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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仲慕点头,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样金属物品,静默看了一眼放在她手心的钥匙,张大了嘴,那是他有一天嫌麻烦和她强讨的备份钥匙,当她交出去时,没想到能拿回来。
薛仲慕看着静默大喜过望的表情,神情更是闇淡。
“这一个月我不会来干扰你,让你一个人好好的作出决定。”
薛仲慕语毕,转身提起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提袋走出了静默的视线范围,而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她才真真正正对于他的离开有了确实的感受。
身体还遗留着快感的痕迹,不过在她举目所及之处,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都被带走,从这一点来推论,他应该会说到做到,但是这一年多来他不明不白的强行介入她的生活,仍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这代表我终于可以脱离他的控制了吗?”紧抓着钥匙,静默疑惑地喃喃自语。
第二章
再也不用无计可施,再也不用不得不接受薛仲慕的存在,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他和她过从甚密,怀疑是她通报敌人消息,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而且只要等一个月后,就能拿回那些羞于见人的照片了。
这要静默怎能不开心!
欢欣愉快地吹着口哨,脚步前所未有的轻快,就算侦十队全员请假,上司又不假缺勤,都不减的好心情正在发酵,如释重负一般,静默不等人请进的推开了监识科的大门,自动自发的往角落一间个人研究室走去。
“嗨,志一,我来拿之前要你分析的证物啰!”
陆志一停下手上动作,抬头便看见近来总是臭脸的好友,反常的大绽笑颜,他所认识的静默鲜少放肆的笑,更别说笑得一副人生多美好、世界多灿烂的乐天样。
“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他眯着眼,刺探地笑问。
在陆志一面前,静默什么都不用隐藏,除了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外,他是最了解她的人,情人当不成当朋友,她不想失去这个懂她、能分享所见所想的人。
放弃他虽然不舍,不过她是那种一认定不可能得到就会果断放弃想要的东西的个性,说她现实也好,苟且也成,她只是不喜欢拚了老命,最后还是一场空的惨况,干脆的撤退,保留一点能量,然后东山再起,比较符合她的个性。
凡事只求六十分,她很平凡,所以自然也有平凡最为人诟病的缺点。
“我摆脱薛仲慕了!”摆出胜利姿势,静默挑了最有效率的词句,报告她恍神到天快亮才归结出的结论。
而在陆志一露出绝对惊讶的表情后,她更是开心的将昨夜的经过像泼水般毫无保留的全都倾倒出来。
从她高亢的陈述之中,陆志一的手指快速的动着,仔细一瞧,他拿着一根非常细的钩针,拉扯着白色细线,像是在编织什么,轻巧迅速得如同他此刻脑中的神经运转一般。
静默难得如此迫不及待的讲完始末,还以为陆志一会和她一起开心,可他却似乎非常困扰,她老大不客气的自行取用了他的茶杯。
“你怎么好像不太以为然?”静默边灌茶解渴,边发出疑问。
“时效,结论,怎么听都觉得奇怪。”陆志一的确不太以为然。
静默笑笑。“果然同是警察,我听到期限大脑也自动换成时效,这种用语比较习惯呢!”
陆志一愈是疑惑,手上白色细线愈是快速的结成一朵朵小花。
“这种没头没脑,连题目都虚悬的问法,却给我一种选择题而非问答题的感觉,虽然薛仲慕本来就是个很难缠的人,不过,他这一次的举动却反常的简洁明快,他转性了吗?”陆志一中肯的推论,不拖泥带水。
静默才不管这么多咧,无论她思索得出命题与否,那个男人都已经先向她透露了一个对她而言好得不能再好的结论。
“管他的,他说过:你希望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眼前,我也照办,这个结论无论如何都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我只要时间到了,将这个结论抛给他,他就会留下底片,乖乖消失在我眼前了。”静默开心得像是要飞起来。
陆志一静默一会儿。
“以我所拼凑出来的薛仲慕的内心世界,他向来步步为营,从来不会赌得这么狠。”因为没有必要帮那男人,所以未曾向静默多嘴,不过,他非常惊讶那种就算强索也要达成目的的男人会放弃初哀。
静默趴在陆志一干净得发亮的桌面,看他织小花。
“喂,了解他在想什么一点也不重要,你该先为我即将脱离苦海而高兴。”
陆志一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你是刑警,职责是逮捕犯人,但我的职责是监识,刑事监定讲求的是凭细小线索去探求全貌,了解犯人是我的职业病。”如果可以,他真想抓薛仲慕来测谎,验证他的猜测是否为真。
静默扁了扁嘴,在陆志一面前,既不用预防失控而神经紧绷,又不用太过严肃,轻松自在,“反正真相石沉大海也成,不用戒慎恐惧的日子已经到来了!”
陆志一钩完了最后一针,小心的收尾,将线结隐藏在花纹之中。
“听你的形容,如同脱离苦海,难道没想过薛仲慕可能喜欢你吗?”他不看她,半虚半实的问。
静默愣了愣,一回过神便马上摇头。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当想驱逐那个入侵者时,她把一切的可能都列出来,然后最后一条条全都画掉,她直到今天仍不明白他是存什么心。
“只要喜欢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想讨好对方,想让对方开心吧?即使是薛仲慕也不会例外的,但我从来没有觉得他在示好啊!”
陆志一用手指将花纹按压整型,优雅且从容,即使在必须隔绝阳光的监识科里,他漂亮的面容都自然而然的散发光彩。
“搞不好薛仲慕无能为力,被就是这样神经大条的你耍得团团乱转。”他笑说。
和挖苦没有两样的话语,静默眯细了眼,光芒在缝隙间扫散,就像扫描机一样,在看到他手上休闲时钩的蕾丝想当然耳的用途后,不能苟同。
“我真不想被一个只爱3D、平面世界的女人的家伙这么评价,想当初我也是被你迷得团团乱转,然后发现你最爱的不是我呢!”天底下唯有陆志一没有资格这么批评她。
知道他的喜好,所以为了他娇柔,为了他可爱,为了他改变许许多多,却得不到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虽然和背叛没两样,但对手是虚拟世界的人物,不是真正的女人,连对手也不存在,和动画中的小女仆争宠更是蠢到没力。
偏偏在和他分手前便被薛仲慕盯上,才会被拍到那些害人不浅的照片。
“真不懂你长得这么帅,又不自闭,为什么要变成御宅族呢?”她随口问,但内心其实早就已经不在意理由,倒是他也是主角却不在受害者名单这件事还比较令她介意,论起利用价值,陆志一这个能得到第一手资料的监识官不会逊于她啊,这让她更无法理解薛仲慕的思考回路。
陆志一懒得解释御宅族的定义,不过他倒是勾起了嘴角。
“那你怎么不变成同性恋啊?”对于“变成”两字有意见,他明知故问。
静默向来西瓜靠大边,知道自己普通再不过了,要对同性动心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
“没办法,喜欢异性才是王道。”她用他常说的话反堵。
“没办法,喜欢ACG美少女也才是男人的王道啊。”陆志一反讽得更快。
静默摇头叹气。
这就是他不得不背叛她,还有她虽然不舍得,但不得不接受,主动提出分手的理由,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对于钩蕾丝为自己的SD人偶置装,看待得比吃饭还重要。说实话,拜自己容易放弃之赐,那个过程也没有想像中的痛苦。
“谁喜欢上你谁不幸,好险,我已经免疫了。”她笑说,陆志一不适合当情人,却适合当朋友,她很满意现状。
看着静默自在得就差没有趴在桌上入睡,陆志一将蕾丝收妥,看了眼时钟,偷空也是有限制的,他拿出一份表格,却发现静默一脸无聊,没打算离开。
“你今天这么闲?闲到来找我抬杠?”他笑着问。
突地,根本没注意听的静默却一言不发地看向陆志一转笔的手指,“你的手真灵巧呢,连煮饭也是你比较强。”
“你拿我和谁比较?”陆志一反诘。
他这一问,静默歪了下头,不长不短的细发在桌面扰动。
“没啊,随便说说。”她只是随口问问,没有意义,“你在填什么表格啊?”
陆志一难得干脆,没再追问下去,扬起表格对着灯光,像是想看穿什么,十分苦恼,“那个连续杀人狂,真的很棘手啊!”
反正全员缺勤,静默又有借口来此,听到有趣的话题,索性不回去,她也知道陆志一的职责所在,相关单位都要向他调资料,所知所见比起第一线的人员还多。“嗯,听说侦一和侦四全体出动不说,连总统府国安局都插手指挥。”
陆志一点点头,不过那些是是非非,警察体系的运作和冲突都和他无关。他只在乎犯人的心理状态。“这个连续杀人魔搞不好是恋爱妄想狂哟。”
静默歪了下头,“别闹了,又是一个变态啊?!”
恋爱妄想者,比较多人用跟踪狂来翻译,英文原名是STALKER,是一种非常近代,在西方国家直到七、八0年代才被正式看待的犯罪模式。
在早期,尤其是以西方那种民风剽悍、勇于求爱的社会氛围下,警方常认为来报案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通报者只是在追求而已,直到情况愈演愈烈,才发现这是一种极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很晚才被好好认识的犯罪行为,比较常见的模式有跟踪、求爱、骚扰,不回应就感觉被背叛,情况严重就会伤害被害人人身安全,常见有囚禁、强暴等行径,以殉情为名杀害被害人的情况也不少。
陆志一不是没听出静默有意的嘲讽,但他选择忽略,因为陷入一团迷雾,所以想听听她的意见,听听曾是第一办案高手魏魁扬的手下爱将的她的经验。
“三个被害者在死前都得到不错的照顾,没有捆绑的特殊痕迹,从遗体表面和体液验出曾经施打胰岛素,应该是犯人用来削除被害者行动力的手段,大体解剖后,胃肠内只有随处可见的便利商店所贩卖的饮料和御饭团,陈尸地点全不是案发现场,而是第二现场,干净的程度可以显示犯人有很高的学历……”
发现陆志一不隐瞒人数,原本懒洋洋趴在桌上的静默,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长期阻止单双没有征兆的胡作非为,更加深她对于案件的敏感度。
“很聪明也很可恶,用来降低血糖的胰岛素啊,名列十大死因之一的糖尿病患者比沙还多,再加上医疗从业人员或是具有相关知识的人,加上高收入、高学历,所以几乎无法锁定特定对象。”
因为回侦十队办公室也没事,静默将脑中出现的想法随口说出,也无意识地按了按因为空调过冷而有些塞住的鼻腔。
陆志一见状,递了张卫生纸给她,才条理分明的接话,“你不排除医疗从业人员吗?糖尿病病患有勃起功能障碍,所以没有性侵,可能是无法性侵。”
“有这个可能,但暂时不要这么断定,因为对于凶手的所知还太少了。”
这个凶手还真是和薛仲慕一样难懂,他们的想法都像隔层雾看不清楚,所以无法捉摸。
擤鼻涕的同时,脑中不由得闪过了这样的想法,不过静默没有继续多想,拍了拍屁股起身,一个随她前来的纸袋掉到地上,她捡了起来,抛给了正头大的陆志一。
“这是什么?”掂了下,感觉分量不轻,他开都没开就先问。
习惯是件麻烦的事情,静默无奈的笑笑,“我早上忘记那个男人已经不在,多做的BLT三明治,算是犒赏品,给你当午餐吃吧。”
哼着歌,报告完近况,解决了多做的食物,静默才离开了监识科,就意外的看到一个人影正面朝她走来,才讨论过薛仲慕就见到他,不明所以的引来心海震荡,骚动难耐,紧接着瞬间,没有预兆,胸口就像被揪紧了一样。
薛仲慕信步走来,在她发现他的同时也发现了她,表情由惊喜忽地转变成不快,隐隐的愤怒让长长的明亮走廊染上阴暗的气息。
虽然不懂他,不过好歹也有一年多的相处,这种极端的变化,要察觉并不困难,回避的念头油然而生,可是静默总不能逃回刚离开的监识科,才这样一想,薛仲慕迈着豪气的步伐就已经来到面前,然后擦肩而过。
静默胸口一阵痛,突地伸出手,连她自己也不明了为了什么,她扣住了离去男人的手肘,薛仲慕回过头,脸色很明显不太愉快。
“喂,你就这样气冲冲的走掉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哪里惹到他,但被人视若无睹的不痛快,让静默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薛仲慕讽刺意味极浓的挑眉。“我有气冲冲的吗?你什么时候注意起我的心情了?”
真是奇也怪哉,好心关怀一下惹来如此的顶撞,静默干脆的放开手,不去理会自己胸口的不快,转身就走。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捉住,力量大得发疼,让她不由得回头,一把无明火中烧,直上脑门。
“放手,你捉得我很痛。”
薛仲慕未依言放手,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走道,反倒贴近了几步,她愈是闪,他就愈是靠近,她只好一直退到无路可退为止。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招惹我?”他沉声问,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是震得人耳膜隐隐作痛。
被逼到视线的死角微微减低的压力,但瞬间又在静默怒火上火上加油的则是那暧昧的字语。
“什么招惹你?请你注意言词,而且这里是刑事警察局,请你保持距离。”还以为终于可以不用躲躲藏藏,没想到他光明正大的在刑事警察局接近她。
或许是因为怕被人发现,所以她的火气才会如此之大,静默只能如此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不明混乱心情。
薛仲慕自嘲般地低笑。
“以前你不是很逆来顺受的吗?怎么一知道有了时限之后,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么强势好吗?”
或许确实就像他所说的,静默的确是因为将要无所畏惧,所以原本努力压制的霸气便全数失控了。
一年多的委屈在她的心里原来留下了她自己也没发现的愤怒,让她从原先的不加抵抗,变得攻击力十足。
“你说过只要在时限内给你结论,无论是什么你都会接受,打算出尔反尔吗?”静默激将一般的反诘。
薛仲慕没了反应,接着他突兀地、放弃般地放开了手,表情似寒流来袭的一月阴沉天空。
“我不会出尔反尔,”唯独这件事情要守住,再卑鄙也是有限度的,这是薛仲慕的尊严,“两个星期,扣掉今天,十三天后我要听到结论。”
原本一个月的时效瞬间被打了折扣,虽然知道已经有了个不能再好的选择在手上,但静默突地感到不悦。
不满的浊流卷住了她应该早一点和这个男人划清界线的决心。
时效成立也代表过期,一切都不能再追究,他的言谈举止更显示了这样的含意,而她从来没有如此在乎地想搞清楚这个难懂、深不见底、总是阴晴不定的薛仲慕。
“一个月是你提出的,两个星期又是你缩减的,难不成你明天就来我眼前要结论,我非得马上编一个结论给你吗?”哪有人这样做事的,凡事要照规矩来啊!静默已经有些气到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了。
薛仲慕退后了一步,回到明亮的光线之中,而在逆光面,静默却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人愈是未经思考,愈是会说出真心话,既然那是你的真心,那么我更没有立场反对。”
自顾自地终止了对话,薛仲慕倏地如来时一般,转身迈步离去。
静默突然涌现一股冲动,想要拦下他盘问,但是身为警察,终究无法大模大样的在刑事警察局里追身为头牌狗仔的他。
凉凉的风吹拂,刚入睡的静默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之后,被自己的声音吓醒。
迷迷糊糊地看着不甚明亮的房间,隔着窗帘,附近的霓虹灯只剩下淡淡的黄红光一闪一闪,提供不了任何照明的功能。
静默摸黑怎么都找不到要用时总是会消失的冷气遥控器,只好认命的开灯,然后走到冷气机下面,按升温键,将温度调到二十六度。
对她而言,没有所谓最适合的固定温度,怕冷又怕热,最不幸的是鼻子对温度极为敏感,要入睡时刚好的温度在睡没两个小时之后就会显得太冷,现在调高了温度,搞不好等一下又会觉得太热,她不得不找起遥控器的踪影。
好不容易,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她大床的另一侧小桌上找到遥控器,睡意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静默望了眼时钟,两点十三分,正是最尴尬的时间,根本还睡不够,再不睡,明天铁定熊猫眼,问题是偏偏睡不着。
“明天还要上班耶,饶了我吧,让我睡吧。”静默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