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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失神落魄,似乎大受打击的模样,傅庚年的心都纠成一团了,“小兰……”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要保护她呀!
傅兰馨拉着傅天翼倔强的抿着嘴。阿玛的这一巴掌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额娘,我先跟大哥去了。”她对跟上来的东莱和察葛兰氏说:“让我一个人。”
“你……”
“让她去吧。”傅庚年拉住她,看着女儿和儿子离开,沉痛的摇摇头,“就让她恨我吧,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她。”
“王爷,”察葛兰氏一脸泪涟涟,“小兰她不知道你的苦心,不如你告诉她吧。”
他叹了一口气;眼眶也跟着发热,“当年我把一切告诉小茉,百般告诫、千般叮咛的要她别动情,结果呢?适得其反,她更加好奇情为何物……终于、终于葬送了一条命。”
他不能再冒险了,他宁愿把兰馨留在王府里,让她恨他一辈子,他也要护她周全,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仅剩的一个了。
***
“大夫,你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傅兰馨看着软倒在地上的大夫,有些歉意的说。
他才将药单开好,交给傅天翼去抓药,傅兰馨就从榻上摸了一根棍子出来,朝他脑后敲了一记,把他敲昏了。
她把他拖到床下塞了进去,七手八脚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华服塞在包袱里,打散头发快速的编成一根粗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顶帽子戴了上去。
她踩上凳子,跳窗溜之大吉。
阿玛既然这么狠心对她,她也不要当什么乖女儿,她要天涯海角流浪去,就算死在半路她也不怕。
每年到碧云寺上香是她推一的出门机会,因此她都会作准备好开溜,像衣服底下一定穿着汉人男装,荷包里一定塞满银子和黄金、珠宝什么的。
他们一到碧云寺,趁着阿玛和额娘还没到,她马上装肚子痛,让大哥去帮她请来大夫。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寺里的厢房里呼痛,退开下人回去跟阿玛报告这个坏消息,而大哥去抓药,她当然就趁这个机会走人。
傅兰馨低着头匆匆忙忙的穿过偏殿,生怕给人认了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转念一想,连忙伸手在地上抹了几把灰往脸上一涂,这样应该看不出来吧?
她绕着碧云寺的围墙走,有些烦恼的发现王府的守卫还真是尽责,各个出口都派人站岗,不让闲杂人等进出。
难怪大哥那么放心的把她放在厢房,不怕她跑掉。
她有些沮丧的乱绕,像只找不到出路的苍蝇。
“公子,请留步。”一个声音在她脑后响起,她自然而然的回头去看。
只见叫住她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开外,戴着西洋眼镜、留了八字胡的陌生男子。
“叫我呀?”她伸手往自己鼻子一指,莫名其妙的问。
“正是。”他颔首一笑,“‘公子’既然求了签,怎么不拿过来让小老儿替你解呢?”
“什么签?”她哼了一声,手一挥,“没空理你。”
她手一挥,袖子里真有一支竹签掉了出来,落到了老头脚边。
他弯腰捡了起来,哺哺道:“是六十甲子戊寅签。”他转过身去,走进一间有些幽暗的房间。
“那支签哪来的?”傅兰馨莫名其妙的翻了翻袖子,刚刚她在大殿里上香,经过签桶时随手拨了一下,不会因为这样就夹带了一根在衣袖的招上吧?
她探头往房内瞧去,只见里面是成排的黑漆大柜,而男子拿着梯子,爬到顶端去翻弄什么。
“有啦,是这一张。”他喜滋滋的爬了下来,“公子是要问什么?”
她莫名其妙的说:“我什么都没要问哪。”她连那支签哪来的都不知道。
“那就是都问啦,这戊寅签是说,选出牡丹第一支,劝君折取莫迟疑,世间若问相知处,万事逢春正及时。”
他摇头晃脑的念着,“若要问出外是大吉、做事是春成好、岁君顺吉、官事必合、年冬好收、移居小吉,婚姻的话大好,是天赐良缘哪……”
“你到底在说什么?”傅兰馨不解的问。
‘“听不懂吗?若说要问外出平安否,是大吉。若要问婚姻的话,是巧遇良人在近期。”他笑眯眯的一捻胡子,“恭喜呀,你是天降大喜,别忘了请小老儿喝杯喜酒。”
“胡说八道,喝什么喜酒。”傅兰馨眸道。
她能不能活过下个月还很难说,哪来的天降大喜?真是胡说八道。
他哈哈一笑,两根拇指对拜了几拜,“两个人拜天地是天大的喜事,小老儿从不胡说的。”
“我懒得跟你说了,随便你胡诌吧。”她挥挥手,还是找她的出路要紧,被这个疯老头耽误了她不少时间。
这次她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远离京城,再也不回来啦。
老头笑盈盈的看着她的背影,“格格,我是蔺亨凡,要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别客气要说啊!”
傅兰馨想想又回过头来,眼前一个人都没有!她揉了揉眼睛,“咦!跑得这么快!”
方才他叫她格格?是听错了吗?
她摇摇头,对着眼前无论如何都爬不上去的高墙叹气,如果她背上长出一双翅膀,就可以飞过去了。
傅兰馨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脚下一绊,她毫无防备的摔了出去,跌了个狗吃屎。
“懊!痛死了!”什么东西呀!
哪个工八蛋把这么长的竹筒摆在路中间?这竹篙是要拿来撑船的,不是用来挡在路中间害人跌得头破血流。
她恼怒的伸脚把竹篙端到旁边去,“什么都跟我作对!我真倒霉!”
她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有种模模糊糊不是很确定的想法飞了过去。
傅兰馨看看高墙,再看看竹篙……有个荒谬的办法在她脑里成形了。
第四章
“今天天气真好,天蓝得可爱极了。”柳驭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盛开的寒梅和洁白的积雪,一脸心情很好。
‘师傅的心情也跟着好吧?“程非一脸馆媚的说,”不知道徒儿今年有多少红利能分?“
师傅今年做了好几笔大生意,荷包满得都快溢出来了,应该不介意给他大一点的红包吧?
柳驭烟想了想,“应该不少吧。”
程非很是兴奋,“那会有多少?这样吗?”他伸出五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急什么,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柳驭烟笑眯眯的拍开他的手,“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每年都这么说。”程非咕咬着,“可是我每年都很委屈。”做得要死要活,却一毛钱都没分过。
工人们领钱的时候个个乐得眉开眼笑,就只有他愁眉苦脸的看着人家数钱。
他师傅人是不错,只不过有点自负、有点无聊、有点轻浮、有点霸道、有点喜怒无常、有点小气而已。
除去这些缺点不看,他也算是个好人。
“师傅,”程非讨好的说:“这里是碧云寺耶!既然经过了,不如我们进去拜一下,求佛祖保佑你今年继续赚大钱,还能娶个美娇娘回家。”
一定是因为娶不到娘子的关系,师傅才会欺负他这个小学徒当生活调剂。
“今天初几?”他横了他一眼。
“对幄,今天腊八,午时的碧云寺是闲人匆近的。”他一时之间居然忘了。
庆亲王府里那个见不得人的格格,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到这里来上香,将上香的香客赶得一个不剩,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
“师傅呀,我说这个格格一定长得很恐怖,所以她到的地方都要先清场。”
要是给人瞧见了她的庐山真面自,一定没有人有胆子娶她,大家都说她长得比夜叉还恐怖,看到的人会变成石头。
只要庆亲王藏得越密实,大伙的猜测就越夸张。离谱。
“是吗?”柳驭烟微微一笑,“我倒觉得挺可爱的。”
昨晚他失约了,不知道怪格格有没有急着跟王爷告状?
不知道她是天真还是愚蠢,他总觉得她笨得可爱。她怎么会以为他脱身之后,还会乖乖的回去找她?
她又怎么确定他不会否认他去过留香园?
“你怎么知道?难道……”程非狐疑的说。他知道师傅对女人很有一套,嘴巴又甜,什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来,偏偏女人又爱听。
他前几天到王府设计庆贺福晋生辰的烟花,难道就这么跟格格勾搭上了吗?
“别用你的脑袋乱想。”柳驭烟叩了他的头一下,“我没盲目到对小孩子有兴趣。”
“庆亲王府的小格格是小孩子呀?”程非好奇的问,“可我听说小格格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啦。”
难道像隔壁刘寡妇那种每天发浪的老人家才是女人吗?
他真是不明白他师傅的标准在哪里。
“是呀,她不是小孩子,她大得能给你当娘子。”
“我哪有那个福气呀。”程非哀怨的说,“师傅,她真的不丑吗?”
难道大家都冤枉了那个小格格?人家其实长得闭月羞花,是因为太美了怕出门引起暴动,所以才藏起来吗?
“女人哪有丑的。”柳驭烟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而他也的确是情场的常胜军。
只除了那一次,那尊严和骄傲被践踏得最彻底的一次。
“你当然这么说啦。”程非嘘了他几声,“我没看过比你更不挑的了。”从寡妇到黄花闺女,从二十岁到八十岁,他都可以亲亲热热的喊人家大妹子……恶!
“那是你以为的。”他笑了笑,“告诉你,做人别太认真、不然会像你师傅一样,日子很难过的。”
“师傅,你的日子如果还叫难过,那其他人怎么办?”大家都不用过活,干脆手拉手去排队跳河算了!
吃好、穿好。睡好,名气大、赚钱快,这样还能叫日子难过吗?
柳驭烟哈哈一笑,程非还小才十六岁,人生很多的无奈他还没经历过呢。
“一定是瞎子王说的那样没错,师傅你是缺个伴,早点娶妻就不会说这么无聊的话啦。”
瞎子王是在街上摆摊算命的,他每年都算师傅桃花旺盛,定有大喜,想讨个红包过个好年。
只是没一次准的,今天他们要出门采买的时候,瞎子王又说他昨晚帮师傅算了梅花神算,说他今年喜从天降、大吉大利,好得不能再好了。
“瞎子王的话你也信?母猪会爬树你信不信?”他可是标准的江湖术士,一开口就是要骗钱的,当了这么多年邻居,他还不晓得他的伎俩吗?
给他一枚铜钱,谢谢他的多管闲事和自作主张,这还是看在老邻居的份上。
“师傅,可是瞎子王说的也没错呀!我看你是该给我找个师母了。”否则你每天太闲想些花样来整徒儿,徒儿消受不了。
“娶个师母也不错,管管你的风流和轻优。”
柳驭烟爆笑出声,“你连我几时娶妻都要管?程非,于脆我娶你算了,反正你也挺会管的。”
“师傅,你别开玩笑了,你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怎么能嫁给你。”他一脸认真的说:“况且我是男人,怎么样也没办法帮你们柳家传宗接代呀。”
“哈哈,程非,你真有意思,我被你逗得肚子痛。”他手扶着一堵墙,笑得眼睛都弯了。
“师傅,我很认真的在跟你讨论这件事,你可不可以先不要笑了?”程非偏头建议,“我看不如请媒婆上邓小姐家去提亲,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
虽然郭小姐长得不大像女的……
“郭恬?饶了我吧!我怎么会喜欢她?”
“不喜欢人家,那干吗人家在抛绣球招亲,你又跟着去抢?”弄得郭将军到现在还在找他那个无缘的女婿。
“好玩呀。”没看过抛绣球,而且还抢成一团、打成一堆,他看了手痒也跟着下去抢。
谁知道那群人通通都是饭桶,三两下就被他打得东倒西歪,还好他蒙着脸溜得又快,否则铁定被抓去郭家拜堂成亲。
“好玩?算了,不喜欢郭小姐,那就一定是陈学士的闺女了。”去年桃花季时,师傅设计了一款桃花争春的烟花,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的芳心,还以人家大学士的闺女桃春为名,说对她没意思他才不信。
“你到底在急什么?我娶不娶妻关你什么事?”人家吃面线他在旁边喊烫,有够无聊的。
“我当然急呀。”家里就他们两个,成天大眼瞪小眼,兴致一来就整他、戏弄他,如果多了一个师母,相信他也没空花太多时间在他身上。
“师傅,你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只要你说一声,大家都排队等着要嫁给你,你随便选一个就天下太平啦。”
“人家说姻缘天注定,这种事是急不得的。”柳驭烟悠哉的说。
“是急不得没错,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呀!天上是不会平空掉下一个娘子在你怀里的。”
“你又知道不可能了?”柳驭烟仰起头,伸开了双臂,开玩笑似的道:“喂!上面的,给我一个娘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影从墙的那一头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打在程非头上。而一团青色的身影也跟着飞了出来。
“快让开呀!”傅兰馨尖叫着摔了下来,直直的摔到柳驭烟的怀里。
他伸手将她接了个正着,自己也呆了一下,“真的这么巧?”真的就这样掉下一个娘子在他怀里?!
“是你!”傅兰馨一掌甩了过去,挣扎的脱离他的怀抱,“没事干吗站在这里?害我差点撞到你!”
柳驭烟一时没防备给她打个正着,俊脸上挨了一掌,“喂!别动手动脚的。”这丫头还真野蛮。
“我高兴。”
昨晚失约已经很过分了,还好她福星高照,注定今天要逃家成功,给她用竹篙撑着跳过了高墙。
如果不是这个发呆的傻瓜挡了她的路,她绝对可以很轻松的在跃过高墙后,优雅完美的落地,才不会差点摔个狗吃屎。
不行不行9她不能让他认出他来,要是他认出她是格格,一定会去通风报信,那她恐怕还没走出城门就被逮了回来。
“如果不是我刚好站在这里,你的脖子就要跌断了!”虽然她扮成个小伙子,脸又给尘上抹黑了,但那清脆中带着三分任性的声音,还有一双灵活清澈的眼睛,以及那股淡淡的馨兰幽香都提醒他,她是怪格格。
这种娘子就算是老天送给他的,他也不要!
凶巴巴的,活像吃了一斤的辣椒!
“我喜欢跌断我的脖子,关你什么事!”傅兰馨捡起刚刚砸在程非头上的包袱,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觉得我太多管闲事?”他也不是故意要接住她。谁叫她哪里不掉,偏偏要掉到他怀里。
人家他这闲事也管得很冤枉。
“没错!好狗不挡路,拦路的是恶狗!”她可是选了个好时辰准备逃家,谁叫他不识相的挡了她的路,让她一开始就不顺利,这不是存心触她霉头吗?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他挡路,答她撞到他跌个四脚朝天,让东莱她们追了上来,说不定她早就逃家成功,今天也不会挨阿玛那一巴掌了。
说来说去,都是他不对,所以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轻蔑的抬起下巴。
“你骂我是狗?”
“怎么样?不行吗?”她吐吐舌头,转身就走。
他跟人家作了约定,却没有遵守,骂他是狗已经是嘴上留德了。
但她才成功离家,心情好得不得了,就大人大量的不跟他计较,放他一马。
“你……”他对着她的背影比了比拳头,“不要撞在我手里,有你受的。”
他可没忘记她赏赐的那一大口。
“师傅!那臭小子可真凶,自己横冲直撞的还怪人家档路。”程非笑得贼头贼脑的,“你看这是什么?”
柳驭烟将东西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个荷包,浅绿锦缎做的,上面绣了一枝白菜,绣工精细,荷包口上系着条鹅黄色的缎子,打了个梅花结,里面装满了碎银子和几锭小元宝。
“呵呵呵,咱们跟着她,有好戏看了。”
有人掉了荷包,可要糗大啦!
***
傅兰馨好奇的东张西望着,从来没看过这么热闹的街,从来没看过这么多的人,她忙着瞪大眼睛到处逛,看得眼睛都要花了。
“这位小哥!要不要来碗豆腐脑?祖传的口味,吃过的都说好I”
一个胖嘟嘟的小贩拿着大构,笑盈盈的招呼着她。
“豆腐脑?好吃吗?”她站在小摊子前,看着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豆腐脑,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看起来好像不错,她从来没有吃过。
‘当然好吃啦!不好吃不收你的钱。“老板豪爽的说。
“那麻烦你,给我来一碗。”她从衣袖里掏出铜钱来,一手将钱交给老板,一手接过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一切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发生!
一个冒失鬼从后面撞上了她,她被撞得跟跄了一步、噗通一声往前摔倒,袖里的铜钱滚了一地不打紧,手上的那碗豆腐脑顺势扣上小贩的胯下!
“唉唷,我的妈呀!”小贩的脸顿时涨成猪肝红,又跳又叫的直喊娘。
傅兰馨一见他跳着脚乱喊,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