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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为心软,暗地里救了一个又一个人,打响了魅影医神的名号,结果却招来这种下场?
这老天还有没有公理?
龙天荒看她半痴半巅的模样,想放开她,又觉得不妥。他左右张望一下,瞧见那条害他中招的藤蔓,便整条抽出来,先将她的手脚捆起来,以防她逃走,再解开她的穴道。
房宝儿彻底绝望了。早知她千般辛苦、万般努力后,仍会落得遭人欺侮的下场,昔日那些匪徒企图侵犯她时,她就咬舌自尽了,而不是毁容自保。
她好后悔,恨意像毒蛇一般啃蚀她所有的理智,因此当龙天荒一解开她的穴道,她便发出一记凄厉的哀号。
龙天荒先是被她尖锐的吼叫吓一跳,接着,被她声音里的悲凄狠狠撞击了下,一股莫名的痛楚伴随深深的怜惜涌进胸口。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狂,可他能听出她心里的不忿与哀怨。她肯定遇过某些非常过分的事,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到底是什么事造成她心里的创伤,让她失控?是他吗?可他没对她做什么啊!难道要她去救平安,是一件如此伤害她的事?
龙天荒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突然,房宝儿惊慌的眼神一变,化成一片狰狞和绝望。
他一惊,立刻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将她打晕过去。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抹鲜血瞬间透出白布,染出一片刺目红。
龙天荒赶紧扶住她瘫软的身子,让她在地上躺好。
“靠,这家伙疯了吗?”他手忙脚乱地拆开她脸上的布,想要检查她的伤处。
但白布一拆开,他怔了──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她的脸上有两道伤疤,一道从额头直到下巴,一道几乎划过她的右脸颊。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一名弱女子做出这般惨残忍的事?
尤其……若不看那两道疤,单瞧她的五官,那般精致,哪怕天下第一的丹青圣手也无法描绘出这样的美貌吧?
可因为那两道疤,一切都毁了。
突然,他冲动地伸手细细抚摸那伤疤。“为什么会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心里满是说不出的痛惜,再抚摸她伤疤以外的肌肤,滑如凝脂、细若白瓷,未受伤前的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个伤害你的人,真是该死!”他很心痛,一方面是为了她脸上的伤,二来,她怕是不想对面这伤,以免勾起心底的痛,所以每天以白布覆面。
但现在这么热,她又包得如此紧,肌肤都起汗疹了,这样的日子一定很痛苦吧!
“若让我知道是谁如此对你,我一定杀了他为你报仇。”他最看不惯欺负弱小之事了,尤其她刚才的尖叫深深撼动了他的心──是经过多少折磨,才会变成这样子?
他怀着怜惜,将手掌从她脸上移开,检查她嘴中的伤口。她刚喊完,血就染红白布了,所以她肯定做了什么自残的行为。
果然,他一检查便发现这笨女人居然咬舌了。
幸好他见机得快,及时打量她,否则她一条小命就要没了。
第3章(2)
“你怎么蠢成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要自尽不可?”他举袖,轻拭她唇边的血迹。“你不知道这种行为让人很心疼吗?”
他也许脾气急躁,说话口没遮拦,但龙家四名义子女中,他算是第一心软。
尤其是面对弱小,他总有种自己必须保护他们、绝不能让他们受苦的念头。
所以房宝儿的模样一入他眼帘,便像在他心里烙了印,让他有种感受──他一定要守护她,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毁了。
“放心吧,以后凡事有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伤害。”他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替她将白布包回去。
她应该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发现吧?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吧。
偶尔,这个粗鲁的大男人也是懂得体贴的。
但他不想让她永远躲藏着不出来,尤其她把自己包得都起疹子了,再这么下去,难保那张脸不会烂了。
他得用一个好一点的办法让她重新走出来。
而且,他绝不会让她那双秋水般的眸里,再度盈满悲凄与绝望。
她应该笑、应该机灵、应该跟他斗得欢欢乐乐才是。
至少他喜欢她把他气得半死的模样,胜于这样柔弱无助。
当房宝儿清醒过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身在阎罗殿。
她已经做好受刑的准备,因为听说自杀身亡之人,会受到极严厉的惩罚。
可她满腹冤屈。如果还有希望,谁愿步向死亡?她是真的无路可走了,才会选择自杀这条路啊!否则……让她被坏人欺凌到死吗?
没有被污辱过的人,怎么理解那种深入骨髓、几乎可以将血液冰冻的恐怖之痛?
虽然她两次幸运逃脱了,可那恐惧已经印入心坎,远远超出她能承受的,所以……她宁可死,也不要再被那些男人欺凌。
她不后悔结束自己的性命,哪怕再来一回,她同样会选择这条路。
可是……她已经来了这么久了,阎王呢?小鬼呢?为何这里……奇怪,书上写,阎罗殿森严恐怖,而周遭却……绿树成荫,嫩草如毯?
这里的景色好眼熟啊,她依稀在哪里见过?但……不可能,她怎会到过阎罗殿?她又没有死过……
咦!慢着!她猛地坐起身,然后一阵晕眩,紧接着,她只觉口腔一阵刺痛。
“死人会感觉到痛吗?”她喃喃着,突然跳起来。“不对……这……这里不是我才找到、准备躲藏的地方吗?为什么……难道……我没死……”
怎么可能?她记得自己已经咬舌了……舌……她试着蠕动嘴里,发现舌头完好,就是舌尖部分有点刺痛,应该是受伤了。
所以她并没有把舌头窈断,只是咬伤了?那么……她怎会在这里?记得她去跟那混蛋谈判,希望他别再纠缠她,结果……对了,她被他制住了。
那他有没有……她赶紧将自己全身上下检查一遍,好险,啥事也没发生,她依然清白如初。
不过……混蛋捉住了她,却对她秋毫无犯,或许……他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坏吧?
“喂,女人,你醒了?”一道嗓音在她背后响起,房宝儿一惊,转过身去,瞧见那混蛋披散着头发,浑身冒着湿气,一脸舒爽地走过来。“想不到这里有如此好的温泉,这个澡洗得实在太舒服了。”说着说着,他来到她身边坐下,开始打理一脸的落腮胡。
房宝儿张大嘴看着他。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小梳子,正小心翼翼地整理自己的胡子。
她从来没看过男人如此宝贝胡子,明明他的头发更乱、还在滴水,他却只顾着那一把看了就恶心的胡子,这人真的好奇怪!
可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了。
“喂,你一直看着我干么?被我的胡子迷倒了?也对,你找遍天下,再找不到比我这把更漂亮的胡子了。”他得意洋洋地说着。
她别开头,深吸口气。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像他这样连脸皮都没有的,真是……他果然是个混蛋。
而她,果然始终学不会骂人。
“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吃的东西?光顾着找你,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龙天荒说。
她在心里更正。错了,他不是没脸没皮,是脸皮厚如城墙。
“到底有没有啊?你不想看我饿死在这里吧?”他催促道。
混蛋,他以为他是谁啊?居然这么嚣张!可是……他对她秋毫无犯,可见这人即便态度差劲,品性还是不错。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回到原本打算暂时藏身的树洞里,翻出了几块野菜饼,递给他。
“谢了!”龙天荒没在意她拿出来的是什么,因为他太专心于打理自己的胡子了。
结果他手一伸过去,她不觉地心一揪,手便缩了回来,野菜饼全数落了地。
“喂,你干么?既然要请人吃东西,就要确定对方接住了东西再放手,哪有你这样的?真没礼貌……”他看着地上那堆野菜饼,幸好有一块没破,他捡起来,拍掉上头的泥灰,咬了一口,整个人忽然像被雷打到一样,眼睛直瞪着她。
她吓一跳,登登登,连退三步。
他想干么?那种灼热到像要把人烧起来的眼神……他不会又起不良心思吧?她悄悄地转过身子,准备三度逃亡。
他突然跳起来,呸呸呸,吐光了嘴里的野菜饼。
“你有没有搞错!这么难吃的东西,丢给狗,狗都不吃,你拿来给我吃?!”他从没吃过如此难吃的东西,又苦又涩,还带点像是腐朽般的酸味,真是恶心毙了。
可当他仔细打量那块野菜饼,发现上头布着一点一点的白色,是沾到灰尘吗?他用力拍了拍,没拍掉,再看仔细一点……
“恶──”他抱着肚子干呕起来。他妈的,这块饼居然发霉了!“你这个女人,果然心肠够坏,居然拿发霉的东西给我吃,你想毒死我啊?!”
她怒瞪着他。深山野林里有得吃就不错了,哪有恁多讲究?再说,她若想害他,直接饿死他得了,何必浪费自己辛苦寻来的粮食。
她小心翼翼靠过去,飞快从地上捡起一块摔碎的饼,再远远退离他身边。
龙天荒忽然有点懂了,一直以来让她紧张又害怕的不是他物,正是他。
可他俩素昧平生,她怎会如此畏惧他呢?
房宝儿退到她自认完全之处后,便将覆脸的白布扒开一条缝,露出精致美好、如初樱绽放的芳唇,将野菜饼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吞咽入腹。
随后,她挑衅地看着他。她平常吃的就是这种东西,随便他爱吃不吃,她不勉强,但请不要侮蔑她,还有,别浪费食物。
他看得呆了。“你……平常就吃这玩意儿?”
她翻个白眼,不想理他。
拜托,这里又不是皇宫御厨房,每天都有山珍海味。凤凰山愈近巅峰,愈加荒芜,能找到吃的,不至于饿死就不错了,还有啥好挑剔的?
看来她的日子过得真不是很美妙,但既然她生活如此辛苦,为何不下山?凭她的医术,不管去哪家药店驻诊,都能够享尽荣华……
还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坚持不肯下山?
龙天荒猜测着,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她的心结,并且解开它,让她心甘情愿随他下山,帮平安治病。
他不再想强逼她了,因为这个女人倔强又难缠,却又软弱得教人心怜。
对她,他只想呵护,已起不了其它心思。
第4章(1)
因为不想饿死、又不愿吃那种恶心极了的臭酸饼,龙天荒只好自己想办法找吃的。
他将自己收拾干净便去打猎,很快便捉来两只山鸡、一只野兔。
他把猎物交给房宝儿。“喏,你把牠们料理一下,我去捡柴、生火。”说完,他转身就走。
她呆呆看着他的背影,还有那三只死掉的猎物。
“料理?什么意思?”是要她把牠们煮了吗?可要拿什么来煮?山上又没有锅子,就算有,她也想不出什么样的锅子能大到同时容纳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
而且……她看着猎物身上的血渍,只觉好恐怖。三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消失,而现在还要吃牠们,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
她并非天生慈悲、不沾荤腥,事实上,爹爹未遭贬时,她在家也是三天两头鱼翅、燕窝、鸡汤……什么东西美味、什么东西对身体好,厨房都会特地为她准备。
因为她是独生女,所以爹娘宠她宠得像心肝宝贝。
她是吃荤的,然而,那些荤食上桌时,并不是长这样子啊!那一盘盘佳肴装饰美丽、香气扑鼻,哪像现在……她伸手想要戳一戳那只兔子,但一碰到那尚且温暖的动物尸身,她的手立刻缩回来。
“怎么这样?太恐怖了。”兔子余有的温度彷佛从她的指尖窜进了心坎里。
她连滚带爬地远离那三只猎物。这东西太可怕了,她根本不知道、也无法料理牠们,她甚至怀疑,倘若早知荤食是这样来的,她还敢不敢吃?
她不敢再靠近牠们,只能眨巴着美丽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牠们,再望望龙天荒消失的方向。
如此重责大任还是交给他吧!她是无能为力的。
她静静地守在猎物旁,等待他的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没有那么怕他了,是因为他梳弄胡子的模样很好玩吗?还是他吃了野菜饼吐得脸色发青时太狼狈?又或者……他虽然嘴巴很贱,老是臭女人、女人地叫她,却从没真正伤害过她……
她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反正……她忍不住有一点点信任他了,总觉得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也难不倒他。
她一个人在山里生活,说不寂寞是骗人的,她也想有个人陪,偶尔有个人和她说说话。
但可惜的是,她怕人怕得要死,总是宁可自己一人,也不想再去冒险。
直到那混蛋──对了,不她还知道他的名字──他强势地冲出来、接近她,而且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然后,莫名其妙的,他就待下来了,而她也没有再逃跑。
是啊!换作之前,他去打猎、捡拾柴火,她早乘机落跑了,而今,为什么没有的念头呢?
是因为他很安全?可男人有安全的吗?这难以让人信服,就像没人会相信天底下有不吃鱼的猫一样。
但若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她不跑?留在这里,她到底想干什么?跟他下山,去救他妹妹?
她……还有勇气重新走进人群吗?
“喂,女人,你蹲在那边发什么呆……”龙天荒抱着一大堆薪柴走过来,看见地上三只猎物仍是他离去时的样子,火气都冒出来了。“不是让你料理牠们吗?难道你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服侍?”
房宝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他,难得他心里微微抽痛,好像自己骂她,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
可明明做错事的是她,为什么他要心痛?太没道理了。
“看什么看?不要以为你可以不付出代价就得到东西。”
她低下头,就像一只初生的、可怜的、无端被遗弃的小猫。
他心为此更加难受了。这女人……她到底对他施了啥法术?怎么他一见她就处处吃瘪,真让人不爽。
“算了,你既然这么懒,就回去啃你的臭酸饼;我打的野味,我自己烤自己吃。”他弯腰,拎起猎物就要剥皮、去毛、清洗。
突然,一记沙哑的、微弱有如蚊蚋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
他本欲离去的脚步顿住了,愣愣地回头,凝视着她,好半晌,才小心问道:“刚才……你跟我说话了吗?”她一直排斥他,现在却肯与他交谈,这算不算是他俩之间的进步?
她沉默着,就在他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才又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不会料理……我……不知道……”
真的是她在跟他讲话?天哪!这女人……也是,瞧她的行为举止,就知她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么会干这等粗活?
可是……他真坏,居然觉得她这般求饶道歉的样子好可爱,让他忍不住想再逗弄她一下。
但她难得肯对他敞开心房,还是别太欺负她,否则她又缩回自己的壳内,他麻烦就大了。
可他还是要称赞,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她长期不与人交谈的关系,但那软软绵绵的语调,听入耳里,教他觉得舒适异常。
“你以前没做过?也没人教过你吗?”他明知故问。
果然,她摇头了。真正的大家闺秀哪里需要学这些东西?她们将来要嫁的是名门望族,些微小事自有奴婢动手,她们要懂的是持家,如何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管理大家族、各项金银出入、交际应酬……那才是大家闺秀最顶要的功课
而她曾是宰相之子的未婚妻……虽然现在对方九成九不会再要她了,但当时为了能匹配宰相府第,她还特地学了一项──管理诸妾,莫让相公忙于公务时,还要担心后门失火。
至于打猎、料理猎物之类的……若有一间设备完整的灶房,再有人帮忙将这些食材事先清洗、切整完毕,她还能下厨弄几个小菜,再要更多,那就很抱歉了。
龙天荒看着她,好久好久,叹气摇头。“你的谋生能力这么差劲,难怪只能啃臭酸饼度日。”
“我……”她想说,至少她没把自己饿死,可转念一想,这几年过的日子也实在是很糟糕。
“算了,你不会,我教你吧!”他对她招招手。“咱们先说好,老子不喜欢弄个女人在身边当祖宗伺候,做人要互相,我打猎、捡柴、烤肉,你就要负责猎物的事前料理和清洗。”当然,你若不喜欢这项工作,也可以选别样,就是不准坐享其成,明白吗?
她点头,这样的确公平,不过……他话里的意思怎么好像他们要在一起很久似的?她可没答应跟他下山救人,不要趁火打劫。
“那个……我不下山……”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后,与他交谈就变得不再那么困难,她渐渐地敢表达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