭声,不想裹这乱。但建华心里不舒服。在这个家里,建英家一向是弱势群体,从小到大都是她比姐姐强,这回姐姐家居然要买房搬出去住,这对她可是刺激大了:“咳,我们家没本事,也就能挣点辛苦钱。”
建英也有点不高兴:“大廖也很辛苦,这一年两边跑。”说完居然含情脉脉地看了大廖一眼,而大廖也含情脉脉地把这一眼给接过去了。建华更生气了,从来都是她说建英的份,哪轮得着建英说她。她想起廖宇现在还住在自己家:“那廖宇呢?廖宇肯定也跟你们走吧。”
这下大廖和才智倒是含糊了,建英不明所以:“那当然了。”
廖宇是非常敏感的小孩,听出自己不受欢迎,他马上说:“我准备回老家了。我想复习一年,明年考美院。”
才智首先就窜了,但脸上是挂着笑的:“你考美院?你考得上吗?再说美院一年得多少学费呀?”
“我可以勤工俭学,我工作过,有经验。”
大廖粗暴地阻止他:“你那点经验算什么经验?还不是要我供你。”
才智连忙拦着这话头:“廖叔,人廖宇都说自己勤工俭学……”
佳音急了:“忍心吗?忍心吗?你们住着大房子,让人廖宇在外边勤工俭学。”
廖宇连忙说:“勤工俭学挺好的,你别说得跟要饭的似的。”
建华看话题转了,颇为扫兴:“姐你们要搬了也好,家里宽敞多了。什么时候搬呀?”
一大早,守礼就一脸落寞地端坐在隆业的销售大厅中央,企划杨几个忠心耿
耿的老员工坐在旁边陪他聊天。佳期问:“业务员呢?
“没业务要什么业务员……我告诉他们我现在比较困难,只能每人赔两个月工资,他们很爽快地走了。”
企划杨说:“彭总没关系,我们支持您,再找新的案子来卖。”
守礼惨笑:“难啊,现在都是开发商自己直接卖房子,我们很难再找到案子做了……没关系,你们也走吧,谢谢你们一路以来对我的支持和信任,我给你们都写了推荐信……我不信偌大北京没有我彭总的容身之地。”他强笑着:“我最开心就是认识你们这班好朋友,朋友是人生最大的财富。兄弟,你们要好好混,说不定将来哪一天,还能帮到彭哥一把。廖宇,我最看好你,看见你我就想起我弟弟……”他说不下去了,眼泪快掉下来:“彭总最难过的时候,身边从没有过女人。只有你啊,佳期,我永远忘不了你为我挺身而出,追打那个李忠义。李忠义,最不忠不义的东西……”他还耿耿于怀:“……好了,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企划杨附和:“好好好,彭总,您别拦着我,这饭得我请。”
守礼瞪圆了眼睛:“你敢!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要瞧我不起……哎,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车丢了。”
姥姥和姥爷顶着难看的旅游团帽子,紧跟着导游欢天喜地出来了。万征连忙
很会来事儿地掏出相机给他们照相,姥姥摆出各种“V”的POSE给万征拍,得意得眉飞色舞。
午饭是小李美刀做的,看他一盘一盘往桌上上菜,佳音不耐烦地问:“行了行了,做完了没有?完了赶紧走吧,我们家要聚餐。”
姥姥觉得不合适:“说什么呢佳音,人家刚做完饭你就轰人走?怎么也得吃完
饭再走啊。”
美刀不在乎:“没事,我可以走,我其实不太饿。”
姥爷连忙说:“别别,坐下吃吧。来坐这儿。”指着自己身边。
佳期和万征坐对面,建华说了句让大家都别扭的话:“终于来了。”
万征硬着头皮解释:“前一阵儿太忙。刚弄了个公司,接了点乱七八糟的活儿。”
姥姥赶紧派礼物,拿出一堆贝壳串的破项链:“佳音的……佳期的……才智
呢?”她特意拿出一件蜡染的文件衫,神秘地给廖宇:“给你的跟他们不一样,比
他们的都好,有文化。”
廖宇说“谢谢您”,打开一看,蜡染布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天涯海角”,
忙说:“真好看。”
佳音盯着他:“真好看吗?”
廖宇不搭理她,收好。
“还有万征的,看在你接送我们的份上。”
万征受宠若惊:“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姥姥看着小李美刀:“就没你的。”
美刀觉得自己替姥姥下台呢:“不用有我的,这种玩艺我们家一堆,没地儿放。”
红颜都是您知己(3)
姥姥懒得跟他计较,兴奋地汇报心得:“我头回坐飞机吧?可一点都不害怕,
就你姥爷,使劲咽唾沫,还拿那垃圾袋问我吐不吐?我哪儿能吐啊?我吃了两份飞机餐呢。”
“你是舍不得吐,又咽回去了。”姥爷阴阳怪气的。
“这飞机上真有意思,比火车强多了,真的,还有卫生巾呢。我给你们拿了几个。”
佳期哼哼着:“姥姥。”
姥爷揭发:“哼,她还拿酒店里的洗发水,连擦鞋布都拿。”
“怎么了?花钱住店,用不完的还不让拿?”
姥爷补充:“还有一次性拖鞋。”
陈家人的头越来越低,小李美刀笑出了声:“真不开眼。您头回出远门吧。”
姥姥知道这人说话不靠谱,也不往心里去:“佳音你这腿怎么弄的啊?”
“咳,天灾人祸呗。要不是这倒霉事,这人怎么窜进来的?”她一指小李美刀,美刀得意地挺挺胸:“骂吧,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姥爷夸:“这孩子厚道。”
大家都白姥爷。
建华说:“还有更大的事呢。”
“什么事?”姥姥看着佳期万征:“你们俩要结婚?”
佳期马上斥责:“您说什么呢?”
“姐他们要买房,搬出去住。”建华笑咪咪地汇报:“瞧不上咱这地儿呗。”
姥爷问:“真的吗?廖宇?”
“我不知道。”
建华说:“人大廖可不是一般人,人在老家的小媒矿一卖,可挣着大钱了,觉得咱家太挤,所以要搬出去住。人都这样,一有钱,就看哪儿都觉得小,我理解。”
廖宇满面通红:“还没定呢吧。”
美刀插嘴:“搬就搬呗。这房子是不怎么样,这都什么啊都不扔,跟一有顶的垃圾站似的。”
“你不说话会死啊?”佳音骂。
姥爷想不通:“一家人住在一起不好吗?热热闹闹的?……他们又出去看房了吗?……倒也是,我们什么事都靠着建英,她也够累的……”
建华替大家申辩:“她也没说不乐意。”
姥爷又说:“她整天这么忙,还要管家里这么多事……”
姥姥的刁劲上来了:“对,再加上我们都事多。”
美刀觉得有人的地方,就得有人说话,要不就该冷场了。他说:“对对对,你们家尤其的。”
“你烦不烦啊?”佳音真想抽他。
姥爷叹口气:“要说不累,换你们谁试试。”
建华不同意:“大姐干惯了,不累,她习惯了。”
“习惯了不代表不累,日本就有过劳死。”
姥姥一拍桌子:“她还会在我们家过劳死吗?”
万征觉得开眼:“你们家够闹的啊,斗争够复杂的啊。”
佳期也烦:“以前不这样,就自打廖叔挣了七十万以后,钱来了,矛盾也就来
了,其实大姨确实挺辛苦的,搬出去也好,过过舒心日子。”
“你在家不做家务吗?”
佳期摇头:“没做过。我们家一直是我大姨和我姥爷干活。”
“那可太不像话了。你要是想跟我结婚,就得学会做家务。”
佳期一听结婚,又不抻茬儿了,万征试探:“怎么了?你不想跟我结婚?”
“啊?没有啊。你说认真的?”
万征强撑着装出笑脸:“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啊,一提结婚就闪。”
“没有啊?”
“我还不了解你吗?”
“你了解吗?”佳期索性摊开了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我
最喜欢什么花吗?你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和鞋吗?你知道我内衣的尺寸吗?”
这一串问题真把万征问住了,他嘟囔:“就跟你知道我似的。”
谁知贺佳期一一道来:“你最喜欢黄和黑,你最喜欢黄玫瑰,你穿M号的衣服,四二的鞋,你只穿内裤不穿背心,也是M号的。”
万征听到佳期答得一样不差,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上心。这就是咱俩的区别。你的所有一切我都上心,但你对我,没有。”
她突然觉得廖宇说的对,这算怎么回事啊,她真应该谈一次真正的恋爱。
一大早,姐儿俩让一股怪味儿给熏醒了。佳音问:“什么味儿啊?你闻见没有?”
佳期耸着鼻子闻了闻:“说不上来,像是海鲜。”
姥姥在一楼的窗户下面搭了根绳,正在晾自己从海南带回来的海白菜。以前总跟她吵架的马老太太从边上过,客气地搭两句话,其实是给熏坏了,来问问缘故:“哟,这是什么呀?”
姥姥一反常态的热情:“海白菜,见过吗?”
“噢。在哪儿买的?”
“不——是。我们家佳期不是孝顺我和老陈去海南玩吗?我在海边捡的。”
“噢是吗,真好。”马老太正准备走开,姥姥热情地拦住她:“给你点给你点。”
马老太不爱要,但客气:“不用,我们家有。”
姥姥一脸惊讶:“啊是吗?你也从海边捡的?”
正在楼上扒着窗户听的两姐妹翻个白眼,呻吟一声,又躺回床上。
佳音说:“发现没?姥姥开始与人为善了。”
红颜都是您知己(4)
“咳,她不是要竞选楼门组长吗?”
“就为那点钱?”
“也不是,还是闷得慌吧。姥爷整天在外边玩,跟她没交流。”
佳音叹气:“你说结婚有什么意思啊?不也就是一时新鲜,到了还是得自己
找乐。”
“你知道美国人形容俩人特合适,就说他是她的龙虾……”
佳期细瘦的手臂在空中比划着:“就是说两个人老了,腰都弯了,像龙虾似,
可是还特别好。你一辈子可能会遇见很多乱七八糟的玩艺,三文鱼,乌贼,海蛰,水煮鱼,酸汤鱼……可你不一定会遇见你的龙虾。”
佳音看着她垂涎欲滴的样子说:“遇不着,能吃着也幸福。”
万征坐在沙发上抽烟发呆看报纸,廖宇在电脑上作图,回头问:“你看这样
行吗?”
万征过来看,然后摇头:“有点怪看着。”他笑笑,不想让廖宇觉得他很独断:
“可能我岁数大了,落伍了?”
“这也不是特前卫吧?”
“我还是觉得,这种杂志的版面应该弄得规矩点。”既然说不通,万征也不
打算和他讨论:“活儿紧,你还是按着我那个版式做吧?”
廖宇到底年轻气盛:“会不会有点土?”
话一出口,觉出不合适了,又跟万征闲扯:“万征你是哪儿毕业的呀?”
“我?我没念过书。”万征最不爱人问他的学历:“从小就喜欢,小时候老画
小人书。我听佳期说,你明年想考美院?哪个系?”
“环艺。”
万征很明戏地笑:“想挣钱?”
廖宇知道和他说不通:“也不是……咳,也是……以前就从来没考过吗?”
万征突然想起了苏非非,想起她总是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起去补习班,
他有点伤感:“考过一次,差十几分,第二年岁数就超了。我以前当兵,退伍回来考的,就在那时候认识的苏非非。”
廖宇回头看了他一眼,万征没察觉:“十几年了……要有个孩子都成人了……
后怕。”
“现在好象北京的女孩都没有什么跟真的当过兵的人谈恋爱吧?”
“是啊,佳期开始就觉得特别新鲜。”
“是个人崇拜啊?”
万征笑:“她不正常。”
古装的一一从威亚上下来,腰都快勒折了,直想掉眼泪。胜利迎上来,心疼
地问:“有点疼吧。”
一一强忍着不哭:“没事。”
“太不像话了,让你吊这么长时间。”胜利给一一找了个凳子,一一不敢坐,
胜利按她肩膀,她这才坐下了,但胜利仍在回味着手感,一一的柔弱无骨让他浑身一激灵。
“一一你多大呀?”
“十九了。”
“你为什么不考北电或者中戏?当北漂可不太好混呀。还是科班出来起点会比现在高。”
一一是人精,笑咪咪地说:“贺老师您以前是老师,所以特别愿意鼓励别人念书吧。”这恭维真让胜利舒坦:“我会一直记得您的话。”
胜利脸红了,有点臭来劲:“咳,你红了以后,再遇上,能跟我打个招呼就行。”
佳期扶着佳音从楼道出来,看见小李美刀正从“捷达”上卸轮椅下来,佳音
一看,脸色就变了——那个轮椅居然是下面有洞的。佳音骂:“你有病啊?这是什么?你下边不直接接个尿盆?”
美刀解释:“哎呀我也没办法,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就租来了。我一片好心,你就别挑了。”
佳期也批评他:“那你去买一个啊。”
“啊?买一个?佳音你要现在说你跟我一辈子我就买一个——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呸。人家后面唱的是‘坐着摇椅慢慢摇’,又不是轮椅慢慢摇。”
佳期在旁边哈哈大笑,更让佳音觉得没面儿,她觉得一碰见小李美刀就说不出的倒霉。她狠狠地说:“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看你一人儿慢慢变老。”
公园里有很多老年人,仨一群俩一伙的凑堆打扑克,这些人和老干部活动中
心的不一样,一看就是工人出身。佳期美刀推着佳音在公园里转悠,突然发现旁边一堆老头儿里,干部出身的姥爷很是乍眼,耳朵上正夹着夹子,一手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