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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我来指给你。”杜德蒙说着带魔法师向船舱走去,“不过先要给你拿些衣服穿。”
他们两个离开之后,凯蒂·布莉儿回到朋友中间,罗毕拉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离去的两个人。
“祈祷在他离船之前,我们不会再遇上海盗吧。”海灵号的法师说。
“哈寇会帮助我们的。”凯蒂反驳。
“那我就要更加诚心地祈祷了。”罗毕拉嘀咕着离开众人。
“你以后要对你说的话更加注意些。”崔斯特提醒凯蒂。
“即使我不说,你也会说的,”年轻女子毫不示弱,“而且,哈寇确实会帮助我们的。”
“有他在,我们很可能会被大火或者洪水吞没。”崔斯特继续提醒她。
凯蒂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他们望着舱门,杜德蒙和哈寇正要进去。
“那么你在我们的海盗朋友身上施加的就是命运迷雾喽?”杜德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力一些。
“哦?那个吗?哦,不是不是,那是个火球,我很擅长打火球!”这个哈贝尔停了一下,垂下眼睛,跟着杜德蒙走进船舱。“不过我确实瞄得不够准。”哈寇低声承认。
凯蒂和崔斯特彼此望了望。然后又看着罗毕拉。“祈祷吧。”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喃喃自语。
崔斯特和凯蒂那一晚一直和杜德蒙在一起。自从离开深水城之后,船长一直显得很有精神。两个朋友再三为哈寇的到来向船长道歉,但杜德蒙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
他甚至表明自己并不为哈贝尔的到来感到有什么困扰。
最后,杜德蒙坐回到椅子里,用绸巾拂拭着整洁的山羊胡,严肃地盯着两个友人。他们安静下来,心知船长有更重要的事情对他们说。
“我们到这里并非出自无心。”杜德蒙坦率地承认。
“也不是要去博德之门,”崔斯特推测,这是他一路以来一直抱有的怀疑。船长声称他们的目的地是博德之门,但他始终也没有让海灵号靠海岸航行。如果要去博德之门,沿岸航行无疑更加直接,更加安全,也更容易遭遇海盗。
很长时间,三个人谁也没说话。最后,船长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我们转向西方,去明檀。”
凯蒂张大了嘴。
“一个自由港。”崔斯特做出注解,也是警告。明檀岛是著名的海盗与亡命徒的天堂,一个野蛮和无法无天的地方。像海灵号这样为正义而战的船只怎么可能会被那样一座港口接纳呢?
“一个自由港,”杜德蒙表示同意。“对海盗自由,对海灵号也自由,我们需要从那里获得情报。”
崔斯特没有出言置疑船长,但他的脸上还是写满了怀疑。
“深水城的领主们让我全权管理海灵号,”杜德蒙的声音有些严厉,“她是我的船,我有权力决定她的行止。我能带她去明檀,带她去月影岛,去罗瑟姆岛。全凭我的意愿,没人能阻止我!”
崔斯特坐回到椅子里。船长严苛的话语让他感到震惊。他们一直是知心的朋友,杜德蒙以前从未曾把他当做下属看待。
船长在卓尔失望的眼神中退缩。“请原谅。”他低声说。
崔斯特从椅子里向前探身,臂肘支在桌面上,让自己更加靠近杜德蒙,“卡维?”
杜德蒙直视他的双眼,“变形怪提到了卡维。我必须去那里一趟。”
“你不认为这会是一个陷阱么?”凯蒂加入讨论,“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让你去的?”
“谁?”杜德蒙问。
“那些派来变形怪的人。”凯蒂推测。
“谁?”杜德蒙又问了一遍。
凯蒂耸耸肩,“也许是皮诺契?或者是其他痛恨海灵号的海盗?”
杜德蒙和崔斯特都靠回到椅子里,船舱又陷入沉默。
“我不能继续在剑湾四处游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相信你也不能。”船长为他的行动做出解释。崔斯特闭上紫罗兰颜色的双眼,他无法否定船长的话。“他们一定是很强大的家伙,变形怪绝不是普通人能够驱使的。他们要看到我和海灵号的毁灭,我必须找出他们是谁。我从没有在需要战斗时逃跑,我的船员们也不会。任何不准备到卡维去的人都可以在明檀上岸。我会用自己的钱资助他们回深水城去。”
“会有不止一个人想离开。”凯蒂承认。
“但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卡维是否真的存在,”崔斯特提醒船长,“有很多人自称去过那里,但那些无非是水手们的醉话和吹牛。”
“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去找到它。”杜德蒙断然抛出这句话。崔斯特和凯蒂都不想和船长发生正面冲突,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你们的魔法师朋友来加入我们并不是一件坏事,”船长继续说道,“另一个熟悉神秘世界的魔法师会帮助我们解决我们现有的问题。”
凯蒂和崔斯特交换了一下怀疑的眼神,杜德蒙船长显然对哈寇·哈贝尔毫无了解!他们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在一起共进了晚餐,并说了一些关于船只和船员们的日常事务。杜德蒙执意要去明檀,崔斯特和凯蒂只好陪着他一起去。
饭后,两位友人在几乎没有人的甲板上散步。满天的星星顽皮地冲他们眨着眼睛。
“船长挑起了你肩上的重担。”凯蒂突然开口。
片刻的惊奇之后,崔斯特点了点头。
“你认为深水城的那件事要由你来负责,而不是杜德蒙和海灵号。”凯蒂继续说道。
崔斯特停下脚步,凝望着这位女子。像往常一样,她的眼睛看穿了卓尔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在凯蒂面前,永远只是一本摊开的书。
“你总是认为所有危险都来自你的出生地。”凯蒂走到船栏边,望着海面上随水波一同荡漾的星光。
“我有很多敌人。”崔斯特来到她身边。
“你把他们都踩在了脚下。”凯蒂笑着说。
崔斯特分享了凯蒂的欢笑,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这次他相信,此事与他无关。几年以来,这个巨大的世界已经成了他的舞台。来自魔索布莱城的威胁原本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现在看起来也成为了过去的事情。在这星光夜,在凯蒂的身边,魔索布莱城已经成为数千里外和许多年前的往事。崔斯特·杜垩登感觉到真正的自由与轻松。他不害怕明檀和那些神秘的孤岛,那些鬼怪的谣传并不比鬓旁的微风更加重要。崔斯特·杜垩登并不害怕危险。走在刀刃上的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如果杜德蒙遇到了麻烦,崔斯特的弯刀时刻都会来到他的手上。
他望向凯蒂,神弓塔玛瑞就斜搭在她的肩上,华丽的佩剑卡基德一直插在她的腰间;他又想到忠实的关海法。崔斯特不害怕危险,只有内疚之情才能让他弯下刚强的肩膀。他不应该为这件事而感到内疚,杜德蒙受到的袭击和海灵号选择的路线不应由他负责。他只是杜德蒙的一名部下,一名自愿的部下。
他和凯蒂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和浪花,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
第二篇 命运迷雾
我们每一个人都以为自己处在世界的中心,整个世界都在围绕我们运行,也因为我们才能运行。人们管这种想法叫做狂妄自大,或者是自以为是。这就是社会的问题,个体与群体的冲突,个体的意愿往往和群体的需要发生矛盾。我们永远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否只是我们的一个梦,不是吗?
我不相信这样的想法是狂妄自大或者自以为是。这只是我们个人的感知。我们可以体会别人的想法,但我们绝不可能通过别人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或者评判各种事件对另一个人思想和心灵所产生的影响。即使是对于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也做不到。
但我们必须去尝试,为了这个世界,我们也必须去尝试。这是我们能为我们的社会所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它包含着最基本、也最为不可否认的利他主义因素。但这里也存在着我们必须面对的矛盾。从逻辑上来讲,我们不可能像关心我们自己一样关心他人,但如果我们都将自己的需要和愿望置于社会的需要之上,我们将没有社会可言。
我们来自魔索布莱城,那是一座卓尔的城市,也是一座充斥着自私之心的城市。我在那里见证了私欲的泛滥,也见证了它的惨淡收场。到最后,那里的社会完全崩溃了,为了私欲而进行的奋斗变毫无价值。
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所知道的每一种价值都来自我们和身边事物的相互关联。爱与友谊都是无法度量的。
因此,我们必须克服我们的私心,这是我们要尽力去做的,这也是我们一定要注意的。杜德蒙船长在深水城遇袭后,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对于这件事,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过去又在做恶,我的朋友又在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这样的想法让我痛苦不堪,我感到衰老和疲惫。后来,当我得知做这件事的可能是杜德蒙的旧日敌人,而不是我的敌人时,我才感到自己有更多的心力去进行战斗。
为什么是这样?我身边的危险始终没有减少,它们同样伤害了杜德蒙、凯蒂和其他所有关心我的人。
但我对他们的感情是真实的,非常真实。我一直都知道并理解这种感情,虽然以前我可能并不明白它的源头。现在,我同样理解了这个源头,并为它而感到骄傲。我见过因为放纵欲望而带来的毁灭,我就来自那样一个世界。我宁可自己因为杜德蒙的过去而丧命,也不愿意他因为我的过去而死亡。我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它将折磨我,一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无法坐视我所爱的人因为我而受苦、死亡。我宁可让我的血肉之心在胸腔中碎裂,也不能让我的灵魂之心被毁灭,因为那是爱的本源。我渴望并需要融入某种超过我的肉体的东西。
这样的感情,真是非常奇怪。它不受逻辑的束缚,不受本能的控制。在我们有限的时间里,在我们的人性中,我们能感觉到自我欲望在我们的人格上造成的缺陷,我们能感觉到团结的需要超过了个人的欲求。只有当我们承认并理解我们的缺陷时,我们才能超越它们。
我们需要彼此。
——崔斯特·杜垩登
第六章 游牧民
奇斯塔,雷加克的儿子。他现在正跪在柔软的苔原上,膝盖陷入泥土中。作为一个冰风谷的游牧民,他的个子并不算高,几乎还不到六尺,也没有大多数游牧民那样肌肉堆垒的身躯。金色的长发披在他的肩后,一双眼睛仿佛阳光辉映的蓝天。虽然他很少微笑,但那灿烂的笑容总是让人感到他灵魂的温暖。
越过苔原,奇斯塔能看见白雪皑皑的凯恩巨锥。它是这片被称为冰风谷的千里冻土带上惟一的山峰。这片苔原正处在浮冰之海和西北方的世界之脊支脉中间的风蚀带上。奇斯塔知道,只要他向凯恩巨锥走上几里,就能看见迪尼夏湖上渔船的桅顶风信带,它在这一地区的三大湖泊中排名第二。
对于奇斯塔来说,只要走过几里路,他就会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他还只是个孩子,只有十七个冬天曾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他曾经游历过的地方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所知道的还要众多。他曾经响应沃夫加的召唤,和许多战士从冰风谷前往遥远的坚石镇。他的第九个生日就是在那次旅途中度过的,那也是他庆祝自己最终离开家庭,独立生活的日子。到了十一岁的时候,这位年轻的野蛮人已经与地精、狗头人和卓尔精灵交过手,坚石镇的领袖伯克斯加勇者也曾和他并肩战斗。正是伯克斯加决定野蛮人应该回到他们的故乡冰风谷,恢复他们祖先的生活方式。
奇斯塔见多识广,经历过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那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现在,他是一个游牧民,一个冻土苔原上的猎人。十八岁的生日正在不远的地方等待着他,那时,他将开始孤身一人的狩猎生涯。望着凯恩巨锥,他知道渔船正在迪尼夏湖、西方的都尔登湖和南方的红水湖上漂荡。他了解自己的渺小和这个世界的广大。从他跪着的地方走出几里路,他就能融入到这个广阔的世界里。他能想像布林·山德繁华的市场,那是湖边十镇中最大的一座。春天到来的时候,南方人就会赶着马车来到这里。他们穿着色彩光鲜的衣服,佩戴着五光十色的珠宝,用大价钱收买三座大湖中节头鲑鱼头骨的雕刻。
奇斯塔只能穿棕褐色的衣服,就像他脚下的苔原,像他们猎杀的驯鹿,像他居住了一辈子的帐篷。
但这位年轻人并不为此而感到沮丧,和他的祖先一样,他已经顺从了这种生活方式。奇斯塔无法否认,这样的生活中有一种简单之美,一个人的肉体和灵魂可以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得到锤炼。奇斯塔是一位年轻人,但他的智慧早已超越了他的年龄。人们都认为这是因为他的血统传承,他的父亲雷加克在沃夫加离开之后就曾经领导过统一的野蛮人诸部。永远不会失去控制的雷加克没有离开冰风谷去参与收复秘银厅的战役。他对此解释说他太老了,不想再做出改变现状的事情。雷加克一直待在野蛮人的主体社会中,致力于巩固游牧民部落间的联盟和加强野蛮人与十镇居民的联系。
当伯克斯加回来的时候,雷加克并不感到惊奇,他对回归的儿子和族人们表达了由衷的欢迎与问候。但这次回归还是为游牧部落的未来和野蛮人的领导权带来了很多问题。
“还有血迹么?”突然传来的问话声让沉思中的年轻人警醒过来。奇斯塔转过身,看到其他的猎人正站在他身后,伯克斯加也在他们中间。
奇斯塔点点头,指向地面上的红色斑块。伯克斯加刚刚用投枪射中一只驯鹿。能像他那样在远距离用投枪杀伤猎物的人并不多,但他也只是让那只野兽受了伤。对于逃跑的猎物,这些猎人会锲而不舍地展开追击。他们不会让一只受伤的猎物白白死去,这不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按照伯克斯加的话说:“住在十镇和世界之脊山南地的人不能有这样的浪费。”
伯克斯加走过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这个高个子的野蛮人领袖同样紧盯着远方的凯恩巨锥。“我们必须快些捉住那只野兽,如果它跑进山谷,矮人们就会偷走它。”
有几名猎人点头表示赞同,狩猎队全速展开追击。奇斯塔跟在他们后面,他的脚步因为首领的话而感到沉重。自从他们离开坚石镇以来,伯克斯加一直在说矮人的坏话,而他们不久以前还是最好的朋友和盟军。布鲁诺的矮人们曾经和他们共同浴血奋战,共同为胜利而欢呼。在坚石镇度过的短暂岁月留给他的最鲜明的记忆不是同卓尔的战争,而是随后而来的欢庆与和平。那时,他们和矮人共同分享彼此的快乐,还有那些古怪的斯涅布力,那些从附近村镇赶来的战士们。
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些都消失了?只是在离开坚石镇一个星期路程的地方,野蛮人的生活就完全改变了。美好的时光不再被提起,人们之间只流传着关于灾难和悲剧的故事。仿佛糜鹿部落、灰熊部落或其他古老的部落曾经屈尊俯就,像奴仆一样为外人做了许多苦役。这样的传言遍布世界之脊,又一直传回冰风谷。渐渐的,连这些话也没人说起了。
现在,有传闻说几十名矮人已经回到了冰风谷,伯克斯加的言论立刻重新引起人们的注意。奇斯塔懂得这其中的原因。传闻中说,秘银厅的第八代王者——布鲁诺·战锤回来了。就在卓尔战争后不久,布鲁诺将秘银厅的王座交还给他的先祖冈达伦。他是战锤部族的创建者。几个世纪以来,他一直受到卓尔精灵的魔法监禁。
即使在他们之间的联盟最牢固的时期,伯克斯加和布鲁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紧张。布鲁诺是沃夫加的继父,他已经成为野蛮人传说中无可匹敌的英雄。布鲁诺曾经为他铸造了强大的战锤——艾吉斯之牙,这柄战锤在沃夫加手里成为了野蛮人眼中最为荣耀的武器。
但在沃夫加离开人世之后,布鲁诺拒绝将艾吉斯之牙交给伯克斯加。
即使是在堡民谷同卓尔英勇奋战之后,伯克斯加还是没能走出沃夫加的阴影。奇斯塔能够理解这个野蛮人首领为什么要急于展开行动,让沃夫加蒙羞。他要使他高傲的人民相信,沃夫加错了,他不是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他甚至背叛了他的人民和他们的神。伯克斯加声称只有他们原来的生活和这片能让他们任意驰骋、无拘无束的辽阔苔原才真正地适合他们。
奇斯塔喜欢这种苔原上的生活,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反对伯克斯加的观点。但沃夫加一直是这个年轻人所敬爱的人,伯克斯加对于这位已故领袖的评论也一直都让他感到愤愤不平。
双足在松软的苔原上奔跑,但奇斯塔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凯恩巨锥,他很想知道,那个传闻是否真实。如果那些矮人确实回来了,布鲁诺王会和他们在一起么?
如果布鲁诺在那些矮人之中,他是否会将那柄最强大的战锤——艾吉斯之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