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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喜欢摆弄这些的人,因此整个生产流程基本都由他来完成。但是我总在想,像这么小的规模,什么时候才能把生意做大?!
初五中午,韩子苏带着全家回来了,另外还带来个小丫头,才十三岁,叫小桃,人倒是长得干净机灵。是族里一个外戚,也是洪水中失去了亲人,投奔到韩王庄。韩子苏这次回去,族里亲戚听闻他又开始做生意,就把这丫头塞给了他,说如今不同以往当游方郎中的时候,生意人场面事最重要,这丫头就给他们当个丫鬟。
我听了不禁好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摆什么场面,估计又是韩子苏爱心泛滥,人家给他他就留下了。
这个年一直过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上元节的热闹程度,一点不比春节差。
这天一大早,我就被香茹拉出了门。原来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花灯。香茹和几个熟识的姐妹约好了今天一起自己动手画,自己题诗,自己出灯谜。做花灯的地点就约在了张宝成府上。
以前韩子苏在淮阴是很有名气的,毕竟家里开了很多买卖,需要经营,各种关节都要照顾。但是自从韩子苏弃商从医之后,很多与其来往的官商大户也就断了联系。正所谓穷在世上无人问,福在他乡有远亲。官家逐名,商人逐利,韩子苏从医之后可以说散尽家财,那些逐名逐利之人也就日渐疏远了。还剩下那些有往来的人就都是像张宝成那样,受过韩子苏恩惠的人。香茹认识的也都是这些人家的内眷,而这些人里自然就属张宝成家大业大,家里地方大,所以这些女孩子们才选了他家。
张宝成有三儿两女。大儿子张守业,二儿子张守信都已成年,目前帮着张宝成管理家族生意。三儿子就是韩子苏医好的那个胎位不正的孩子,今年才五岁,叫张守旺。张宝成大女儿去年也嫁了县令陈庶的儿子陈炎。这个陈炎也是想走仕途的,正准备过了年进京参加今年的春闱。而跟香茹熟识的正是张家二小姐,闺名婷芳。
我一听就头疼了,花灯这玩意儿咱不懂啊,让我去跟一班女人玩这些东西,不是要我小命吗。
可是香茹才不管这些,也不顾我哭丧着个脸,拉我坐上车,带上小桃就直奔了张府。
一路上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纷纷为晚上的灯会做着准备。
张府果然不愧是大户人家,梅兰菊竹四园,四季都有花看。香茹这些女孩自然就挑了那梅园的中一处厅堂。
今年洪灾,淮阴城虽被水泡过,但对梅花生长却没什么影响。满园粉白芳菲的梅树,鼻端淡淡的馨香,堆花压枝,竞相争艳,含笑迎春日,落英风是媒。
张婷芳今年十九。如果说香茹是清纯可爱型,这位张二小姐就是丰满妩媚型。
只见这张婷芳,丰乳肥臀,细腰轻摆,肤若凝脂,眉如远岱,目含秋水,顾盼生姿。
见着我们来,张小姐笑吟吟迎上前:“香茹妹妹,怎么此时才来,叫我们好等。”然后一眼就看见跟着香茹身后的我,拿眼一瞟,抛出了几颗秋天的菠菜。
香茹也迎上去,指着我道:“婷芳姐姐,这位就是日前我跟你说的我爹游医时救下的那位洛大哥,若不是婷芳姐姐叮嘱我今日务必带他前来,香茹也不会这么迟了。”
张婷芳闻言对我施礼道:“洛公子,婷芳久闻公子大名,今日方得机会见着公子,婷芳这厢有礼了。”
我也连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张小姐客气了!”
张婷芳一笑,拉着香茹的手进了屋,临去秋波一转,直能勾掉人一魂一魄。
进了屋里,果然已经有几个女孩等在那儿了。见人已到齐,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起扎什么花灯,题什么灯谜。
屋子里就我一个男人,实在无聊,就准备到外面透透气。
张婷芳早看出我心思,莲步轻移过来问我:“公子可是觉得这女儿家的玩意儿无趣么?”
我尴尬的笑笑:“在下实在不懂这些风雅的东西,今日若非香茹拉在下前来,也不会扫了姑娘的雅兴。”
张婷芳捂嘴轻笑,估计香茹早就跟她们说过我识字的时间都不长,因此张婷芳倒是也不在意,说道:“婷芳今日请公子前来,乃是听闻我爹提起我家洪兴米栈赊粮一事原是公子的主意,婷芳虽不懂生意上的事,但想来公子当是个聪颖灵秀之人,再加上公子做的那香水实在是风雅之物,婷芳也很喜欢,又间香茹妹妹常在婷芳面前称赞公子,婷芳实在有些好奇,这才斗胆请公子前来。公子若实在觉得无聊,可去园中走走,婷芳这还有点事,否则婷芳倒是愿意陪公子去赏赏梅。”
这话正合我意,于是我告个罪,便自己到院里溜达。
站在梅树下,看着满园的梅花真让人心痒,我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跟张宝成商量着买几棵开得好的把花撸下来榨成精油……
正在发呆的时候,背后有人轻咳一声。我转身看去,是张婷芳。
张婷芳轻摆细腰上前几步:“公子喜欢这梅花?”
“自然喜欢!”我眯着眼笑,这可都是我的财路。
“梅花不肯傍春光,自向深冬著艳阳。”张婷芳诗兴大发,看着梅树吟道。
我一愣,心想这妞是在试我是不是真的刚学会识字么,不成,怎么也不能在女人面前丢脸!便随口道:“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张婷芳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能说出这么一句来,然后仰着头冲我甜甜一笑:“香茹妹妹说公子不会吟诗作对,看来并不尽然。”
我一阵心虚,尴尬的说:“香茹所言不假,在下刚刚认识韩先生的时候,确实连医书都不会看!”
张婷芳却扭着腰往我身上靠,声音软而娇:“如此说来,公子当真是聪颖至极了!”
……这时代的女性果然开放,以前这种情况是不是至少也得说声“嗨,洛天雅,我喜欢你!”之类的,难道到了这时代只念两句诗就完了?
我心里开始盘算,嗯,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呢,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张老板的千金,被我吃了豆腐会不会拉着我去报官,说我耍流氓之类的?唉,真是没用,到了陌生的环境连泡妞都不会了!
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就听有人唤道:“婷芳!”
张婷芳动作到快,立刻跟我拉开距离,转头看来人,皱了皱眉:“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顺她方向看去,来人二十来岁,面目清秀,一身儒商打扮,心道那张宝成生的不怎么样,这二公子可一点也不像他。
那张守信也不理会张婷芳,俩眼直直的看着我说:“莫非这位就是洛天雅洛公子?”
我连忙施礼:“不敢当,在下正是洛天雅,张公子好。”
张守信两眼放光,简直就如饿狼见了小绵羊,看得我不寒而栗,就听他说:“早就听闻洛公子是个风流俊雅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说着,一把拉住我手:“来来,跟我去前厅坐,喝杯水酒,让她们女孩家做这些花灯,咱们就等着晚上看就是了。”
张婷芳咬牙切齿,张守信全没放在眼里,拉着我直往出拽,我只好苦笑着跟张婷芳告了个罪,便跟着张守信来至前面一处偏厅。
果然厅里生着暖炉,早已备了一桌酒菜。
两下落座,张守信执起酒杯道:“在下前些时日在外买办,节前方回,一直未能得见公子,实是憾事,今日得知公子大驾光临,便特地叫人备下酒菜款待公子,公子莫要嫌弃,我先干为敬!”说着一杯酒灌进肚子。
我心想这张守信喝酒倒是痛快,不知是在商场上练的,还是天生这样的豪爽性子,可看相貌怎么也看不出像是个豪爽之人。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我被他拉来确实有些唐突,毕竟盛情难却,还是跟着喝了杯酒。
几番推杯换盏之后,两人已经熟络得称兄道弟起来。我问道:“张二哥邀天雅到此,想来不会真的只为请我喝杯水酒吧!”
张守信已经喝得脸颊微红,眯着眼瞅我:“贤弟果然是聪明人,既然贤弟已经猜到,愚兄也就直言不讳了,实不相瞒,愚兄其实是想跟你合作那香水生意!”
原来张家这两个儿子,大儿子专管米店生意,二儿子专管南北特产杂货生意。我这香水虽是小玩意儿,但贵在稀有,于是负责南北货的二儿子便有了参一脚的心思。
这张守信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商人心思,什么赚钱干什么。我想了想,其实这倒也不错,有了张家的强大实力做后盾,就可以扩大生产规模。而且张家一向跟韩家交好,想来也比较可靠,如果真要找人合作,他们是最佳人选。
不过合作细则还要细细商议好才行。于是我跟张二公子表达了非常愿意合作,但是必须要跟韩先生商量的意思之后,两人又开始喝起酒来。
喝了几口酒,吃了几口菜,张守信又说:“听闻贤弟过了年准备和我们去外面走走?”
我点头称是。张守信说:“如若真是这样,我想这次带贤弟出去的人应该就是区区在下了。”
我连忙拿起酒杯:“如此说来小弟还得请二哥多多关照了,小弟不常出门,很多事情都不懂,到时候免不了麻烦二哥!”
“哪里哪里,”张守信也举起酒杯,“能陪贤弟这样的风流人物外出,是愚兄的福分,将来咱们的香水生意若能合作成功,也算是一家人了,何须跟愚兄客气!”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又问:“二哥打算何时出发?首先去往何处?”
张守信道:“大概过了上元就会走,也就是这几天了,回头我会派人去韩大夫那给你带话,你放心好了!至于去哪么,还没定下来,要跟我爹商议之后才决定,不过我想应该先去扬州,再从那去别处比较方便!”
我闻言心下一喜,常听人说扬州乃是海运重要港口,有众多海外商人和留学生,又兼扬州香粉远近闻名,这次若真能去得扬州才正合我意!
待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是日跌之时,张守信中午喝了不少酒,被下人扶着回房休息。
我自行去梅园找香茹。此时一群女孩已经把各自的花灯做好提在手里准备回家了。
香茹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花灯。我一看,其中一盏灯上一个小人站在梅花树下看梅花,香茹笑说刚才看我在梅树下发呆,觉得很好看就画下来了。我看看那花灯,又看看香茹,香茹让我看得不好意思,把花灯交给小桃,自己跳上了马车。
我跟着香茹上了车,在香茹对面坐下,小桃去前面赶车。我拉着香茹的手:“香茹,你喜欢我吗?”
香茹羞红着脸点点头,我把香茹拉到我这边揽进怀里:“可先生说我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跟你在一起。”
香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天雅哥,你怎么这时候反倒变笨了?我爹说说罢了,你家人被大水冲走,哪还能再找出父母来,若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雅哥……”香茹说着低下头,“天雅哥若真对香茹有意,便跟我爹提亲就是!”
我一想也对呀,我上哪找父母之命去?不过提亲……我皱了皱眉,突然发现我好象有点结婚恐惧症……
不过先不管那个,美女在怀,先吃点豆腐再说!于是我托起香茹的脸,就吻了下去。
香茹显然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很羞涩,很生硬,怯怯的跟着我的引导回应我的吻。一吻过后,香茹已经娇喘吁吁,我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唉,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揽着香茹的肩,跟着马车摇晃了一会儿就到了家。
上元之夜(修改)
上元节的晚上,香茹拉着我带上小桃驾车向清河街而去。
一路上但见大街小巷花灯焰火,金碧相射,锦绣交辉,茶坊酒肆,灯烛齐燃,锣鼓声声,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
到了清河街,张氏兄妹三人带着家眷已经等在那儿,其余一众女孩也携同伴陆续赶来。
张守业中午不在家,此时我们是第一次相见,这位张大公子眉目之间倒是极像张宝成。虽年纪不大,但看上去却稳重可靠。
相互招呼之后,一堆人便开始逛花灯夜市。其实上元节虽热闹,怎么也不如现代的灯火辉煌能将夜空染得如同白昼,不过也实在没什么可干的,我又不爱看戏,香茹又一直被张婷芳拉着,而清河街沿河挂了许多花灯,我便一个一个看,一个一个猜。
走着走着,被人堵住了前路。
原来前面一群人,围着几只花灯指指点点。挤过去才知道,这几只花灯是清河街上两大红牌出的灯谜,一个是红楼妧娘,另一个便是菊园怜玉。
两位出了这几个灯谜,今晚谁猜到,就可以免费抱得美人。
原来这时候的人已经会搞这种噱头了。我笑了笑,绕过人群,继续往下看。
我正准备猜下一个灯谜,一个小脑袋蹦跶到我跟前,我定睛一看,是玉书。
玉书把脸凑过来嘻嘻笑道:“洛大夫不准备猜我家公子的灯谜么?”
我心里翻个白眼,这要是让香茹看见,估计就直接将我封杀了事。嘴上却说:“洛某愚钝,猜不出你家公子的灯谜。”
“不一定哦,”玉书狡黠的笑,“洛大夫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定这个谜只有洛大夫能解!”
玉书随手一指一只花灯,只见这个花灯下围观人数最多,许多文人雅士往来客商猜了很多遍,都未猜对,大家频频摇头。
我听了也有些好奇,就随着玉书手指的方向挤过去看,看了之后不禁心中好笑,谜面是:“谁人演说荣国府。——猜四字成语一。”
《红楼梦》我曾当故事给怜玉讲过,这时候没有《红楼梦》哪来荣国府,便是真有荣国府,此荣国府也定非彼荣国府,这个谜出的根本就是难为人,我今日若不来,想来怜玉今晚就不接客了。
玉书也挤过来拉拉我衣袖,我眯着眼看他,他指指花灯,我说:“让你家公子今晚好好歇歇不好么?”
玉书撇撇嘴道:“严鸨头能让他歇么,洛大夫想什么好事儿呢!”
我一愣,不禁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没有香茹几人身影,随即拿起笔,在那花灯下的小纸条上写上“冷言冷语”。
玉书高兴的拿起小纸条:“今日我家公子的灯谜已经有人解开了,大家都散了吧!”
好些人不服气,说我写的那个讲不通。我也没法解释,这哪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玉书一个一个给挡回去,连说他们这些人见识浅薄,拽着我进了菊园。
今日菊园果然不同往日,大堂挂满花灯,满楼张灯结彩,金碧辉煌。一个偌大的戏台搭在楼梯下,高堂满地红氍毹,轻纱幔帐重重幕。乐声缭绕中,几个身着红裳,柔若无骨的……男孩在台上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灯花助春意,舞绶织欢心。
宾客满座,欢声笑语,还有些聚在一起猜灯谜,吟诗作对,好不热闹。
突兀的一声琴音响起,像是撩动了满楼客人的心弦,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循声看去,楼上一间雅室,重重纱幕后面,依稀可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端坐琴案之后,杳杳仙音从那青葱般的指尖流出,客皆陶醉其中。
这是我第一次见怜玉在众人面前抚琴。琴声婉转悠扬,似月夜下流淌的清泉,又似山间的莺啭蝉吟。忽闻琴声一转,似是一声叹息,一位独行客,寻古道驭马而行,山冷气清,凄风骤起,客似自叹茹荼,前路似轻烟缥缈,无处可觅……
我听琴音微微皱眉,心想怜玉今天不知怎么了,高高兴兴的日子弹这种曲子不怕严鸨头找麻烦么,正想着想着,就把人给想来了。
又见严鸨头,依然拿鼻子看我,压低了嗓音说:“洛大夫,今儿个怜玉可是绞尽了脑汁子引你上钩啊,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我冷冷的看严鸨头,从刚才玉书说我今天要是不来怜玉也歇不了那话开始,我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这会儿看见罪魁祸首,我咬着后槽牙说:“严老板做人还是多积点德吧,当心现世报!”说完也不管严鸨头铁青的脸色,又看向那雅间。
这时一曲已毕,满座犹陶醉在琴声余韵之中,皆默默回味,无人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