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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勉沉思了一下,走到我面前俯下身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鼻子几乎贴着我的脸,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天雅,若我说让你放弃尘世中的一切跟我回山上,你可愿意?”
我看着他明亮的眼眸,蹙起眉头:“我不是说了,那两家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罔顾他们性命。”
王勉眼神一下暗淡下来,叹了口气坐回椅上再没说话,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
这沉闷的气氛弄的我不自在,我岔开话题:“那个,对了,天枢为什么管你叫师叔祖,管我叫师叔?”
“因为辈份差得太远数不上来,干脆就都叫师叔祖,不光他们,与我有些渊源的其他一些门派也都如此叫法,不过我还算是昆仑之人。你好歹算是我唯一一个弟子,自然要叫你师叔。反正不管叫什么,不过就是个称呼,开始我也很不习惯,年深日久了,爱怎么叫就随他们去了。”王勉思绪被我叉开,洋洋洒洒解释一大堆。
“年深日久?有多久?”一百多岁老不死的师叔祖啊!
王勉敲着下巴想了想:“一千多年了吧。”
“啊?!”我下巴差点掉地上,“你多大了?千年老妖怪!”
王勉伸出手掐着我的腮帮子狠狠拧了一下:“说谁老妖怪!我才不到两千岁,还很小!”
“你你你……”我也不知道是腮帮子被他掐得疼了还是惊的,捂着脸哆嗦着嘴唇说不了一句整话。半晌,我才转过弯来:“你一千多年还没飞升成仙呢?!笨死了你!还说你自己的功法好呢!”
王勉哭笑不得:“我不飞升是有原因的,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你跟我可不一样,等你飞升的时候你就知道我这套功法好不好了。”
飞升?还得遭雷劈?!我耸耸肩:“我可不飞升。”
“恐怕到时由不得你。”王勉斜我一眼。
“得了得了!”我挥挥手,想起这事心里就烦,干什么都不容易,什么时候能让我歇歇啊!
想了想我又问:“你说你感觉到我有危险才来救我?什么意思?不是我叫你来的吗?”
王勉皱眉想了想:“其实此事我也不清楚,虽然我确实也听到你唤我名字,但是感觉更强烈点。”说到这他轻轻一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不过你我已经合过体,出现此种情况倒也不稀奇。”
我闻言一脸尴尬:“以后别再提那事儿!”
然而此言一出,竟看见王勉眼神一下暗淡下来,神情中流露出无尽……哀怨?!
看得我心里一软,竟觉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十分伤人的话,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个,你早些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王勉坐在原地不动。
我站起来不再理他,往床榻走去:“你若愿意在这坐着我也不拦你。”反正也拦不住,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可没功夫再跟你这耗着。
在榻上躺下,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平静不下来,恐怕被人盯着后背谁也不可能舒服吧。
我干脆转过身:“哎,你还要呆到什么时候。”
王勉面无表情站起身来,转身从门出去了。
我有些错愕,这算是生气?生气了就能以正常方式行走了?嘿,这人!
相随下山(修改)
那时莫名其妙的跟李煠动了手,扔下个烂摊子还不知怎么办,又走了这么些天,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满怀心事的过了一夜,一大早我便起身准备告辞下山。
一开房门,看见王勉站在门口,一身的露水。我皱了皱眉:“你在这站了一夜?”
王勉面无表情的说:“我不过是行功罢了,没什么。”
我拉他进屋,脱去他外面的衣裳,用布巾帮他擦了脸和头发:“都湿了,就算你神仙之体,病魔不侵,也别做出这种样子让人看了难受。”他也由着我摆弄,抿紧了唇不说一句话。
现在想起他那时候就是诚心做出那种样子给我看的,连我都能以内力蒸干身上的露水,以他的功力,莫说在外面站一晚上,便是站一年也不会如此狼狈。
我帮他擦干净头脸,看着他,他低着头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可没时间在这耗着,绕过他想要去跟天枢打个招呼便下山。他见我要走,才说:“我要随你一起下山。”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住脚步回身看他。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一起下山。”
原来他在外面站了一晚上就在琢磨这事!我说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去?!”回去那么多烂事,李煠又那么难对付,你去干什么?添乱么?
他转过身看着我:“你现在身上有伤,功力又尚未恢复,我让你跟我回山你又不肯,只好我跟你走。你那么爱惹事,我怕你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至少有我在,一般人伤不了你。”
我无语,他说的到都是事实。可是谁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我可不喜欢再给自己找个大拖油瓶。我说:“你就没事干了么?山上没事?就没个降妖除魔什么的任务给你去做?”
王勉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又低下头,好像霜打的茄子:“你到想的真多,此事你无须操心。再说现在修真门派那么多,小妖小魔哪敢出来乱蹦哒?都让人祭了剑、采了元丹练功么?”说着突然眼神发亮,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等有机会,我带你去妖界走走,那儿还不错!”
看他刚才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我就已经心软了,如今只好说道:“那好,你要跟我下山也行,你不能妨碍我。而且,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得给我收敛点,李煠那个人太急功近利,我怕他又打什么歪主意。”
我可深知李煠的性子,恨不得所有的能人异士全都为他所用。他现在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招贤纳士,否则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找一大堆的狠角来。这次回去还要跟他接触,必须万分小心。
王勉耸耸肩找了件样式极普通的青衣道袍穿上:“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小孩儿,要你这么嘱咐我?我只负责你的安全,别的你让我管我也懒得管。”
其实后来我回想起那时的决定,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为什么我就那么坚决的要回扬州去面对李煠?
可是我又想,即便不是为了韩张两家人着想,当时的我也不可能放弃自己刚刚辛苦打拼了一半的事业,那时候的我,刚刚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或许是想要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也或许是想要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所以不管是家人还是事业,我都很努力的去追求。
我以为那就是我的人生,却不知道那实际上只是我走过的一段弯路而已。
现在我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觉得很可笑,其实我从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管现在还是将来。而那时的王勉并没有打破我的幻想,每每想起这些,我都会很感激他,因为他尊重我的决定,亦或许他希望我能走我自己的路。
下山的时候,薛沧溟和天枢等一众玉柱宫的弟子跪在山门口送我们。
王勉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告别话,就踩起一朵云升上了半空。
我还没反应过来,王勉那根久违了的绳子又缠上我腰,轻轻一带,我也上了站上了云朵,王勉顺势将我搂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暧昧的姿势,我脸上可挂不住了,窘迫得要死,想挣扎可又怕掉下去,我只好小声说:“你放我下来,我半山腰还要去看个朋友!”
“你说怜玉?”
我侧头看他:“你到什么都知道。”
“沧溟都告诉我了,你还为了他差点走火入魔。”
我转过头来不再搭理他,眼睛看着远处的青山白云。
王勉见我有些生气,也就不再多说,可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低头对薛沧溟说:“沧溟,你回去跟锋鋋说我送他一程,过几天就回昆仑,叫他不要挂心。”
见薛沧溟应了,王勉不再多看地上那些人一眼,带着我往山下飞去。
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见自己飞起来,我也想不起来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了,双手紧紧拽住他的衣服,新奇的看着下面略过的树林草地。
或许我的样子很白痴,王勉一边搂着我飞一边在我耳边轻笑:“这个其实不难,无非就是口诀加上真气的运用,等你练到炼神反虚之后就会了。”
“那你现在什么阶段?”我转过头看见他近在咫尺的脸。
“还算是炼神反虚。”
“那你还不渡劫?一定是因为你太笨了!哈!”人都有点气人有笑人无的劣根性,能嘲笑他一回让我心下大快。
王勉抿了抿唇,没说话。
“生气了?小心眼儿!”我不理他,继续看下面。
来到半山腰埋葬怜玉的地方,王勉将我放下来。
红玉因为要闭关,大概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草庐里面落了一层灰,怜玉的小坟头上也长了些青草。
我跪在怜玉坟前给他上了香烧了纸,帮他清理了坟前的青草,磕了几个头。
王勉走过来将手搭在我肩膀:“他就是怜玉?”
我点点头:“怜玉是个苦命的人,原想我能助他脱离苦海,谁知造化弄人,他没能等我救他出来,就……”说到这,我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王勉也没再说什么,陪我在那默默吊唁。
过了半天,腿都有点麻了,王勉将我提起来:“腿麻了?我抱你。”
抱?!刚才搂着就已经很要命了,现在还抱?!又不是女人也不是小孩!可我还没来得及反对,王勉两头一抄,把我抱进怀里。
“你放我下来。”我使劲挣动着,这让人看见我还要不要脸了。
“别乱动,掉下去摔着疼的可是你!”王勉说着手上用力,把我搂得紧紧的。
可我不死心:“你想就这么抱我回扬州去?!”
“怎么?”
“怎么?!万一让人看见,我的脸往哪儿放?!”我怒视着他,恨不得咬他两口。
“那我飞得高一点。”他倒是闲闲的语气。
“别,那上面冷,我可不受那个罪!”总之是不能这么抱着。
王勉嗤笑一声:“以你的功力,会怕冷?”
“那又怎样?我就是不飞!我身上有伤要坐马车!说了你不能妨碍我,要不你就回去!”坚决不能松口,不管用什么理由,只要不让他抱着就好,否则就丢人丢大了。
王勉无奈地摇摇头:“那好,下山之后我就放下你。”
我这才勉强同意。
很快到了山脚下,王勉将我放在地上。
“这附近就有个驿站,我们去那雇一辆马车。”我一指前面,往前走去。
这条路上次送太子走过一回,路上有什么都很熟悉。果然没多远就有个驿站,我们在那雇了马车顺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赶路。
马车上。
“你坐那边去!这么大个马车就咱俩人坐你干嘛非得跟我挤一边?”我沉着脸看着坐我边上紧紧贴着我的某人。
王勉不说话,也不动。好,你不动,我躲开。于是我换到了另一边。
可那人也换到我这一边。我瞪着眼睛看他:“你过来干嘛?!”
“你身上有伤,又损了精元,需得多休息,躺我腿上睡会儿,到了我叫你。”不由分说,我被王勉按在了他腿上。
没办法,那就睡吧,跟着马车晃来晃去,还真的晃悠着了,睡得很沉很沉,记忆中打我来了这个世界还没睡得这么沉过。
一路上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仿佛世界一下太平了,什么疾苦,什么灾祸全都不见了,人也渐渐的安静下来,什么也不愿意想了,韩家的人,张家的人,李煠,晏姬,一切的一切跟我似乎都没了关系,那感觉就像多年前躺在老妈怀里听着她给我唱摇篮曲入睡一样。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我是被乱哄哄的打斗声吵醒的。
抬起迷朦的双眼,我看了看王勉:“怎么回事?咱们到哪了?”
“应该是洪泽一带,我也不清楚出什么事了,你睡吧,我去看看。”说着将我扶起来靠在车上,自己掀车帘出去了。
我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才回过味来,惊得完全清醒了,怎么一觉就睡到了洪泽湖?!
不一会儿王勉又掀车帘进来了:“没事,水匪黑吃黑,咱们绕道而行就好。”
“黑吃黑?洪泽湖?……咱们过去看看!”洪泽湖不就是那梁武歌的老巢?黑吃黑?难不成是……不好!风夜他们的行动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不许看,就说你爱惹是生非!”王勉完全没有掉头的打算。
“你凭什么管我?!”不理他,我自己去跟车夫大哥说,结果掀起车帘,我惊呆了。
马儿拉着车慢慢悠悠走着,夜路一片漆黑,马儿竟然不会去吃路边的草,也不会走错路。
我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王勉:“它就这么一路走来的?”
“中间停下来吃了几回草,喝了几回水。”
“我是说车夫呢?!”发现这人总是能轻易挑起我的火气。
“你一直在睡觉,我怕吵醒你,又耽误了行程,就在下一个驿站将马车买了,将车夫打发走了。”
简直难以置信!我指着那匹马:“这是你干的?那一路上不是把路人吓死了?!”
“放心,一路走的都是人迹罕至的小路。”
我无语了,是不是人长了点本事就懒了,就跟现代人一样,有了汽车就懒得走路,连买菜都得开着车去;有了电话就不愿意写信,连上下楼叫吃饭都得打个电话!
“你让马往洪泽湖走,我要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强压心中怒气又坐回车上。
“为何要看?不过是打架,你身上还有伤……”
“那我自己去!”我说着就要跳下马车,被王勉一把拉住。
“好好,怕了你!”王勉叹了口气,下了车到前面拉住缰绳,然后拍着马头跟马儿细声细气说了几句话,也没听清说的什么,马就掉了头,往洪泽湖而去。
越往前走,喊打喊杀的声音越响,远远看见火光冲天,看来交战十分激烈。
我催促王勉:“你能不能让它快些?”
王勉却问道:“你究竟因何要去凑那个热闹?”
于是我将黑龙帮的事将了一遍,将李煠派风夜混入梁武歌那伙人,趁机剿灭黑龙的事也一并告诉他:“咱们快去,迟了我怕风夜他们有危险。”
王勉沉吟了一下:“想风夜乃是李煠的暗探,身手自是不凡,再加上一百虎贲军,还打成这个样子,看来黑龙帮确实厉害。天雅,以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宜掺和此事。”
我急得跺脚:“我不成,你也不成吗?你不是本事很大的吗?”
王勉撇撇嘴:“下山之前你可千叮万嘱我不要多管闲事。”
“你!你爱管不管!我自己去!”我被他气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掀起车帘就要出去,果不其然被他拉住。
我坐回来看着他,他无奈的笑:“你就吃定了我不能不管你!”说着跑到车前拍了拍马屁股,马儿便腾起四蹄,飞一样跑起来。
离交战现场近了,远远看见一个大怪物,张牙舞爪在那打斗,几个人在它周围不时上前交手几下,却不敢太过恋战,一碰即分。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看清那根本不是个怪物,而是四个人,两人为手,两人作腿,配合得天衣无缝,远远看去就像个怪物。这景象让我想起变形金刚……
那些人显然也注意到我们的马车飞驰而来,却没人停手,仍然战在一起。
我终于看清那些人里确实有风夜,于是掀起车帘站在车沿上喊:“风夜!”
风夜听见我招呼,虚晃一招往我们这边退下来,才定睛看清是我:“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不及跟他解释,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风夜还没回答,看见那边情况紧急,忙扔下句:“公子,回头再说。”便上去相帮。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见那组成怪物的四个人,招式好眼熟,两只手臂四只爪——离家四鬼?!
看来宇文舟师所言不虚,离家四鬼确实厉害,竟能想出这样的招式,怪不得离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