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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的手上拿了一枝红色奇异笔。
“你拿奇异笔画我!”丁语抚上颈子。
“奇异笔至少有三天才会掉,这几天就忍耐一下吧!”他头也不回的走向卧房,声音听似愉快。
“你这小人!”
他转回头。
“如果缺高领衣服,百货公司里的衣服可以打员工价卖你,只有你才有这种优待哟。”施恩的口气十足惹人厌。
“蒋绍德——”
女人的怒吼充斥宁静住宅,被吓醒的流浪狗也大声吠叫以示抗议。
戴着金边眼镜的男子颤动着食指按下一组阿拉伯数字,急促的呼吸证明男子紧张不已的胆怯情绪。
电话铃声响了三响后,接通了——
“暗号。”电话那头传来不带感情的男人嗓音。
许平扬苍白的额头缓缓滑下一滴汗,他强自镇定的答了约定的暗语。
“对象?”声音宛如花岗岩般冷硬、简洁有力。
“郭金鑫。”许平扬扯开干涩的嘴唇,吐出发抖的嗓音。
约莫一分钟的交谈,许平扬只觉耗三十余岁的身躯的精力,那个传奇的黑暗杀手声音冷寒如冰,令他捉握听筒的手掌流出大量手汗。
“事成之后,准备五十万汇到指定的帐户里——”自称枪神的男子快速说了一组帐号。
“好,好,我知道。”许平扬连忙记下数字。
沉默的空档,许平扬怯怯的再次确定:
“你……保证不会失手杀了郭金鑫吧?”
“嗯。”
“喂、喂……”
电话另一头选择不再通话,许平扬失神的挂掉话筒,紊乱的心跳不规则的怏速律动,瘦长的身体倒入软椅上。
他是可以再拨一次电话做确认,毕竟他只是要给董事会的叛徒一点警告,不过他很快的便打消这个念头。那名男人的声音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一种不知名的恐惧爬上他心头,令他极度不安。
“枪神……哈……哈……”
许平扬揉碎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他发誓再也不要跟枪神打交道上次已经太多了!
五日后的清晨。
一名倒在公园凉亭里的六十余岁男子为此日带来一则骇人的新闻,宁静的社区公园一下子聚集了大批警员及救护人员,就连社区居民也忍不住围在黄色警戒线外观望。
据目击的民众指称,那名老人是突然跌倒之后,便再也没能爬起来。
救护的人员则说:老人肚腹遭人开枪射击,性命堪忧。
种种臆测皆比不上老人身旁的一张墨绿色卡纸来得有说服力。
“这是……”
方智弯下腰,捡起看过好几次的小卡,一见这卡片,他曾中枪的手便隐隐抽痛了起来。
“方警官,看来这件事又是枪神干的。”同期的警官说出结论。
方智摇摇头,忽觉身心俱疲。他想不透世上怎会有如此草菅人命的恶人存在,他身为人民的保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已发生的事实而无能为力。
“那个老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方智把墨绿小卡慎重的装入证物袋中。这是第六张了!
“这个老人叫郭金鑫,是蒋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每天早上固定六点晨跑。”小警员报告着。
“这么说来,枪神还真会找时机;清晨人烟稀少,受害人又落单。”
方智拧紧眉头。
“郭老先生有性命危险吗?”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郭老先生正在急救当中,但是一方面流血过多,另一方面子弹仍留在内脏里,情况颇危险。”另一名警员答道。“枪神也会失手吗?”方智低声自言自语。
局里头就属他对枪神最为熟悉,连续五起伤人事件,枪神皆是伤人为主,从未取过任何被害人的性命,但是这回却大违其道,时间不对,方式也不对……
“方警官,你在想什么?”同期的警官好奇的询问。
方智摇摇头,笑道:
“没事。对了,这件消息能不能先封锁,我不想造成大众的恐慌。”悬案愈积愈多,上头给的压力极大。
“太晚了,你看那边。”警官指向黄线外拿摄影机的一群人,显得颇无奈。
“消息流了出去,世人又会如何指责我们呢?”方智抬首看天,深深的无力感啃啮他的心。
警官拍了拍方智的背。
“走了,收队了。接下来的日子你会忙到连叹气的时间也没有,局长大人已经下命令了,要成立一个专案小组。”“专案小组?”
方智低下头,有些泄气。曾经他有机会逮捕枪神的,谁知枪神仍是逃了,并且伤了他一只手以及好几名警员,老实说他已渐渐失去信心。
“想太多不好喔!邪不胜正是咱们身为警员的信念。”
方智抬头看了好友一眼。
“我知道。”
第八章
“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响着实让丁语吓了跳。上工以来,她办公桌上的电话装饰功能要比实际运用来得大,这还是它第一次产生作用呢!
“喂!喂!我是丁语。”雀跃的语气显出兴奋的心情。
好期待,不知道是谁打电话给她。
“小语,你马上打开电视看新闻。”丁奶奶略尖的声音差点没震破丁语的耳膜。
“奶奶!”丁语低叫了声,斜眼瞥看蒋绍德,偷偷摸摸的姿态更引人注意。
“别多说,赶快看新闻,重大的事发生了!”电话那头的人极激动,似乎正处于愤怒的情绪里。
丁语捂着嘴,小声道:
“不行啦!我在公司里,没有电视看。”
“没电视就去找,要不然你被人冒充的事你就是最后一个知道!”
“什么?冒充?”她一头雾水。
“乖乖照着奶奶的话做,详细情形等奶奶回去再说明。今天晚上回家跟奶奶会合,记住,一定要回来!”
说完,丁奶奶便挂断电话。
丁语放回话筒,精确的第六感告诉她事有蹊跷。
“发生了什么事?”盯着丁语好一会儿的蒋绍德问道。
丁语犹豫半晌,最后提出了要求:
“你能不能让我到会议室看一下新闻报导?”她记得全公司就只有会议室设有电视机。
“好,我带你去。”
蒋绍德起身离开座位。出于好奇,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何事。
两人走进会议室,她迫不及待打开电视,选择新闻台。
新闻报导绕着早晨的公园暗杀事件打转,丁语精神集中,注意女记者说的旁白,一听到“枪神”二字,她便打了个寒颤,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早上六点我还在睡梦中呢!”说不出的汹涌情绪在胸口打转。
蒋绍德拧着眉,低声道:
“真巧,受害人竟然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看来事情似乎有着奇妙的关联。”
“那不是我做的!”
她大力按掉电源开关,细瘦的肩因气愤而不住抖动。
她不懂,怎么会有人冒充她?她发誓要揪出那个胆敢冒充她的卑鄙小人,她绝不许这种事再发生!
“即使你极力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个人连你的银枪卡都仿制得惟妙惟肖。”
她抓了抓短发,烦躁至极。
“今晚我要回家一趟,保镖的工作先暂停一阵子,等我解决完这档事再继续。”
他弹弹手指。
“那可不行。事情并不单纯,被害者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也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传达的讯息再肯定不过。
“你的意思是……”
“我跟着你比较安全。”他打定主意跟她返家,其实是好奇的成分居大。
“不行,你知道太多了。”她断然拒绝。
“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的事仍是一无所知?”
喝!这时候他还来威胁她!
下定决心似的,她看入他眼底。
“我再相信你一次。”
看见孙女带了个男人回家,丁奶奶并无太过讶异的表现,戴着老花眼镜瞄了下蒋绍德,便客客气气请人人屋。
“打扰了。”
蒋绍德微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一头苍苍白发的福态老妇。若他没猜错,这名精明且小心翼翼的老妇便是枪神的联络人了。
“奶奶,是他自己跟来的,不关我的事!”丁语急忙撇清责任。谁知老奶奶会不会发火。
“人都跟你来了,还想推卸责任。”丁奶奶讽刺孙女。
客厅的电视机播放着新闻,丁奶奶倒了三杯茶,这才开口:
“很显然,小语的名气过大,一些鼠辈想鱼目浑珠。”
“奶奶,我们得想法子解决才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可不愿承担自己不曾做过的罪名。
“这事急不得。奶奶目前正在找线索,最起码也要找出那个冒牌货的联络方式。”丁奶奶推高老花眼镜。
“恕我冒昧问一句:找到冒牌货之后,您打算如何做?”蒋绍德问道。
丁奶奶神秘的微笑。
“细节的部分蒋先生还是别知道的好。”丁奶奶喝了口茶,又道:“蒋先生是第一个知道我们祖孙俩身份的人,我跟小语无意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些事,希望蒋先生能信守诺言,工作结束便忘了我们。”
蒋绍德并不答腔。
“奶奶,这事我已经警告他几百遍了,他不敢出卖我们啦!”丁语拍胸脯保证。她就是知道他不会出卖她。
“听说那名被害者是贵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丁奶奶问蒋绍德。
“是的,这也是我一同前来探访的理由,这件事情说不定跟本公司的人有关。”他心里已有个底。
丁奶奶沉吟了会儿,忽道:
“蒋先生难不成怀疑自家人?”往这方面推测并非瞎猜,是时机巧得令人不得不如此想。
“老实说,我并不确定,但是这件事是发生在本公司人事调动之后,这或许是一条可行的线索。”他说得中肯,不妄下定论。
丁语扯动唇角,打翻他的推论:
“我守在你身边这么久,许家人安静得跟小猫似的,若他们真有害你之心,下手的对象也该是你才对,找个外人有何用!”
丁奶奶敲了孙女一记响头。
“不了解状况的是你。倘若蒋先生出了意外,许家人仍捞不到油水,别忘了蒋家尚有另一名强人。”她指的是白手起家的蒋父。
蒋绍德轻浅微笑,十分佩服丁奶奶的机敏。
揉着被打痛的头,丁语低声抱怨:
“我就是这样被打笨的。”
丁奶奶睨了孙女一眼,随即面对蒋绍德,道:
“既然如此,我就从许家下手,一方面也替你注意他们的动静。”
“奶奶,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你啥事都别管,还是乖乖跟在蒋先生身边。别忘了你正在工作中,半途而废可不是枪神做事的原则。”
“喔……”
不情愿的态度表现在无精打采的脸上。她原以为可以趁机抽身呢!
许平扬心绪不宁的回到家中,就连母亲关心的询问也恍若未闻。
“爸爸呢?我有急事找他。”他的脸色惨白,额头汗湿了一片。
“他在书房里看书,你先吃饭,等一下再上楼去。”许母接过儿子的公事包。
“我不吃。”
他急急忙忙上楼。
“平扬!”许母摇摇头。“这孩子真是的。”
许平扬一把扭开门,就见父亲坐在书桌前翻阅书籍,边听着音律平稳的古典乐曲。
许杰超头未抬,轻声斥责道:
“愈大愈不懂规矩,你的好教养全还给学校了吗?”
许平扬轻轻带上门,十余坪的书房成了隐密的谈话场所。
“爸爸,郭常董性命危急,您怎么能悠哉的看书、听音乐!”他激动的提高音量。
许父合上书本,抬眼看着惟一的儿子。
“你到医院去了?医生说了些什么?”
“郭常董年事已高,加上失血过多,恐怕捱不过三天。”
他抓着乱发,懊恼、悔恨的情绪啃着他的良心。
许父的脸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这件事并未造成他的愧疚,成功不是心软就能达到的。
“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你怪我手段残酷,平白夺去一条人命?”许杰超口吻平淡,全然不把儿子的指责放在眼底。
“爸爸!”
许平扬上前半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他敬爱的父亲竟然把生命看得如此轻贱!
“这跟您当初承诺的不一样,郭常董是因我而死的啊!就算我再怎么不服董事会的裁决,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见的!”他挥动手臂,跟自己生气。
许父站起身,关掉不符合气氛的古典音乐,倒了杯酒递给儿子。
“平扬,冷静点。”
“您叫我怎么冷静!这件事是我一手造成,我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得到一切!”他大吼。
啪的一声,许父掴了儿子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教育你这么多年,你愈活愈回去了。收起你的慈悲心,站在顶端的成功者势必要丢弃一些东西!”许平扬跌倒在短毛地毯上,脸上的金边眼镜飞掉在门边,汗水浸湿了他身上的白衬衫。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强迫我丢弃良心?”此刻的他既懦弱又自怨,不复往日的斯文、自信。
许父冷哼了声,拿了根雪茄抽着,白色烟雾飘浮在他冷漠的脸孔旁,徐徐上升。
“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沦落地狱吗?”
“爸爸,您……”许平扬睁大眼,心知有一件他不知晓的事即将公。
许父吸了一大口雪茄,道:
“记不记得蒋绍德出车祸的事?”
许平扬猛地抬头,一脸不可实信。
“真可惜没能一举解决掉他,否则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许父拉起儿子,接着道:
“许家人为蒋家出汗出力,打下大片江山,公司一半以上的资产都是我们应得的,爸爸这么做无非是想拿回我们的束西。你姑丈私心大,有了儿子就忘了我们这些开业功臣,我倒要看看那小子有何能耐!”野心的眼闪着贪婪之光。
“这……”许平扬压根说不出说来,父亲的强大野心笼罩着他的渺小。
“放心,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你我的手都没有弄脏,那个人会替我们完美的解决所有阻碍。”
许平扬沉默的闭上眼。身旁的父亲让他感觉好陌生、好遥远,而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蒋氏集团董事之一郭金鑫宣告死亡,报纸、电视仅是小小的报导此事,相较之下,前日爆出未婚生子的艺人绯闻事件则占据了各大报的头条,不知是人类的记忆力太差抑或是新闻的保鲜期太短,热极一时的社会新闻就这么被淡忘。
不过,有一个人却相当在意这件事。
“死了。”
丁语啃苹果的嘴不停,不过深锁的双眉透露了愤怒的情绪。
“你想去祭他的话,我会带你去。”蒋绍德注意到身旁女人的情绪变化。
“我跟他非亲非故,干么去祭拜!”
啃得干净的果核被丢到垃圾筒,她又拿起桌上的水梨,连皮咬着吃。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愧疚。”
“你少多嘴!人又不是我害的,我何必愧疚?倒是你,他是你公司的人,好歹你也表现一下伤心之情。”被猜中心事是很没面子的,尤其是让他看穿心思。
“恼羞成怒了。”蒋绍德笑道,没有恶意,仅是逗人的调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笑!你看不出来我心情很不好吗?”
她心情荡到谷底是事实。想她出道不过短短半年,从没有任何人因她而失去性命,尽管她所做所为并不见容于世,甚至成为警方通缉的重大犯人,但是她所坚持的原则就是她选择这项工作的原因——起初是有那么一点虚荣心,一点点自以为是的侠义情怀,然而当有人失去了性命,她最初的决心却开始动摇了。
她甚至起了怀疑——尽管凶手不是她,但是那人冒了她的名,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将背负着这项不属于她的罪名。
一双男人的眼盯看着失神苦思的她,蒋绍德无意去打扰她的沉思。
无论怎么看她,他都无法将她与杀手联想在一块——她青春洋溢,活力四射,保有纯真的孩子气,若她愿意,他会给她一份好工作,让她远离黑暗世界。
“后悔吗?”他出声询问,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后悔什么?你问得没头没脑的。”
丁语眨眨眼,继续啃着水梨。
“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吸口气,道:
“后悔又如何,不后海又如何,做过的事也无法抹灭,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考不考虑月薪十万元的好差事?”他企图以钞票救赎她。
“不不不,说好三个月就三个月,我不会再续约。”就说他很好,这回又拿钞票引诱她。
“你误会了,我会给你一份朝九晚五的正常工作,这是你过平凡人生活的好机会。”他很少有心想帮助人的。
梨子核被丢到垃圾筒与苹果核相见欢,丁语瘪瘪嘴,抽了纸巾抹手。
“就说我讨厌跟雇主接触。少一副施恩的口吻,要工作我随时可以上街找,再不然网路这么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