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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可是龙城……”她猛然想到那里是司空曜的管辖之地,现在她正要逃开他,又怎么能去到他的势力范围?
“龙城那里可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大爷自顾自地说着,“以前的龙城是寸草不生的荒地,不过自从三皇子去了之后,已经开垦出不少良田,日子越来越好,我几个儿子都在那边做买卖,生意不错。不过最近三皇子又被皇上关了起来,希望皇上不会再把他罚到更荒凉的地方去了。”
“三皇子被关?”她这些天到处躲避,一点也不知道宫里的消息,一听这话,心都乱了。“为什么关他?”
“你不知道吗?”大爷低声说:“宫里丢了一位公主,就是那位挽花公主,她和三皇子向来关系不好,大家都说她可能已经被三皇子害死,所以皇上一怒之下就把三皇子关起来了。”
“不!”她低呼一声,有种恨不得立刻回宫说出真相的冲动。六年前他无端背下黑锅被放逐,六年后她怎么又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罪名?
“听说太子力保三皇子清白,皇上也没有什么真正的证据,所以三皇子应该不会太受罪。”大爷摸着胡须笑道:“我有一个儿子负责御膳房的采办,这些消息不会错的。上车吧!”
落夕还在犹豫,忽然看见旁边有一顶轿子经过,轿帘掀起,坐在里面的居然是叶啸云,她慌得急忙跳上车,就听大爷笑说:“这就对了!”然后一扬马鞭,叫了声“驾”,马车就慢悠悠地向前行进。
叶啸云以为自己看错了。刚才有个爬上破马车的小伙子,背影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像落夕公主?他曾经见过她女扮男装,对她的身影还有印象,但是听说现在宫里宫外翻天覆地的在找她,她会把自己打扮得脏兮兮的逃跑吗?
自从那日被司空曜拧断了胳膊之后,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从他的话里,他已经闻到了很不寻常的味道,这两个人,外面传闻是对头死敌,难道其实在私底下,他俨藏着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尤其司空曜那张扬而霸道的宣告,不像是对仇人做出的定论,但他们是兄妹身份,还能有什么越轨之举?
叶啸云越想越觉得事情实在有趣,跺了跺脚,让人停下轿子,然后对跟随的小厮交代,“悄悄跟上过去的那辆马车,不要惊动,想办法查清车上那个小伙子和老头是什么关系。”
挽花公主,如果真的是她,他就要立下大功一件了,但是这断臂之仇,该如何报呢?
宫里的司空曜要发疯了,上百名的禁卫军将他关在一个小跨院里,使他寸步难行,他本想干脆杀出去,但是太子托人带话给他,要他必须死等,以免再招惹更大的祸端。
他想不明白,落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是宫外有人来害她吗?因为都传说她是国家的祥瑞,所以邻国己心惮,派人暗杀?
还是宫内有人对她怀恨,一直隐忍不发,现在故意害她,并嫁祸到他身上?
他越想越觉得恐惧,即使在战场上面对千罩万马,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悸狂躁。
终于,他再也坐不住了,直冲到门口。
侍卫长拦在那里,低声下气的恳求,“三皇子,请别让属下为难。”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被宣召入宫时没有带任何兵器,此时的他赤手空拳,却如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让人不敢近身。
侍卫长只好陪笑,“三皇子,万岁说了,如果您跑了,就要属下全家人的性命抵偿,三皇子大仁大义,不会这样害属下吧?”
司空曜怒得几乎瞪裂了双目,恰好此时太子终于来了,一见到这种情况,司空政沉声道:“老三,不要发疯,先进去,我有话问你。”
“有什么可问的?”他大声吼,“我又没有杀人!放我出去,我一定把她找出来!”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你要怎样找?”司空政一抖他的肩膀,“有一个守西宫门的队长密报说,前几天晚上,宫门要关闭的时候,有个宫女打扮的女孩曾经拿着落夕寝宫中的腰牌,说是奉她之命出宫,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落夕自己。这或许说明她并非被人绑架,而是自己离开,如今大内侍卫和全城的官兵都出动了,搜索了两天两夜都没有她的半点消息,你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与他们不一样!”司空曜哑声吼道:“大哥,你不信我吗?”
司空政静静地凝视他,“我信你的本事,但是……这件事也让我开始怀疑你的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凝眉质问。
轻轻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距离人群更远的角落,司空政才在弟弟的耳边轻声问:“你与落夕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司空曜的肩膀一抖,声音有些小了,“我不懂你的意思。”
“或许你并不真正懂得自己的心,但是肯定懂我的意思。六年前,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推她入湖的?以我对你的了解,知道你根本做不出这种事。你对落夕本来也没有恨到那个地步,但是父皇赶你出城你都毫无怨言,那时候的你,在逃避什么?”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老三,永远记住一句话,旁观者清。”
司空曜狂躁的表情如暴雨骤然变晴,慢慢收敛。
司空政却又忽然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向父皇再三做了保证,保你无罪,父皇也同意放你离开。”
“好!”他喜形于色,几乎要立刻冲出去,但太子又拦了他一下。
“有句话我还要告诉你,你我都未必真正了解落夕,但我认为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一旦她认定了什么事,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她的逃走,是否和你逼得太紧、操之过急有关?”
司空曜抬起下颔,一点也没有愧色。“可惜我不是马,向来我想抓到的东西没有抓不到的!”
“她是人,不是什么东西。”司空政一字一顿,“你若是真想抓到她整个人,就必须要想明白这一点,否则,你抓住的只有怨恨和逃离。”
司空曜似是一震,然后低下头急急冲出宫门,再没有回过头了。
宫门口,和他一起回京的随行护军头领也在那里焦急地等了两天,意外看到他平安出来,大喜过望,迎了上来,“三皇子,您平安无事了……”
“把马借我。”他一把夺过属下的马缰,他的追风在他被禁锢时,也已被皇宫的马苑关了起来,“把我的追风带出来,然后到红袖招门前找我!”
“红袖招?”那位护军头领傻傻地听着他的命令,目送他策马狂奔而去。
三皇子是被关糊涂了,还是彻底自暴自弃,怎么刚从皇宫出来就直奔青楼?
红袖招!
这是司空曜第一个想到可能会找到落夕的地方。她在宫中久居,外面没有什么朋友,上次看她在红袖招出现,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却显然和那里的老板娘交情不浅,若这一次是她故意主动离宫,那她可以投奔的人中必定有红袖招的慧娘!
他的马刚刚停在红袖招门口,慧娘就得到消息跑了出来。
“三皇子,您没事了?”
“消息传得还真快。”他哼了一声,但是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她来过吗?”
“谁?”慧娘被问得一愣。
“那个……”他忽然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落夕。“就是那个上次在你这里,抱着个箱子,穿青色衣服,做男人打扮的丫头。”
慧娘眼波闪烁,“她啊……三皇子怎么会认识她?”
“我问你,她来过没有?”急切之下,居然一把扯起慧娘的衣襟,眼睛逼视到了寸厘之前。
慧娘咬咬唇,仍是不松口,“您要先告诉我,她和您是什么关系,我才好说实话,就是逼供,也该有个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吧?”
“别和我耍嘴皮子!”司空曜咬牙切齿,“我现在没心思也没工夫陪你调情!你可知道如果你窝藏了她,就是死路一条!不仅我会拆了你的红袖招,还会把你卖到军营去做一辈子苦力!”
他声色俱厉的严肃样子真的吓到了慧娘,“那丫头该不是逃犯吧?”
他再冷笑一声,“差不多算是吧。”
“天哪,这可真是坑死人了!”慧娘双手一举,匆匆忙忙跑回楼上,抱下那堆落夕带给她保管的东西,“这是那丫头送来给我赎当的,我没有买,只是说好暂时替她保留,借了她点银子,她就走了。”
“她去哪里了?”司空曜的声音微微发颤,那些首饰中有一些的确曾经配戴在落夕的身上。
“不知道……三皇子,您千万要相信我这句话,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撒谎。”慧娘哀恳道,“她只是拿了银子就走了。”
“你借了她多少?”
“五、五百两。”
司空曜深蹙英眉,“你还真是大方。”
慧娘诚惶诚恐的解释,“我知道这些珠宝的价值远不只五百两,可我一时也拿不出太多的银子,毕竟这里不是银铺当铺……”
“行了!”他大喝一声,止住她后面的话。五百两,这个数字真是不小了,寻常人家如果吃穿勤俭,五百两都可以过上好几年日子,落夕向来又是个能忍的人,吃穿也不讲究,如果她安心用这笔钱将自己隐藏起来,要找到她实在如大海捞针一般艰难。
“记住!”他临走前再次嘱咐,“如果她回来找你,务必将她先安抚住,然后暗中派人去通知西城门的守将王将军,那是我的人。”
“是、是。”目送他离开,手掌抚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慧娘喃喃自语地皱起眉。“这就是那丫头说的仇人吗?她怎么会无端惹上这个魔王?”
不过,以她阅尽男欢女爱的眼睛来看这一对,可不像是一般的仇人那么的简单啊。
找到了线索,又半途中断,司空曜的心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是更多的慌乱和担忧。
那丫头独身一人,携带钜款在外面逃跑,她自小就在宫中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更不知人间疾苦和人心险恶,上次还上了叶啸云的当,险些失身,天知道她在外面还会有怎样难以预知的遭遇!
策马直奔西城门,守军认得他,正笑着要和他打招呼,却被他一鞭子挥过去,“你们王将军在哪里?”
“在军备府。”守军吓了一跳,“三王子有事找我们将军?小人立刻去叫。”
“不用,拿笔墨纸砚来!”他跳下马,迳自走进城门旁边的驻军小院。
人人都知道三皇子武艺超群,却不知道他也擅画。在铺开的白纸上,他未加思索的提笔就画,不过盏茶工夫就画出了一幅栩栩如生的女子肖像。
旁边端着砚台的守罩问:“三皇子,这姑娘是谁啊?”
“你不必知道。”他严峻地交代,“照着我的画,找画师多画几十张,然后拿到各个城门,还有所有京城内的官衙中去,告诉他们,一定要把画上的这个女人给我找出来!即使是长得像她的年轻男子也不要放过!”
守军不解,“这是逃犯吗?皇子要找人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只要和九门提督说一声,或是报知刑部,或是禁卫罩,他们……”
“无论是谁,能派的人手全都给我派出来!”司空曜说:“找到她,我有重赏!”
“是!”守军立刻眉开眼笑。“最近似乎到处都在找人,前几日禁卫军他们还神秘兮兮地跑来,也要我们留意什么姑娘。”
“如果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不要送过去,直接告诉我。”他寒霜般的声音和面孔让那名守军赫然怔住。
但司空曜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就在他到红袖招找人时,落夕已经和那名老汉出了京城的城门,朝着龙城方向前进了。
第七章
“孩子,赶了一天的路,饿了吧?”老汉姓张,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将马车拴在饭馆门口,拉着落夕就走了进去。“来来,吃碗面,让身子热起来。小二,你们店里有铺位吗?”
“有,有双人房、单人房,也有大通铺,您二位要什么样的?”店小二一边擦桌子一边问。
“通铺就行。”张老汉笑着说道,然后用肘顶了顶落夕,“小伙子,你说是不是?”
“什么是通铺?”她好奇地问。
“就是十来个人睡在一张炕上。”店小二讲得言简意赅。
落夕脸色瞬间大变,急忙摆手。“不不,那我可不行,换个房间睡吧。”
张老汉却说:“都是男人,怕啥?你知道两人房要多少钱吗?少说也要三十个铜钱,通铺有十个铜钱就足够了。”
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刚想说“我有钱”,店里正好有几个喝醉酒的客人吵了起来,店小二连忙过去劝架,张老汉也跟了过去看热闹,落夕只好把话又咽到肚子里去。
这时有人过来和她坐了同一张桌子,是个不起眼的男子,对着她笑。“这位子有人吗?”
“没有。”这是四人座的大桌,除去张老汉的位子,还有两个空位。
那人大出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了,这一路赶得我快死了半条命。喂,你是从哪里来的?”
没想到对方还主动和自己搭话,落夕只好说:“从京城。”
“咦?我也是啊。你住东城还是西城?”那人像是聊出了兴趣。
“东城。”她随口应着,着急地看向不远处的张老汉,希望他快点回来。
“在东城做什么买卖的?”那人还在问。
张老汉正好也走了回来,听到他的问题便回答,“卖点菖蓿,或者烧点炭,反正都是小本生意。面来了,孩子,咱们先吃面。”
落夕如获大赦,赶快低头猛吃。
那面不过是碗最便宜的阳春面,没有什么味道,虽然落夕并不偏爱山珍海味,但是吃到这样清淡的面条也不禁偷偷皱了皱眉头。
“吃不惯吗?要不要来点辣或是醋?”张老汉吃得津津有味。
“没事,这味道挺特别的。”她低头继续努力吃。
旁边的那位客人又凑过来问:“你最喜欢吃什么啊?让这店里的伙计做来不就行了?”
落夕一笑,“只怕他们做不出来。”“怎么,难道你还吃山珍海味不成?”这时张老汉突地用筷子敲了敲落夕的碗,“别光顾着说话,面都要烂了。”
落夕本能地觉得他在悄悄提醒着自己什么,所以也不再开口,勉强让自己把那碗面吃完。
当店小二把他们领去后院的时候,张老汉果然对她低声说:“那人只怕不是个什么好人,不要什么都和别人说,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
“嗄?哦,好。”落夕眨了眨眼睛,垂下头。
通铺果然是如店小二说的那样,十几个男人挤在一起睡,一见到这种场景,落夕手脚都绞在一起,哪里敢跳上炕去睡觉?
张老汉还在炕上招呼她,“上来啊,赶了一天的车,你不累吗?”
“我、我先出去一下。”她慌忙跑出,迎面又差点撞上那个刚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人。
那人笑着说:“看你是个斯文人,怎么能和那些人睡在一起?我包了个上房,要不然你睡我那里吧。”
“不必了。”落夕低头走过去,那人又横过来挡在她身前。
“别客气,兄弟,那老头儿一定说我不是好人吧?你看,我身上连个家伙都没带,就算是要做坏事也没得做啊。”
他追在落夕的后面走,最后让她忍无可忍的侧身喝斥,“不要跟着我了,你是什么身份我不想知道,我与你素昧平生,你请自便吧。”
此时他们已经走出店门口,那人忽然嘿嘿一笑,“我走可以,但是要走也要请你和我一起走。”
她心头猛跳,“为什么?”
“我看你和那老头儿不是什么亲戚关系吧?这么白白嫩嫩的一双手,怎么会穿这么脏兮兮的衣服?那老头老眼昏花,我的眼睛可不花,你是个女的!”
那人得意扬扬的出口这句话,以为她必然会吓得花容变色,但落夕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那么,我也要说破你的来历了,你是……叶啸云的人。”
那人呆住。“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腰上还挂着叶府的腰牌。”落夕朝他的腰间瞥了一眼,“我去过贵府,见过府上人的腰上都挂着一个和你一样的腰牌,但是显然你不知道我是谁,否则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你的主子让你跟踪我,却没有告诉你,如果你得罪了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那人几乎被她说得呆住,想笑又不敢笑,“别拿大话吓唬人,你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能耐?”
落夕倏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牌,“你认得这个吗?”
那玉牌上刻着“挽花公主千秋万福”八个大字。
叶家的密探完全吓住了,倒头就拜,“不知是公主千岁,小的瞎了眼,冒犯了公主殿下,请殿下恕罪!”
听他这样说,她就知道叶啸云还没有来到附近,否则,以他那样阴险毒辣的手段,必然会逼迫手下将自己带到他那里去立功请赏。
于是她故作不经意地抬抬手,“起来吧,我是微服出宫玩玩,你知道父皇对我向来宠爱,也不会和我计较,叶啸云算是什么官职,凭什么来管我的事情?回去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