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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一恺也呆住了,他后悔自己冲口而出的话。也是最近和应正云矛盾激化,否则之前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捅破女儿心里的秘密。他知道那场婚姻不是应正云的过错,而是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汪真真没想到爹爹情急之下竟然说出这种让她羞愧到无颜的话,她再也不能面对这个爹了。摔门出来走到街上,她也忘了自己连外衣都没有穿,只是在寒冷的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着。
而她却意外地遇到了那个让她心里时时挂记,此刻却让她感到羞愧的人。本来西玉州战事紧张,应正云也想大比武之后马上就离京。而且妻子要留在京城照顾小雪,他自己可以快马加鞭赶回去。然而皇上突然留住了汪一恺,这令他感觉到很奇怪。孟定国也因此没有让他马上就走,并且希望他和汪一恺父女一起回去。之前对和义庄的了解太局限,而应正云总是有意回避汪真真,也让和义庄的情况渐渐失控。两个人商议之后,都觉得有必要和汪一恺父女多接触一些。而且应正云来京晚,他的归期还没有超过期限,所以也可以多留几日。
第三三0章 情缘难舍
只是他仍然不愿意早回孟公府,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的小馆子吃过饭,还喝了两杯,便在街上遛达看景。虽然天气很冷,好在有武功护体,也没有觉得太冷。这一走倒是漫无目的,在京的时光也突然成了他最空闲的时候。
冬天冷得早,还不过酉时,天气已经渐渐黑下来。应正云走出一条小街,买了些字帖给妻子。苏绮云当年是西玉州第一才女,向来喜欢收名家字帖。只是重逢之后,他才开始重视妻子的爱好。京城不比西玉州,这里名家字帖很多,价格也真不便宜。好在正在过年,买字帖的却少,价格下来一些。应正云挑了不少,反正有空闲,一向不做这些琐事的他,和店家好好讲了讲价,店家很高兴地给他包起来。他拿着走出店门,心里想着可以回孟公府,让妻子高兴一下了。
然而他也看出,苏绮云现在的兴趣有些转移,似乎未来的小孙子才是她最大的寄托,她的眼睛几乎总是盯在孟雪的肚皮上。应正云想起这些,无奈地笑着摇一摇头,便信步沿街走下去,准备回府了。
然后在即将降临的黑暗中,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向前走着,还有些步履踉呛,似乎有些茫然失措的样子。他一惊,虽然刻意不再见面,然而她的样子他是忘不了的。他总是在记挂着她,虽然他并不承认有什么不伦的感情存在。
他看出了她的伤心和茫然,急忙迎上去拦住她:“真真!”
汪真真倏然一惊,停了一下,看到是他,失声道:“云叔叔。”
猝不及防之际,她眼里的泪花还在往外涌着,此刻看到应正云已经无法再掩饰。
应正云看到了她的眼泪,吃惊地问:“真真,你怎么了?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他突然看到正月严寒的天气,她竟然连外衣也没有穿,却似乎完全不知道冷一样。他急忙将自己的外氅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汪真真突然忍不住,抱住应正云就痛哭起来。
应正云更吃惊了,他知道真真是习武的女子,性格是很豪爽的,没有很大的委屈不会哭,他轻柔的拍着她哭得颤抖的肩膀,轻声说:“真真,你怎么了?叔叔不是告诉过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一定要跟叔叔说吗?”
汪真真伏在他的肩膀上,热泪不断地往外涌,应正云都感到自己的衣服都被热泪浸透了。他只能轻轻环抱着她,轻轻地说:“真真,别难过了,告诉我。叔叔会替你做主的。”
半晌,汪真真才抬起头。
月亮已经升起来,冬天的夜晚倒是很晴朗。
汪真真看着应正云,抽噎了半天才道:“真真没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只是有些委屈罢了。”
应正云看着她:“皇上留你和汪大哥,是要做什么?”
他想真真原本应该已经离京了,现在的反应必然和皇上留她父女俩的原因有关系。其实这些日子,一些官员已经在传一些闲话。应正云平素很少与这些人为伍,但也听到了一些。他心里确实有些不舒服,大比武那天沈赫昌的表现他也看到了,而且汪真真刚到京,沈赫昌就去拜访被拦的事情,应少言也告诉过他。
这件事情他本来只能回避,但如果真真不愿意,有人强迫的话,他是必须会出来管的。
汪真真听到应正云问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无法回答。
庆正云看她不说话,便道:“有人在逼你是吗?是皇上,还是沈赫昌?”
汪真真摇了摇头,终于说道:“真真不怕皇上,也不怕沈赫昌,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是爹爹,他竟然让我嫁给沈赫昌。”
当然她没有说出汪一恺说的那句让她最羞愧和伤心的话。而且她一旦想起,却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应正云有些吃惊:“你爹爹?他为什么?”
汪真真不愿意应正云将自己爹爹想的有多坏,比如趋炎附势什么的。她便将实情说了:“爹爹说他年纪大了,怕我未来没有依靠。”
应正云一时无语:“真真,你为什么这么固执,这些年没有找一个能在一起的人呢?”
汪真真眼睛一热,眼泪又掉下来:“真真自己一个人很好,不仅现在,将来也是如此。”
应正云看她那么倔强,一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他才轻轻地说:“真真,我明白,我也忘不了那段时光,但是造化弄人,我们什么都不能想。”
真真听他这么说,心里只觉得更加酸楚,她咬了咬嘴唇,抬手将挂在胸前的一块黑色牌子摘下来:“云叔叔,这个还给你吧,真真不想看着再难过了。”
她的眼泪又滴下来。
应正云接过牌子,这块牌子黝黑光滑,闪着柔和润泽的光,是上好的和田墨玉,上边穿着深红色编织得很精细的绳子。
应正云默默地看着玉牌,半晌才拉起汪真真的手,将牌子又放到她手心里:“未来西玉州的形势始终会很凶险,这块牌子保的是你的命,我要你收好。”
汪真真心里说不出的痛:“云叔叔,您不知道真真已经是生无可恋了吗?或许爹爹有一天不在了,真真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可以留恋的了。”
应正云打断她:“胡说!我不许你胡思乱想!你就是一定要好好活着。”
他拍拍她的肩膀:“沈赫昌是个没有节操的人,我不会让汪大哥办错事的。”
说罢,他就匆匆向汪一恺住的客栈走去。汪真真看着他走了,将那块逆息牌紧紧攥在手心里。她只是觉得,云叔叔终于承认了心里是有自己的,似乎万般痛苦之中,也算是有了一点安慰。
汪真真一走,汪一恺更加心烦意乱。他自己也是在各种纠结当中,但是女儿老大不嫁这件事,是让他非常伤脑筋的。之前也是他太惯着这个独女,张大让死后,看女儿伤心,也就任由她独自一个人,一下就蹉跎到了现在。
眼下,真真也三十岁了,汪一恺因为病势一天比一天重,好像突然看到自己有离世的那一天。汪真真一个女子,对付和义庄内部各种复杂的情况,又处在西玉州边关要地,她根本没有能力去承担起原本汪一恺承担的那些责任。她的未来也一下变得不可预测。
第三三一章 薜克兴?沈炯烈?
沈赫昌虽然不招人喜欢,但看得出是真的喜欢真真,而且他掌兵一方,也完全可以保护女儿的。顶点. s⒉②2.汪一恺也知道这事有各种大不妥,本来是想和女儿商量,却不想又想起应正云的可气之处,一下出言不慎触到女儿痛处,现在真真跑了,他又后悔不迭。
汪一恺拿出一坛烈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喝了一口,一下被呛到,又剧烈咳嗽起来。突然一只手从他手中将酒杯拿走。
他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以自己的身手,竟然不知道有人进来了。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应正云,气哼哼地又坐下:“大过年的,真有闲啊,竟然来看老夫。”
应正云将酒坛放远,拿起茶杯递给他:“大哥,沈赫昌要娶真真的事情,你趁早回绝了吧。沈赫昌的为人,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应正云不劝还好,本来汪一恺心里已经后悔了。此刻一听他这么说,又跳了起来:“沈赫昌怎么了?他至少不会杀我徒弟!”
应正云一听,又来了。说不过两句话,必然要把张大谦搬出来。应正云仍然耐心地说:“沈赫昌大节有亏,他揽权排斥异己都还在其次,为人狠毒狡诈,为了在国朝扩张势力,暗自里做了不少不能见人的勾当。老哥你平时对这个是很清楚的,如今怎么能真的将真真嫁给他?”
汪一恺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国朝要员,哪个不是说起别人,都是不好的,都是大节有亏的。至少谁对我和义庄真的好,我还是知道的。我的女儿要嫁谁,当然不容别人置喙,应总管可以请了。”
应正云也腾地站起来:“你轰我走我就走吗?告诉你,别的事情好商量,这件事你不要跟我摆大哥的派头!你是真真的亲爹又怎么了?你要执意将真真嫁给沈赫昌,就不配做她父亲!”
汪一恺勃然大怒,他从墙上抽出刀就朝应正云砍了过去:“小子!你少教训我!我把你砍个百八十瓣看你还能再说!”
应正云向旁边一闪,汪一恺一刀砍空,却又勾着背,猛烈咳嗽起来。应正云急忙过去扶住他,将刀也从他手里缓缓抽出来:“大哥,女儿是自己一岁一岁养大的,不是用来和别人置气的。”
他将刀放在桌上,然后对汪一恺道:“大哥好好休息一晚,尽快离开京城回西玉州吧。我和你们一起走。”
汪一恺虽然冲应正云使足了脾气,然而汪真真和应正云的态度,终于还是让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对沈赫昌道:“大人,有什么其他事情,汪一恺任您驱使。但真真,她不能忘掉她的未婚夫婿,才立志不嫁的,我只能尊重她的意愿了,这件事情大人就不要再提了。”
沈赫昌一时极度失望,但也没有再逼迫汪一恺。皇后找了个机会又到驿馆来看爹爹,不安地问:“爹,您就真的放弃了?您心里能放下吗?”
沈赫昌摇摇手:“强扭的瓜不甜。再说,我若现在娶了亲,就不能马上说你哥哥的事情。如今既然婚事无望,赶在我们都在京城,去求了皇上,将你哥哥认下来吧。”
薜克兴一时心里高兴,又一时心里难过。想着自己终于正了身份,这几十年也算是心愿已了。难过的是爹爹不能得偿心愿,心里会不快活。
结果就是,大家都在频频议论的国丈娶美貌女侠的事情,突然变成了薜大人是沈大人亲生儿子的事情。总之这是一个出前面新闻的更巨大的一个新闻,难怪沈赫昌一直提携这个性情脾气都和他差距太大的薜克兴!也是,谁能不提携自己的亲儿子呢?
然后皇上就老大不乐意了,合着您一直瞒着您亲儿子的事情,猛向朕这里百般推荐,不断提拔晋升,成了二品大员,主苏北军政大事了,您才说这是您亲儿子,一要认亲,二还要讨个爵位。皇上真的只能呵呵了。
但亲生父子能相认,总是一件喜事。皇上在皇后的百般娓娓劝说之下,按捺住诸般不爽,只能向国丈贺喜,恢复了薜克兴沈姓,改名沈炯烈,并封为宁远候。
沈赫昌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最震惊的要算沈婉华了,虽然和薜克兴很熟悉,也很不见外。但是凭空掉下来一个哥哥,却将她差点砸晕。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姐姐在皇宫里高高在上像隔了一层,这个哥哥倒是憨厚得很,平时也经常见对自己很照顾,这样以后不会感到那么孤单了。但她还是坚决拒绝了和父亲兄长一起回苏北,她听说孟大人已经将那个女孩韩笑笑接到孟公府了,一向乐天的她简直是无法形容的失落。但她仍然觉得只要在京城呆着,她就和孟雨离得更近一些,她心里就会有些安慰。
送走了父亲和新认的哥哥,又送走了康明王,和张婶也是依依不舍。之后沈婉华觉得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有的时候在皇宫里遇到郭世,看到他像不认识似的陌生而冷冷的样子,让她这个心粗胆大的女孩心里也极其不舒服。她的人生,像是到了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低谷。
最高兴的人是杜圭,他助孟雨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不仅在可儿心目中很高大。在整个孟公府的人心目中都很高大了,孟家给可儿准备了丰厚的陪嫁,可儿就和杜圭一起随康明王到西陲去了。这世上又多了一对幸福的人儿。
然而康明王和妻子儿子却被隔开两地,走的时候心绪也是异常复杂。而不懂中原话的望珠,看到丈夫走了,格外惶惑不安,拉着儿子无助地看着康明王出宫而去。
江承天也回到江南去了,江绿萍要在京城打理皇家生意,又不能和郭世分开,自然就留在京城。江承天也是希望妹妹尽快完婚,但郭世和笑笑一样在父母热孝当中。江承天对郭世道:“绿萍年纪不小了,你要守孝满三年的话,让绿萍怎么等呢?”
郭世道:“爹爹和伯父,我心意尽到了就可以。但现在时间太短了,我想满一年的时候请皇上恩准,我就可以娶绿萍姐姐了。”
江承天笑了笑:“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绿萍就交给你了。一年之后,我来京城,给你们办个热闹的婚礼。”
说罢就打马走了。(。)
第三三二章 订亲
郭世超看着他走远,慢慢地走了回来。这一天是正月十六,他一早送走江承天,就要去孟公府。今天是孟雨和笑笑订亲的日子,在京城自己是笑笑惟一的长辈。孟定国说了,今天要举行插钗订亲的仪式,孟雨今天给笑笑插了钗之后,是要给他行大礼的。
虽然笑笑在热孝期间,但既然住在孟公府,以后也是必定要嫁给孟雨,不会再为她择其他出路,那么赶紧订亲也是为了让她安心住在这里。孟雨好说,笑笑接连遇到不幸,最近又两次出了意外,而且自从父母去世后,笑笑似乎彻底丧失了自信,始终对孟雨是一种惴惴不安的态度,总是在心里揣测是不是她的孟雨哥哥会一直喜欢她。
虽然这个订亲仪式不打算张扬,但早饭一过,已经有不少亲近的朋友来到孟公府,那个西街有名的媒婆何家四姑也来了。
应秀灵今天是要受拜的,就由苏绮云亲自给笑笑梳了头。还是平时那样挽起一个乌黑的发髻,又替她梳好她最喜欢的两条细细的辫子,又替笑笑把刘海绞整齐。然后推远了看看:“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惜就是太瘦了!看回头伯母给你养得胖胖的!”
笑笑感激地看着苏伯母,从在西玉州苏伯母就特别疼惜她和玉宝,让她在父母双亡后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和体贴。
因为父母刚亡故不久,笑笑没有穿鲜艳的衣服,穿了件银灰色掐腰小衫和深绿色百褶长裙,只是灰色衣衫的边上有深红色的细边,衬得她更秀气清丽了。
郭世超一早就来了,孟定国说他是长辈,让他和自己坐在一起,他有些不习惯,总是坐立不安的,看到年长的来客就赶紧站起来。
等客人都到齐了,何家四姑引着孟雨和笑笑出来,大家都是至亲的亲戚和朋友,看到笑笑仍然惊叹了一下,真是个水秀机灵的小姑娘,也有的暗自叹息,可惜就是太瘦了,也难怪,这小姑娘实在是命运多舛。
也有的知道孟雨和江绿萍的故事,不由叹息命运难测。
不过,总的来说,大家都承认这是一对璧人,也都十分羡慕。
孟夫人应秀灵从丫环春秀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红色织绵盒,另一个丫环春燕上来将钗盒打开。里边是一枝赤金金钗,钗头是用金片打造的金叶子,叶子中间镶了一颗宝光灼灼的大珍珠。钗身雕刻着线条流畅的水草和波浪花纹,金钗造型简洁大方,做工却是无比精致,金叶子上脉络都清晰可见。
应秀灵将金钗从盒中拿出,含笑递给孟雨。
孟雨接过金钗,也看着母亲笑了一下。他知道应秀灵有多盼着这一刻。
孟定国的眼睛都不由睁大了,这个整天跟自己不对付的儿子,声称一辈子不娶亲的儿子,就要走出这一生最重要的一步了。
孟雨将金钗插在了笑笑乌黑的发髻上。她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装束,长得也是个孩子的模样,配上这枝钗,好像人都富丽生动起来了。孟雨替她插上金钗,却并没有马上并排站到她旁边,而是看着她,伸出两手,抓住她的肩膀,那么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
笑笑看着孟雨也笑了,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大家这才发现,这一对璧人都有一对酒窝。
看到孟雨这么亲热地对待笑笑,大家都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了,笑笑心里也十分幸福,心跳得咚咚的,却只能微笑着看着孟雨。
直到孟定国咳咳了一声,孟雨才像猛醒过来,拉着笑笑给父母行礼,又对郭世超行大礼。郭世超赶紧站了起来,拉住孟雨不让他行礼:“孟雨大哥,谢谢你对笑笑这么好。我替小姑姑谢谢你了!”
他这么一说,笑笑又要掉下眼泪,孟雨微笑着说:“笑笑是我最心爱的人,我本就应该对她好的,你放心吧。”
孟雨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