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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这一项。”卫秋染执意要照自己的方式来做。
“大哥,你或许觉得无所谓,但婳月若知道你为了她做那么多牺牲,她一定会伤心的。”辟邪也劝道。
“辟邪说得没错,先静观其变吧!”
卫秋染注视躺在床上的卫婳月那张憔悴的脸,不由得妥协了。
“婳月,快醒来吧,别再睡了,我会在这里等你的。”辟邪柔声呵护着。
见辟邪如此呵护小妹,卫秋染双眉深锁离开房间。
因为父母被山魈所杀,他便立下终生必杀山魈的誓言,但如今……他真的不晓得自己是否做错了。
明明是对神仙眷侣,却因他的缘故被迫拆散,也累得小妹变成这模样,卫秋染一拳一拳打在柱子上。
为了小妹的幸福,他是否该有退让?
魏珀上前包裹住卫秋染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你在做什么?”
卫秋染收回手。“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后悔了?”魏珀扬笑冷问:“假如后悔,就老实承认吧,承认自己也有做错的时候。”
“何必讽刺我!看我狼狈,你一定很开怀吧!因为你很恨我不是吗?”那时凭他一己之力要保护小妹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因此他与魏珀订约──魏珀保护小妹的性命,而他要找出魏珀所要找的鬼。
但十年来,他未曾去找寻,他相信魏珀必定发觉了,但又因为约定的关系无法离开,所以才会恨着自己。
“我恨你?!”魏珀一脸错愕,显然从没这样想过。
“你是有恨我的理由,我也承诺过,假使我没完成约定,你可以取走我的命,我不会有怨尤的。”卫秋染别过头远眺远方,因此错过魏珀满脸的惆怅。
正当魏珀还想说话时,辟邪忽然开门冲出来,欢喜地说:“大哥,婳月醒了!”
卫秋染放心地来到卫婳月面前。
“婳月,你觉得怎么样?”
“大哥……”卫婳月先是眨眨眼睛,继而左右张望之后,困惑地问:“天色怎么这么暗,大哥,你在哪里?”
她的眼眸找不到人。
一句“你在哪里”,让辟邪与卫秋染双双楞住。
据魏珀所言,魇火是不会伤人,但其光芒可不一定了,他认定卫婳月的眼睛应该就是遭魇火所伤。
“无药可解吗?”想到婳月往后将无法再见天日,卫秋染满心惋惜。
“魇火属阴间,恐怕只有阴间的鬼才有办法。”
坐在一旁的辟邪缓缓开口,“那我就去一趟阴间吧,顺便也把婳月的寿命一并解决了。”他觉得再一味地消极阻止倒不如主动结束。
“辟邪,你茹素千年,想通过彼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势在必行。”
魏珀看了一眼表情也似在恳求自己的卫秋染说:“好吧,我去找能帮忙的……”话语方落,他随即消失。
“辟邪,你其实可以不必去阴间的。”
“大哥,我是心甘情愿,也不会以此要求什么,请放心。”辟邪坦荡荡表示。
“就算你没下阴间,我也会保住婳月的命。”
“魏珀跟我说借寿的事情了,把自己的命一年一年折损给婳月,你想她会开心接受吗?所以我希望这次能一劳永逸,让你不再为婳月的事情操心。”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希望你要量力而为,即使没有成功,也要活着回来陪伴婳月。”
辟邪眉心拢紧,不解卫秋染的意思。“大哥,你是说……”
没错,山魈是杀了他的父母,但那并不是辟邪的错。因为他的憎恨,不仅让他俩为情所苦,也差点害了婳月。
辟邪实不该承受自己的怒气。
“过去,我被仇恨蒙蔽了,才会把你对婳月的心意视而不见,最近我想了很多,是我太自私,婳月说得对,你本无错,我怎能牵连于你。辟邪,你能陪在婳月身边替我好好照顾她吗?”
“我愿意。”
“那婳月就拜托你了。”假如辟邪真能好好保护小妹,他也别无所求了。
“卫公子,小姐想见你。”瑾云见辟邪害小姐受伤回来,因此对他仍然不谅解。
“谢谢。大哥,我先去看婳月了。”
“瑾云。”卫秋染喊住也想跟上去的她。
“少爷,有何吩咐?”
“让他们单独聚一聚吧。”
“少爷,是卫公子害了小姐呢!”瑾云为小姐抱不平,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变得看不见了,都是卫公子的错。
“不,是我的错。”
是他太固执己见了,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这地步。
此刻后悔来得及吗?
辟邪轻声走入卫婳月房里。
“辟邪,是你吗?”坐在床上眨着眼睛的卫婳月问道。
辟邪握住朝自己伸来的小手,满满的心疼。“是我。”
“你怎么了?声音听来闷闷的。”眼睛看不见了,卫婳月更倾心去聆听暗夜中的动静。
“没有。你感觉好点了吗?”
“嗯,大夫说我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辟邪,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大哥的缘故吗?”
“不是大哥,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不透……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才会不告而别。不过现在我已经想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辟邪把她的手握得很紧。
卫婳月拧了眉心。“你想通了,换我生气了。你有心事为何不跟我说?难道还无法信任我吗?”
“对不起。”他的声音含着后悔与喜悦。
“不告而别很伤我的心,你懂吗?”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他已经得到卫秋染的同意,他们俩再也毋需分开。
“要是你再离开我,我不会原谅你的!”卫婳月“瞪”着他警告。
“我知道。”辟邪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卫婳月那双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眸子上。“婳月,你为何这么傻呢?如果你不傻,就不会失去光明了。”
“如果我不傻,就换你得失去性命了。别以为我不了解当时的情况,面对那团青色的火你无法抵抗不是吗?辟邪,看不见不打紧,只要你平安无事便好。”
“……你要不要躺着多休息一会儿?”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但辟邪深知卫婳月心头必定有遗憾,因为她喜爱染布,倘若看不见颜色了,那又该如何继续?
“你会在我身边吗?”
辟邪哄着她,“会的,只要你醒来,我就在你身边,一直、一直陪着你──”
“辟邪,无论大哥对你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的关系,请你别怪他。”
“他也是我大哥,我怎会怪他,你再睡会儿吧。”
也有些困意的卫婳月喃喃回道:“……好。”
抓着辟邪的手,卫婳月合上眼睛,渐渐沉睡。
用一双眼换两个她最爱的人,绝对是值得的!
辟邪陪在卫婳月身边不知坐了多久,抬头方知天色也由亮转为红色。
红……让他想起卫婳月捧着一块红布上灵山来找他。他走到柜子前,找到了迭在最上层颜色犹如洛神花般红艳的布。
是卫婳月为他而染的吧!
他晓得洛神花是她的最爱,但她已无法看见这颜色了。
蓦然间,门外传来诡异的气息,辟邪放下红布走了出去,一跨过门槛,眼前所见的是一片熟悉的漆黑,他想应该是残月。
“残月!”
“辟邪,好久不见了。”听见辟邪喊自己的名,残月现身。“先要恭喜你获得『重生』了。”
“是你帮了我的忙。”他知感恩的。
是辟邪太善良才没发现他恶意的心思。
“我来找你另有目的,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山魈的角有着很大的功用吧。”
据闻山魈的角可以延年益寿、能增加功力,也能起死回生。活超过百年以上的山魈,头顶会冒出角,随着年纪增加,山魈的角也就愈有价值,因此山魈通常会把角藏住,好躲过其他觊觎者。
“你要山魈的角做何用途?”
“救卫弥天。”茹素千年的辟邪,有最好的角。
残月要救卫弥天?!
当时卫弥天为了封鬼门而死,后来又复活,原来这一切都是残月做的。既然他欠卫弥天一个恩情,无论如何他都该偿还。
“好,我把角给你。”
辟邪欠卫弥天一个救命恩情,再加上自己对他有恩,残月晓得辟邪不会拒绝将自己千年的内力拿去救治卫弥天,只是他没想到辟邪竟然毫不考虑就答应了。
辟邪运动全身内力,头顶慢慢多出一个角,正当他要牺牲自己千年的内力时,魏珀及时赶到。
“辟邪,他要的是你千年的心血!你不过是欠他一份小小恩情而已,有必要这么牺牲吗?”魏珀走进残月的地盘。
“魏珀,卫弥天、残月都对我有恩,我应该偿还恩情的。”
辟邪过于善良的行为让魏珀气得大动肝火。“没有角,你将无法自保,也无法享有山魈绵绵寿命的优势,你都没考虑这些吗?”
“那时候卫弥天若没有放我走,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不再多说,辟邪立刻取下角交给残月。
当事人都说无所谓,魏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做出愚蠢的行为。
残月收下角,也收下辟邪的赤子之心。
没想到他当了人之后,个性还是单纯善良,让他有些许的感动。
“辟邪,你不喜欢欠恩情,我亦然,说出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不过,让卫婳月继续活着就恕难办到。”
“为什么?”
“卫弥天已死,我能用你的角救他,那是因为他选择了另一条路才造成他的死亡,所以尚有挽救的可能,但卫婳月生来就是为了死,其实早在九岁那年她就该死了,是卫秋染一再为她续命。因此她的死是别无选择的。”
“那请你让她的眼睛复明好吗?”
“小事。我会让她睡上三天,等她清醒的时候就能恢复。”残月许下承诺,然后带着角连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离去。
魏珀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难得也会为了这种事情动怒,大概也沾染到辟邪的无邪了吧!
“太好了,婳月又能看得见了。”
“一点也不懂得为自己着想,辟邪,我实在没见过比你还要傻的人了。”
辟邪淡淡地笑,“我反正也不是人啊。魏珀,我们能否今晚就起程到阴间?因为我希望三天后就能回来这里。”他答应过婳月只要醒来必定就能看见自己。
清楚辟邪相当坚持,他也不再劝退。“要去阴间得先通过彼岸,我先提醒你,彼岸之行可不好走呢!”
“我忍得住。”
“忍?!你连可供护身的角都失去了,大概连走进彼岸都是个困难。”
“没有他法?”
“要用我的方式吗?”魏珀邪邪一笑。
“什么方式?”
魏珀手腕一翻,剑随即上手。“上次你应该看见我怎么对付癸巳了吧?”
“你要杀我?”
“我可没杀死癸巳,身为鬼差的他早就死了,赏他一剑不过是想消怨气。这次我是要让你假死──到阴间的道路有所不同,要走什么路就要看是谁要前往阴间。你本属怪,要走彼岸,但因为没了护身,所以只好让你走轮回道,也就是死灵所走的路。辟邪,信任我吗?”
“嗯,我相信你。”
“很好,那就请你闭上眼睛,因为我要让你尝一尝死亡的滋味了……”
魏珀一剑没入辟邪的胸口,伤口没有溅血,辟邪的呼吸乍停。
然后,他把辟邪交给卫秋染要他小心看顾后,随即前往彼岸。
第十章
阴间森冷,到处是荒芜的景象,满目疮痍,令人不舍。
辟邪跟随一群死灵来到阴间,却不知该往何处,直到魏珀搭上他的肩。
“别乱看,小心走错了路。跟我来。”魏珀老马识途地领着辟邪走入阎王殿。
判官早已等在殿上多时。“鬼界二皇子前来,判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与判官温和的表情相比,魏珀的脸色冷沉得吓人。“判官,开门见山吧,你要如何才肯让卫婳月继续留在人间?”
“二皇子这句话严重了。卫婳月本该在生死簿上,是二皇子与卫秋染一再阻挠我们,”判官看了一眼辟邪。“如今又多了山魈相助,怎可恶人先告状呢!”
“十年前拿不到,十年后你也拿不到,何不放手让大家都方便?”
“妨碍我们的公务、打伤鬼差,二皇子如今又想讨情,不觉得逼我太甚?”
“拿我的命来交换婳月的吧。”辟邪吐出一语,打断他们的交谈。
判官摊开手,上头没有任何东西,但他的手却状似捧着一本书,开始翻阅。
“辟邪,你还有一百二十年可活,不觉得可惜了?”
“不会。”辟邪斩钉截铁的回应。
判官对辟邪的回答有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就算你说不会,这事也不是我能作主的。两位还是请回吧!”是听癸巳提起过辟邪,他有点欣赏他的善良,但也不可能为他擅自窜改生死簿。
“没达到目的,怎可回去呢!判官,我要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魏珀冷冷地威胁。
癸巳立即现身挡在判官之前。“魏珀,这里可不是鬼界,你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癸巳,不可得罪二皇子。二皇子,请别为难我们这些属下。辟邪,若我为你开了先例,那日后所有鬼都要我擅自更改生死簿的话,这责任谁来担呢?”判官道出他的难处。“还请见谅!”
“判官,我晓得你有你的困难,但这次我非得到满意的回答不可,也请见谅了。”为了卫婳月,他甘愿得罪整个阴间。
“辟邪,这里可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如果你想死,就把命留下来吧!”癸巳早就想教训辟邪一顿了。
“若两位当真要动武,我也不会留情。”判官敛下温和。
“需要把场面弄得这般难看吗?”伴随低冷的声音,一名身穿黑衣的男人走入阎王殿。
“大皇子。”判官见到男人,即刻弯身,态度恭敬。
“大哥。”魏珀也朝他鞠躬。
鬼刈瞧见魏珀,浅浅扬笑,接着他把阎王令交给判官。“判官,阎王答应要让卫婳月继续留在人间,你是否应该照办呢?”
判官拧眉摊开阎王令,看完内容也不得不照做。
“既然阎王有令,下官自然会遵照办理,不过,是依下官的方式来办。辟邪,倘若你想要回卫婳月,就从癸巳手中拿回那卫婳月的勾魂令吧,没有勾魂令,卫婳月便可继续留在人间。”
“判官,你明知辟邪已无法与癸巳交战,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魏珀,没关系的。我愿意。”
“辟邪……”
鬼刈抬手阻止魏珀。“这是辟邪的事情,我们不能帮他决定。不过你可以把这把剑拿给他。”
魏珀接过鬼刈的剑,心底有几分踏实,随即把剑拿给辟邪。
“这是我大哥的剑,没有刃,靠的是你的意志,你的意志有多强,剑就能发挥多大的能力。”
“谢谢。”辟邪道过谢,转身面对蓄势待发的癸巳。
这一战,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无论如何,他都会活着回到卫婳月身旁。
“答!答!”
辟邪满身血淋淋,血仍在滴着,滴在脚边溅起更小的血滴,他的脚伤深可见骨,他的手已被红色掩盖,几乎无法举起剑,即便如此,他依然直挺挺站着。
他手上的手环也碎裂满地。
见到这一幕,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呵啊……呵啊……”
静谧的阎王殿上,除了重且缓慢的喘息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为了婳月,他一定要活着……活着回去──就是这个信念,让他支持到现在。
“锵!”
再也举不起来的剑与地面擦出铿锵的声音。
这一声也惊醒了怔住的癸巳,但他没有下一步逼杀的动作,只是静静注视辟邪的变化。
在与自己对峙了整整三日后,又受他好几次重击,辟邪为何仍然屹立不倒?
鬼刈满意眼前这一幕,魏珀对辟邪更是钦佩不已。
判官盯着手中的生死簿,上头载着辟邪的名,名下一行写着“一百六十年”的寿命正逐渐锐减。
他晓得辟邪绝对撑不过今日了。
“呵啊……呵啊……”
辟邪低声喘着气,正努力活着,就算清楚自己的性命已无法继续,活着回去恐怕已是梦了,但他仍要为卫婳月拚到一线生机。
回过神,癸巳再次举起剑,纵然对辟邪有丝敬意,他仍要执行任务。
最后一剑了。
眼看癸巳就要结束这场比试,但辟邪却咬牙屏息以令人猝不及防的速度闪过癸巳的攻击,他的剑也在瞬间找到空隙抵住了他的喉咙。
“够了!”判官及时喝住。“辟邪,你赢了。”
待判官一宣布结果,辟邪手中的剑率先掉落,跟着他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辟邪,你让我甘拜下风。”癸巳收回剑,离开阎王殿。
“那么,下官就把辟邪六十年的寿命移至卫婳月名下。”判官翻到记载卫婳月名字的那页,左手挥毫,立刻延续了卫婳月六十年的性命。“如今辟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