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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恐遇到矮人设下的陷阱。
他推开一丝门缝,他的脚下没有出现深坑,屋顶上也没有石头落下来砸破他的脑袋。年轻的野蛮人稳了稳心神,彻底将门打开。
这里无疑是布鲁诺的房间。一张木制大桌上散落着许多羊皮纸文件。一个角落里,各种衣服堆叠得比奇斯塔还要高。床铺还没有整理,毯子和枕头被卷成了一团。
奇斯塔并没有注意这些。屋门打开的一刻,他的视线牢牢地盯在了布鲁诺床头的一样东西上面。
艾吉斯之牙,沃夫加的战锤。
奇斯塔感到一阵窒息,他穿过房间,站在这件强大的武器前面。光芒闪烁的秘银锤头上镌刻着华丽的符文和双山——矮人神和山下之秘的守护者杜马松的标志。奇斯塔仔细端详这柄战锤,终于在双山纹样的下面找到了另外一些符文。他看不出这些隐密符文的内容,但艾吉斯之牙的传说他早已烂熟于胸。所以他知道,这些符文一边是灵魂铸造者莫拉丁——矮人神中最伟大者的标记,另一边是矮人战神克兰金顿的战斧。
奇斯塔静立了很长时间,他在回想沃夫加的传奇,思量伯克斯加和雷加克的所作所为。怎样选择才是最合适的?如果坚石镇的原统治者和糜鹿部落现在的酋长发生冲突,他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他只知道,如果他拥有艾吉斯之牙,他就会变得更强大。几乎没有再作任何考虑,奇斯塔伸手握住锤柄,将战锤从墙上取了下来。
它可真重啊!奇斯塔将它拿到自己面前,然后用了很大力气才将它举过头顶。
锤头顶到了低矮的屋顶,而年轻人因为控制不住战锤的重心,几乎摔倒在地。最后,奇斯塔总算是恢复了平衡,也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和可笑。他怎么可能挥舞强大的艾吉斯之牙呢?他怎么可能追随沃夫加巨人的脚步?
他将神锤抱在胸前,虔诚地用自己的手臂环绕着它。他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它完美的结构,仿佛那位曾和它一起创立丰功伟业的英雄就在他身边。
年轻的奇斯塔想成为沃夫加那样的英雄。他想以自己的思路领导他的部落。他并不同意沃夫加的做法,也不同意伯克斯加的专横。在他们中间,应该能有一条更好的道路。野蛮人可以得到旧日的自由,也能交上新的朋友。有艾吉斯之牙在手中,奇斯塔感到他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可以领导他的人民踏上最好的道路。
年轻的野蛮人再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他在嘲笑他自己和他宏大的梦想。他只是一个无力挥舞艾吉斯之牙的男孩子。想到此处的年轻人回头看了看敞开的屋门。如果布鲁诺此时回来,发现他正在这里抱着艾吉斯之牙,那位沉默寡言的矮人一定会把他劈为两段的。
奇斯塔犹豫良久,才将艾吉斯之牙挂回到墙壁上,而离开这间屋子又用掉了他更多的决心。但他别无选择。双手空空的他平静而小心地回到隧道里,回到浩瀚的苍穹下。全速跑回五里以外部落的宿营地。
矮人竭力向上伸手。她短粗的手指伸进可诅咒的积雪,绝望地抓住山岩。只差一步,她就能到达峰顶了。
丝妲柏发出低弱的呻吟声,她浑身的肌肉已经酸痛以致麻痹。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克服这个障碍了。她的行动已经超越了身体的极限,等待着她的只有数千尺的深渊和尸无葬处的死亡。
但就在这时,她感到力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原先还软弱无力的手指轻易就将身体拽了上去。当她的双脚再次踏上岩石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全世界最高的地方。
这位性情开朗的矮人俯视四周广阔的天地,觉得自己已经征服了世界。她看见成千上万的矮人充满了峡谷和平原,正在向她欢呼致敬,在她脚下鞠躬行礼。
丝妲柏醒来时,汗水已经浸透了贴身的衣服。她用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恢复了神智。重新扫视四周,她发现自己仍然待在冰风谷矮人矿坑里自己的小房间中。想到那个清晰生动的美梦,她不禁笑了一下。登上世界顶峰的激动景象让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抑。但是当她回忆起这个梦的最后一幕,无数矮人向她欢呼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一团疑惑。
“我怎么会梦到这些?”丝妲柏大声地问着自己。她喜好登山,但那绝不是为了荣誉。她所追求的只是登上峰顶时那份欣喜和满足的感觉。丝妲柏并不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她的登山癖,她也很少告诉别人她曾经去过什么地方,她将要去什么地方,以及她是否登上了峰顶。
矮人揉搓了一下额头,躺回到硬邦邦的床垫上,那个梦仍然鲜明地回旋在她的脑海中。这是一个美梦,还是一个噩梦?她到底为什么要登山?她是否欺骗了自己,故意忽略了自己真实的欲望?当她征服一座山峰的时候,真的只是感到了一种个人的满足,或是一种胜利的感觉?她想要征服的是一座山峰,还是她的矮人同族?
这些问题不断困扰着这位原先心智坚定、谦逊而虔诚的牧师。丝妲柏希望这些想法不是真实的。与这些琐碎的问题相比,丝妲柏更多地想到了自己,她在努力地寻求真实的自己。在很长时间的辗转反侧之后,矮人又陷入沉眠之中。
在这漫长的一夜里,丝妲柏没有再做过其他梦。克林辛尼朋被放在矮人床脚处的一个小柜子里。它感知到矮人的惊慌,明白以后在灌输这样的梦境时一定要更加小心和仔细。这个矮人很难受到诱惑。碎魔晶还没有弄清什么样的诱饵能真正削弱演说者·芮金克劳的意志。
如果碎魔晶找不到这样的诱饵,它将无法牢牢控制住这个矮人。当然,如果克林辛尼朋释放出更大的能量,它也许能强行压制矮人真实的心灵,让她相信自己对她的设计。但这件宝物不想让一个能够向善良诸神发出呼唤的生灵对它产生怀疑。她甚至有可能从善神那里学到摧毁自己的方法!
碎魔晶收回了它的魔法,将自己的知觉封闭在方晶结构中。它知道,漫长的等待仍未结束。在丝妲柏手中,它还不能肆意妄为。
第四篇 冰风谷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回到魔索布莱城的情景。我在那座城市出生,并度过我的童年。那时,我乘坐一只木筏渡过东尼加顿湖,那座城市一点点出现在我眼前。恐惧和渴望在我的心中交织在一起。我从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回到魔索布莱城,但我确实想像过自己返回这里的情景。这个地方真的像我的记忆告诉我的那样坏么?
我记得很清楚,当我们穿过那座拱洞的时候,突现在我的视线中的石笋。
那是一个失望的时刻。
我并不感到愤怒,也没什么敬畏之心。没有所谓思乡的温暖流过我的全身,我已经脱离了我的童年,即使是和扎克纳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只是我脑海中的一段回忆。
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所想的只是那座城市中闪耀着光芒。这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对于魔索布莱城来说,这甚至有可能是一件极为严重的大事。我所想的只是这件事会对我的任务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该如何尽快地完成这项任务。我确实感到恐惧,但它完全来自于一种理性的考虑,而不是一时冲动或者童年回忆在我心中造成的没有意义的阴影。我正在走进一个强大敌人的巢穴。为此,我要用恐惧让自己警醒。
后来,每当我回想那个时刻的时候,就会为自己那时的失望和无动于衷而感到奇怪。那座在我生命最初的三十年里一直是我的家乡的城市为什么没有给我带来任何触动?
直到当我返回世界之脊的西北角落,进入冰风谷的时候,我才明白个中的原因。魔索布莱城只是我生命旅程中的一站,那里不是我的家,永远也不是。如同那个盲眼女巫的谜语中所说的一样,冰风谷是我第一个家。这以前和这以后的所有过往——从魔索布莱城、布灵登石城、地表、甚至是我的游侠导师蒙特里·迪布洛奇的魔法森林,它们都只是我的生命历程的一部分。
当我回到世界之脊的这个角落,在十年之后第一次看见这座山谷的时候,家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永不休止的寒风吹拂我的面庞,同样的风总是在这里等待着我。它也是这个地方名字的由来。
这个字是如此复杂——家。它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含义。对我来说,家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你体会温暖和舒适的事物。家是一个我不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理由,也不需要时刻记住我的肤色的地方。我在那里必然会被接受,因为那是属于我的地方。它既应该有个人的空间,也应该有能够与你分享一切的同伴。一个人永远属于自己的家,因为那里有朋友环绕着他。
和我对魔索布莱城的第一瞥完全不一样,当我凝望冰风谷的时候,种种温暖的回忆萦绕在我心头,越靠近她,它们就越发鲜明和清晰。我曾坐在凯恩巨锥的山坡上,观赏天上的星星和大平原上野蛮人部落的篝火,回想同布鲁诺一起与苔原雪猿作战的情景。我还记得,当他舔过战斧的斧刃,第一次发现苔原雪猿的脑浆竟然是那么难吃的时候,脸上那种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记起了我和凯蒂的初次相逢。她现在已经成为我不弃不离的伙伴,而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位真诚、美丽的仙子。大自然的活力在她身上凝聚,她有着自然的宽容,也有着自然的纤细。
我记起了那么多事情,往日的温馨充溢在我的心中。虽然我的任务和在魔索布莱城的时候同样艰巨和紧迫,但我对它丝毫也不在意。
在这个时刻,一切事情都交得无足轻重。我只想到了一件事,我回家了。
——崔斯特·杜垩登
第十八章 风中的漫步
崔斯特和凯蒂同杜德蒙、维兰和杜金回到了卡顿,与并肩战斗超过五年时间的船员们道别。崔斯特迫不及待地要回冰风谷去,但和朋友们说一声再会还是有必要的。他们互道了珍重,并承诺一定能再次相会。
那一晚,崔斯特叫来关海法,三位朋友与杜德蒙和罗毕拉共进了晚餐。罗毕拉看起来比以往要活泼和友善得多。他答应用魔法把他们送回高飞之灵,好让他们从那里踏上前往路斯坎的旅途。
“怎么了?”看着朋友们不断交换会意的眼神和微笑,罗毕拉禁不住问道。
罗毕拉在过去几个星期里完全变了,特别是在卡维海滩的战斗之后。是哈寇改变了他。
“到底怎么了?”罗毕拉加重了语气,再次问道。
杜德蒙笑着举起酒杯。“为哈寇·哈贝尔干杯,他让我们受益甚多!”
罗毕拉哼了一声,马上就想提醒大家他们还被困在剑湾一千里以外的一座湖中。但看见同伴们脸上的欢笑,聪明的魔法师明白了杜德蒙祝酒的真实含义,知道他所要说的实际上是自己。
罗毕拉的第一个反应是表示反对,他甚至想撤回帮助崔斯特和凯蒂回到神庙的承诺。但魔法师最后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对的。所以,他也举起了酒杯。虽然没有说话,但罗毕拉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去一趟著名的长鞍镇常春藤馆,探望一下那位古怪的朋友。
朋友之间的道别总带着一丝苦涩。杜德蒙和崔斯特、凯蒂彼此拥抱,承诺终有一日会重逢。他们都知道崔斯特和凯蒂肩负着多么重要的任务,很有可能他们两个全都无法活着离开冰风谷。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但谁都没说什么。好像这只是挚友间一次短暂的分离。
二十分钟之后,崔斯特和凯蒂已经回到了高飞之灵。罗毕拉同他们说了最后一声“再会”,就消失在一片魔法闪光中。
伊万、派克和丹妮卡向两个人问好。“凯德立已经准备好了。”粗壮的黄胡子矮人对他们说,“小心照顾那位老人!”
“咿,咿,咿。”派克说。
丹妮卡不快地瞪了矮人们一眼。但凯蒂能看出来,她很高兴矮人们会嘲笑凯德立的年纪。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相信这位牧师正在变得更加强壮,甚至是更加年轻。浸染在嘲笑中的是希望,而不是恶意。
“来吧,”丹妮卡对凯蒂说,“我们没有多少共处的时间了。”妇人瞪了一眼伊万和派克。“我们想单独待一会儿。”
“哦……”派克呻吟了一声。
“他总是这样么?”崔斯特问伊万,伊万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觉得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告诉我们秘银厅的事么?”伊万问崔斯特,“我听说过魔索布莱城,但我并不相信那些故事。”
“我会尽我所能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崔斯特回答,“不过我说的许多事情都是很难相信的。”
“布鲁诺怎么样了?”伊万着急地问。
“布诺!”兴奋的派克插嘴道。
伊万打了一下弟弟的后脑勺。“我们很想跟你一起去,精灵。”黄胡子矮人说,“但我们在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要照顾那两个小家伙和所有这些东西,而我的弟弟也放心不下这里的花园。”一提到派克,伊万立刻就转头盯着他的弟弟,仿佛派克马上就要做傻事一样。派克确实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但看见哥哥看他,他急忙吹起了口哨。伊万回过头,发现崔斯特正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压抑着大笑的冲动。卓尔的目光落在了伊万身后,派克将大拇指插在耳朵上,剩下的手指前后乱动。他还把舌头伸出双唇,像他的手指一样胡乱拨动着。
伊万转过身,看见一个吹着口哨,无所事事的派克。伊万连转了三次身,每次都只看见派克在吹口哨。最后他只好放弃了。
崔斯特认识两位矮人不到两天时间,觉得他们实在是有趣。他的心里一直在想像石肩兄弟在碰到布鲁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对于丹妮卡和凯蒂·布莉儿来说,这一段最后相处的时间要严肃和克制得多。她们走进丹妮卡和凯德立的私人住所,这是一间连接了五个小房间的前厅。她们发现凯德立在卧室里,正在祈祷和为旅行作准备,她们便安静地离开了他。
凯蒂和丹妮卡说了她的过去。她如何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为孤儿,后来得到布鲁诺的抚养,在战锤家族中长大。丹妮卡告诉凯蒂,她在朋帕·德阿宗师那里接受训练。和凯蒂不同,她是一位僧侣,一位遵守严格纪律的战士。
凯蒂从没遇到过年龄和思想与她相近的女子。她很喜欢丹妮卡。如果时间和条件允许,她们一定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实际上,丹妮卡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她的生命道路同样算不上平坦,而且她也同样极少能遇到同龄的女伴。
她们的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现在和所希望的将来。
“你爱他么?”丹妮卡小心地问了一句。凯蒂知道,她指的是黑暗精灵。
年轻女子的面颊上泛起了红潮,她自己也不知道。当然,她爱崔斯特,但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是否属于丹妮卡所说的那种爱。崔斯特和凯蒂以前曾经相约放弃了这种感觉。但现在,沃夫加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凯蒂也将近三十岁了。这个问题不由得又浮现在她的心中。
“他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丹妮卡像个小女孩一样“咯咯”地笑着。
实际上,凯蒂觉得现在的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蜷缩在丹妮卡家中宽大的椅子里,心中充满了对爱情和生命的期冀。一心只想着崔斯特是不是很英俊。
不过,现实的沉重很快就闯进了两位女子的心灵,驱走了她们的欢笑。凯蒂失去了自己的所爱,丹妮卡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她必须面对丈夫在将大部分生命力奉献给高飞之灵后,很快就会离她而去的可能。
谈话声慢慢低缓下来,最后完全消失了。丹妮卡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凯蒂。
“出了什么事?”凯蒂问她。
“我怀孕了,”丹妮卡说。凯蒂立刻就明白了,她是除了丹妮卡本人以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甚至连凯德立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凯蒂等待了一会儿,直到快乐的笑颜出现在丹妮卡的脸上。这让凯蒂最终确信,对于这位年轻的僧侣来说,怀孕是一件好事。于是她向丹妮卡报以更加灿烂的微笑,并紧紧地拥抱了这位朋友。
“不要对凯德立提起这件事,”丹妮卡央求她,“我已经想好该如何告诉他了。”
凯蒂坐回到椅子里,“不过你还是告诉了我。”这件事的重要性让她的声音也变得非常严肃。
“你就要离开了。”丹妮卡郑重地说。
“但你并不了解我啊。”凯蒂提醒她。
丹妮卡摇摇头,金红色的长发在她背后轻轻摆动。她的杏仁形状的眼睛一直望着凯蒂深蓝色的双眸。“我了解你。”丹妮卡轻柔地说。
丹妮卡说得不错,凯蒂感觉到她也同样了解丹妮卡。她们非常相像。她们的心里也都知道。离别对她们来说就代表着对彼此深深的思念。
她们听见凯德立的脚步声从卧室里传来,是出发的时间了。
“我一定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