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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所以你说我怎会讨厌他呢!哎呀,辟邪,你怎么哭了?”
辟邪一直以为卫婳月对自己已经很好了,他也相当知足,却没想到自己在她心底竟然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卫婳月轻轻擦去辟邪的泪水。“你也在担心『辟邪』吗?”
“婳月,假使有一天,在我和『辟邪』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你会选谁?”
卫婳月凑近脸庞,俏皮地问:“你希望我选谁呢?”
辟邪微微一退。“这……应该问你自己。”
“这样啊……”
卫婳月停顿许久,似乎陷入两难的思考当中,在这段短暂的时间内,辟邪的心跳却是忽快忽慢。
婳月究竟会选谁呢?
“你们两个能不能都留下呢?要我做出抉择,很难呢。因为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一个人、一只山魈,怎能相比?”其实辟邪的心底是又惊又喜。
卫婳月理直气壮地跪坐起身,俯视辟邪。“为什么不行?我喜欢你们两个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说啊……照我刚才的『突发奇想』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我谁也不用放弃。”
“假如有一天我和『辟邪』真的是同一个,你也会喜欢我?”辟邪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发问。
“这样不是最好吗?谁也不必走,统统留下来!”卫婳月大声宣布。
辟邪难以压下激动的情绪,忽而张臂环上卫婳月的纤腰,似乎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地搂着。
“辟邪,你怎么了?”
“婳月,我真的很庆幸能遇见你。”是婳月打开他的心,让他愿意去面对其他人。
“我也是啊。能遇见你,真的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了。”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把你的『爱』给我呢?”如此一来,他就能以人类之姿永远留在她身边了。
卫婳月眨眨眼,神情有几分错愕。她是不是听错了?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请你把你的『爱』给我好吗?”辟邪深深一个呼吸,调整好自己紧张的情绪后,又说了一遍。
岂料,卫婳月没有回答,反倒是笑得乐不可支。
“你怎么了?”
“辟邪,你实在好可爱呢!”她的爱早给了他,给了单纯善良的他。
辟邪不太明白卫婳月为何要说他可爱,但瞧她眉开眼笑,他也不追问了,反正只要她开心就好。
因为不是在灵山了,所以有些事情、习惯都必须学着改变、妥协。
由于近来辟邪喜欢抱着卫婳月,有时候一抱就是一个午后,有时候还当着众人的面就搂着她,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其实卫婳月也觉得还好,反正都是在卫府内,但卫秋染可不高兴了,他以不得破坏卫婳月的名声为由命令辟邪不准再放肆。
辟邪也只有乖乖听话,每当他想抱抱卫婳月,就会拚命忍耐。
既然已经不住灵山,辟邪必须开始习字。
卫秋染也为他请来一名夫子,但没几天后就被气走。原因是夫子说辟邪孺子不可教也,当场反倒被卫婳月小小教训了一顿才会气得走人。
“婳月,你怎么骂走夫子?”卫秋染对于婳月的做法有些不认同。
“大哥,我认为那个人生性刻薄,实在不适合当夫子,往后辟邪就让我教好了。”
“这……”卫秋染仍在犹豫。
卫婳月已经径自决定了。“就这么说定了,大哥。”
然后,辟邪还得为他的礼仪伤脑筋。
比如此刻在饭桌旁,以往是两兄妹,如今却多了魏珀和辟邪,还得为辟邪另准备素菜,这样也就罢了,但辟邪的用膳方式实在让人无法容忍,或者该说让他这种以礼为训的人无法接受。
卫婳月一心一意要教辟邪使用筷子,魏珀饶富趣味的看着,卫秋染则只能闷闷低头吃饭。
“对,就是这样夹菜,辟邪,你学得真快!”
听见鼓励,辟邪更加用心学习,只见他奋力想要夹起一块切成丁的竹笋向卫婳月炫耀时,突然手劲用力过猛,笋子顺势朝卫秋染的方向飞了出去,幸好魏珀眼明手快拦住那块竹笋,要不然卫秋染可就糗了。
一旁的仆人纷纷掩嘴偷笑着。
“大哥,对不起,辟邪不是故意的。”卫婳月连忙替辟邪致歉。
辟邪也赶紧起身弯腰道歉。“大哥,对不起。”
卫秋染并没有动怒,只是放下筷子,冷冷地说:“从明天起,要是辟邪没学好使用筷子,就不必跟我们同桌了。”
辟邪脸色一僵,低头不语。
他实在也想学好,奈何筷子一到他手里就根本不听他的话。
卫婳月不喜欢卫秋染的严厉,反驳道:“大哥,辟邪从没用过筷子,为何就不能多体谅一些呢?”
“没用过筷子?!他以前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对不起,我不饿……你们慢用。”辟邪神情难过地离席。
卫婳月匆忙追上去。“辟邪!”
不就一个问题而已,却弄得饭桌旁只剩下两个人。
“原本一顿可以愉快吃完的晚饭,你却偏偏要毁了。你的个性真的令我愈来愈不苟同了。”魏珀索性也起身退席。
卫秋染气得拍桌。“撤下吧!”
他不过是为了小妹的未来着想,这样又有何不对?
难道要让外人来嘲笑才比较好吗?
卫婳月跟至凉亭。
“辟邪,我大哥不是故意的,是他不了解状况,你别放在心上。”
辟邪摇了摇头,淡淡扬笑。“我没放在心上,大哥也是为我好。”刚刚仆人的笑声他听得很清楚。“婳月,我是不是很笨?要不然为何到现在还学不会?”
卫婳月坐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安慰他。
“谁说你笨的!你很聪明,什么都学得很快,才短短几天,你就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还能把卫府里每个人的名字都写出来,这还不算聪明吗?难道你想念四书五经考举人?”
“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既然如此,就别多想了。就像你所说的,大哥是为你好,我相信只要肯努力,总有一天他一定能看见你的用心。”她也晓得大哥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因此才会那么说。
“嗯,我一定会好好学,教大哥『寡』目相看。”
“是『刮』目相看。”卫婳月笑笑地纠正。经过努力,辟邪已经能自然流畅地开口说话,不再像前几天一样有时话说到一半还会停顿。
“婳月,你对我真的很好。”
“因为我喜欢你啊。”她是真的愈来愈喜欢辟邪了,一天比一天还要喜欢。
“我会为你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一定可以配得上你,让大家都认可我。”四下无人,辟邪把卫婳月紧紧抱在怀里。
以前他还是山魈的时候,身体仅有卫婳月的一半大,自然无法体会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如今他才会那么眷恋拥抱的滋味,唯有如此,方有种两人真正在一块的感觉。
“我倒不要你改变太多,我希望你永远都是这副模样,懂得体贴、温柔。辟邪,这句『饮水思源』,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它的意思是要我们千万不可忘本,无论过去有多苦、多难熬,倘若没过去,也不会有现在的你,所以你千万要记得这句话。”卫婳月轻柔的声音,带着温柔包围了辟邪冰冷的心。
他清楚卫婳月是想安慰自己,但不知何故,他总觉得卫婳月话中有话。
“我会记住的。”
“那就好。明天我们别练字,下来灵山这么久,你应该还没到镇上看过吧,我带你去瞧瞧!”
辟邪不放心地问:“你能出门吗?”卫秋染跟他交代过,绝对不可让卫婳月出门。
“不会有事的。”她觉得是大哥小题大作。
“婳月,我不想冒险!”尤其在魏珀又说了现在鬼差随时想带走卫婳月都可以,他更加无法放心。
“其实我早偷偷出门好几次了,不也平安无事。反正就算你明天不想去,我还是想去,你不陪我去也没关系。”卫婳月心知辟邪担心自己,但她就是想任性一次。
“婳月……”
“去不去?”
“这……好吧。”辟邪为难地妥协。
“说定啰!”
夜色微凉,明月高挂,辟邪抱着卫婳月坐在凉亭内享受难得的闲情逸致。
倘若能够,他真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有结束的一天。
翌日,他俩趁着卫秋染到茶行时偷偷想出门,不料却在大门口遇上魏珀。
“想上哪去?”
“魏大哥,你不是也去茶行了?”卫婳月记得魏珀每次都会跟在卫秋染身边,怎么今天却没有同行?
魏珀笑笑地走近。“别转到别的话题上,你们两个想去哪?”
“当然是灵山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还能去哪里呢?”
魏珀狐疑地问辟邪:“真的吗?”
“嗯。”辟邪为了不让卫婳月失望,只好选择欺骗。
魏珀莫测高深地说:“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婳月,别让她受伤了,知道吗?”
“我会的。”
“魏大哥,那我们出门了。再见。”卫婳月兴高采烈,拉着辟邪离开卫府。
魏珀双手环胸靠在门板上,嘴里喃喃自语:“辟邪,你可要把卫婳月给照顾好呢!”
街上熙熙攘攘,左边有店家招呼客人的朗声,右边有小贩的叫卖声,路中央还有孩子吵着要糖吃的哭闹声,一时间真的非常热闹而有朝气。
与宁静沉稳的灵山大相径庭。
走入人群里,辟邪四处看着、望着、寻着,心中感慨万千。
曾经,他也偷偷站在远处看着人世的热闹,奈何他深知自己的长相无法跨出那道人与怪物的隔阂。
即使他掩面,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想感受一下融入的温馨,最后的下场仍是被发现、被那些人扔东西赶跑,自此他不敢再存有奢想。
唉,他终究是怪物,那些不过是奢望罢了!
如今他光明正大站在此地,犹记着曾被伤害的痛楚。
卫婳月发现辟邪紧握拳头,为了让他放开心胸,她扳开他的手指握住。
“不要那样握着,手会痛的。来,我带你到处去瞧瞧。”
没错,他如今已是“人”了,不该再有所惧怕才对。
第二次踏入人群里,因为身旁有卫婳月作陪,因此才能放宽心一步步走进去。
没多久,他开始为人间的东西着迷,每样事物都很普通的,看在他眼底却是十分新奇特别,他都想摸一摸、看一看。
卫婳月也一路陪着他,由街头走至街尾。
最后,辟邪的手上有串糖葫芦、一袋水果,卫婳月则帮他提着几个被他看中的小玩意儿。然后,他们坐在一间小摊子前点了两碗甜粥。
隔壁桌的客人正拉开嗓门高谈阔论著。
“上个月我上灵山捡柴的时候,真的看见一只山魈了!”
辟邪闻言,肩头不禁一颤。
另外两名男人相识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问:“老松啊,是真的还假的啊?咱们灵山可是有名的圣山,怎会有怪物出现呢?你是不是还没睡醒眼花了呢?”
“呿!我的视力好得不得了,怎可能看错!那只山魈就出现在我眼前,我看得一清二楚。”
“哎呀,有山魈出没那可就会影响灵山的清誉。你当时怎么不将之猎杀?”
“拜托!”老松表现出一副也相当遗憾的表情。“你以为我不想为民除害吗?可是你也知道山魈是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我当时手无寸铁,只怕没成功反倒成为山魈当日的点心了呢!”
有人附和点头道:“说得也是,山魈的确是有点恐怖,这样吧,我们联合镇上的人去找官府帮我们好了,官府本来就该帮我们老百姓了。”
“也好、也好。”另外两人也赞同。
就是这样──
他的同伴就是在人类的无情下一一丧生。
有时候他不免埋怨,人类为何这么冷酷无情?他们山魈虽是怪物,但也是需要填饱肚子,要不然如何生存呢?
他们不吃人只吃山里的动物,难道这样也不成吗?
是不是真的要赶尽杀绝才算彰显正义?
这样又算是正义吗?
辟邪咬紧牙根,紧闭双眼,拚命忍耐着。
卫婳月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底,她内心亦十分不满那些人的言词,终于,她转过身去。
“大叔,你刚刚说一个月前有看见山魈在灵山出没,但这个月来也未曾听见有人因山魈的缘故死去,难道你们就因为这样要杀了山魈?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厚道。”卫婳月义正辞严地说。
众人看见一个美丽的姑娘意在指责他们的不是,心情是有不爽快,但又因为卫婳月生得貌美,因此好生好气地回答。
“小姑娘,山魈本来就对我们有危害,不杀之,会后患无穷的。”
“但山魈无错,只为了他出现在灵山就要杀他,不觉得太好杀?”
“小姑娘,要是等有人受害,就来不及了。”
“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砰!”
老松重重拍了下桌子。“小姑娘,我们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他恼羞成怒地指责卫婳月的不是。
卫婳月冷冷扬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吗?”
“你──”
三人之中有人发现她是卫婳月,因此马上制止这场眼看就要爆发的战火。
“老松啊,人家是个小姑娘,可别把小姑娘吓坏了。小姐,有时候事情不可能如我们设想的那么周到,山魈毕竟与我们无法交谈,我们自然不知他们在想什么,为了镇民着想,这是不可不为的事情。”
“灵山不属于灵山镇,它是属于天下万物的。”卫婳月留下这句话,带着辟邪离开摊子。
“呿,她是谁家的人?”老松气呼呼地问。
“老松,她是卫府的小姐。”
“什么?!”老松震惊地睁大眼睛。“就是那个守护灵山的卫府的卫小姐?”
“没错。”
“哎呀,我可得罪人了。”老松抱头后悔不已。
任谁都清楚卫府在灵山镇上的地位更胜官府,只要他们一句话,没人胆敢不从。
这下,他真的是惹祸了。
但卫小姐帮山魈说话,这可奇了呢!
离开灵山镇,卫婳月朝着灵山上去,她走在前头,辟邪亦步亦趋跟着。
清楚卫婳月是在为“辟邪”抱屈,他十分感动。
“婳月,别气了,世人的看法本就如此。”末了,换他消消她的怒火。
卫婳月停下脚步转身。“我就是不满这点,为何大家的看法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呢?和平共处难道会很困难吗?”
一想到“辟邪”需要躲躲藏藏,她就替他感到伤心。
“纵使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山魈必须铲除,但只要有你站在他那边,我相信『辟邪』会很感激你的。”辟邪吐出他的心声。
“我也不全为了『辟邪』,这个也是我的信念,无谓的杀害最要不得了。罢了,别提这些事,我们去『辟邪』的住处吧,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回来。”卫婳月主动抓着辟邪的手又说:“辟邪,不是所有的人都抱持那种看法,你千万别伤心。”
“只要你也是那样想,那就够了。走吧。”
当两人来到“辟邪”的住处时,里面的摆设跟上次他们离开前没有两样,也没有“辟邪”的踪迹。
“看来他还没回来,没有走动,上头都是灰尘,辟邪,我们来打扫好不好?”卫婳月提议。
望着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山洞,辟邪心中有些感叹。“也好。”
“辟邪,你在这里住了多久呢?”
“大概一个多月吧。”
“跟我认识『辟邪』的时间差不多吧……”卫婳月话说到一半,骤然停下动作,目光幽幽扫过洞内的一切。
地方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床被、桌椅,只有一根没有燃尽的烛火,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孤独的地方。
她都能幻想着“辟邪”孤独在这里等待天亮的身影。
默默地、静静地等待着。
“怎么了?”
“可『辟邪』住在这里多久了呢?镇民不喜欢山魈,『辟邪』一定躲了很久才敢出来……想必过得很寂寞。”
“……是啊。”辟邪叹息了。
他真的很寂寞,即使听得懂人说的话,也没人可以陪他,他一个地方换过一个,也不知换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因为被发现,才不得不逃走,有时候甚至连自己的东西也来不及收就被迫离去。
他是怪物又如何?
他也会累、会希望有人陪伴,然后安安静静过完一生。
可惜世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始终无法让他获得平反,因此他的千年生命仅剩下孤独。
他一直都是孤独的。
卫婳月圈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前。“辟邪,别这样,我不喜欢看见你露出那种表情,往后我会跟着你,你再也不会寂寞,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辟邪回抱住卫婳月,紧紧地。
所以他才说他一定是为了认识卫婳月才来到这个人世的,因为自从跟她相遇后,他一直都是幸福的。
第六章
卫秋染说卫婳月有个长辈们定下的未婚夫最近跑来了灵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