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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尔齐身旁的女人来来去去,不知换过多少回,没有一个让人看得顺眼,虽然她们的身材和面貌都是一流,但看在康尔晋眼中,那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脑袋里装着的东西,和心里所想的才最重要。
像宗乔,她就不同,她是个集才能和外貌于一身的女人,不过可惜,可惜尔齐只拿人家当哥儿们。
尔齐没回答,仅是摊摊双手耸了耸肩。
“既然是玩,就别让她在度假中心里待太久。”康尔晋板着脸说。
“大哥你有意见?”田妮真那么碍眼吗?
“不是我有意见,我是怕爸妈有意见,万一他们发现你和人家搞在一起那么久,肯定要你对人家负责。”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面,尔晋点出了重点。
“……”尔齐无言以对,想想不无道理。
见他无言,尔晋接着说:“还有,我决定放宗乔一个星期的假。”
“为什么?”尔齐刷地回神,诧异的问。
宗乔可媲美便利超商,几乎是全年无休,怎会突然间说休假就休假?
“她要回台北一趟,听说她父亲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好,得入院去做检查。”尔晋说着,两道浓眉全挤在一块。“倒是你,不是一向以哥儿们跟她称兄道弟吗?该去看看宗爸爸才对。”
“……”尔齐再度沉默无语。
是的,他是该陪她一同回去看宗爸爸,还有,要亲自问问她,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为何她完全没对他提起?
稍晚,厨房正在为午餐时段忙得焦头烂额,康尔齐却亲自杀到厨房来,一把先抓住了倒媚的甜点师阿佑。
“去把宗乔叫过来。”他说,板着脸。
“谁?总经理,你说要叫谁?”阿佑使出耍白痴的功力。
是笨蛋才会选在这个时候去找老大,通常在餐厅出餐的时段,也是宗乔脾气最差的时候,他才不想去当炮灰,让人用加农大炮轰。
“宗乔。”康尔齐瞪着阿佑,怀疑他是在装傻。
“是老大喔,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叫,可是她好像、好像……”好像刚刚还在那边骂人吧?
皮要绷紧一点,阿佑一对眼睛,灵活的上下左右转一圈。得先计算一下,是总经理骂起人来比较可怕,还是老大骂起人来比较骇人,然后,他再作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叫人。
“快去!”难得失去耐性,康尔齐抬脚踢了阿佑的屁股一下。
他的脾气一向很好,难得飙,就算要找人,也鲜少露出急躁的模样。
“喔,是。”这下踢到铁板了,阿信只能委屈的自认倒楣。本来他还想总经理的脾气比老大好,可以混过去说。
阿佑硬着头皮,跑到厨房的最里端,站到宗乔面前,准备被骂。
支支吾吾的站近,他在宗乔耳边说了一长串话,很意外地,天该下红雨,老大没骂人;
宗乔转身唤来江丙木,低头一阵交代之后,她很快朝着康尔齐走来。
“你找我?”她笑着,很难得的笑容,只给他,平日吝啬于给其他人。
“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尔齐板着脸孔,一说完话,转身就走。
宗乔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的一耸肩,很听话的乖乖跟上。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厨房门口。
“江丙木,你觉得总经理找老大做什么?”阿佑好奇的探头探脑。提肘用力的往江丙木的腹部顶了一下。
来不及闪开,江丙木疼得呀呀大叫了声。“你搞什么?”
“老大!当然是在跟你谈老大呀!”懒懒瞥了他一记,阿佑嫌他反应慢,搭不上话。
“你皮痒了是不是,还有时间想八卦?等老大一会儿回来,叫她先抓你扒皮!”科点呢?方才他不是才做到一半?
干笑了好几声,阿佑才想到烤了一半的奶酪布丁。
大叫一声糟,他死定了!
拚了命地,他往烤箱的方向直冲。
看着他的身影,江丙木摇摇头,叹一长息。“想谈老大的八卦,我看他得有心理准备,可能看不见明天的日出!”
甜品是餐点划下完美结尾的休止符,所以,如果布丁烤焦了,老大肯定会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当椅子坐!
宗乔随着康尔齐回到他的办公室。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在她最忙的时候,他竟亲自跑到厨房去找她。
该不是今早送过去的五谷粥,有什么问题吧?不会呀。这次她可是全程监督,江西木和阿佑应该没有在粥里加料的机会。
又往前走了两步,康尔齐转过身来,板着脸孔瞧了她半晌。
“我大哥说宗爸生病了?”终于,他开口了,不过口吻不善,心里莫名烦躁,直想找个人用力的吼几声。
“呃……”宗乔愣了一下,一时忘了该如何回应。
总之,她想过所有可能惹他生气的理由,独独漏了这点。
“也算不上是生病,你知道现在他年龄比较大了,前一阵子又感冒,医生说怕会有并发症,所以要他干脆住院,来次彻底的身体健康检查。”
说完,她只差没学小学生来个立正报告完毕,但还是仍然没想通,他气什么?
“为什么没跟我说?”却跑去跟大哥说?他们何时开始变得生疏了?
“我是有想说……”本来想在一早告诉他,但那时他的房里有田妮在,后来珋珋也来了,搞得一团乱,所以她就作罢。
“你有想?”尔齐挑高一眉,脸色绷得更紧,难看到极点。“你如果有想,就不会等我问了你才说。”
她父亲要住院耶,不,是入院检查身体,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找都没找他商量?
他就是气,气她擅作主张,气她太过坚强,气她没找人商量,至少……至少要检查身体,也得找一家好一点的医院。
唉,这是什么画面嘛?如果厨房里那堆被吼惯了、吼怕了的人看到,肯定会跌破一堆眼镜,要不随便也能在地上捡起一堆下巴,因为实在教人难以置信。
“什么?”用吼的,可以听出康尔齐的心情是超级不爽快。
至于为何不爽快,当然不用细究。
如果遇到任何难题,她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话,他们还是……是好朋友,是哥儿们吗?
何况,他们除了是哥儿们之外,他还喜欢着她。
宗乔飞快伸起双手,捣住耳朵。“我是说,我本来有要告诉你,就一早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田妮在你的房里,后来铆柳也来了,然后……”
“然后你就没机会说了?”他主动帮她接话,声调缓了。算解释合理,勉强还能接受。
“嗯。”轻轻一点头,宗乔偷偷叹口气。
“你打算何时回台北?”他看着她,她低着头。
“我订了明日一早的机票。”宗乔仍然没抬头。
“回宿舍去把行李整理好。”犹豫了下,康尔齐突然决定。
“什么?”宗乔错愕地抬起脸。
“我送你回台北去!”他看着她,目光灼灼地,然后走近两步,伸来一手捏捏她的颊靥。
“啊?”她的眼睛睁得很圆、很大,“可是、可是厨房里还在忙……”
好多年了,他首度主动要送她回台北。
以前别说是开车送她到机场,甚至连假都没给她休。
“管那么多干嘛?”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想着厨房的事?
“我……”她能不管吗?她可不想回了趟台北之后,度假中心的厨房就变得满目疮痍。
“有江丙木和阿信他们在。”都跟在宗乔身边学习那么多年了,不妨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考验考验他们。
“我知道有他们在。”但她还是不能放心。
“要不,我一会儿也将笔记型电脑带上,若有任何问题你可以随时透过视讯与他们沟通。”这样,她可以放心了吧?
“这……”她还能说不好吗?不过……宗乔忽然想起另一事。“你跟我回台北,那田妮怎么办?”
该不是要她当个电灯泡,一路上看他们两人卿卿我我吧?
“没事你提她干嘛?”康尔齐揉揉眉心。
烦,说实在的,对于田妮他早就厌烦了,该找个时机,跟她说再见了。
宗乔耸肩笑笑,苦在心头。“没,我只是担心你,怕造成你们两人间不必要的误会。”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用你管那么多。”又看了她一眼,康尔齐难掩烦躁,转身走回办公桌后坐好。
看着他的身影,宗乔感觉已无话可接。
是呀,那是他和田妮之间的事,她这个旁观者,本来就没有多加置喙的余地。
医院的走道白亮亮的,板着脸孔的医护人员走过来走过去,时而还传来微微呻吟声,浓浓刺鼻的消毒水味,搞得人神经紧张,就算没病的人住进院来一阵子,也铁定会住出病来。
“臭丫头,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要折磨我,才会硬要我住到这个鬼地方来。”躺在病床上,宗雄使尽脾气的板着脸孔,不过很可惜,宗乔根本理也不理他。
这对父女数十年如一日,相处模式仅有一套,比嗓门大。
“臭老头,你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明日起,信不信我让医生多给你打两针!”咧开嘴笑笑,宗乔用力拍了父亲肩膀一下后,转向康尔齐。“你跟他聊聊,我去倒水。”
端着水瓶,她转身走出房去。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宗雄才一叹的拉回视线。
“尔齐呀,不好意思,又让你看笑话了。”摸摸一头极短发白的头发,宗雄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么会呢?宗爸。”随手拉了张椅子,康尔齐在病床边坐下。“说实在的,有时我还挺羡慕你和宗乔的相处模式。”
在他们家就不可能,父母太在意礼教,太呆板,哪能大小声。
宗雄又呵呵笑了几声,探探脑袋,确定病房外无人,才开口:“尔齐,宗爸爸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瞧他说得挺神秘。
宗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以前不觉得,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老了。”
“宗爸?”
宗雄伸过一手来,拍拍尔齐的。“让我说完,趁着我家的那个臭丫头不在。”
又往病床外望了几眼,确定没人。“尔齐呀,我也算看着你由高中走来,一路十年光阴有了。”
康尔齐颔首,收起脸上笑容。
“我自己的女儿,我很明了。”
宗雄收回眸光看他,“她的坏脾气遗传到我,但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她有她倔气的一面,从小就不在任何人面前低头,宁可跟人打得满身是伤,也绝不低头,连我也一样,所以她有一套属于她自己的思考逻辑,唯独对你,她对你是言听计从,你说一,她不二。”
康尔齐承认,宗雄所说皆是事实。
“我最近这几年心窝疼的老毛病常犯。”宗雄停顿了下,伸过一手抓住尔齐的手。“万一我真有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万一。”
呵呵笑了两声,为化解过于严肃的气氛。“如果有那一天,请你帮我好好的照顾宗乔。”
“我……”他当然一定会照顾宗乔,不过宗爸的话太吓人,他宁可相信这只是个玩笑。
“好吗?你不会拒绝我吧?”
“我……当然不会。”这一生就算不能与宗乔在一起,他还是会照顾她一辈子。
“那就好,有了你的承诺,可以让我放心许多。”宗雄脸上的笑,挤得有点勉强。
“对了,别将这些话跟那丫头讲,还有……万一检查出来真有什么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跟医生商量一下,尽可能的别告诉她太多,我怕她会大伤心,你知道那个丫头其实只是外表勇敢,她会将泪水往肚子里吞,把自己伪装得好像很坚强。”
“……”康尔齐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宗雄的话才说完,就刚好瞄到了宗乔怀中抱着水瓶,出现在病房门口。
“谈什么?你们两人谈得那么开心?”宗乔走过来,将水瓶往矮柜上一放。
“没什么,谈谈你最近又做了些什么蠢事而已。”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答,没有说好,默契却出奇地优。
气氛顿时热络起来,方才两人的谈话,仿佛没发生过。
不会的,一切都会没事,不过是个健康检查,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康尔齐在心底补上一句。
第九章
宗雄入院三天,做完所有繁琐检查,在第四天的傍晚,检查报告就已出炉。
看完了报告之后,照着两人的约定,在取得医生的配合下,他们决定暂时隐瞒真相,先不将病情对宗乔明说。
第五天一大早,尔齐送宗乔到医院之后,独自离开,来到一个他每年都必定会走上一趟的地方。
“汉民,我曾经想过,我不能那么自私,在你走了之后,我还堂而皇之的和宗乔在一起。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我想她以后会需要我,非常的需要我,如果没有我,我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过来。”
站在李汉民的墓碑前,康尔齐先放下手上抱着的白色桔梗花,低头看着墓碑上,他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的照片。
“昨天,宗乔父亲的健康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证实是肝癌,动手术的成功机率是百分之三十,就算切除掉大部分的病变肝细胞,也不敢保证复发的机率会低于百分之五十。”
叹了口气,尔齐伸起双手蒙住脸,疲惫的用指尖推着眉心。
“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怕她知道了事实之后,无法接受。”蹲了下来,闭了闭眼,他感觉有了想哭的冲动。
蒙住的眼无法看见前方,在康尔齐将手松开来之前,耳边飘来了熟悉的嗓音。
“尔齐?远远的,我就猜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李汉民的母亲一手提了一篮水果,另一手握着一把花束,大步走来,来到康尔齐的面前。
猛地抬起脸来,一见到是汉民的母亲,尔齐马上站了起来。
“伯母……”
“谢谢你又来看汉民。”放下水果和花束,李母拍拍康尔齐的肩。
虽然她只有汉民一个儿子,刚失去他时的那一年,确实是很难过,但这么多年熬过来,她早也已经释怀。
“……”尔齐沉着脸不敢接话。
李母在他肩膀上又拍了几下。“你的肩虽然很硬,但扛着那么多年自责的担子,够了,尔齐,已经够了,汉民在天堂不会怪你,而我,也从来没怪过你。”
根本不是他的错,何况已是陈年往事了。
“伯母,你不会知道,我和汉民……”那天,他可以拒绝,不和汉民竞争,不满脑子都想赢得比赛,不坚持非要宗乔不可。
但……不,不可能,独独最后一点,绝不可能,别自欺欺人,如果不是汉民出了意外,也许他早与宗乔在一起。
“你和汉民喜欢同一个女生。”李母淡淡地说,深沉地一叹。
“你知道?”康尔齐惊讶回道。
“汉民跟我提过,他没把握能赢你,而且你还是他的好哥儿们,他不想这件事影响到你们的交情。”如在陈述一件往事,李母平静的说。
“我……”这么多年过去,他没有一天忘怀过汉民溺水时的情况。
李母看着他笑笑,伸来一手拍拍他的手臂。“够了,尔齐,汉民有你这样的朋友,已经够了,撇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早就弥补了我失去汉民的伤痛,何况你根本可以不用这么做,对于汉民的意外,我事后想了很多,这多半要怪他执拗的性子,那个孩子呀,从小就是这样,脾气一来,连命都可以不顾。”
一夜没睡,游水前也不多做一点暖身运动。
“但是……”很难教人释怀,对吧,好友就在自己的面前溺毙。
“我昨夜梦见汉民了。”李母突然说。
“……”尔齐抬头仰望她。
“他要我向你说加油。”李母笑得灿烂。“我想他是指你们两人都喜欢的那个女孩吧?汉民没机会跟她在一起,如果你也错过她,把她交给了其他的男人,我想……汉民也会有遗憾。”
她听见了,就在方才走近的刹那,听见了尔齐的哺哺低语。
她能为他做的,就这么多了。
自己能走出丧子之痛,为何不能帮儿子最好的朋友,走出丧友之痛呢?
“伯母……”尔齐喊了声,再度陷人沉默。
伯母说得没错,为何他从未想过,他喜欢宗乔,汉民也喜欢宗乔,为何他不能连汉民的那一份也一同爱进去?若是将宗乔交给其他的男人,汉民一定不会放心,他也将抱憾终生。
总觉得不能安心,但拗不过父亲的固执,宗乔在台北住了。一星期之后,被父亲赶回了度假中心。
坐在飞机上,她总觉得忐忑难安,一颗心七上八下。
“怎么了?昨夜没睡好,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尔齐坐在她的身旁,伸过来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这次回台北,比起父亲的身体健康,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康尔齐的态度。
宗乔发觉,他待她的态度不一样了,有时甚至会有一些亲密的动作出现,譬如让她倚在他的肩窝里,帮她撩撩头发,抚触她的耳窝,亲亲她的脸颊。
总之,她发觉两人间原本跨不过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