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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公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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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会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给她一世宠爱的……只不过,现在还差一点点时间——一点弄清真相的时间。
  “还愣着干什么?”这瞬间,他胸中百转千回,她却完全不知他所想,气得她直跺脚,“本公主都这样了……你还……”
  难道要她主动……吻他?
  他到底是木头、石头,还是脑子里装着浆糊的傻瓜?真是气死她了!
  第3章(2)
  “将军,将军!”
  两人正僵持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低唤。
  “什么人?”若离一惊,回头道。
  “启禀公主,属下有紧急事情要报告将军……请公主恕罪。”来人似乎是燕羽的副将,语调听来十万火急。
  “何事?”燕羽清了清嗓子,问道。
  “将军,请借一步说话,属下怕惊扰了公主。”副将答。
  若离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胆敢在新婚之夜莫名离她而去,然而她尝到了又一次的挫败。
  “公主恕罪,微臣去去就来。”燕羽对她躬身道。
  “你刚才说过,我叫你干什么你才能干什么,现在我命令你不许去!”她一口气堵在心头,蛮不讲理地嚷。
  “公主,抱歉,”很明显,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他想做的事,千军万马也拦不住,“等臣回来再治罪吧!”
  说完他转身便走,完全不给她任何阻挡的余地。
  若离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冷漠无情地消失在门外,整个新房顿时变得空荡清冷。
  她身子一弯,整个人无力地软在床上。
  这一夜,她耗尽了力气与他僵持,但到头来,别人轻轻松松一句话就破坏了她努力多时的成果,让她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能。
  算了吧……算了……她犯不着急急忙忙想要失去自己的清白之躯,只是换来一个如此冷漠的男人。
  宫主让她来当奸细,她若能全身而退,岂不更好?
  为什么要那样义无反顾地假戏真做,白白投入无谓的感情……
  呵,她该庆幸吧?庆幸自己今夜逃过男人的魔掌,维持冰清玉洁。
  只不过有一件事是她万万没想到的,那个看似完全没有心动的男人,在离开新房之后,回眸望了她的窗口一眼。
  从前,他从不曾有过如此举动,从来不知什么叫做留恋不舍。
  “师太,你别笑了!”
  眼前的老尼笑得前俯后仰,完全不似出家人该有的严肃模样。若离真害怕隔墙有耳,把屋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这燕羽堪比柳下惠,老身活到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如此坐怀不乱的男人。”慧益老尼笑着说道。
  “人家气得要死,师太你还在说笑。”若离努努嘴,嘀咕道。
  “怎么,失望了?”慧益精明的眸子打量着她。
  “什么啊……我只怕不能完成宫主所托罢了……”不知为何,脸儿忽然红了。
  “照我说,那天你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慧益却道。
  “是吗?”若离难以置信,“可是我看他……完全不为所动。”
  “若非有急事,他不会舍得你的。”
  “他能有什么急事?”有什么比得上新婚燕尔,洞房花烛?
  “怎么,他没对你说吗?”慧益倏地敛去笑容,眸中的意味更深了。
  “说?说什么?”她一脸的懵懂不解。
  “他那日离去的原因啊。”
  “哼,不过是找个借口逃走罢了。”越想越生气,她都不顾尊严豁出去了,结果他依然不解风情。
  “不,”慧益却摇头,“这城中,真的发生了大事。”
  若离一怔,仔细聆听。
  “据说……”她凑近她耳朵道:“发现了瘟疫。”
  “瘟疫?”若离不由得大惊,手边的杯盏险些摔落在地。
  “已经好几个人上吐下泻,发热不止,全身直冒红斑,腹中硬痛,不治身亡了。”慧益道出天大骇闻。
  “怎么会?”她惊起身,徘徊不安,“瘟疫从哪儿来的?是哪一种?”
  “目前都不清楚。”慧益答道:“可能是敌国所为。”
  “不会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不会是宫主他——”
  “瞎猜!”慧益立刻将她的话打断,“宫主对霁皇是有报复之心,可也不会拿黎民百姓的性命来开玩笑。”
  “我只怕宫主他报仇心切……”
  “你没见过他,不了解他。”慧益叹息道:“我看着他长大的,难道不比你清楚?”
  看着他长大,眼前的老尼与那神秘的十二宫宫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离本想细问,可眼下心烦急躁,顾不得许多了……
  “我这就去见燕羽!”她心急如焚,然而却被老尼一把拉住。
  “你啊,凡事多想想,”慧益道:“他不让你知道,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什么道理?”她心乱如麻,还管他什么道理!
  “昨晚他明明可以把缘故一五一十对你说,免除误会,可他却匆匆离开,你可想过,这究竟是何意?”
  脑中一片混乱的她,只能摇头。
  “因为他在乎你啊!”慧益指点迷津。
  “在乎……我?”唇间嗫嚅,几乎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
  “他宁可让你误会他、怨恨他,也不希望你因为瘟疫之事担惊受怕,这不是在乎是什么?”慧益一针见血地道。
  “他……”真的吗?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若离只觉得恍恍惚惚的,仿佛小时候听到的美丽神话传说,有一种眩晕而不真实的幸福感。
  呵,奇怪,就算他真的关心她,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们是敌人,本应各怀鬼胎,相互算计……何必多出这份多余的关怀?
  “这是你的机会。”慧益忽然向她凑近,低声道。
  机会?什么机会?
  “让他喜欢你,喜欢到不能自拨。”老尼声音中有一种让她害怕的东西,“如此,方能完成宫主交代的任务。”
  任务?时至今日她仍不清楚,宫主让她冒充魏明嫣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要假燕羽之手才能成功?
  一想到要他爱上自己,她就双颊滚烫,心儿狂跳,几乎失去呼吸……
  是兴奋,还是害怕?
  既希望两人之间真的发生什么,又不愿意他就此坠入无底的陷阱,她的心情只能用矛盾来形容。
  可忠于宫主的她,又怎能对宫主有二心?
  晚膳过后,燕羽派人请她到偏厅一叙。
  是关于瘟疫的事吗?他瞒了她两日,终于纸包不住火了吧?
  她倒要看看,疫情当前,他会如何安置她……关键时刻,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定会多少泄露其心事。
  迈入厅中,果然,她看见了他眉心紧锁,憔悴而忧虑的样子,仿佛两天两夜不曾合眼,大敌当前的紧迫。
  “将军找我来,不知有何事?”她语气平静,故作不知地问。
  “庆安王爷今天要回京了。”他却答。
  “哦?”若离微微一笑,“来了这两日,也该回去了。颍州穷僻,没他喜欢逛的地方。”
  “车已经备好,公主与他一道起程吧。”他接下来的话却大大吓了她一跳。
  “什么?”她瞪大眼睛,“我跟他……一起回京?”
  “对。”燕羽点头,口吻不容置疑。
  “为何?”
  “皇上病了,庆安王爷说要与你一道回去。”
  “皇兄病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瘟疫传到京城了?若离不由得哼笑道:“怎么没人通知我?”
  “现在微臣不就正在禀报公主吗?”
  “好,那我问你,皇兄犯的是何病?何时犯的?有何症状?”
  她如连珠炮似的发问,堵得他一时间答不上来。
  “公主回京之后自会知晓。”
  “将军,你可知道诅咒皇上,是何罪过?”她语气一凝,肃然喝道。
  “公主说笑了,微臣哪敢诅咒皇上。”他仍旧面不改色地扯着谎,镇定如常。
  “恐怕不是我皇兄病了,而是这城中的百姓病了吧?”若离逼近一步,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
  “公主你……”他没料到她居然会知道此事,不由得愣住。
  “你欺瞒公主,本已罪不可恕,还谎称皇兄病重,更是罪加一等!”她逼自己拿出夺人气魄,先把他震住再说,否则真会被他打发走。
  “微臣……”他垂眸,似乎在酝酿另一套说辞,“微臣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危着想,倘若瘟疫祸及公主,皇上怪罪,微臣就算有一百条性命,也不够偿还的。”
  “你不上报,皇兄就不会知道。”
  “颍州遭灾,怎能隐瞒不报?再说,庆安王爷这一回京,也必会将事情禀报皇上。”
  “那我该如何回京呢?”
  “自然是跟随庆安王爷的车马,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曾与他过从甚密,身为丈夫,你却放心让我和他独处?”她早已准备好理由,此刻如箭射向他,“亏你想得出来!”
  “王爷光明磊落,乃正人君子,微臣怎会多心?”他也答得冠冕堂皇。
  “呵——”若离忽然笑了,笑中带着几丝凄楚,“驸马,你可知道那日成婚之前,我曾与庆安王爷单独见过一面?”
  “听说了。”他倒不掩饰。
  “不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
  “王爷与公主自幼便是青梅竹马,见面聊天也是人之常情,微臣不敢擅自揣测。再说,那是婚前之事,微臣也无权过问。”
  好啊,他倒聪明,短短数语把她的刁难全都挡了回去。
  “我那天与他单独见面,已发誓是最后一次,”若离咬唇道:“倘若再与他单独相处,我就挥剑自刎。”
  自刎?
  他眉心一皱,不敢相信她的反应竟如此激动。
  “公主,区区小事,何必……”
  “于你是小事,于我却是大事。”若离的盈盈大眼直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一抹心碎的幽然,“不管我的丈夫是否在乎,我却决定此生对他一心一意,不跟第二个男人有任何接触,就算以死明志我也愿意!”
  她凝视他的双眼,目光如炬炽烈,语意中有着连她自己都震惊的坚决。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演技如此出众,假戏真做到全身激颤,语带哽咽……
  “公主何必如此……”很显然她的谎言让他震撼了。他的眸中有着难以置信和些许感动,他与她对视,良久无语。
  “将军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证明!”
  若离说着趁他不备,从他腰间将佩剑一抽,“当”的一声,雪亮的光芒在他眼前划过,刺痛了他的眼。
  “将军——”等他反应过来时,她已将佩剑架在自己的颈上,“你若逼我与庆安王爷独处,我只能一死……”
  “胡闹!”他一声厉喝,长臂一伸,将佩剑一把握住,“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要去死?”
  “在我眼里,对丈夫忠诚,就是最大的事。”她感到自己快要流泪了,奇怪,明明是演戏,却能真的动情……
  这一刻,她真的希望能成为这个男人真正的妻子,能为了夫君义无反顾……
  燕羽沉默了,这一刻,如死寂般严肃沉默。
  半晌,他终于开口:“好,要留就留下吧。”
  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刻,他是真的舍不得她离开……
  这些年来他征战沙场,始终都是一个人来去,生命之中忽然多了一个女子,心底不由得多了一份温柔,像温泉在胸中流过,让人心暖。
  他舍不得这种感觉,所以哪怕是这么决定会有万般危险,他也应了。
  第4章(1)
  魏明伦走了,燕羽让她留了下来,却要求她足不出户,待在特意为她建造的园子里。
  怕她寂寞,他命人接慧益老尼前来长住陪伴她,因为她曾谎称慧益老尼修为甚深,每次听她阐述佛法,都能让她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这样被困在庭园里,过了好多天,每日清晨看绿叶的颜色由深到浅,直至日暮凋零。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人告诉她,亦打听不到消息。
  疫情是否得到了控制,或者越加蔓延?
  她心里万分牵挂,连梦里都在提心吊胆,仿佛自己真的是皇室公主,是将军夫人,心系百姓,悲天悯人。
  第九天,第十天,喜讯依然没有传来,她终于按捺不住,趁着午后无人的时分悄悄溜出园子,来到他书房的窗下。
  “将军——”他的副将正好都在,笔挺环立在他四周,仿佛大敌当前,随时就要奋斗于千军万马之间,屋内的气氛一片沉默肃杀。
  “外面情况如何了?”燕羽问道。
  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沙哑,是多日不眠造成的后遗症,她捅破窗纸,看到了他眼中的血丝、困乏的容颜。
  没有人敢回答,一听这死寂的沉默,若离就知道状况不妙。
  “还没有找到症结所在吗?”燕羽不由得急躁了,“京中派来的名医也不管用吗?”
  仍是一片无声,好半晌,副将李铁才道:“此次瘟疫不同以往,大夫们也不敢妄自下药……”
  “皇上有什么旨意?”
  “才接到密旨,请将军过目。”李铁把一卷黄绫递到他面前。
  他匆忙将黄绫一扯,摊开看了数眼,谁知他一看之下盛怒逼人,完全顾不得是尊贵无比的圣旨,便一把扔在地上。
  “将军,这……”李铁大惊。
  “皇上居然要我封城!”燕羽喝道:“禁止任何人出入,这不是叫我颍州百姓坐以待毙吗?”
  “皇上大概是不想瘟疫蔓延……”李铁支吾地劝道。
  “哼!”他忽然笑了,苦涩地笑,“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弃卒保帅——从小就是。”
  他?当今霁皇?
  若离心中有些诧异。听闻他与霁皇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为何却有如此怨言?
  “将军,如今咱们该怎么办?”李铁不由得焦急,“要真把城门封了,这颍州不出半月,就会沦为死城啊……”
  “若不封,就是抗旨不遵,皇上亦会派人诛杀我等……”另一副将提出异议。
  若离胸中一紧,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的确,封城是等死,不封,上面亦会派人来封,到时候说不定为了防止瘟疫四散,而将这城中百姓全数屠杀,或者一把火烧个干净。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在上位者为求自保,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城中现在有多少病患?”燕羽抿唇半晌,忽然问道。
  “大约两百人……”
  “两百人?我记得三日前去街巷探视时,不过五十人而已。”他眉心一蹙。
  “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一个月,颍州就要变成死城啊——”副将们议论纷纷。
  “我决定了!”燕羽拳一握,椅背立刻深陷一块。
  “将军?”
  “将这府中变成医馆,把那两百人接过来,防止疫情扩散下去。”他当机立断。
  “如此甚好。”副将们不由得点头称是,“且能暂定民心。”
  “你们分头行事,于今日天黑之前将那两百人接过来。”燕羽有条不紊地安排,“我这边也立刻吩咐下人打扫,腾出地方,安置病患。”
  “可是将军……”李铁欲言又止。
  “怎么?”
  “公主……公主那边……”
  一语提醒了众人。
  对啊,病患都入住将军府,定会影响皇帝的宝贝妹妹,谁也不能确定公主的安危是否无虞。
  “那就请公主住到城外望月庵去。”只听燕羽道:“再派人保护。”
  他要送她走?
  若离再也忍不住,上前推门而入。
  “不,我不走!”她脱口而出。
  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舍命留下,明知可能会被传染,依旧无畏无惧,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只是为了完成宫主所托?
  不,更因为良心。
  她从来不是一个会在危急关头独自逃命的人,就算四周都是敌人,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覆灭而坐视不理。
  父亲生前曾对她说,人命比天大,这个教诲,她牢记终生。
  “我要留下来!”她望着燕羽,坚定地道。
  她的出现,无疑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只怪之前过于耽溺讨论里,谁也没察觉她在偷听。
  “你要留下来?”燕羽瞪着她,逼近一步,“留下来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我可以帮忙照顾病人。”她想,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也是唯一让良心能安的事。
  “你是金枝玉叶之躯,没跟庆安王爷回京城,皇上本就已怪罪于我,现在还让你照顾病人?你以为我有几个脑袋可砍?”燕羽厉声喝道。
  “我是你妻子,砍了你的脑袋,我一定陪葬!”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敢顶撞他的强势气魄。
  “你死了没关系!”燕羽真的被她激怒了,“可我的属下呢?颍州的百姓呢?也要成为你的陪葬品吗?”
  “皇上没你说的那么疼我!”若离觉得自己又要流泪了,“否则就不会把我嫁给你了!”
  真的不疼爱吗?她不知道。
  她也不关心那对遥远高贵的兄妹,感情到底如何?此时此刻,她只顾着编造一个借口,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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