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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一拍脑袋,道:“几乎忘了,总镖头们还正在拼命啊。”他叫着,立刻用脚踢舱板:“伤轻的快出来,升帆去支援总镖头啦,快!”
便在他的吼叫中,从前舱奔出七个带伤的人,那小刘吩咐快升帆,他自己便跳到船尾去掌舵。
于是快船上的帆拉起来了。
苗小玉看看君不畏,她不知如何对君不畏开口。
一下子,仿佛她不认识君不畏了。
便在这时候,黑妞儿出来了。
黑妞儿的模样有些滑稽,她走到君不畏身边,想开口却不知说什么才恰当,急得直搓手摇头。
包震天来了。
包震天只不过左上臂挨了一刀,伤处包扎之后便没事了。
他笑呵呵地拦住君不畏,道:“小兄弟,你住住手。”
君不畏指着甲板上的血迹,那是自己人流的血,当然也有海盗们流的。
“包老爷子,木板上血干了就不容易洗了。”
包震天笑笑,道:“小兄弟,过去是包某误会你了,如今既已明白,这洗船板之事也可以免了。”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再看看手上小木桶,道:“包老爷子船上不能养吃闲饭的人啊!”
包震天道:“小兄弟,那是老夫的意思。”
君不畏双眉一挑,道:“怎么说?”
包震天道:“当我得知你并不是‘跨海镖局’的人的时候包某不能不提高警觉,而你又一心要杀田九旺去换取赏银,使我怀疑你也许就是海盗派来卧底之人,所以包某才建议苗姑娘,对你多加留意了。”
君不畏闻言,再看看苗小玉,他发现苗小玉的脸上泪痕刚拭,半红的双目中流露着复杂的眼神。
君不畏笑笑,道:“包老爷子,你应该怀疑,如果是我,也一定怀疑,只不过我心中坦然。”
他又要提水,却被包震天拉住了。
包震天摇着头,道:“既然知道你小兄弟乃坦荡君子,怎能再叫你做这种工作?你松松手吧。”
小刘在船尾也叫道:“君兄弟,你干什么呀,刚才你只一出手,便立刻解危,海盗们一个个撒鸭子逃了,只这一件事,咱什大小姐就会将你当上宾了,还洗什么甲板提什么水呀,你歇着吧!”
君不畏道:“我还欠大小姐一千两银子呀。”
苗小玉开口了。
她一直想说什么,只是没有机会说,如今既然君不畏提到赌场中那档子事,她开口了:“谁要你述那一千两银子?我只是把事情替你拦下来,老实说,你赌不过他们的。”
这话还带着几许关心的意味。
黑妞儿也有机会开口了:“我老实告诉你,‘石敢当赌馆’你别去,那是个坑人的地方,你年轻不经事,多少银子你也会输进去。”
君不畏笑笑,道:“我本来就是没出息呀。”
黑妞儿立刻回道:“你现在有出息了。”
君不畏道:“我刚才还没出息呀,不就是你骂我的?”
黑妞儿道:“那些话不算数的。”
君不畏道:“怎么说不算数了?”
黑妞儿道:“我不知道你的本事这么大呀,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还会……”
君不畏道:“怎么样?”
黑妞儿还会半带羞。她胖又粗的腰还扭了扭,半低头又半娇羞,道:“如果我知道,我会……我会很喜欢你的……”她这么一说,大伙笑了。
君不畏没有笑,他耸动着鼻子,心想:“你最好别喜欢我,我会叫你大失所望的。”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快船已接近打斗的敌我三条船了。
包震天对君不畏道: “小兄弟,今天你叫包某开了眼界,少不得请你一顿酒,呶,看你的了。”
君不畏抬头看,他问道:“刚才那个丁一山是他们头儿?”
包震天道:“不错。”
君不畏笑了。
就在船尚未接上的时候,他忽然大声叫起来:“丁一山快死了,丁一山逃往岸上去了,你们还拼个什么?杀!”
君不畏叫着,忽然拔身而起,他的手法真快,就那么人在空中腾跃时,已自袋中摸出十儿张天九牌,人未落上船,空中已发出“嗖”声连串响,便也听得十几人发出大声的嚎叫。
“唔!”
“啊!”
“轰!”君不畏落在船上了,斜刺里三个莽汉扑杀过来,三把砍刀真凌厉,三个方向一古脑地罩上君不畏。
君不畏好怪异的身法,只见他横肩撞进右面大汉怀里,反臂只一拨弄。
“当啷”之声响起了,三把砍刀碰在一起,激出一片冷焰爆开来。
便在这电光石火间,君不畏只一扭那人右臂,三个大汉撞了个满怀。
“轰!”
“唷!”
君不畏抛下三人往船中央扑去,他口中沉吼:“杀!”
迎面两人中了他打出的天九牌,血流满面往外闪,早又被君不畏出腿踢落大海里。
那面,只见苗刚舞叉力战一个瘦大汉,这两人杀得好凶残,那苗刚已披发半遮脸,肩头上血染一大片。
再看那瘦汉,双手抱刀砍得很,直要把苗刚往海里逼,他一边杀,一边还“哼呀嗨”,就好像他在砍木柴。
于是,君不畏扑过去了。
苗刚的刚叉戳了个空,瘦汉的砍刀已举在半空中,君不畏来得巧,他在瘦汉的肩头摸一把,嗨,瘦汉的刀慢腾腾地垂下了。
瘦大个子吃惊地回头看,君不畏面无表情地直瞪眼。
瘦汉闪身在桅杆边,叱吼:“妈的,你是谁?”
“要赏银的!”
“你说什么?”
“官家告示出赏银,我就是赚官家银子的人。”
瘦汉暗中在运功,肩头一动一动的,因为他被君不畏一摸之后,一点力也使不出来了。
闻得君不畏之言,瘦汉咒骂:“你妈的,什么银子不好赚,徧爱这种血腥钱。”
君不畏道:“也是玩命凭本事。”他顿了一下,见形势在变,而总镖头苗刚在喘气,不由笑笑,道:“请问阁下贵姓?”
瘦汉龇牙咧嘴,道:“你很想知道?”
“当然。”
“那你去猜吧。”
苗刚缓过气来了。他厉吼道:“君兄弟,他叫熊大海,是这帮海盗的二当家,‘海里蛟’丁一山是他们头儿。”
君不畏道:“这姓熊的官家出赏银多少?”
他真的要为官府赏银下手了。
苗刚却摇摇头,道:“还未曾见过。”
君不畏道:“这么说,他是无名小卒了。”
他“卒”字出口,熊大海的右臂又凝聚力量了,他咬牙一声低骂:“老子宰了你这小子!”
“嗖!”当头一刀劈过来,他还直欺而上,准备把君不畏撞入海中了。
君不畏冷漠地一个错步疾闪,右肘已顶在熊大海的左后腰,这一顶力道大,熊大海的身子打踉跄,三个大步未垫上,一头跌落海中了。
苗刚眼也看直了。
便在他惊异中,忽见苗小玉与黑妞儿往这面杀过来。
苗小玉出刀左右杀,十几个海盗已被逼回大船上。
海面上冒出熊大海,他真有一套,从船后抓住舵板爬回自己的船上了。
“撤!撤!他妈的,快撤!”
这批海盗来得快,去得不慢,他们砍断了绳索便扬帆,镖局的人还要追杀,却被苗刚喝住了。
苗小玉在船上高声喊:“哥,咱们快救受伤的呀。”
苗刚一见妹子无恙,心中好像放下石头似的,立刻对另一船上副总镖头罗世人道:“罗兄,清点咱们伤亡的人数,快救受伤的啊。”
罗世人已回声过来,道:“总镖头,我这儿重伤二人,轻伤六个,不碍扬帆航行。”
苗小玉又叫道:“哥,再有两天就到舟山了,咱们是否绕大海而过?”
苗刚道:“按原定计划,近岸航呀。”他不再多言,大吼一声:“升帆了!”
君不畏有些木讷地回到苗小玉船上,一副天九牌没有了,他坐在后舱前面不出声。
这时候,苗刚却大声吩咐:“妹子呀!”
苗小玉正不知对君不畏说些什么,闻得她大哥的吼声,立即回应:“什么事?”
苗刚道:“那位君兄弟,你代我好好款待。”
苗小玉尚未回答,苗刚又道:“过去是咱们无知,不知这人就是前来帮咱们,如今既然明白,该怎么做你心中应知道。”
苗小玉道:“我不再叫他洗甲板就是了。”
一边的包震天哈哈一笑,道:“打从今天起,君兄弟与老夫同舱共眠,哈……”他上前拉住君不畏,又道:“走,进舱中,咱们两人喝一杯。”
君不畏看看苗小玉,再看看黑妞儿,他露出无奈的表情,赧然道:“包老爷子,你好像也是客人吧?”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姓包的是客,怎能在船上当家做主?
苗小玉乃高傲女子,石小全的儿子她也不买帐,岂会受这样抢白,心中着实不快。
但苗小玉心中明白,这一战如果不是君不畏,别说是镖局完了,便自己也早被丁一山掳上海岛去了。
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苗小玉想到一个人,她回头看向掌舵的小刘说:“小刘,从现在起,君不畏是咱们上宾,吃住招待与包老爷子同。”
小刘立刻笑应道:“是,是,应该的。”
苗小玉吩咐以后,还是忍不住对君不畏怒视一眼,转身便往舱内走去。
黑妞儿搓搓手,想对君不畏说些什么,但她看到君不畏把脸向海上扭,便一跺脚也回舱内了。
这光景看得包震天哈哈笑了。
君不畏进入包震天的住舱中了。
包震天的住舱与前面大舱是不同的。
这三天君不畏就是住在前面大舱里,他还真有些不习惯,因为八九个大汉不分位,横七竖八地挤在一起,眼一闭鼾声起,舱门关着便一股子汗臭味,还有一人常常发呓症,睡到半夜猛一起,一声大叫之后又睡着了。
君不畏就被这位仁兄叫醒几次睡不着。
如今可舒服了,包震天的舱中没备好,正中央一张矮木桌,桌边缘用木板堵住,因为海上有浪,防备桌上的东西滚下来。
君不畏走进去,他与包震天分成两边住,里面铺着厚棉被,枕头还是细藤编织的,把头枕上去,也不怕船摇晃,凉兮兮的很自在。
包震天把杯子搁在桌子上,景德镇细瓷发亮光,君不畏一看便知道,他微微地一笑,道:
“包老爷子,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船到上海我就会被赶下船去的。”
包震天斟上一杯酒,他举杯笑道:“来,先干一杯!”
君不畏拿起桌上酒杯,笑笑道:“不敢,我敬你老。”
两人对饮一杯,包震天再把酒斟上,笑笑道:“君兄弟,我实对你言,苗姑娘爱上你了。”
“噗!”君不畏喝了一半,口中酒几乎被他喷出来。他用手堵住口,道:“包老爷子,你开玩笑呀。”
包震天笑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
君不畏道: “我看出苗姑娘恨得我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前来狠狠给我两巴掌。”
包震天抚掌道:“这就表示她爱你了。”
君不畏道:“她会爱我?”
包震天道:“老夫乃过来人,男女之间事见得多了,苗姑娘百分之百爱上你了。”
君不畏道:“她还有那样爱的?”
包震天道:“你以为她在恨你?”
“难道不是?”
“不是的,她恨她自己。”
“怎么说?”
“如果你初到的时候,她便慧眼识英雄地重用你,她便不是这样子了。”
君不畏道:“我们是在赌馆的牌九桌前认识的。”
包震天道:“这就对了,要知她乃‘跨海镖局’大小姐,又有一身本事,她怎会把你放在心上?”
君不畏道:“她还替我担保赌资一千两呀。”
包震天笑了,道:“你放心,只你今日表现,足值一千两银子,哈……”
。
君不畏道:“我不会赖她的,如果她要我还银子,那得等我杀了田九旺。”
包震天道:“我说过,她不会向你讨银子,如果你开口,她也许会再送你千两银子。”
君不畏摇摇头,道:“我不会向她讨银子,她是那么辛苦,船上保镖比之陆上又是辛苦多了,我怎么会再占她的便宜?”他顿了一下,喝干杯中酒,又道:“一个姑娘家,长年在风浪里打滚,刀口上讨活,确也难为她了。”
包震天道:“你有一副侠骨柔肠呀,小兄弟。”他仔细看看君不畏,又道:“小兄弟,你打镖的手法很绝妙,敢问师出何人?”
君不畏道:“无师。”
包震天哈哈一笑,道:“莫非不方便说?”
君不畏道:“实在无师可言。”
包震天发觉君不畏不像搪塞话,怔了一下,道:“难道你天生会此道?”
君不畏笑笑,道:“没有人天生会打飞镖。”
包震天道:“那么你……”
君不畏道:“我娘交给我一本小册子,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包震天急问:“是什么话?”
君不畏道:“要一代胜过一代。”
包震天道:“你就根据小册子苦练上面的武功?”
君不畏道:“不错,也下了苦功。”
包震天道:“那小册子出自何人之手?”
君不畏正容地道:“老祖师爷神镖将胜英。”
包震天大吃一惊。他几乎脸也苍白了,两只眼睛瞪着君不畏瞧。
君不畏却依然正容,双目幻化出凌厉的光芒。
包震天半晌才缓缓地道:“相传胜英乃一代大侠,南京城开着一家‘震远镖局’,只不过这已是一百余年前的事了,而你……”
君不畏笑笑,道: “小册子乃是胜英师祖之手笔,如何到我娘手中,我便不清楚了。”
包震天道:“满人人关初期,三四十年间群雄潜伏深山大泽,久而久之,觉得无出头之日,有些等得无奈,便沦为草莽,于是镖局兴起,其中就以南京城的震远镖局名字响亮,如今道来,已是百年了。”
君不良道:“如今满清已走下坡,气数快尽了。”
包震天道:“吾有同感也。”
两人正在说着,舱门外传来一声低叫:“君兄弟,你移移驾出来吧。”
包震天往外瞧,君不畏已听出是胖黑的声音。
君不畏对包震天笑笑,道:“包老爷子,我失陪。”
他低头走出舱外,只见胖黑的伤已包扎妥当,另外三个汉子也并肩站在那里,冲着君不畏直哈哈。
“什么事?黑老兄。”
胖黑摸着肚皮,愉快地道:“君兄弟,老实说,今天大伙看得清楚,没有你那一手绝活儿,今天大伙都完蛋,三天来大伙对你老弟看走了眼,没说的,咱们先是向你老弟赔不是,你多担待了。”
“是呀,大伙把你老弟看成赌鬼了,没想到,哈……”
另一人也搭上腔,道:“老弟,我们佩服。”
君不畏一笑,道:“各位不必谢我,我出手也全是为了我自己。”
他此言一出,引起大伙一愣。
君不畏一声:“呵呵,”又道,“你们想一想,如果各位完蛋,我怎么办?我是不想被海盗们抓去的,船又怎么航行?”他打了个哈哈,挥挥手,又道:“算了,算了,我仍然洗我的船板。”他低头要进舱中了。
胖黑却伸手拉住他,粗声道:“君兄弟,别逗了,你若再洗甲板,咱们大伙便一齐跳海吧。”
君不畏故意拉开嗓门道:“喂,船上不养闲人啊!”
胖黑怔怔地没回答,掌舵的小刘听到了。
其实后舱中的苗小玉也听到了。
苗小玉气上加气,出拳打在船舱板上,发出“咚”地一声响,她就是没出声叫起来。
小刘哈哈一笑,道:“君兄弟,船上工作我分派,如今我把你的工作已经改了。”
君不畏双眉一挑,道:“你要改我的工作?”
小刘道:“是呀。”
君不畏道:“你改不行,那得听大小姐的。”哈哈一笑,他又道:“小刘兄,你想叫我干什么?”
小刘道:“你老弟不适合洗甲板工作,你适合的工作是做一位上宾。”
君不畏道:“我像个当上宾的吗?”
小刘一笑,道: “像,我忽然发觉你老弟很像上宾,如果昨日……嗨,你洗甲板吧。”
“哈哈……”大伙听后全乐了。
君不畏道:“小刘兄,容我想一想,想想看当上宾好呢,还是洗船板自在?”他低头又回到舱中去了。
外面传来胖黑的声音;道:“当然当上宾舒服了。”
包震天哈哈笑,道:“君兄弟,来,喝酒!”
君不畏举杯道:“包老爷子,你老看我这副德性,像是当上宾的吗?”
包震天道:“老弟呀,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给大小姐颜色看,是不是?”
“在下不敢。”
“算了,我相信苗姑娘正自追悔莫及,你老弟又何苦得理不饶人?”
君不畏道:“包老爷子,在下不敢。”
包震天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