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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瞬间红似五月榴花,“不、不要乱讲!”
“你脸红了?”他更是惊吓,“难道是真的?”
她喘了一口气,努力抑制狂悸的心跳,“什么真的假的,皇兄你没有旁的事好做了吗?这么晚还溜到我的琴悦宫来做什么?”
“父皇逼我成亲!”他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搔搔脑袋,“刚刚传了一堆十六岁至十八岁的姑娘,差点把我给吓死。父皇几时变成怡红院的龟公了?我瞧他牵线牵得挺有模有样的。”
奏琴噗哧一笑,立刻觉得愧疚,“我们好坏,怎么可以这样批评父皇呢?尤其是你,堂堂太子,怎么可以说这么不伦不类的话?”
奏越没形象地一屁股坐进锦椅内,伤脑筋地双手支着下巴,“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
“怎么说?”她睁大眼睛。
“我可以忍受治理一个大到吓死人的强盛国家,可以接受和一堆乌漆抹黑的番邦人氏讲番话,可是他现在要我随随便便选一个他中意的秀女,这实在太过分了,我觉得自己好象河伯在选祭品喔!不过那些祭品倒是挺快乐的,不知道为什么。”
“谁不想成为太子妃,以后晋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她微笑道,“世人梦想,理该如此。”
他诧异的撩眉,“晋身为皇后母仪天下?你瞧咱们母后有半点儿母仪天下的风范吗?”
这个……
奏琴被难住了,半晌才尴尬地笑笑,“母后不一样,她是一个……很不一样的皇后,我们不能因为她就小看了皇后这个头衔。”
“说得也是,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有哪一个皇后会挽起袖子,成天待在纺绣苑外的池子边款纱,而且一天到晚裁裁剪剪,做出一堆恐怖的东西,还硬要我们把它穿在身上出去晃……”他打了个寒颤,“你能想象我穿一脚长一脚短的裤子出门去吗?亏母后还说那是一种时尚,一种流行。”
“母后的思想可能远在一、两千年后吧!”她也打了个冷颤,想起上回母后做了一件号称“蓬蓬裙”的东西要她穿。
如果当真穿上去给人看到,恐怕她这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奏越支着下巴,懊恼地道:“所以你说,选一个好对象是不是比什么都重要?至少可以保障下半辈子不至于无聊至死。”
“你会安于一夫一妻吗?”她谨慎地盯着他,[或者你像其它朝代的帝王一样,想要拥有三宫六院?“
奏越看着妹妹满面的不赞同,不禁笑了,爽朗地道:“你皇兄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色狼吗?什么三千佳丽、六宫粉黛,我还年轻,想活到一百岁,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去做,塞给我这么多美人是想要我精尽人亡吗?”
她严肃的神情渐渐缓和,不觉巧笑倩兮,“还好。”
“妻子一辈子一个就好了,可是一定要知情识趣,一定要和我极为谈得来,懂得我的心思,还要听得懂我讲的笑话。”他特别声明,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小地怨叹了一下,“这样的女子哪里找去?我看我还是打一辈子光棍算了。”
“你这话别给父皇听见,当心他治你个大不孝的罪名。”她神情真挚,双颊红扑扑的,“皇兄,你耐心等着,终有一天你一定会遇见心爱的姑娘,我有直觉,你一定能够找到你的新娘子,而且会过得相当的幸福。”
“谢了,琴大仙。”他闲闲的取过花几碟子里的果子,吊儿郎当地丢进嘴里,“唉,江颜易找,知音难寻啊!”
奏琴以前会有相同的感慨,可是不知道怎地,她近来却没有这种空虚怅然的感觉了。
或许是……她的知音已经出现了吧?
她红着脸,纤纤素手自有意识地轻拨过筝弦,断断续续的音色,却是一曲隐隐约约的“凤求凰”。
凤兮凤兮欲求凰,缠绵辗转声婉扬……
口口口
休息的第二日,君约已经无聊到想叫救命了。
他一早就蹭到书房,开始以炭笔在薄板上画起机关图。
设计各式各样玄妙的机关是他的兴趣之一,因此一整个早上他都沉浸在这项乐趣中,直到丫鬟过来请他去用膳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他慵懒地伸展着修长的身子,缓缓起身,“请过老夫人了吗?”
“回少爷,老夫人出去了,说是到左家去。”丫鬟笑嘻嘻地道。
“去左家?”他眼皮微微一动,“去左家做什么?”
“老夫人没交代。”
这不对劲,平常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娘亲都会弄得全家上下皆知,为什么突然去左家却不声不响,连丫鬟都不知道她去做什么?
“朱大娘呢?”他缓步走向门口,不经意地问。
丫鬟痴迷地瞅着他的背影,跟在后头连忙笑应道:“朱大娘亲自护送老夫人去左家。”
“连朱大娘也去?”有问题。
他似乎嗅得见一丝阴谋的气味。
“去吩咐老何备马,我吃过午饭就要出去。”他匆匆地道。
[少爷您要去哪儿呀?“丫鬟眨眨眼。
“哪里热闹就哪里去。”他冷笑一声,好整以暇道:“今日左府热闹滚滚,我怎么能缺席呢?”
这群家伙一定又是聚集在一起商讨他的终身大事了。
未免被草草陷害,他一定要去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口口口
策马奔驰到半路,君约眼角蓦然瞥见一抹熟悉的雪白身影。
他顿时心脏狂跳起来。
他低啸一声勒住了狂奔中的马,在它前蹄腾空之际迅然下马,潇洒如行云流水。
他悄然无声地跟随在她身后,在她抬头对街边卖花簪的小贩微笑时,他忍住了轻唤她的动作。
她今日将长长黑发随意束成了一条松松的辫子,以一朵小小月牙白的蔷薇花别住,和满身月牙白的缎子衣衫散发出一抹淡雅舒服的气质。
或许她真的算不上倾国倾城,却别有紧系人心之处……
君约发现自己竟有些看痴了。
“这位小哥,这个怎么卖?”奏琴对每样都爱不释手,挑了许久最后选了其中一支娇美的杏花簪。
簪身是银白色的,杏花中央还有一小颗剔透的珊瑚蕊心,既小巧又美丽,十分对她的脾胃。
小贩满脸热诚地道:“既然姑娘你喜欢,就随便卖卖吧,要不然老实说,这杏花簪是仅有的一支,我得卖个好价钱才够本儿……”
她好耐性地听着他的叨叨絮絮,始终好脾气地微笑着,“那当然,不知道小哥要多少钱才肯割爱呢?”
君约在后面听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是个老实头,这样说绝对会被狠狠敲一笔竹杠的,深宫内苑的金枝玉叶毕竟还是太天真,不晓世事。
果不其然,小贩两眼绽光——
“就一两银子吧!够爽快了吧?”他兴奋地伸出食指来。
君约剑眉微微一挑,眼神锐利如刀,不过他依然静静等待着奏琴的反应,希望她不要像自己预测的那般天真才好。
“一两银子?”她惊呼,“是真的很便宜了吗?”
“当然。”小贩大言不惭地道。
君约眼神更形危险,这小贩竟然欺骗得如此顺口,将顶多值五钱银子的簪子说成了超越其身价数倍的价钱。
奏琴傻呼呼地取出荷包就要掏出银子,蓦然间一只长长的手臂突然越过她的肩头,扔了五钱银子在小贩的手心。
“五钱,要卖就卖,不卖拉倒。”他另外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肩头,占有地将她往自己胸前贴靠着,彷佛这样就可以保护她不吃亏。
“君约?”她惊喜地低呼,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叫出他的名字,情不自禁红了脸,“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机密。”他直直盯着面前的小贩,淡然地道:“如何?五钱银子卖不卖?”
小贩望向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本来是十分生气的,可是当他看见君约俊美的容貌,心就酥了一半,更何况那高大英挺的尊贵气势,让原本理亏的他更是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小贩狼狈地道:“好好好,当然……好。”
君约随手抄起杏花簪,轻轻塞入她的掌心,冷冷地对小贩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当然,慢走,有空请再来捧场,多多捧场啊!]小贩频频哈腰。
没再多说,他揽着她举步离开。
奏琴崇拜地仰望着他,“你好厉害,那个小哥竟然为了你做赔本主意,我早该知道你魅力非凡,你……”
“他怎么会赔本?”他皱眉,低头轻责,“就只有你这个小笨蛋会相信他的话,这支簪子的工本费还不到四钱银子,他狮子大开口就跟你要一两银子,你还傻里傻气的掏钱就要买了,难道没人教过你该怎么讨价还价吗?”
她被骂得垂下头,心虚地道:“是……没人教过我呀,对不起。”
他瞪大眼,恼怒地道:“干嘛跟我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
“呃……”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脚步微微停顿,这才想起她的身分,微微烦躁地道:“对不起,我又忘了你是公主,不该对你这么凶的。”
奏琴连忙摆手,“不不不,千万不要把我当公主看待,我把你当朋友,你也别把我当成什么公主,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歧视我了吗?”
他啼笑皆非地低头凝视着她,摇头叹息,“你的脑袋瓜子究竟怎么想的?难道那个小贩这样敲诈你,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反倒是他气得要命,一想到有人故意占她便宜,他胸口就该死的烦躁,闷闷不乐。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她迷惑地望着他,“商人买低卖高是很正常的,他会骗我也是为了要多赚一些钱,我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我受骗是我自己没注意,不能怪他呀!”
君约强忍着握拳敲敲她脑袋的动作,没好气地问:“你从来不生气吗?”
她认真的想了想,满是歉意地道:“对不起,好象没有过……”
“不要再跟我对不起了。”他几乎控制不住,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你就这么爱跟人说对不起吗?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要这么轻易向人道歉,明白吗?”
他就是舍不得、不愿意、不忍心看到她一脸谦卑跟人道歉的样子,尤其是跟他道歉……该死,他甚至比她这个公主还要凶悍呢!
奏琴呆呆地仰望着他,小小声地道:“对不……呃!我不是故意的。”
他盯着她好半晌,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你吃过午饭了没?”
她的吝眸倏然亮起,期待地道:“还没,你要带我去吃饭吗?”
“我吃过了……”看见她瞬间变得黯淡的神情,他的嘴巴自动自发地道:“不过我又饿了,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吃顿饭。”
“真的吗?”奏琴整个人像又活转过来,兴奋地说:“那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
君约被她小脸上的那抹神采感动,轻咳了一声,微微一笑,“去过相思红豆楼吗?”
第五章
相思红豆楼“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奏琴心满意足地环视着四周,“好美的地方,好美的意境。”
“你喜欢吗?”君约笑问。
她重重点头,快乐地道:“当然喜欢,你好厉害,怎么都知道这些特别的地方呢?”
“你久居深宫内苑,自然不容易接触到外界事物。”他微笑,欣赏着她的笑靥,“相思红豆楼乃众多王公贵族最喜爱的地方之一,就连当今镇南侯、定北侯和逍遥侯三位侯爷也是此间常客。”
她叹口气道:“如果不是父皇收苗苗为义女,恐怕我还没有机会和借口可以常常溜出来见见世面呢!”
“你贵为公主,要出门有这么难吗?”君约轻执起雪泥胎瓷壶,为她斟了一杯香气四溘的桂花茶,微笑问。
“皇宫的规矩多是必然的,父皇和母后是明理通达之人,已经给予我们许多自由了,只是礼教不可废,只要宫里的师傅拿出条条教例来,我们也得遵循大礼,不得有误。”
“真可怕。”他眼光表露着同情。
“是吁,好比说从我的琴悦宫走到钟涵宫吧,规定就得有六名侍女跟在后面,前面还得有两个太监领路,浩浩荡荡活似神仙出巡,而且还不能走得快,万一有侍女心慌乱了脚步,大家就跌成一团了。”她想象着那副情景,忍不住摇摇头。
“真恐怖。”他下结论。
她嫣然一笑,“所以你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这么渴望溜出来透透气了吧?”
说到这件事,他情不自禁责备道:“只是你独自溜出来,连个伴儿都没有带,万一遇到坏人该怎么办呢?”
“我的贴身侍女乐乐也是这样说,但是带着乐乐出来就像带了一袋水,什么事都还没发生她就先泪成江河了,我反倒觉得歹徒不可怕,乐乐的眼泪才可怕呢!”
她的形容实在太有趣了,君约不禁笑了起来。
奏琴没想到他会被逗笑,更没想到他的笑容会这么美,还有他的笑声,爽朗清亮得远比宫中雅乐还要好听。
她痴痴地看着他。
他惊觉到她明显痴迷的眼神,心下一凛,连忙收起笑容。“呃,但是你自己一个人出宫实在太危险了,难道你不怕吗?”
“不会啦,我这身打扮一点也不像公主,怎么可能会被坏人给害……”她话还没讲完,他已经捂住她的小嘴。
“不要这么口没遮拦,”他有些心惊地瞪着她,低哑地吼道:“你是公主,是千岁千千岁,不要动不动就死呀死的。”
她勉强拉开他的手,诧异地问:“难道你也相信世上有人可以千岁千千岁吗?那就不是人,是妖怪了。”
君约又好气又好笑,情不自禁再捂住她的嘴巴,“不要再说了,从现在起到菜色上桌前,你都不准再给我说话,免得待会儿害我消化不良。”
她骨碌碌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心中想抗议,可是他的手掌心好温暖,她只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宣告放弃。
老实说,他的掌心又软又温热,有股特殊浑厚的男子气息,不时钻入她鼻端撩拨着她的心,卜通卜通地跳不安稳。
呵,要她一辈子都被这么捂着她也愿意呀!
奏琴傻傻地笑着。
直到一道道香味扑鼻的好菜上了桌,他才缓缓放开她的小嘴,可是她樱唇柔软的触感始终留在掌心挥之不去。
君约的表情镇定得很,但是心底却隐隐悸动着,呼吸中有一丝不常见的紊乱。
他不禁摇摇头,告诉自己别想了,吃饭吃饭。
“这是樱桃野鸽汤、三丝翡翠羹、葱爆鲜虾、五柳鱼……”他一一细数介绍,“吃点鱼吧,这鱼很鲜嫩,对身体很好。”
“谢谢。”她几乎将小脸埋进碗里,一小口一小口咀嚼着这小小的幸福和心满意足。
“虽然比不上皇宫御膳,但是相思红豆楼的菜肴色香味俱全,颇有匠心独到之处。”他向她说明道。
[你自己怎么都不吃呢?“她贴心地为他夹了一只红咚咚色泽诱人的鲜虾,仰头浅笑,”要不要我帮你剥壳?“
“不用了。”君约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肥美鲜虾,怔怔地道:“除了娘,从来没有人帮我夹过菜。”
怪了,只是个小小的举动,竟然可以让他感动半天?
他的症状越来越奇怪,也越来越严重了。
奏琴温柔地笑了,殷勤地道:“你这么瘦,平常工作又这么辛苦,着实该多吃点儿的,来!”
只儿她左一筷右一筷地夹得不亦乐乎,很快的,他的碗里已经堆迭了满满的食物,岌岌可危的菜肴已经挤到碗沿差点滚出来,见她依然傻呼呼地频频往上迭菜,君约不得不紧急喊停。
“等等,碗快要爆开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净夹给我,你还吃些什么?”
她这才瞥见自己只有白饭的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要紧,反正我吃得也不多,你是男人,该多吃点。”
君约看着眼前满满如小山的碗,实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好象只要一碰,食物都有可能立刻掉下来。
他只好小心地将迭在最上头的烤野雁夹起,“张大嘴。”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话地张大了小嘴,在下一瞬间,他已经把香嫩多汁的雁肉塞进她的嘴巴里。
“唔……”她整张小嘴塞得满满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吃饭。”
“口素……”她咿唔地想讲话。
这会儿换他把盘子里的菜统统堆到她碗里,然后正经八百地道:“吃饭,吃完才能讲话。”
“口素……”她比手画脚,拚命想要把雁肉咽下好说话,却差点梗住喉咙。
君约眉头拧起,又心急又气恼地道:“闭嘴!再不听话,待会儿噎到我就立刻把你送回宫里。”
这句恐吓果然有效,奏琴吓得眨巴着眼睛,马上乖乖地细嚼慢咽。
“很好。”他满意地瞅着她,慢条斯理地再夹菜喂她。
奏琴红着脸,就这样一口一口地接受他的喂养,刹那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头他豢养的心爱宠物一般。
这种感觉……还不赖。
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上瘾了,万一戒不掉这种依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