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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夫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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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晚那些社交性的寒喧、闲话,要好多了!
  晚餐后,公爵因事去了俱乐部;安妮姐则因紧记着爱芙琳教她不要过份干涉凯柔的话,便把凯柔和雨果这对有情人留在沙龙里,而孤零零地上楼去了。
  一进了卧室,她正想换件宽松的便服时,那位服侍她的仆人突然交给她两盒首饰。
  “这本来是给凯柔小姐赴宴时戴的,”她说,“现在她没去,这盒首饰……要不要我把它送去给罗伯森先生?”
  “我自己送去,”安妮妲说,“这么晚了……他大概还没睡吧?”
  “噢,是的,小姐,他通常都工作得很晚。他现在还在那间库房里办公。”
  “哦,那么我现在就送去。”安妮妲说。
  她再度走下楼去,穿过甬道,来到罗伯森的办公室。
  她打开门,便见到他正坐在桌前处理着好厚一叠的文件。
  他闻声抬起头来,看到她后,脸上禁不住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我是来还首饰的,”安妮妲解释道,“我妹妹没去俄国大使馆,这些首饰便用不着了。”
  “谢谢你,安妮妲小姐,”罗伯森一面说着,一面站了起来,“但是你用不着那么急,你可以等到明早再送来呀,那样,顺带着也可以把雪伦小姐所戴的钻石别针一起缴回来。”
  “那串首饰,雪伦已戴去参加宴会了!”安妮姐说。
  “她告诉我,今晚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说着,罗伯森老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概是吧,”。安妮姐不得不同意,“我的两个妹妹今天都订婚了!”
  “那么今天真是非常、非常特别!”
  他捧起了那两盒珠宝,走过房去,打开保险柜。
  安妮姐很自然地低下头去,浏览着摊在桌上的东西。
  三支亮晃晃的蜡烛,把桌上的物件照得纤毫毕露:写在案中央那本大册子上的大字,自然落入了安妮妲眼中:
  由布鲁伦公爵阁下匿名支助的慈善机构总名录。
  安妮妲朝着这些字呆呆地望了一会,然后一股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促使她翻开了这本大册子的封面。
  第二页自然还是罗伯森那一笔工整得象印刷体似的字。
  这次所书写的是一张表:
  一、孤儿之家。
  二、清寒学生。  三、释囚。
  四、初犯。  五、清烟囱童工支援会。
  六、非婚私生子领养机构。
  七、盲人会。
  八、奴隶解放协会。
  九、保障工、矿童工协会。
  十、动物保护协会。
  安妮妲嘴里念着,眼睛则睁得愈来愈大。而就在这个时候,才把珠宝锁进保险箱的罗伯森突然惊叫了一声:“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安妮姐小姐!”
  “为什么?”安妮姐反问他。
  “因为,”罗伯森气急败坏地说,“公爵若知道了,会很生气!”
  “但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从不希望人家知道,他竟做了这样多的善事!”
  安妮姐本来是远远地瞧着,听他这么一说,干脆把整本大簿子捧到手里看。这本册子既厚又重,她一页一页地翻看,只见上面载满了受惠者的名字,及受惠的款数和日期——那些都是很大笔的款子。
  “这又有什么好保密的?公爵为什么要这样?”她觉得莫名其妙。
  罗伯森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她又说:”我很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当然,我自己也可以去问他。“
  “噢,你千万不要,安妮姐小姐,”罗伯森急急地阻止她,“假如他知道我把这本册子给你看了,那他不知道要气到何种程度!他已经再三跟我说过,必须把书藏好、锁好。”
  他迟疑了一会,又加了一句:“你今晚突然来访,把我吓了一跳,我才疏忽了职守。”
  “你今晚怎么样,我绝不会说出来,”安妮妲说:“”只要你把公爵为什么把行善当做秘密的秘密告诉我。“
  她一面说着,一面在罗伯森的椅子上坐下来,手里还握着那本大册子不放。
  她知道他心里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向她说实话,因此只是默默地瞧着他。终于他下了决心,他说:“我想,既然这事被你碰上了,安妮姐小姐,那么,告诉你也无妨,只是若让公爵知道了——我们便都完了。”
  “我绝不会泄露这个秘密,你就说吧,罗伯森先生!”
  安妮姐仍盯着不放。
  “我在布鲁伦宫已经服务了几十年,公爵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罗伯森徐徐地说了,“所以,他家里的许多事,我要比那些所谓亲戚的更加了解。”
  安妮妲用眼光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老公爵本身就是个难相处的人,尤其在他失去唯一能让给他欢乐、平静的公爵夫人后,他变得更不近人情。我想,那时他痛恨每一个人,但是最恨的却是他的独生子。”
  “就是现在的公爵?”
  “是的!”罗伯森点了点头,“他那时只有六岁,可怜的孩子,一夜间,他所曾享受的温柔、慈爱,便永远被剥夺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安妮姐问。
  “我已经说了,就因为老公爵恨上了这位小侯爵:他除了咒骂他、折腾他、挑剔他之外,从不和他说话。更糟的是,只要是小侯爵喜欢的,他都拿走。”
  他的声音里含着痛楚;好象在告诉安妮妲,他恨自己为什么必须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受苦而无能相助。
  “只要我们小主人约瑟喜欢上任何一个保姆或家庭教师,她就会被辞去,”罗伯森继续说,“第一次当他最喜欢的保姆被辞去时,他哭得很厉害;两年后则又有一位对他既和善又亲切的老女人被辞掉。”
  “老公爵为什么把那些人给辞了?”安妮姐听了有些不解。
  “我想,因为他自己受苦,便也希望他的儿子跟他一样受苦!”罗伯森说着叹息了一声,“无论如何,他父亲所加诸于他的,连我们这些大人都要觉得受不了。”
  他又深深叹了口气,才又继续说:“后来小侯爵爱上了一匹马,他父亲却把它卖了。另外还有一只猎狗,小侯爵逐渐依恋它的时候,公爵却下令把它射杀了!”
  “噢,不!”安妮妲喊了起来,“我受不了了!”
  “这一句话正是我们常说的,安妮妲小姐。”罗伯森说,“但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连表示一些好感或同情都不敢。”
  “为什么不呢?!”安妮姐立刻问。
  “因为他很骄傲。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我知道他想念母亲,想念得不得了,但是,自从那两个他喜欢的保姆和教师被他父亲赶跑,他便下定决心,决不让任何人,尤其他父亲,知道他心里在乎!”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变得愤世嫉俗的原因了!”安妮姐低低地说,好象在自言自语。
  “这就是为什么他无论何时都采取防卫姿态的原因,”
  罗伯森说,“他绝不容许别人可怜他!也不让人为他难过!
  因此他要别人相信,无论人怎么说他,怎么打击他,都伤害不到他。“
  安妮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现在她明白一直教她困惑不已的原因了,现在她明白公爵为什么对别人的感情毫不关心,为什么冷漠专横得象个暴君。
  “他一定很不快乐!”她低低地说,声音愈来愈温柔。
  “我常常为他担忧得睡不着,”罗伯森又说,“但是不不只是我,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露出难过的样子。”  罗伯森的脸上露出一股哀伤的神色。
  “我想,日积月累的,老公爵那种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习性,却传给了他。但是在这层外表之下,他却有副仁慈宽大的心肠;他怜悯这些人,帮助这些人,却不愿意让人知道!”
  “他秘密地帮助了这些人!”安妮妲望着手中的大册子,哺哺地说。
  “这些年来他一直威胁着要开除我,假如我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话。”罗伯森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笑意,“因此我的将来全在你手里了,安妮姐小姐。”
  “我绝不会出卖你!我很高兴你把实情告诉了我。我一直都无法明白,为什么他这样爱讥诮,为什么硬帮帮地毫不近人情。”
  “假如他的母亲,公爵夫人,还在的话,一切便会不同了。”罗伯森说,“她既温柔又美丽。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尊敬她、崇拜她。我猜,愈是因为这样,老公爵便愈难忘怀她!只是他这种哀悼方式,不仅摧残了约瑟小侯爵,也深深地伤害了他妻子的心!”
  安妮妲的把册子放回了桌上。
  “谢谢你,你若不说的话。我永远不会知道。”
  “你决不会把它讲出去吧,安妮妲小姐?”罗伯森再次拿眼望着她。  “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
  安妮妲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想她应该很累了,奔波了一天,应该只有瞌睡的份了。
  而相反地,她却不断地想到了公爵,只是,这一次所想到的他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不再是那个专爱指责她行为、令她觉得被藐视而受窘生气的人。
  他所想的是罗伯森口里所描述的公爵:一个不幸的小男孩,因丧母而每夜哭嚎;一个因过于喜欢保姆而失去保姆的小孩,甚至连他的家庭教师也因为同样的理由被辞退:当她想到他必须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狗被残忍不仁、近乎疯狂的父亲刺杀,她心里更是难过得受不了——而他那时则还必须同时忍受着丧失母爱的痛苦。
  安妮妲发现,公爵所遭到种种不幸,她在此刻想起的小男孩,会变成如今这个凡事无动于衷而又爱好讥诮的人——惟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不再受到伤害!  公爵这辈子所受的苦已经太多了,他决不能再让自己继续受苦,他必须不时与他仁慈宽大的天性对抗——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既然收容了她们姐妹,却还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而基于同样的理由,安妮妲又想,他甚至设法要她恨他!于是他一面帮助她,却一面矛盾地去讽刺她,在她所做的每件事里找碴。
  他这种攻击性的心里,完全是过去的不幸所刺激出来的,事到如今,不论他怎样想摆脱,已是根深蒂固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找到幸福!”安妮妲充满希望地想着。
  她想到雨果望着凯柔时的眼色,想着他宣布要娶凯柔为妻的声音。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就好象来自心底深处,集结了他所有的感情。
  而她在雨果身上所见到的,同样也在依凡的身上见到。
  他和雪伦一定在第一次相见时,便深爱上了对方。
  那种安妮妲告诉克洛赫德伯爵说“只有在小说上才会出现的爱情”,的确发生在雪伦和依凡伯爵身上了!爱芙琳说得对!她说:他们将来一定会成功,因为他们深深地相爱。
  “看来,”安妮妲想着、想着,竟说出声来,“那就是一个人所最渴望的了!一份爱情——能让女人充满光辉,能让男人充满热情,甚至在话语里流露出心声。”
  “总有一天,”她继续说,就好象在对自己讲故事似的,“一个叫做约瑟的小男孩,在那么多爱被剥夺之后,再度找回了它。”
  那份爱定会改变他,她又回到沉思,那样子他便不会和这个世界及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作对了,也不会硬要人们把他想成自私、自大的狠心人,更不会害怕自己与生俱来的信慈天性。
  惟有爱,那份他很小便失去的爱,能使他脱离这种自苦的景况。
  然后,她又想起了他眼见爱犬被射杀的一幕,那种因他痛苦而痛苦的心情,再度吞灭了她,她开始明白:她多么想要他幸福!
  她曾经恨他,而此刻她依然这样认为;而她为他难过,只不过是想去补偿他多年来受尽父亲欺凌而无人投诉的痛苦罢了!
  实在是件怪事!她不禁责怪自己,为什么每想到他所受的痛苦就好象身受一样。
  而那种痛苦甚至激烈得象有把刀子插进她的胸膛似的,她更不由得怀疑了:当她再见到公爵的时候,她是否能够再象以前那样对他发脾气,和他抗辩。
  她自然再也无法以同样的眼光去看他,怎样也无法再认为他故意激怒她、侮辱她、或批评她;相反地,她会觉得,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寂寞的、有恻隐心却不快乐的小男孩。
  真是胡思乱想!安妮妲大声指斥自己。我必须睡了,明天还有那么多事要做、要想,更应该想想凯柔和雪伦那笔令人伤脑筋的嫁妆。我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为公爵担心呢?她翻转了身子,拍平了枕头,再度企图安眠,但是在她‘心里,那股深沉的痛苦依然存在。
  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想落泪——为那老远、老远的事情落泪!总有一天,总有人为他补偿这一切的!她自我安慰地想着。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不是你呢?安妮妲倏地坐起身来。
  有好一阵子,她无法想象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然后她才突然明白,这个思想、这份感情,早在罗伯森今晚这一席话之前,便深贮在她的心底了。
  她以为她是恨他的,其实相反:和公爵对谈,和他争吵,向他挑衅一一连被他击败,都是件神妙无比的事。
  他曾使她非常生气,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承认,当他不在的时候,整幢房子便显得空洞洞,而任何宴会都变得索然无趣了。
  她不仅承认需要他留在身边——并且也承认,她以前从不敢承认的,他那漠然而与众不同的外表对她有着不可抗巨的吸引力。
  同时她也明白了,她每天醒来直到晚上就寝,她的情绪都因联想到他而兴奋着。
  她以前一直拒绝去承认这一点,但是,事实上,她每次妆扮的时候,都因为会遇见他,而尽力做出最佳的打扮。
  此外她还有一个从不愿多想的秘密,就是,只要他一出观,她的心就噗噗地直要跳出腔口,脉搏也跟着加快了。
  虽然她那时还一直警告着自己,他这个人卑劣无比,一个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关心的人,而爱芙琳权威性的诠解,更要她相信他就象他父亲一样既小气又自私自利。
  虽然有钱,却从不施舍;要做好事还得等到他高兴才行。
  而如今她却亲眼看到,他是以怎样的态度暗中帮助了那样多不幸的人,而她也亲耳听见,他之所以愤世嫉浴的原因;他摆出高傲的神态,只因为他怕受到比以前所受的更深的伤害。
  他虽有这份隐而未见的善良天性,却因命运的奇怪安排,让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开始卑视她!她默默地想着,他先是把她想成下贱的女人,然后他又要介绍她们进入社会,这与他的个性、最佳的判断完全不合!他一定因此而恨她。
  然后,又不幸地发生克洛赫德事件!他一定更看不起她了,何况他一向认为她是个势利眼、一心想在社会上出头的人,虽然她一再声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妹妹的缘故。
  她能够想象得出她这种低水准、毫无意义的行为有多令他憎恶:同时她也想象得到,他在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时,胸怀有多么高贵,他一定会以她所表现的势利行为为耻!
  想到这里,安妮姐真落入了自设的心狱,在那里她看清了自己,同时也因这发现而掠惶欲绝。
  “我以前都追求错了!”她悲苦地想着。
  她一直追求名衔、金钱、地位——而公爵认为真正值得追求的乃是他所从未有的“爱”!
  她自己横抓乱砍地奋斗着,费尽心力想要凯柔成为公爵夫人,而凯柔真正想要的却是躲进雨果的臂弯里。
  她对雪伦也是如此,偏偏雪伦毫不领情,并且根本用不着她帮助,而别具慧眼地找到依凡做丈夫。
  “我一开始便错了,”安妮姐谦卑地承认,“我树立了错误的目标,却把真正值得追求的东西给忘了。”
  不错,每一个女人都需要丈夫,但是若没有爱情这一要素,则不论对方的条件多么优厚,也是徒然!
  那么女人的美貌自然也算不上婚姻幸福的要件了,它就、象那些名衔、地位一样,空幻而不实。
  所谓的美只不过使躺在身边的人一时盲目罢了!“会有人不因这个而爱我么?”她突然觉得惨淡,进而绝望:“没有人会以我所希望的方式来爱我了。”
  婚姻与爱情,爱情与婚姻……
  无边的思绪呼啸而来,她在翻涌的思潮中更谦卑了。
  “我以前怎么那样笨呢!”‘她自问,同时也记起,公爵便曾说她“笨”,并且不只是一次,而是好多次了。
  他是对的,她把脸埋进枕头,默默地想。
  “他是对的,我则错了,”她的声自枕缝透出,“噢,上帝……我也不知怎会……如此……我……我竟……爱上了他!”
  第七章
  两对新人在群众的祝福声中,冲出了漫天撒下的碎米和玫瑰花瓣,驾车而去。
  尤其在他们的马车冲出车道、驶入科隆街的那一当儿,那些男性观众的呼声更是响彻云霄;然后人们笑着、谈着,逐渐散去。  依照原议,这个婚礼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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