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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会拒绝残月的提议,也是由于这原因,既然卫婳月活不久了,他当然会想陪在她身旁,不过当他一听见卫婳月要嫁人时,他却即刻改变主意,因为他一点也不希望卫婳月变成别的男人的妻子。
即使卫婳月将来会死,也是会死在他身边。
“不后悔?”残月最后又问一遍。
绝不!
残月感受到辟邪坚定的意志后,立刻口念咒语,半晌,一道金光迅疾笼罩辟邪的身体,将他密实包住,让他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辟邪的表情没有半点惊恐,而是闭上眼睛安然等待接下来足以颠覆他往后生命的重大改变。
“啊──”
突地,辟邪发出剧烈的嘶吼声,几乎震荡了整座灵山。
他的身体竟产生诡异的变化,瘦小的身躯慢慢有了人形、尾巴消失不见、四肢逐渐变得修长,待金色光芒消逝,辟邪整副身体是趴在柔软的草地上,卫婳月为他而染的布恰好覆住他。
辟邪刚刚历经一场剧烈变化,此时他的眼眸睁不开,声音只有干哑的喘息,身躯也疲惫得动弹不得。
残月站在辟邪身边,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他含笑跃上桑槐。
“辟邪,好好珍惜这唯一的机会吧!”留下声音,他已消逝在灵山。
由远而来的正是心焦的卫婳月。
确定刚才那震天一吼是由这方向发出,她担心是辟邪遭逢不测,因此急急奔来。
“辟邪!”她边跑边喊着辟邪的名字。
目光不断往四处搜寻,就在卫婳月要放弃这处往其他地方找寻,忽而发现一旁草地上有个青色的东西,她放大胆子走近,竟然看见那条已送给辟邪的青布。
而且,她亦发觉那条青布似乎是掩盖住什么东西了……喝!见青布动了一下,她连忙退后。
“辟邪,是你吗?”卫婳月放低姿势,又慢慢移近。
“唔……”
听见呻吟,卫婳月直觉想到可能是辟邪受伤了,因此连忙掀开青布,没想到这一掀却看见一个趴在地上、上半身裸露的男人。
甚少见过外人的卫婳月,也没碰过坏人,也不觉得自己该提防什么,只是尽量不去看那副躯体而已。一确定青布下的是人后,她心底立刻浮现疑问,他是谁啊?怎么会被她送给辟邪的青布盖住呢?
辟邪又在哪儿?
“会不会已经……不可能的,辟邪那么聪明,应该不会的!”她忙不迭驱散自己的胡思乱想。
卫婳月陷入了担忧辟邪的思索中,全然没有察觉那男人已缓缓爬了起来,当他的眸子瞥见卫婳月时,眉心瞬间拢紧,也缓缓拉住她的手。
这一握,他再也不放开了。
再也不愿了──
“婳月、婳月……”终于,他可以喊出她的名了。
然而黑暗再次袭击他,男人又昏厥在地,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卫婳月。
卫婳月也诧异男人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但才喊了两次竟又昏倒,害她想问问题也来不及,这会儿她陷入两难。
究竟是该回卫府,或是……留下来继续陪在这男人身边?
若她回去,心中必定也放不下他;若没及时赶回卫府,大哥肯定会着急,然后亲自出来找寻,那……还是待在这里好了,反正大哥会派人出来,就等到那时候顺便也把这男人带下灵山吧。
心中有了想法,卫婳月便落坐,任由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腕,但她心底却仍想着辟邪。
等这男人清醒,她势必得好好问问他才成。
辟邪,你到底跑到哪去了?
望着天空,卫婳月无言地问。
“唔……”当金色的光芒打到自己后,辟邪便失去意识,他只记得接下来的剧烈痛楚又让他清醒过来,然后……然后呢?
他是不是已经变成人了?
“你醒啦?是不是生病了?”听见男人呻吟的声音,卫婳月关心地问,不过她最想知道的仍是辟邪的下落,但看在对方刚苏醒的份上,她的问题得先缓缓。
是婳月!她怎会在他身旁?残月呢?
对于卫婳月的问题,辟邪摇摇头,双眸定定落在她脸上。
“既然没生病,那为何躺在这里,身上还盖着这条青布……你是不是有见过这条青布的主人?”确定男人不是生病,卫婳月急忙追问。
我不准你在卫婳月面前承认自己就是辟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辟邪舍不得看见卫婳月露出慌乱的表情,本想一五一十说出来,但他脑中很快闪过残月说过的话,于是他只得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并且摇头否定。
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否则他怕残月会对卫婳月下手。
卫婳月见状,一张小脸充满失落。“原来你没看见辟邪,那怎会有这条青布呢?”她真的好担心辟邪。
“婳月,唔……”辟邪想安慰卫婳月一番,没想到当他开口时才赫然发现自己只能叫出她的名字,至于其他字都发不出来。
辟邪单手扣住自己的喉咙,难道残月连他的声音也剥夺了?
“你没事吧?”卫婳月察觉男人的异状,立刻猜出他口不能言的情况。“你既然喊得出我的名字,就表示会说话,可能是真的生病你自己不知道……对了,为何你认识我?我可不记得曾见过你啊!”
被卫婳月这么一问,辟邪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选择静默。
“唉,我都忘了你暂时无法开口,那你会不会写字?”
辟邪又摇头。他会写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和婳月的名字而已。
卫婳月露出遗憾的表情。“看来只好等你能开口后,才能知道这些答案了。不过你真的不晓得这条青布是谁给你盖上的吗?”
“唔……”辟邪连连唔了几声,最后放弃地摇头。
“这样啊,那算了。那这条青布可以让我带回去吗?”时间也不早了,她真的该回去卫府。
辟邪是有些不舍这条青布,毕竟是卫婳月亲手为他所染,但他更不舍卫婳月失望的表情,便点头答应,当他把青布交还她时,卫婳月却以惊叫回应,又急忙紧闭双眼。
辟邪一头雾水地望着卫婳月,不明所以。
他不过是把青布拿给她,是怎么了?
“你怎么连裤子也没穿!”上半身就算了,怎么连下半身也……唉!
辟邪低头往下一看,不觉有任何不妥,以前他不也是如此?
“这条布先借给你吧,你先把自己包起来。”
这时,辟邪才想到人间的男女好像不可随意看彼此裸露的身体,于是他连忙把青布随意包住自己的身体,幸好布够大,还能包住他整个身体,只露出头和四肢,待忙完了,他扯扯卫婳月的衣袖。
“好了吗?”
“唔。”
听见声音,卫婳月微眯了眼,在确定男人把自己包得很完整,才又睁开眸子起身。“没想到这颜色还挺适合你的呢!不过这条布是我送给朋友的,不如下次我再另外送一条给你,你就把这条布还我好吗?”
辟邪用力点头。
卫婳月堆了满脸笑意。不知何故,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可她又没见过他……罢了,不多想了,假使以前真的见过,日后应该也会想起来,此时她还是赶紧回卫府才对。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辟邪一听卫婳月要走,便抓住她的手。
卫婳月低头,望着刚刚已被握红的右手,现在竟轮到左手了,不禁笑了笑。“呃,能不能请你放开我呢?因为我还赶着回去呢。”
别走!别走──
辟邪的话听在卫婳月耳朵里,全变成了奇怪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也快些回家去吧,你家中必定也会有人担心的。”
他没有家、没有家人,只有她──
两人视线相互凝视着,在男人眼底,卫婳月好似看见了悲伤,霎时,她整颗心揪紧起来。他为何要这么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就好似……好似……认识她很久一样。
“我真的得回……”
倏地,轰隆一声巨响,远方也打下一道光芒,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的天空竟开始落下雨珠。
辟邪立刻拦腰抱起呆住的卫婳月,往自己平常居住的山洞奔跑,卫婳月来不及反应,只好搂着辟邪的颈子,但跨出不过几步,辟邪却因为尚未习惯这副躯体而跌倒在地,不过跌倒的同时,他依然以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卫婳月。
“婳月、婳月!”他的双眸盛满忧心。
卫婳月淡淡一笑,心知他不是故意的,自然不会责怪。“我没事,倒是你,全身都脏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又听见卫婳月关心自己,辟邪心头不自觉酸了。
卫婳月每每总是先关心他,如此的举动都让他感动莫名。
辟邪摇了摇头,再次抱起卫婳月,这次他更加小心朝着山洞的方向前进,当他好不容易抵达时,已是半刻钟后的事了,两个人自然没躲过大雨,满身湿漉漉。
一进山洞,卫婳月马上忘却自己的衣服全湿了,而是怔于眼前所见的景象──山洞里几乎一半的物品都是属于她,不,或者该说是她送给辟邪的,那么这里应该就是辟邪的住处了,但辟邪怎会不在?
“你一定认识辟邪对不对?”卫婳月愈想愈不对,这会儿换她抓着男人的手不放,因为她急于知道答案。既然他会知道辟邪的住处,可见他们是认识的。
“唔……”辟邪没有挣脱,却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你一定知道辟邪的下落,告诉我好不好?”卫婳月眉头微蹙,神情透出浓浓的紧张。
最后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辟邪叹了口气,既然他仍无法说话,只好照着以前与卫婳月“交谈”的方式,试着让她了解“辟邪”出门且暂时不会回来灵山的消息。
很顺利地,卫婳月立即就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并且难过地垂下肩膀。她真的很伤心,因为辟邪不曾不告而别,为何今次竟然什么也不跟她说就匆忙离开?
“他走得很仓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
辟邪摇首,继续解释给卫婳月听。
不消多时,卫婳月才弄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辟邪临时有事才无法跟她道别,不过什么事情就没说了。
“你是他的朋友吗?”她想辟邪或许真有苦衷所以才会没告诉自己,既然他的东西都在这里,就表示日后他会回来,到时候再来问他好了。
他点头回应。
“既然你是辟邪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我的名字是卫婳月,你就跟辟邪一样叫我婳月好了,那你的名字呢?”
他立即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泥土比较厚的地方写下“卫辟邪”三个字,他的名字是卫弥天所赐,因此从他的姓也是应该。
“卫、辟、邪,你的名字跟『辟邪』一样,难道……『辟邪』的名字是你帮他取的?”
那瞬间,辟邪还以为卫婳月是知道什么了,幸好只是这种猜想而已。
见辟邪点头,卫婳月不疑有他,但心中尚有一疑问。“咦?刚刚你不是说不会写字,怎么这会儿又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辟邪心中一惊,只能一直指着地上的名字,然后摇头。
“喔,你的意思是说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是吗?”卫婳月伸手去摸地上的三个字,微微一叹。“你和『辟邪』还真有不少共通点呢!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会、不会开口说话、名字又相同,但……你有胜过『辟邪』的一点,就是你至少会喊我的名字,是『辟邪』跟你说我的事情吗?”
“嗯。”辟邪淡淡应了声。
“这样啊……他都跟你说我什么呢?”这问题才出口,卫婳月即刻想到辟邪口不能言。“唉,我真糟糕,竟然忘了你不会说话,不过你放心吧,既然你是人,又不是生来就哑巴,我一定会教你开口说话的。现在,我就先教你念自己的名字,跟着我念,卫、辟、邪。”卫婳月用指尖指着自己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念出来。
辟邪专心听卫婳月的发音与嘴型,很认真跟着念。
“卫、辟、邪,辟邪……”
“对!”卫婳月极有成就感地拍手鼓励。“没错,你真的很聪明呢,一学就会。”这样要听辟邪说出所有事情的日子就不远了。
“婳月、辟邪,婳月、辟邪。”辟邪不断重复念着卫婳月与自己的名字。
“继续努力吧……哈啾!”由于没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卫婳月才会打喷嚏。
辟邪见状,连忙把山洞里的干净衣服统统递给卫婳月,意思是要她赶紧换穿。
“辟邪,谢谢你,不过……我换衣服的时候你能不能避开啊?”卫婳月话刚说完,辟邪连忙要走出山洞时却又被她喊住。“外头还在下雨,你背过身好了,这样我也可以换的。”
“嗯。”辟邪转过身体,动也不动地面对山洞外头。
趁着卫婳月换衣服,他心思也百转千回。
即使看不见长相,但他也晓得自己已变成人了,那么,他应该就能留在卫婳月身边了吧?
不管如何,他就是要待在卫婳月身旁。
“辟邪,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卫婳月边说边走向洞口。“这雨一时间是不会停了,看来我只好多等一会儿才能回府。”
听见卫婳月又说要离开,辟邪正想抓住她的手时,才惊觉她的手腕都泛红了,连忙执起她的手以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卫婳月轻轻地笑。“这个啊……还不是你害的,抓完了右手,连我的左手也不放过。”
辟邪眼底漾满深深的歉意。
“没事的,跟你说笑罢了,看!我的手还能动,不就表示没问题了。”卫婳月双手还故意在辟邪眼前晃了晃。
“婳月,抱……抱歉!唔……”辟邪尽力把他的歉意表达出来。
卫婳月先是一顿,然后才回神想起他说了什么。
“辟邪,真是太好了呢!我想你是真的会说话,只是可能没什么机会说,时间一久才会忘记。只要多加练习,你很快就能开口了。”她兴奋地抓住辟邪的手。
“轰隆!”
卫婳月因为过于专注在辟邪身上,因此听见雷声,便吓得摀住耳朵,辟邪也连忙搂紧她,并拍拍她的背安抚。
直到确定不再有雷声,卫婳月发觉自己是偎在辟邪怀里,霎时,她脸色酡红,动也不敢动,鼻间依稀还能嗅到由辟邪身上传来的清新味道。
“婳月……”辟邪自然察觉卫婳月的异样。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真怪异,为何被辟邪一搂,她就会紧张万分?
辟邪闻言放开卫婳月。他也正在想该如何讨取卫婳月的“爱”,假使一个月后他没有成功,那么他与卫婳月就会缘尽了。
但那样的结果,他绝不接受!
目光微微放低,他深深凝视卫婳月的侧脸。
婳月说他们是“友谊”,可是他要的是“爱”,那么,这两者间的距离究竟差了多远呢?
缓缓地,他伸手想碰碰卫婳月,却在仅剩一吋的距离前又缩回。
即使外表是人,他心底终究有股难以磨灭的自卑,或许还要再过一阵子才可能淡忘吧。
“辟邪,这雨可真的大呢!”卫婳月不察辟邪的心思,一直注意外面的变化。
“嗯……”
洞外的雨,犹如一盆无止尽的水不停浇下,渐渐洗净了大地。
辟邪心底的黑暗,终于透出一丝光明。
第三章
彼岸的阴间也有鬼,这里的鬼分两种,一种是人死后的魂,又称死灵;另一种和鬼界里的鬼有点相似,他们都有三魂,不过鬼界里的鬼是听命鬼王,阴间的鬼是任命于阎王底下,专司“勾魂”一职。
两者还是有些许不同。
“唉!唉!唉!”在连三叹后,癸巳无奈地走出判官府。
守在判官府外的门卫好奇地问:“癸巳,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垂头丧气地走出来?判官责骂你了吗?”
看了一眼门卫,癸巳更加丧气了。
说到那个判官,要是他肯口头骂骂便罢,但他就是不爱骂,偏偏爱用另一种口吻来嘲讽他,让他产生一股无法面对自己列祖列宗的愧疚感,真是气死他了,他跟他的祖先早八百年前就没关系,现在竟还要他有愧疚?!
门卫见癸巳不开口,心想大概是被判官骂得很严重,于是又问:“你是不是犯了很大的错误才让判官生气了?”
癸巳白了门卫一眼。门卫不提便罢,一提起又让他怒火上升。
好歹他也是鬼差里赫赫有名的一员,年年榜上有名,就连阎王也曾当众称赞他。
不过最近在判官的威胁兼恐吓下才接了一个烂摊子。
会被称作烂摊子就表示是摆不平的工作,他肯接手是他心肠好,怎料烂摊子还真不愧是烂摊子,一个该死之人的魂魄,竟然连着八年都无法顺利勾回,轮到他接手后,也曾失败两回,前后加起来不多不少刚好十次。
“真是够了!”气到不行,癸巳发狂似地在判官府外大吼一声。
“癸巳,有时间在那里嘶吼,还不快去给我勾魂!”判官府内传来判官冷冷的命令声。
癸巳气得回瞪判官府的大门。那个判官,给他记住!
“癸巳,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