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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快要比罗天妮还多了。
他突然头痛地想着,他是不是赶走了一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却又自找麻烦地找来一只爱说话吵嘴的麻雀?
梁靖菱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忍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憋不住地想开口。
“我只是……”
“闭嘴。”耿柏胤语气平淡,眸光直视前方。
“可是……”
黝暗的黑眸往右座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尽管没有开口,不过意思清楚得很,就是要她乖乖闭嘴。
梁靖菱咬住唇,发挥最大的自制力让自己嘴巴闭紧,只剩一双眼咕噜咕噜地转啊转的,最后转到耿柏胤的脸上。
她盯着他的侧脸,愈看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见他不吭声,梁靖菱换了个问题,再接再厉地追问:“你完全不认识我,就这么让我住进你家,你不怕吗?”
耿柏胤揉着太阳穴,深吸一口气,确定自己的确找了只麻雀,还是超爱说话的那种,想必以后将面对挥之不去的头疼了。
耿柏胤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总算开口说道:“你是哪一点需要我怕了?”打也打不赢他,抢也抢不过他,除非她不想活了,敢用偷的。这么一想,更不觉得他有什么好怕的。
梁靖菱偏头想了一会儿,抚着下巴,似懂非懂地又开口。“纯粹是因为我没有什么好怕的吗?我还以为……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梁靖菱话起了头,却没打算说完它,因为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句傻话。
“把话说完。”耿柏胤扫来一眼,索性耐着性子,让她一并问清楚。
不过才一天的时间,他就知道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让她把肚子的话一次说完,他就永无宁日了。
闻言,梁靖菱笑玻Я搜郏θ萏鹈赖萌萌宋薹ê鍪樱步泄刎贩中牡囟嗫戳艘谎邸
“我是想问你……你会不会觉得我似曾相识啊?”梁靖菱露出最灿烂的笑脸,拉拉他的衣袖问道。
一句话,教耿柏胤闪了神,差点撞上隔壁车道的车,刺耳的剎车声、尖锐的喇叭声顿时四起,梁靖菱更是惊叫出声,吓得连魂都飞了。
耿柏胤赶紧握直了方向盘,还得承受其他驾驶人纷纷投射而来的白眼。
只见他眼底笼罩着狂暴的阴影,玻鹧劬Γ钗豢谄酥谱糯蠛鸬某宥!澳隳懿荒懿灰俳不傲耍浚 惫刎防淅涞貟佅抡饩浠埃砬橐跚绮欢ā!笆悄憬形野鸦八低甑模 本噶獾钩橐豢谄胍挂椤
“现在,你闭嘴就对了,要不然这场交易就取消!”简单扼要的命令,从耿柏胤的嘴巴里说出来,丝毫不容讨价还价。
此话一出,果真当场让靖菱闭上嘴,不敢抗议,只能努力自我反省。
奇怪,她又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怎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她不过是问了什么似曾相识的话而已啊,怎么……唉呀,怪了怪了!
她好想问,但是又不能开口,只好拚命往肚里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而一脸铁青的耿柏胤,脸色也同样不好看。
似曾相识?
这看似平常的四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时,竟让他感受到无法解释的心慌,心头更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的抽疼,彷佛下意识里,他就排斥着与她“似曾相识”。这两天,是他生命里堪称最诡异的日子了。
不曾出现幻觉的他,在这两天里像疯了一样,脑海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影像、画面,不分时间地点,完全没有预警。
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深受困扰却是事实。
“你怎么了?还在生气吗?”梁靖菱偏着头看了他一下,想起她替他母亲说话的事,隐约意识到他似乎跟家人相处得并不愉快。
在她的印象里,家人是最大的依靠,也是心灵的寄托,不明白他跟他的家人为什么会弄到像仇人般的地步。
别管别管!他才说了要自己闭嘴的。
梁靖菱几个手指扭成白玉小结,拚命忍耐着。她不断告诫自己,为了确保自己的“工作权”,不能再多嘴了。
但是……多管闲事的个性,却怎么也改不了。
“你真该找机会,跟家人多聊聊。”清澈的双眼,溜溜地转,靖菱试着用最温柔的声音开口劝着。
早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耿柏胤暗骂了一句,眉头拧得更紧了。
“真的啦!你应该要珍惜与家人的缘分。”见他没吭声,梁靖菱的胆子又开始像吹汽球一样,愈变愈大。
耿柏胤的俊脸微显僵硬,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着,耐心也正在急速消逝中。他在心里计算着,猜测着耳朵长茧的日子会是哪一天。
“你的心里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他们沟通。”梁靖菱乘胜追击,抬高小脑袋,用力地提醒他。
耿柏胤只是摇头,皮笑肉不笑,模样有些狰狞地转过头来瞪着她。“你知道,发明了会说话的机器的人是谁吗?”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天外飞来一笔地问道。梁靖菱扬眸一望,刚好对上耿柏胤阴愠的眼眸。
虽然有些跟不上他逻辑跳跃的速度,但梁靖菱还是认真地偏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露出笑容,爽快地回答。“你指的是留声机吗?那简单,是爱迪生嘛!”这点常识她还有,于是她笑玻Я搜郏茸潘目浣薄
只不过她想错了,耿柏胤没有称赞她,只是睨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亲爱的梁小姐,上帝才是第一个创造会说话的机器的人。至于爱迪生发明的留声机,是可以关、掉、的!”耿柏胤慢条斯理地说,高大的身躯趁着停红灯的时候,逐渐地逼近她,散发出无限威胁。
一句话,顿时让梁靖菱的粉脸羞红。
他这是在指责她多话,指责她的嘴巴关不上吗?
她怒气冲冲,想要赏他一个拳头泄愤,却又自省的发觉……好吧!她的嘴巴的确关不上。
于是,她只能冷哼一声,再度撇过头生闷气。
她也是好心想劝他啊,他竟然拐着弯嫌她多话?!好,既然他说她的嘴巴闭不上,那她就闭给他看!
于是,车内霎时悄然无声,只剩下流淌的乐音。
五分钟过去了,对于此时的安静,耿柏胤感到非常满意。看来,这个小女人还算识时务,懂得即刻闭嘴。
只不过,十分钟过去了,她还是没出半点声音,耿柏胤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过度的寂静,竟让他心中浮现出些许的罪恶感。
他好像对她太凶了?
正当他心怀愧疚,将道歉的话含在舌间,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个转头,又看到梁靖菱的喉咙了!
耿柏胤脸色一沈,握紧双拳,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她果真没办法把嘴巴闭上太久。
“你知道万圣节的化妆舞会,装扮成什么最可怕吗?”她环起手臂,准备跟他来场没意义的口舌之争。
虽然没意义,但又如何?反正在这个大沙猪眼里,女人专做些没意义的事,那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耿柏胤的双眉紧蹙,不知道她又打算说什么,只能专注地开车,懒得理她。不过,梁靖菱是个很能自得其乐的人,纵使他不理会她,她依然笑脸盈盈。“有人说,扮成鬼最可怕,有人说,装成恶魔也很吓人,不过……”梁靖菱眨眨眼睛,一脸无辜,随后带着愉悦的神采,倾身逼向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耿柏胤玻鸷陧闪怂谎邸
“我知道什么装扮对你来说最可怕。”梁靖菱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得意。“哼!”他的回答很简短,摆明了对她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想不想知道?”不在乎他的冷淡,她自得其乐地卖起关子。
“不想。”耿柏胤的脸色一沈,不冀望她会说出什么好答案。
“你真的很不配合耶!”梁靖菱冷觑了他一眼,不过,她可没那么好打发。“你不听,我偏要说,嘲笑一下你这个没胆的家伙。我敢保证,在万圣节的舞会上,只要你的另一半,以那种装扮出现的话,你一定跑得比飞得还快。”
耿柏胤翻了翻白眼,一副早知道她藏不住话的模样,只不过,她说他没胆?“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上亿的合约摆在眼前,他也没抖过手。
“没有人是真正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歪着头笑道。
“你倒是说说,我怕什么了?”耿柏胤倒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答案。
梁靖菱微笑,再度倾身拉近两人的距离,饶富兴味地瞅着他。“你敢说……你如果在万圣节舞会上,看到另一半穿着白纱礼服出现时,你不会飞奔离去,或者是当场吓死吗?”
耿柏胤转过头来,狠狠瞪着她。
然后沈默,一阵很长的沈默。
他的确不想结婚,的确不肯轻易许下诺言,的确……视白纱为畏途。
而这一点,竟然被这只小麻雀拿来当笑话看,可恨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梁靖菱看着他的表情,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她先是憋着,任由小肩膀不住地抽动,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整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就说你是胆小鬼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亮的笑声回荡在车内,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狂笑,耿柏胤的脸色愈来愈难看、愈来愈难看……
他真的、真的,好想掐死这只聒噪的小麻雀!
第四章
假的同居女友进门,耿柏胤的悲惨生活也开始了。
说实话,他是个很爱安静的人,所以才会受不了妈妈、还有罗天妮的个性,但是梁靖菱多嘴的功力,比起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差别只在于叨念的内容。
老妈爱念他不肯安定、不肯结婚;罗天妮爱问他,今天的耳环好看吗?昨天的皮包特别吗?她的身材有没有更美了?但是那只小麻雀……
“喂!你的袜子不能摆在这里,还有,你换下来的衣服不要乱丢。”梁靖菱一边弯腰捡起地上四散的衣物,一边对着他大喊。
看吧!比他的母亲还像个老妈子。
耿柏胤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恨不得自己马上聋了。
“我说过,佣人一个礼拜会来收一次衣服,你可以坐在沙发上当大小姐,不用抢着当女佣。”他没想过要让她负责任何家务,偏偏她自己却做得很愉快。“这么乱,看了就不舒服。而且既然要当你的女朋友,当然得像样一点,才不会失了你的面子。”平时收拾惯了,梁靖菱一点也不以为意。
“我就是希望你让我丢脸。”这样老妈才会停止逼婚,但这一点,好像无论怎么跟她强调,她就是听不进去。
“不结婚有不结婚的做法,干嘛一定要气死老妈?她生你、养你,可是牺牲了不少青春。”梁靖菱又要开始宣扬那套“百善孝为先”的大道理了。
耿柏胤闭上了眼睛,告诉自己得试着去忍受这一切。
“这是你女朋友啊?”梁靖菱突地发现桌上有一张他与另一个女孩的合照,女孩笑得灿烂,他则是面无表情。
耿柏胤转过身,轻应了一声。
“那是她摆上去的。我很少在那张桌子工作,所以忘了丢。”要不然,早就在垃圾桶里了。
他讨厌女人主动介入他的生活,那只会让他觉得厌烦。
梁靖菱瞪了他一眼,发现他真的是个很不知惜福的男人。
“你为什么不肯结婚啊?”放下东西,梁靖菱向他走了过去,随后在他旁边生了下来。
“听过一句话没有?离婚为世界和平所带来的贡献,仅次于联合国。”他才不想自找麻烦。
尤其老爸老妈的婚姻,对他而言更是个最佳的“借镜”,说什么他都不能踏进那个泥沼。
“我只听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梁靖菱很坚持爱情的甜美。
耿柏胤发现,她真的是个活在中古时代的女人,穿着是,思想观念也是,他想他有义务“纠正”她一下。
“执子之手有什么用?通常握住的时间都不长,最后还不是以离婚收场。而造成离婚的原因有很多种,有的是生病……”
“这个我知道!”梁靖菱兴致勃勃,打算抢话。
“不,你不知道。”耿柏胤摇头,连听都不想听就直接给她答案。“所谓的生病,是一看到对方就生病。”
“呃?!”他的话让梁靖菱一时无语。
“另外还有一些离婚的理由,是因为爱得太深。”
这个理论,梁靖菱实在听不下去,嚷道:“爱得太深怎么会离婚?!”
耿柏胤白了她一眼,气她总是不让人吧话讲完。
看到他投射而来的微怒眼神,梁靖菱只好暂时闭嘴。
看到她缄口等待答案的模样,耿相胤才满意道:“因为,他们爱的是自己。”“啊?!”梁靖菱一向聪慧的脑袋,又再一次不管用。
她紧紧地蹙起了眉,转头瞪了他一眼,又生气地转回来,纤指在膝盖上敲啊敲的,看起来像是十分懊恼的样子。
明明觉得他的话是歪理,她却不知如何反驳。
哈!小赢一局。耿柏胤心里暗自得意。
原来,能让她哑口无言的感觉,竟然这么好!
晚餐过后,耿柏胤撑着饱胀的肚子,在沙发上满足地坐了下来。
没想到她的厨艺竟然这么好,而且十分合他的胃口。这可以算是这场交易里,所得到的一点点附加价值了吧!
他的口味比一般人淡,家中厨子煮的菜,只要合了父母的口味,对他来说就太咸。但她不同,煮出来的味道刚刚好,让他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撑死了。不过,他的好心情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他才刚落坐,梁靖菱就走了过来,毫不避讳地与他肩并肩,颇具正牌女友的架势。
看她有备而来的模样,知道又将不得安宁,耿柏胤只觉得胃要抽筋了。不由分说就赶忙起身,打算去喂他养了三年的小狗“丁丁”。
“我喂过牠了,你可以好好坐下来休息。”梁靖菱凉凉地说,一副“别想跑﹂的模样。
才刚起身,还没迈开脚步的耿相胤,浓眉紧拧,黑眸死瞪着梁靖菱。
然而她却慢条斯理,缓缓地端起刚泡好的茶,轻轻吹凉,辍了几口之后,才肯转过头来看着他。
“坐啊!跟我客气什么?”梁靖菱反客为主,态度表现得落落大方。
看样子是避不了了,耿柏胤无奈,只好再度坐下。
梁靖菱决定先礼后兵,端起刚泡好的金萱茶,微笑地递上。“试试看,你一定会喜欢。”她俏皮地扬起眉眼,唇上擒着温和的笑。
耿相胤瞅了那杯热茶一眼,黑眸微微玻Ы簟
“我不喝茶。”如果他没看错,这应该是她从厨柜上拿下来的。是前一阵子妈妈塞给他众多茶叶中的一包。
“会!你会喜欢的!”不知为何,梁靖菱对这一点,倒是很有自信。
一半是因为拗不过她,一半则是半信半疑,耿柏胤伸出手,将她手中的茶杯接过来。才递到鼻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瞬间温暖了他的手,轻啜之后,也随即温暖了他的胃。
“很舒服的口感。”他中肯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我就说吧!”梁靖菱双手一拍,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他看了她一会儿,神情尽是疑惑,好半晌之后才缓慢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
梁靖菱偏着头凝望他,眼如辰星般闪烁,对他露出迷人的笑容,给了他一个愈听愈模糊的答案。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只是闻到味道,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那是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像是她老早就知道他的喜好一样。
耿柏胤仍是皱着眉头,不过,她可看不下去。
她缓缓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皱折,对着那张俊脸微笑。“别想那个了,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跟你讨论一下。”她唇边的笑意加深,纤指不停地在他紧蹙的浓眉上滑着。
耿柏胤恶狠狠地瞪着她,真不知道该说她没有心眼,还是说她压根儿就是存心不良。
她难道不觉得,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主动地碰个男人,是个不太好的行为吗?只是,那柔柔的小手,有种令人觉得很舒服的触感,在她动作挪移间,还带着淡淡的香气……他决定,还是不要提醒她这件事好了!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耿相胤目光如炬,紧紧揪着她,声音低沈。
“我想跟你讨论一下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梁靖菱很正经地开口。
“咳、咳!咳咳……”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发言,让耿柏胤微惊,不小心被口中的茶呛得猛咳起来。
他真不该相信她的话,她哪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梁靖菱体贴地拍着他的背,虽然她今晚是存心要来找他的麻烦,不过战局还没开始,她可不希望他现在就阵亡。
“你不会是……要来报刚才被我堵到说不出话的仇吧?”待呛咳稍缓,他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
“是啊!”梁靖菱玻а畚⑿Γ蠓降爻腥稀
耿柏胤微露诧异的表情,眉头挑得更高了。她的微笑太过甜蜜,让他的背脊忍不住发凉,几乎不敢想像,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惨况。
“女人果然是爱计较的动物!”他下了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