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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虽然我很美,但是……”疏影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理智,咬着唇说出了极其难堪的真相:“因为发生过那种事情……我已经不再可能为你生育子嗣了……你还……”
没等他说完,我吻住了他,让他下面的话全部消弭。
“我喜欢你。那种事情不是疏影的错,而是我的错,没能早早的出生!!否则我一定能保护疏影的……就算以后因为我的错而让疏影再受苦,也请疏影一定要忍耐,一定要活着看到我为你复仇!!……”我说,眼泪已经溢满因为哭泣而皱起的面容。
许多年后,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我都会两颊如同火烧——竟然在那种狼狈状态下,第一次吻了疏影……
我竭力的喊叫着,除了那句话以外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我一直一直呢喃的说着话,直到温暖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形成一道光幕,光幕中无数微尘在自由地飞翔,就像一个个游戏着的带走忧愁、带来欢乐的小精灵。
(18)暴风雨前的平静
有人说人生的轮回就和摩天轮一样,起起落落转了一圈又一圈终究会回到原点,爱情也如此。
我不相信却又不能不面对——你我又回到原点的现实。
有人说这辈子的痛苦,是来自上辈子所背负的债,那么疏影你是上辈子我亏欠许多的那个人吗?
我不知道,却相信我很久、很久以前,或许在恒古——天地开辟的那一时就认识了你……
哭过了,笑过了,将心比心,为什么你还会用冷漠把自己包围起来,连我都不得靠近。
如同只是一个梦一般,你告诉了我一切前尘往事,却又让我无法触摸,似真如幻,我宁愿相信就和你说的一样是别人身上所发生的。
我站在穹天最高处,任冷风从身侧呼啸而过,卷起我的发丝飞舞,千丝万缕如同我烦乱的心弦,似乎随时会纠结起来,不知如何梳理。
我不想再有疏影一样的悲剧发生,四族和平不会只是一个梦想,我会令它成为现实。
“没有种族之分,没有等级歧视,四族和平共处……”
“……四族和平共处,人人安居乐业,再无战乱纷争……”
站在世界巅峰,恍惚的想着——我该如何去改变羽族的一贯的骄傲自持、蛇族的自私自利、水族的闭关自守以及兽族的野蛮排外。
我喝了很多酒,想忘记那个明明存在却不被人承认的一夜——疏影又回到了以前,冷漠且疏离的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的苦恼沮丧都被朱丹看在眼里,他只是苦笑着说:“陛下你还小,并不明白大人都会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遗忘。”
我坚定的说:“我不会让疏影受到伤害的!”
“陛下,不要任性了,就算疏影承认他和你交心了,你们也没有将来,他的羽翼已经永远的被折断,无法和你比翼齐飞……死了一个兰甄,还会有无数个兰甄出来撕开疏影的伤痛,顽固不化的人永远是杀不光的,他们宁愿做死掉的忠臣也不会愿意被人指责是屈服于帝王权威的懦夫。他们认为以死而谏是无上的光荣……”朱丹摸着我的头安抚着。
“……我们不会没有将来的……不会……” 我不是做暴君的料,无法拿无数鲜血来封住天下悠悠众生之口,来成全我小小的幸福。
我只能望着疏影落寞的背影暗自发誓——将来我一定能牵着你的手在台南下众生面前骄傲的宣布,你是……也只有你是唯一属于我的羽翼……
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多么的幼稚,为了实现它,我伤害了人也被人伤害,却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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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各族通商以实现自强,第二点是改变固有的尊卑有别有贤能才干的人可以得到高位,第三点是现实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这三点是我所提倡的变法中的最主要的条款,其他的细则都是依照这条款而来。
我相信聪明的人做事,既不一味法古,也不会贪图一时的便宜,而是因时变法,追求实效,跟上时代。
面对长老中顽固守旧派的攻击,我扶持着御座前的案几,从要不要变法、要不要实行君主立宪和要不要改变封建制度三方面痛予驳斥。
我知道我唯一所能做就是占据身为羽帝凤凰的正统优势,巧妙地施展其政治手腕,逐渐地减少来自他们的阻力。
和他们相比,我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一步一步的来,自下而上的慢慢去改变羽族现有的诸多弊端。
好事多磨,我只能从现有的内外交困的危局来唤起他们的自救意识,在朝廷里起码有朱丹、疏影这些年轻一些、救国的热血还没有完全冰冷的军方首领能理解我的报复和志向。
而民间有志于改变现状的士子和商户也支持我的变法,我相信这一场变法维新能自下而上,逐步的实施。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毕竟只是羽族的帝王,没有办法去影响别族民众的思想,只能从羽族开始。
在我的强硬态度面前,起码表面上羽族四大城开始了逐步实现居民可自由迁徙,自由商贸,不受任何限制。
依照新法,贵族也不能随便的索要贡品,强占平民为奴。
……
这些都受到了士林和平民以及部分成为自由民的奴隶的相应。
长老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气焰,再也不能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
我以为成功就在眼前,却没有想到一切只是暴风雨前平静的假象而已……
(19)武运倡隆
在我行成年礼前的这一年,羽族发生了一件大事,西方的兽族联军又蠢蠢欲动,意图不轨。
我虽然不情愿,但在没有正式接掌羽族军政大权之前,却也无法反对,只能按照长老会的提议由疏影领军出征。
或许疏影受之如饴——可以借故避开我的纠缠。
深邃的天空下,战旗翻滚,征鼓如雷,暗红底色的旗帜上赫然写着“征西将军疏”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连一向老谋深算、个性阴沉到喜怒皆不现颜色的长老们都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而我只能望着西方,默默祈祷,其实我的担忧也是多余的,疏影一定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
当夜,征西大营灯火通明,不时有一些身披斗篷的人偷偷摸摸的溜了进去。
这到不是什么守卫疏于防范,让别族细作溜了进去,而是羽族的一项传统,在军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几乎是半公开的进行——因为历年征战频繁,没有在军中效力过的人是不能结婚的,所以许多定有婚约的少年一旦出战或许就因为战场上刀剑无眼、从此鸳鸯别偶、阴阳诀别,所以在正式出征之前许多不能一起出战的情侣就会原本将发生在洞房花烛之夜的事情提前举行了。
虽然官方也不提倡,但是实际上偷尝禁果之后即使留下十之一二的遗腹子,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也能缓解一下因为征战而锐减的人口危机。
因此很多情侣就在死亡的阴影下抵死缠绵。
无数小帐篷里低喘轻呻起来,我也偷偷摸摸的混进偷欢队伍里,看着前面羞红着脸低头急行的几个少年,以及守卫行营辕门的黑脸大哥和胡须大叔忍着微笑装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正经样子,我也只想苦笑着说一声——大家都辛苦了,为了羽族的未来……
就在这形式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正在主营查看粮草储备帐目和身边士官商量着行军路线的的疏影,被猫着腰的我突然一下冲进去、揭开斗篷、露出面目这一连串一气呵成的动作给惊诧住了,正好让我将他一把按坐在椅子上。
我也顾不上装装矜持,顺势扭转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双手颤悠悠的挂在他脖子上,虽然说色胆包天,面对疏影的冷淡,我终究是有些心虚胆怯的。
疏影虽然恼怒,直斥我胡闹,却又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对策,又不好当众我推开。
而朝帐篷外四散而去的低级士官们却不知我的身份,只当是爱慕自家将军的少年前来投怀送抱,都在跑到安全地段以后起哄着让疏影就此梳拢了我……
当然他们还算有风度的放下了营帐的布门,虽然薄薄的一层不能掩饰住里面的声音,但是起码让我有掩耳盗铃的勇气。
气氛正是好极了,天时地利人气都在我这边。
于是我很英勇的伸出了‘狼爪’,一把伸进疏影的领口,幸好因为还未正式出战,他没有穿厚重的索子甲,大大的方便了我的‘作案’。
疏影没防备到我居然厚着脸皮就真刀真枪的动手,突然被我满是冷汗湿漉漉的手摸上胸口,因而失态的轻呼一声,却马上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压低了声音同时,迅速将身子往一旁挪:“陛下,你……”
此时满营的灯火都很食相的被人熄灭了,一轮明月在积云中忽隐忽现,我把头俯在他胸前,什么也不说,空旷的营帐里陡然的安静起来了,只有我们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自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许久没有感到如此刻一般的安宁平和。
我抬起头,对准疏影红嫩的唇轻触一吻,实际上已经是不喜欢被人接近的疏影所能忍耐的最后极限。
既然他没有排斥,于是我除了用唇霸占住他的唇不放开以外,还拼命伸出舌头往他抿紧的嘴巴里舔。
疏影的唇凉凉的软软的,亲起来真的好舒服。
两片嘴唇交缠良久,疏影狠命将已经全身绵软使不上劲来直往他怀里钻的我拉了起来,让我站在他身前,沉声道,“我很快便回来的,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
我整理好仪表,掀起帐门,恋恋不舍的对他说:“我走了……疏影,祝你武运倡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多加小心……”
疏影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沉默的开始召唤部下,忙起公事来。
我当时只能红着脸,拉起斗篷,低头冲出去,想让夜风把我浑身的燥热给降下来。
疏影和我都没有想到,那很寻常的一句之后,就是无可奈何的长久分离,厉尽艰难才得重逢……
天音透过门帘的空隙,望着梧桐宫外的群情激愤,不知道何时起民众聚集在宫门前高嚷:“昏君无道,必遭天谴!”
“仁兽不仁,天道必反!!”也有一些激进的人呼喊的不是为了一国一族的兴旺而起的口号。
反对之声此起彼落,情绪高涨沸腾,场面近乎失控。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些侍卫们脱下铠甲丢下武器并入示威的人群中。
天音隐隐约约地感到这就是他想呼唤的革命热潮,这些觉醒了的民众,开始抗拒来自旧势力的权威。
这些人似乎都看过由他命人偷偷散布到民间的一些宣传册——用故事来讲述民主的大同世界该如何,每一个人都能自由的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
“陛下,窗边很危险,有些暴民会拿石头砸进来。”翠喜脸色苍白的走到天音的面前,他似乎是才哭过了,精神萎靡,两眼红肿,总之,一副沮丧憔悴的样子。
“翠喜,你怎么了?”天音担忧的握住翠喜的手。
“我撤离外府的时候,府里的侍婢来不及逃跑,连房子一起全部被那群疯子烧光了……”翠喜咬着牙说:“等朱丹殿下回来我一定会亲手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天音万万没有想到情况会演变成无法控制的近乎暴乱的状况,因为疏影带着羽族近一半的部队去对付兽族,而朱丹则带着另外一半去防守蛇族,造成了穹天城内部空虚,暴乱一起,剩余的近卫人手不够无法镇压,只能收紧战线,把所有的王族显贵们护进了城高墙厚的梧桐宫,等待两位将军带兵回援。
后来天音才陆续打听到象翠喜这样能逃出来的还算好的,据说很多家是连主人带奴仆全部被杀,连两三岁的幼童都不曾逃出。
天音脸色苍白的僵坐在御座上,听着七宿等人继续报告穹天城所遭受的损失,什么民房被焚烧,无辜平民被认为是狗腿子而被残杀……
神色沉重的听着汇报——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想创建的是一个平等的社会而不是相互仇恨着的世界。
虽然大乱后才有大治,可是乱成如此局面,都不知道如何收拾。
喃喃自问:“为什么……”
天音颓废的一挥手,让众人依命退下,但是柳宿却神色有异的似乎有话要说。
“柳宿,七宿皆我之臂膀,没有什么机密不可以当众说的。”天音伸出手,捏了捏眉头。
那柳宿听闻此言,却面色一变,跪下重重的一叩首:“我带来一物,事关重大,请陛下过目”
天音正要说:“是……”——是什么东西?递过来就成,不要行此大礼……
就见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柳宿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就刺向天音。
只见翠喜窜起身,挡在了天音面前,抵住了那个匕首的突刺,而同时星宿一把拉过了天音,伸腿就是一脚,将柳宿揣出去老远。
翠喜见柳宿躺在墙角挣扎半天也站不起身,才放下心来感到手臂剧痛,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以下犯上,找死啊!”
“……哈……陛下不是常常教我们人人都是平等的么?既然人都是平等的,那么凤凰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柳宿似乎伤到了要害,咳出几口鲜血,断断续续的说着:“陛下,你没有见过穷得没有饭吃的人家,孩子都饿死了,父母一边哭一边烹孩子的尸体那种悲惨的样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凤凰的存在,所有的羽族贵裔都是凤凰的后代……都是他们站在平民的头上作威作福所造成的……”
柳宿说完后颇有听天由命意思,只是有气无力的趴在墙角等待处置。
天音似有不忍的样子,却被翠喜手上的伤给吓住了,只能听任翠喜的指派,把柳宿关进了大牢。
折腾了一天,天音只觉得疲惫无比,而柳宿却的确有——凤凰的存在就是金字塔的顶端,如果没有了这个顶端,那么压迫的一层层的大小贵族或许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我会是凤凰,为什么我要是凤凰……
凤凰是不该存在的吗……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22)凤凰悲歌
疏影得到穹天告急的传讯之后,也不等将士整营跟随,就急匆匆的离队,焦急万分的骑着飞马往回赶。
就在能看到天边城池朦胧的影子时,他才发觉不知为什么,今晚的霞光特别艳盛持久。
若在平时,彩霞满天的黄昏十分短暂,往往才来得及注意到西边云霞红似火,便要眼睁睁看着这云彩黯淡下去。
而这一晚,疏影却看到天边赤云绵延千里,经久不散,将附近的丛林山峰映得如同披上一层红艳的绢纱。
夕霞如此美丽,却让他心惊胆战,他还记得凤凰离世的涅磐之火也是如此璀璨——虽然鸿翌那场惨烈却绝美的死亡,让他一扫心底积攒已久的怨恨。
但他却不愿在自己有生之年看到这悲惨的场面落到天音身上。
而那漫天红霞下的穹天城之上,云层下浅浅几缕金光之下却有七只形态各异的华美鸟儿的虚影在天空中翱翔徘徊。
“七凶玺!他们竟然请出了七凶玺……”疏影先是一惊,随即一想也明白了——爹,你正是好谋算,用自己的命来绊住我,却拿出七凶玺来对付不听你们元老会指派的天音。
传说太古时期,万鸟争王。无数天生神通,羽毛华美的灵禽,齐聚不元山,为鸟皇之位争个天翻地覆。
其中最具皇者之风的灵禽共有一十九只,各有无数禽鸟拥戴。
后来凤凰身具‘智、信、仁、勇、严’五德,非梧桐不牺的高洁品行,为天下之太平祥瑞,成为百鸟之皇。
其中,阳离、勾武、毕方、鸠鸩、重明、大风、迦楼罗七鸟不服,争执不休。
却被打的魂神分散,他们的怨气以及凶魂就被封在这‘七凶玺’里。
自己当时也觉得奇怪,爹把七凶之位传给了自己,却没有把这号称上能处置昏君、下能镇压叛乱的‘七凶玺’同时传下来,原来是留在了穹天,借着叛乱对付不甘心做傀儡的天音。
好机巧的手段,正好借了个时间差,到时候还能让身为‘七凶玺’现任主人的自己背负这个弑君的罪名。
天音你一定要没事,否则,我就让穹天城和这漫天的火烧云一般被鲜血染透……
——————————————————————————————————— 让疏影松了一口气的是元老会的长老们虽然祭出了‘七凶玺’,但却不具有七凶传承的正统性以及那个无休止的怨恨而进行无法彻底的控制,导致攻击无效。
紧随疏影回朝的军队已经上了梧桐宫东门协防,这里已经成为了血肉模糊的修罗场,几条攻城的云梯横七竖八地靠在宫墙上,墙根处死尸籍籍,朱红色的墙砖被血水浸润成一种近乎深墨的颜色,一些伤而未死者哀号着挣扎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天音身体颤抖地站在露台上看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