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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骆书低下头翻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的文件资料,没由来的感到心烦意乱,最近的他开始觉得每日忙碌的工作是一种烦人的事。
接任官氏至今,他的生活总是围绕着公事打转,没有正常的休息日、没有私人的空间,就连假日也总为了工作而不停的加班。
刚开始,他为了公司高幅度增加的营业额和净利感到满意和不知足,执意将官氏企业规模不断向上提升,可是现在……烦杂的文件看在他的眼底,竟令他有憎恨的错觉。
会一场一场不停的开,合作方案一件一件不断的接,他好像赚了下少钱,却失去了不少的东西。
如果此刻在妻子的身旁该有多好,这一场会议开得实在有些长,整整三个小时没见到妻子的身影,他的耳边似乎又开始出现她撒娇的轻喃语气了。
想到这里,官骆书的嘴角,正不自觉的慢慢上扬。
几分钟后,章彻又悄悄回到会议室,他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章彻在官骆书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发现官骆书正深锁着眉头,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让人看了格外的可怕和阴森。
官骆书伸出手拍了个响声,打断了台上人的激烈发一百。
众人一志地将目光全转到他的身上。
“现在的问题,等用完午餐,下午一点半后再回来讨论,除了经理级以上,其他人员请先离开。”官骆书站起身走到台前宣布。
不一会儿,众人在摸不着头绪的情况下全离开会议室,只留下加上章彻和五个男人。
“关于颜氏企业,你们做了多少?”官骆书的目光冷冽,嘴角隐约藏着深沉骇人的笑意。
看着他那副可怕的神情,在场的众人纷纷打了个冷颤。
五个隶属于各部门的经理一起地互看对方一眼,尔后各自从自己桌面文件夹下,拿出另一份文件。
“颜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我们手上,以高价的方式向一些企业集团秘密收购他们手上的股份,这一部分占了百分之二十,零散的小股东、散户,就是直接以官氏的名义和他们交易,从中拿回了百分之十。”
“颜家人本身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另外三十五的股份在朱氏企业手上,当然那是当初颜朱两家结成亲家时,为了长久的友好之谊,所做出的互惠交易。”
听了两名经理的报告,官骆书沉思地伸手敲着桌面。
“从明天开始,大量收购朱氏企业的股权,两个星期内给我成果。”他冷声地命令,眼眸锐利地扫视在场众人。
想要伤害他的人,就等于是在太岁头上动上,只有等死的份,官骆书浑身气息阴暗沉郁,难得当着众人发出怒气。
如果是平时,大家一定会搞不清楚官骆书为何如此要求。
但是……在这一个多月间的改变中,众人都清楚此刻的官骆书已经不再是以往那名平板不苟言笑的男人了。
因为现在的他,被惹火了!
无灯的休息室内,颜裳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她的脸上沾着湿意,脸颊带着淡淡的红痕,略显落寞的孤寂双眼,空洞无神。
失了灵魂般的神智没有笑容、没有温度,连最后一丁点的活力,也被轻易地拉离带走。
“老婆……”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官骆书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阴暗的室内。
颜裳用力眨去眼眶内的泪水,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珠。
当灯亮起,她牵强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神情自若地望着带着关心的官骆书。“老公,开完会啦?要去吃饭了吗?”偏着头,颜裳故作可爱的表情笑问他。
官骆书的心头郁闷,看着她强打精神的脸蛋,同时也发现她脸颊上两道不正常的手痕。
当下,他的双眼冷锐阴森,胸口浮现怒焰。“痛吗?”他怜惜的伸出手抚着颜裳白皙脸颊上的红痕,感觉心刺痛得难受。
颜裳满不在乎般地摇摇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眼中温柔的心疼和不舍映照她的心中,让她得到稍稍的安慰。
“要不要和我谈谈?”虽然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官骆书知道,颜裳只会把痛苦埋在心中,积压好久才会在受不了的时候一次发泄爆发,就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况一样。
颜裳摇摇低下的头,咬着唇。
官骆书蹲下身,大掌覆住她的小手,语气轻柔,“你现在是个妈妈了,宝宝在你的肚子里会感受到你一切的心情,如果压抑太多事情,对身子、对宝宝都是极大的负担,我不希望你在怀孕劳累的过程中,心里还受到压力的打击而病倒。”
颜裳仍然咬着唇,抵死不开口,但她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我是你的丈夫,也是该保护你的男人,如果自己的妻子或者亲密的家人受到任何委屈需要帮助,我是不是该出来保护你们呢?难道说你觉得我的存在可有可无,遇到任何问题,找我帮助绝对没有效果?”
“不是……”颜裳抬起头否认,却在发现自己眼中的泪水被他发现同时,紧张的低下头。
官骆书含笑伸手捧起她的脸蛋,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那就全部告诉我,把心中的不愉快全说出来,有任何事情我都会替你扛。”
颜裳红着眼眶,忍着不哭出声,无助的神情又浮现在脸上。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脸颊受伤,被打了?”在他的公司,被外来者入袭攻击,而被攻击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妻子,官骆书必须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把深埋在体内的怒火给隐藏不吓着她。
“颜家……”颜裳挣扎的说出口,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颜家的那个女人,带着记者闯进办公室。”
“然后呢?”坐在颜裳的身旁,官骆书伸出手握着她。
“然后……”
“原来你这小狐狸精躲在这里!”当颜世雄的正妻冠冕堂皇的出现在总裁办公室时,颜裳正巧从隔壁的休息室走出来。
她惊讶的望着那个从小就不断欺负母亲、欺负她的女人——商娇,还有她身旁跟着一名陌生且手中拿着相机的男人。
颜裳语态不敬的问:“你是怎么进来的?谁准你出现在这里?”
商娇一身华丽高贵的服饰,手戴着无数个昂贵的钻戒,得意又鄙视地扬唇瞪着颜裳。“原来你这女人真的和你母亲一样下贱,只会勾引男人上床来得到身分和地位,瞧瞧你自己,肚子都这么大了,生出来的还不是野种一个。”
“你出去,没人允许你可以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官氏,不是你们颜家的领域,哪容得你在这里撒野。”颜裳瞪着眼前的女人走向办公桌前,打算拿起电话。
“别这么说嘛!颜小姐,不!官夫人,我这里可是有一件好消息必须要通知你,如果你现在就把我们赶走,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喔!”一旁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颜裳。
“是啊!小裳,你该不会想让你那下贱的母亲,明天登上各大媒体头条,成为众人的笑柄吧?”商娇冷笑附和。
她的话让颜裳眼露疑惑,手停在半空中。“什么意思?”
没由来的冷意跃上心头,颜裳发慌地任由不安的心跳愈来愈快。
商娇对一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从身上挂着的包包内拿出一封牛皮纸袋。“你自己看不就明白。”商娇抽出牛皮纸袋内的照片,朝颜裳的方向洒在桌面。“
颜裳望着两人不善的笑意,僵硬地低下头。
一张张照片清楚映入眼帘,颜裳不可置信的伸手拿起相片。
照片中全是人在南部居住的母亲,还有一名年约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
“这……”
照片上的颜母看来很快乐,脸上的笑容既灿烂又幸福,和照片中的陌生男人的互动十分好,一下牵手、一下拥吻、还有……两人一块上旅馆!
“你竟然找人跟踪我妈,还偷拍她?”颜裳不敢置信地瞪着两人,难浇体内的怒火。
“哼!我找人偷拍她?你以为我有多空闲,是她自己不要脸,明明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公然与其他男人通奸,搞得众人皆知,要不是消息传到我的耳中,你以为我会想管吗?商娇说得勉强。
事实上,自从她们母女俩和颜家断绝关系后,仗着官骆书妻子的名声,颜氏企业一下子间被众人排拒在外,连公司营运都受到影响,不如以往。
商娇想到这对母女竟然能在颜家陷入危机时,吃香喝辣悠闲过日子而心有不甘,也因为颜裳被官骆书保护得滴水下漏,所以她才把主意转打向颜裳的母亲身上。
谁知道天助她也,竟让她发现这个好消息。
听了商娇的话,颜裳冷笑出声,她目光憎恨地瞪着商娇,“妻子?我的母亲何时结过婚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是颜家的二房,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否则你以为大家为何要叫她狐狸精?”商娇尖锐的提醒,眼中的愤恨毫不隐藏。
“是吗?原来我妈是二房啊……那么请问,在台湾的法律,一个男人能娶几个妻子?二房有去做婚姻注册吗?”颜裳低头望着照片中的母亲,似乎能从照片中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和快乐。
如果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愿意接受母亲,让母亲在未来的人生中充满快乐,她一点也不在乎众人的批评声浪。
“这——”商娇惊讶地语顿,又气又恨的咬牙。
没错,台湾的法律,婚姻制度只有一夫一妻,那个贱女人虽挂着二房的名号,却没有实质的婚姻约束可言。
也就是说,如果那个贱女人今天想和哪个男人结婚,都不构成犯罪。
“官夫人,我想你大概误解我们今天来的意思了。”一旁的男人突然出声。“现在我们在讨论的是关于你的事,而不是你母亲的事情。”
颜裳冷眼抬头,看着男人獐头鼠目,不怀好意的面容。“我的事?”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分和地位,身为官骆书的妻子,自己的母亲却放荡不拘,随便和男人进出旅馆,这要看在官总裁的眼中不知做何感想?”
颜裳怔地瞪大眼,她僵硬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啊、是啊!”像抓到把柄,商娇得意的拍了一下手,她悄悄地走到颜裳的身旁,一脸关心地拍着她的肩膀。“你想想,人家官骆书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让大家知道他的丈母娘不知检点,这么老了还勾三搭四不守妇道,他的名声跟着受影响是小事,说不定他还会怀疑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不是他的,还是随便找个男人,再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她的话令颜裳身子忍不住发抖,不安在心中不断扩大、蔓延,颜裳紧紧凝望着照片中的母亲,母亲的笑容是如此的幸福,她这做女儿的,怎么也不想将它夺去。
但是……骆书会怎么看待母亲?会如何看待她?
还有他长久以来建立起的名声和地位,将会因为这些照片、这些负面的消息受到影响吗?
届时别说官氏的企业受到抨击,所有任职于官氏的员工也可能因此受到伤害……
“我也不是不在乎你们母女俩,你看,一发生这种事情,我不也想尽办法通知你。”商娇叹了一口气,神色带着勉强。
颜裳目光逐渐空洞,她的心也逐渐地冰冷。“你就这么恨我们?即便是臭老头喜好渔色,自己来招惹我的母亲,你也对我们恨之入骨,非要打压我们才肯罢休?”她抬起无温的双眼,不留余地盯着商娇表里不一的得意嘴脸。
“我打压你们?也不想想是谁来打压我?对,我就痛恨你们母女俩,见不得你们过得比我好,明明是个小杂种,现在竟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官夫人!我告诉你,狐狸精的女儿永远都是杂种,就算你再怎么飞上枝头,也没人瞧得起你、没人承认你的存在,就像你的母亲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女人。”商娇尖锐的大叫,嘴角一丝丝的阴狠和残忍,看颜裳脸上的痛苦和受伤:心中开怀得不得了。
哼!想和她商娇斗,这对母女俩还差得远。
颜裳摇摇头,可悲地看着商娇,这个女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得到丈夫的宠爱而用尽心机,一辈子都只懂得为了争取正房的地位而伤害人,这么做她到底得到什么快乐?“你就是这个样子,对待周围的人不留颜面、不给转折的余地,才会得不到臭老头的疼爱,一个有身分、地位的女人为何下懂得好好珍惜,只想着如何让别人的人生过得更悲惨、只知道自怨自艾。”
颜裳的话一说完,商娇的脸色变得狰狞又难看,她伸出手,在颜裳的脸上送了两巴掌。
“这些话不是你这个杂种有资格对我说的,也不想想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你别高兴得太早,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你们母女俩永不安宁,你就等着你那不要脸的母亲受众人嘲笑。”商娇满意地看着颜裳脸上两道的巴掌印。
相机瞬间出现闪光灯,拍照的男子很满意自己已得到可看性的好新闻。
她的话又提醒了颜裳此刻该处理的重要事,她拿起桌上的相片,毫不犹豫地全撕了,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母亲、保护官骆书。
“这些只是备份,就算你再如何撕也没有用。”
“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有什么要求?”桌面上撕碎的相片令颜裳的身躯逐渐寒冷,她为自己无力保护家人而感到挫败。
“要求?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们受尽屈辱,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半点可以拿来当条件的谈判筹码,从头到尾只是想击垮她们。
“你们在做什么?”大门突然被打开,受到官骆书命令回到办公室的章彻,听见里头有人争吵声,他带着两名警卫人员出现。
“骆书,我们离婚吧!我不想伤了你,却又希望能够保护我母亲的幸福。”说完事情的经过,颜裳提不起笑意,神色哀伤地望着官骆书。
“所以你选择放弃我?放弃我们的婚姻?”官骆书轻声问,他的眼神中涵盖着危险的风暴,对她的轻言放弃非常不满。
“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对吧?”颜裳苦笑地垂下眼,头靠在他的肩头。“母亲这一辈子快乐的时光太少了,照片中的她,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幸福模样,我不想让她难过、更不希望她失望。”
所以她只能选择放弃,放弃自己的幸福,尽管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她的心都要碎了……
离婚?官骆书的双眼冒出深沉的火焰,从他娶了她,成为他的妻子后,他从来不曾想过离婚的念头。
他已经习惯有她陪伴的日子,更习惯她的存在,谁能阻挠他的婚姻?
颜裳,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开始体会到何谓快乐又满足的幸福,懂得重视一个人的深刻感受。
而今,要他为了这一点的威胁放弃他的幸福?想都别想!只要是阻碍她的敌人,无论好与坏,他都会一一替她铲除。
官骆书紧抿的薄唇微微扬起颤寒的冷意,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感觉自己紧紧呵护的珍宝受到伤害。
妻子少有浮现的脆弱,让他恨不得展开自己巨大的双翼,狠狠地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令她永远敞开微笑。
哭泣的脸庞不适合她,当他第一次遇上她开始,他就决心成为她的天地,让她无拘无东,自在翱翔在快乐的世界,任何人都别想伤害她!任何人……
“休息一下吧!你的精神很不好。”看着她怀有五个多月身孕的身子,官骆书轻轻在颜裳的额上一吻。
颜裳泛着泪摇摇头,现在的她要如何休息?好多、好多痛苦的事紧紧缠绕在她的四周围,她无法安心。
“我陪你一块躺下好吗?”官骆书提议,跟着扶着她轻轻躺下。
“骆书,对不起。”看着他温柔的容颜,颜裳心碎的流泪,想起明天过后,她和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往,她就舍不得放开紧握他的手。
“什么都别想,我保证情况会有所不同。”他会好好保护她。
“给我温度好吗?我想好好感受你。”她哀声请求,伤心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渴望,渴望能再次拥有他、感受他的温暖、承受他所带予她的强烈热度。
低下头,官骆书封住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落满她的脸庞,低喃的声声唤,宛如安抚着她的情绪。
哭累了,颜裳疲倦而阖上双目后,官骆书爱怜地替她盖上被子,悄悄地走出休息室。
章彻早在办公室内等待他。
官骆书冷声开口:“说吧!”
“公司内的员工接受贿赂,带他们私自进入,下班前那名员工已经收到退职书,至于另外两个人……”章彻等着官骆书提出解决。
“其中一个是报社记者,打电话到他们报社去,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不处理好,一个月后发生任何事请他们自行负责,还有把底片拿回来,包含颜裳母亲的那份底片也一并交出来。”官骆书语气森冷,目光落在身后的落地窗外。
“至于颜家那个女人,让她先离开。”
“我知道了。”章彻转身离开办公室。
昏黄的夕阳射进偌大的办公室内,室内的气息感受不到阳光暖和的温度,仍然持续低冷——从官骆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