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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公子下落,去探望太后病情。”
李煠交代的这差事实在不好办,我对禁宫之事一向知之甚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思及此处,我又问:“在下不过一介草民,皇宫岂是在下说进就能进的?”
风影道:“公子毋须操心,此事小王爷已然安排好了。”
看来李煠是打定主意非让我去不可了,那怜玉怎么办?!
我这边踌躇不决,风影见我面露难色,说道:“公子是否有什么为难之事?”
我心想风影这人倒是客气,他本来不必管我这些闲事的,李煠让他来传话,他只管下命令就是了,如今倒还来关心我的为难事,不由得对此人产生了几分好感,便怜玉之事和盘托出。
风影将事情听完,笑道:“公子真乃性情中人,无妨,怜玉之事就交由我听风楼来帮公子追查即可。”
“这如何使得?”我立刻推拒道。
李煠的情报机构怎么能管我这些私人事情?!再说我也不愿意欠他这么大个人情。
风影却说:“我家小王爷交代此事不得有误,望公子天明之后就去见太后,小王爷有交代,叫我务必请公子前往,既然公子有此后顾之忧,我听风楼为公子解决也是理所当然。”
原来如此,是李煠交代他们这么做的,为了让我行事方便,帮我解决一切后顾之忧,李煠倒想得周到。
既然这样,我也没了推脱的理由,最终点头答应了。
风影走后不久,天光便大亮了。
辰时刚过,小二来敲我房门,说是有贵人在外相请。我心想果然来了,便下楼来到客栈门口。只见几个侍卫拥着前后两顶软轿停在门前。
前面一顶轿子上下来一个老太监走上前来:“请问这位可是洛大夫?”
我连忙施礼:“不敢当,在下正是洛天雅,敢问公公如何称呼?”
老太监答道:“老奴姓刘,奉贤王妃之命相请洛大夫为太后诊病。”言罢一招手,后面一顶软轿抬上前来,刘公公一伸手:“洛大夫,请。”
根本不容我有任何犹豫,直接将我请上了轿。
轿夫腿脚甚是麻利,两乘软轿迅速向北,往皇宫而去。
透过苇帘,看街边景物掠过身畔,尚未看清景致,轿子已然行至大明宫宫城之下。
禁宫门前侍卫监门看守十分严密,不过有刘公公在前引路,倒是一路畅行无阻。
进了兴安门,走过长长的宫墙小巷,便进了禁苑,然后从右银台门进了大明宫。
宫内殿宇轩昂,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翠树繁花,千条弱柳垂青琐,百啭流莺绕建章。
最后轿子终于抬至太后寝殿外停下。
几经通传,我终于跟着刘公公进了太后寝殿,刚进去就闻到药香扑鼻,看来太后是病得不轻。只不过这药的成份似乎治不了什么病啊,难道太后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御医完全看不好,只好开些补身子的药方?
正疑惑间,抬头却在外殿见到了早已闻名却未曾谋面的贤王妃。
贤王妃四十几岁样貌,雍容华贵,仪态大方,只是眼中显出些疲惫之色。
刘公公见了王妃恭敬的跪在地上叩头,一拉我衣摆,示意我也跪下。我不理会刘公公,自行鞠躬对王妃深施一礼。正准备着贤王妃大怒挨一顿骂,没成想王妃根本没在意,直接引着我进了内殿参见太后。
私藏太子(修改)
太后躺于榻上,床幔遮着看不真切,贤王妃在我身边轻咳一声,我随即明白是让我行跪礼。到了这份上不跪也不成了,咬咬牙学着刘公公的样子跪在地上磕头,太后才有气无力的示意我平身,让我上前说话。
有侍女将一方小凳放至太后榻前,太后示意我坐下,然后伸出手来让我诊脉。
我伸出手指搭在太后腕脉之上。脉象忽快忽慢,忽强忽弱,时浮时沉,每时都在变,让人无从把握。一时之间我也难以断定究竟是何病。
太后收回手,问我:“神医可看出我得的是何病症?”
我脸上一红,立刻起身深施一礼:“洛某学识……”
没等我把话说完,太后抬手止住了我的话,说道:“看来神医已经知道我得的是何病症了!神医是否有难言之隐需要与我私下密谈?也罢,你们都下去吧!”
我见太后如此说话,看来定是有机密之事说与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太后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人,只留贤王妃在身畔,又命刘公公殿外把守,然后令贤王妃挑起床幔。
此时我才看清这位太后与贤王妃长相颇为相似,年纪比贤王妃也大不了几岁,只是面容憔悴,浑身似笼罩一层黑气。
算起来皇帝已近而立之年,而贤王世子尚未极弱冠,怪不得都说李煠是贤王的宝贝疙瘩,贤王妃比自己的姐姐晚了将近十年才得一子啊!
太后见一干闲杂人等已全部退下,命我坐下,说道:“洛公子,我知你看不出这病症,你也不必在意,莫说是你,宫里诸多御医全部都不明所以,你方才想要承认看不出来,也算是个老实人。”说着冷笑一声,“那些御医看不出病症,便胡乱扯些歪症糊弄我,开些无伤大雅的补身方子给我吃。”说到这又叹了口气,“看来我这身子也挨不了多久了……咳咳……”
太后边说边连咳带喘,贤王妃一边掉眼泪一边拍着太后后背为她顺气。
太后一口气终于顺过来,才说道:“我今日请你来,其实并非为了我的病,乃是有事相托!”
虽然早就猜到其中定然另有隐情,但看太后这副样子,才觉得事情似乎十分严重,不敢怠慢,立即打起精神做洗耳恭听状。
太后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带一个人出宫!此人十分重要,你带出此人之后,须将其藏起一段时间。”
我更不明白了,贤王妃就在此处,这人让贤王妃带回去藏起来就是了,为什么费尽周折的找我?!
我的疑惑全写在脸上,太后一眼就看出来,给我一个慈祥的笑脸:“此人关系重大,若留在贤王府恐横生枝节,因此才相托于你。而且,从大明宫中往外带出此人恐非易事,非得洛公子这等武功高强之人不可!”
我低头沉思,如此说来,他们是想将人藏在轿中,我再提起真气之后令人抬出宫去,这样就看不出轿子里有两个人了。
可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难道有人监视?
正思考间,就听太后言道:“洛公子想必已经猜出我这里有人监视了。而且,我这病也是人为!”
我一惊,难道有人胆敢谋害太后?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正在这边暗自心惊,那边太后看我一眼,忽然问道:“听闻煠儿已将事情始末全盘与你托出了?”
我猜想定然是指屯兵之事,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贤王妃,想来都不是外人,便老实点头:“确有此事。”
太后轻轻喘息几次,才点点头说:“与我所想的一样,怪不得煠儿会叫你来,这也好,省去我许多口舌,要知道,我这病正是拜那晏姬所赐!”
虽然那时曾听李煠说过太后的病恐怕与晏姬脱不了干系,但听到太后亲口说出,仍然令我吃惊不小,晏姬有何能耐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谋害太后?难道是下毒?
我的疑虑尚未问出口,太后似乎已经看出我心思,摇摇头说:“起先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每夜噩梦连连,宫中御医也都束手无策,最后只好于寝宫内设一佛堂每日烧香念经,却并无起色,而我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我去大慈悲寺参拜,却在半途偶遇一位道长。那道长看我面色就知我病得不轻,并分毫不差的说出我的病症,最后说我是被妖邪之气侵入肺腑,才会有此病症。并赠与我一把桃木剑和一张灵符贴于寝宫门口。后来我的病果真有了起色,想要答谢那位道长,那道长却已不知所踪。可谁知好景不长,宫中自有耳目将我的情况告知了晏姬。晏姬与圣上不久便从洛阳回来看我,晏姬从中挑唆,说我的病是因那桃木剑和灵符所致。圣上不明所以,听信晏姬谗言将我寝殿门上的桃木剑及灵符全部毁去,从此我的病便再也治不好了。”
这么说晏姬是妖?虽然那时王勉一直说这个世界是有妖魔鬼怪的,但我这么久也没见过一个,现在乍一听到这种事,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嘴里便问了出来:“太后认为那晏姬是妖怪么?”
太后摇摇头:“我肉眼凡胎如何看得出?本想找个捉妖的道士做场法事,可惜爃儿不知为何对修道之人十分排斥,唉,我也就只好忍耐了。但是我想就算那晏姬不是妖,也定然用的妖法一类,说不定圣上也是被他施了妖法才会对他如此迷恋。”
太后说了半日话,又开始咳喘起来,贤王妃马上又轻拍她后背为她顺气,太后半晌才缓过来继续说:“我年岁大了死不足惜,只是不能任由晏姬那狐狸精迫害我李唐江山。爃儿在晏姬入宫之前只有一子,我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晏姬必会对其不利,因此要先将他送出宫去!”
听到这我才明白原来太后口中的重要之人竟是太子,便问道:“您又为何会说晏姬必会对太子不利?”
太后摇着头说:“你不明白,就我看那晏姬必定是来毁我李唐江山无疑,否则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宫里如今除了我,只剩皇后和太子二人能威胁晏姬的地位。皇后终日惶惶不安——若是晏姬想要对付皇后,恐怕很快就能令圣上将其废黜,故而一直简行慎言。可最近几次晏姬随圣上回宫,对皇后态度甚是恶劣,皇后怕不久晏姬就要对其下手,因此与我商议,一定要保住李氏血脉。至于我与皇后二人,只好听天由命了!唉,可恨我那皇儿被晏姬所迷,听不进我母女二人的规劝,恐怕终将妻离子散,家破国亡!”太后说着落下泪来,贤王妃也抱着太后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两人哭了一阵,太后又说:“为了不让晏姬起疑,我早已命人假扮太子于东宫住了数日,倒也一直没有出什么纰漏,而真太子现在就藏于我寝宫之内!晏姬与圣上近日一直住在洛阳,今日便让太子与洛大夫出宫去吧!”
这回我可真吓了一跳,心里根本毫无准备,万没料到此次皇宫之行竟给自己找了这么大个麻烦!
可有些事情发生得就是很突然,根本无暇让你深思熟虑。
太后将一切讲明,便让贤王妃自屏风后领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只见这孩子一身黄缎太子袍服,一头乌黑长发束起,金丝束发上嵌夜光宝珠。一张小脸如盈月,明眸灵动而有神,朱唇紧呡,神情戒备。
太子李域恒,当今圣上唯一的儿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家气数已尽,这一辈子嗣全都少得可怜。李爃坐上皇位之时,皇室成员只剩李宗贤一脉和当时争夺帝位时尚年幼的十一皇子李耀。
李宗贤自不必说,老来得子,李煠比李爃小了整整十岁!
而李耀也没落什么好下场。李爃称帝之后,将李耀封为镇南王,发往岭南贫瘠之地,名义上是封王封地,实际上就如发配一般。当时李耀年纪尚小,自然不懂这些,傻呵呵的搬去了岭南做他的镇南王去了。
皇帝李爃继李域恒之后,竟未得一子,晏姬专宠之后,李爃更不可能生出孩子来,如今看来,这个小太子果真是李唐江山唯一一位顺位继承人了!
太后轻唤“恒儿”,小男孩立即跑过去扑到太后身上,满脸担忧的看着她。这时代的孩子成熟得早,尤其生在帝王之家,几乎从生下来就见识了勾心斗角,残酷的环境逼迫之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已经知道自己命途坎坷,懂得保护自己,懂得关心家人。
太后轻抚太子的头发:“恒儿,以后我和你娘亲都不在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外面不比宫里,不要太任性,等咱们扳倒了那晏姬,我们就将你接回来!”说到这,太后突然瞪向我,眼神凶狠得似要将我撕碎:“洛大夫,我今日将恒儿交托与你,你若不能好好待他,小心韩张两家几十口人的脑袋!”
“……”还能说什么呢,从李煠开始,都知道那两家人是我的软肋了,只好跪在地上就要起誓,却听太子哭喊道:“皇祖母,我不走!我不要离开您和母后!呜呜……”
太后闻听此言急道:“恒儿怎么又不听话?!那日你母后怎么与你说的?你以为你母后愿意送你走么?还不是为了留住李家血脉!你怎的这般不懂事起来?!”
太子无言反驳,趴在太后身上抽着小肩膀哭泣,我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太后说道:“你起来吧,不必起那没用的誓词,量你也不敢亏待了他!”
我在心里翻了无数白眼,才慢悠悠爬起来。
太子仍在那哭哭闹闹,刘公公忽报皇后娘娘求见。太后皱眉自语道:“皇后到底年轻沉不住气,说了不让她来,以免晏姬耳目众多走漏风声,她还是舍不下。”叹了口气,对刘公公说道,“让她进来吧!”
皇后只有二十几岁,容貌端丽,只是两眼红肿,看来哭了很长时间。走进来根本无暇顾及旁人,便抱着太子太后,三人哭作一团,贤王妃跟着在一旁抹眼泪。
看着生离死别的场面,想起自己连跟父母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时自己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几次三番蒙难,若不是王勉,岂能活到今天?想想如今自己一人在这世上艰难的过活,心里也是一阵心酸。
别开头不看那哭成一团的几人,却看到日当正午,实是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些,什么大夫也不可能诊病诊一个上午啊,又不是做手术!皱皱眉,想要出言提醒,已经听见太后收住泪水道:“时辰不早,恒儿快快准备一下吧!要记住好好照顾自己!”
贤王妃拉开依依不舍的太子,将他带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衣服再带出来。太子这一变装,俨然一副富家公子模样,三人又抱在一起哭了一阵,方命刘公公将其藏在了轿子座位下的暗格里。幸好太子年纪尚小,这么小的空间,若是一般人恐怕会很难受吧!
但即便如此,这样热的天气也不宜在这样的狭小空间内久留,于是几位娘娘催促我马上离开。
拜别了太后、皇后和贤王妃,我提一口真气乘着轿子出了皇宫。一路上照例碰到无数监门侍卫盘查,刘公公依旧在前引路,再加上我提着真气,轿子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样,如此顺利地出了宫门。
到了宫门外,刘公公不再送我,叮嘱几个侍卫几句,便转会宫中。
侍卫们依旧护送轿子前行,我本以为会送我回客栈,却不成想轿子竟一路往城外走去。
我疑惑的问离得近的一个侍卫:“这位大哥,请问这是要将我送去哪里?”
那侍卫说道:“刘公公交代属下将洛大夫送出城去,您到了就知道了。”
无耐只好继续坐着轿子出了城门。
白天出城倒也有好处,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守城士兵也盘查得松一些,只是我却必须一直提起真气,好让轿子看起来不至于很沉。就这样一众人抬着轿子顺利地出了城,一直向东又行了数里路,离了官道向一个密林而去。
行至密林深处,远远看到一辆马车,一个车夫早已等候在那儿。看来此番行动早有部署,所谓万事具备,只差我这东风了!
果然轿子行至马车之前停下,待我下了轿子,才看清原来车夫竟是风影扮成。
风影见了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同侍卫们一道将太子扶出来。太子仍然满面泪痕,虽然不情不愿,仍旧被扶上了马车。
将太子安顿好之后,我也上了马车,风影放下车帘,一扬马鞭,马车便跑了起来。
我在车中坐定,看到神情沮丧窝在一边的太子,轻声安慰道:“殿下不必过于难过,保重身体要紧,待事情过去之后,太后必会接殿下回宫!”
结果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太子又抹起眼泪来,倒弄得我有些手足无措了。
正待再出言宽慰几句,却听见几声轻微异响,忙掀起帘子循声看去。
虽然马车已经跑了一段距离,我仍然清楚的看见那几个侍卫毫不犹豫的杀了抬轿的四个轿夫,那几人连出声惨叫都没来得及,便做了刀下亡魂。然后几个侍卫又一把火烧了轿子,才回身往长安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