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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去找他。”夕阙点点头,右手虚握着,手心的莲子轻轻的跳动着,似乎回应着夕阙的喜悦一般。
“夫人!”这个侍女似乎有些焦急,在夕阙疑惑的看过来的时候,又按耐住,垂头道,“夫人刚刚出关,不需要洗漱一下用些饮食吗,待婢女前去禀报庄主。”
“不,我有个惊喜要给他。”夕阙摇了摇头,“你且自去忙吧。”
“夫人……”这个侍女呆呆的看着夕阙轻快离去的背影,和身侧的绿衣女仆相视一眼,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梅林倒也不算远,夕阙走了片刻,转过弯,便入了梅林小径。
原本无路的梅林不知道为何居然多铺了一条鹅卵石的小路,夕阙踩上小路,走了十几步,绕过挡路的梅树便看见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禁不住开心出声。
“阿雪。”
手握长剑的白色身影似乎僵硬了下,很快的转过身来,和夕阙正对面,对上目光。
“阿雪,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夕阙上前一步,急切的想要告诉他自己辛苦的结果,但是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
就在她的视线内,原本应该是梅树的位置,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精巧别致的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人,穿着一身浅蓝长裙,戴着碧玉簪,面容说不出来的熟悉。
“夕儿……”西门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夕阙目光落到对方那十分明显的腹部,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腿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心想,后遗症可真严重,她居然都眼花了呢。
“吹雪……”那浅蓝的身影坐在亭子里,开口唤了一声。
原来,不是她看错了啊。
夕阙觉得本源所在的位置一阵阵的抽搐着生疼生疼,心口像是被割了一刀,止不住的淌血,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这该死的敏锐观察能力。
这么一眼,她便瞧清楚了她刻在心里甚至为了他不惜暗自违背本能自残只为了为他留下孩子的爱人已经不复最初的纯洁。
这么一眼,她便清楚的看见了,那个面容虽然变了些但是和她的夫君本就注定为夫妻有着姻缘的二十年后孙秀青肚子里怀着的孩子与西门吹雪的血缘关系。
“吹雪,我肚子疼……”那女声矫揉造作,带着十分的得意二十分的张扬,投过来的视线如此的挑衅如此的怨毒。
但,这又怎么样呢。
夕阙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完全是多余的,她知道这中间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六个月时间,已经和她在一起二十年的吹雪不会这么快就爱上其他人,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再次见面,便已经是天翻地覆的改变。
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吧。
夕阙沉默的想着,阳光灿烂的好日子,很适合孕妇出来散步呢。
“西门,你这酒可是越埋越深了啊……”陆小凤咋咋呼呼的声音似乎很远,可是夕阙茫然抬头,却突然看见,陆小凤就站在她左手边的三步外,手上拎着去年她与阿雪一起酿的梅花酒,还沾着新泥,才挖出来。
“夕,夕阙……你,出关了。”陆小凤笑容似乎有些尴尬和为难,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
这一声,也惊醒了西门吹雪,只一瞬,他便来到了夕阙面前,伸出了手:“夕……”
可是夕阙却是反应更快,或者说,本能间,后退了五六步的距离,隔着梅树看着西门吹雪,怔怔的看着他伸出的手,带着剑茧,宽厚温热,抱着她的时候会让她觉得很幸福,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
“我,果然还是……”夕阙抿了抿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干渴的她觉得嘴巴干的说不出话来,双眼发涩,她眨了眨眼睛,努力保持冷静,她是夕阙,得有自己的自尊。
“夕儿,不要说。”夕阙了解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又何尝不了解夕阙呢,她一开口,西门就下意识的打断,他知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挽回不了了。
“不,听我说完。”夕阙语气变得流畅起来,她安静的看着西门吹雪,这个从来都是傲然于世的男人,他现在在后悔,他在害怕。
“我果然,还是得不到幸福的。”夕阙语气很轻,但也很确定,“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我所拥有的,得来的太快太轻松,这世间还是公平的,我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能够遇到你……”夕阙看着这个男人,深深的看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我觉得很幸福,真的。”
陆小凤张了张嘴:“夕阙……”
“听我说完。”夕阙总算侧过头来,看了陆小凤一眼,她脸上挂着笑,真挚的温柔的笑容,“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可能长久的。”
“二十年的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了。”夕阙深吸了口气,才能很慢很慢的转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孙秀青,她比二十年前显得成熟的多,带着熟/妇的性感美艳,倒也十分夺目的好看,因为怀着孩子,脸上还有着慈母的温柔。
“天煞孤星的命格,果然很准的。”夕阙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右手,她的手居然在颤抖,努力的握了握,稳住,夕阙才摆出轻松的笑颜看着西门吹雪,“我,……我想,我该走了。”
西门吹雪终于变了脸色,他握着拳,目光从未如此悲哀:“夕儿,不能留下吗?”
“虽然有些迟,但我想,还是想把我闭关努力的成果告诉你。”夕阙抬起右手,手心一颗雪白的莲子在她手心处慢慢的浮起来,似乎有生命一般的脉动着,一呼一吸光芒时亮时暗。
“这是我的莲子。”夕阙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似乎有些羞涩的样子,对着西门吹雪笑了笑,“我终究非人,正常的孕育是不可能的,本想着注入足够的‘养分’你我一起孕育出这个孩子……却忘记了,你们,终究是人,这样生出来的,在你们眼里,就是妖孽吧。”
轻轻的叹息,夕阙垂下右手,看着那颗莲子失去支撑一般落入泥地里。
“没有意义了。”夕阙这句话说的极轻极淡,但是那透骨的悲哀却让陆小凤这个旁观者都禁不住觉得分外悲凉起来。
夕阙慢慢的走远,不过两三步,却是压抑不住了,俯身吐出一口血来。
“夕儿……”西门吹雪脸色大变,他的步伐更快,残影闪过,便已经追了上去。
可是夕阙却是何等人物,哪怕她此刻如此虚弱如此心伤,到底没有脱离凡人之姿的西门吹雪还是无法追上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夕阙抬手撕裂了虚空,消失其中。
陆小凤看着西门吹雪僵直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何苦呢,开口道歉,她未必不会原谅你。”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孙秀青尖锐的声音撕破空气,“西门吹雪,你看看我,我才是你孩子的母亲!”
西门吹雪转身,走到夕阙所站的位置,垂头看着那颗莲子,很快的,他便俯身捡起了莲子,那枚神异的莲子依旧一呼一吸的光芒明灭不定,如果承受力一般的人,恐怕真的会被夕阙所谓用这个莲子来孕育孩子的言论吓到吧。
是他的错。西门吹雪握紧了莲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西门吹雪!!!!”孙秀青不顾自己的肚子,快步走出来,“你想去哪里?!!我的胎位不稳,你不知道吗?!”
西门吹雪仿若未闻,步伐丝毫不乱,将这两个人远远的扔在身后。
陆小凤摇了摇头:“孙姑娘,你放弃吧,这事本来就是你做的不地道。”
借着人家老婆闭关的功夫爬床也就算了,怀了孕就死赖在万梅山庄也未免太过份了,相比较性情冷淡但是为人单纯真挚的夕阙,孙秀青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更让人无奈的就是玉罗刹了,身为一个父亲,你不能说他插手这种事情的做法不对,但是这事,却是真真正正的害苦了西门吹雪和夕阙。就算是陆小凤,面对此情此景,也只能无奈的深深叹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再怎么样,也的确不好过多插手的。
孙秀青却根本不理会,只是咬着牙含着泪看着西门吹雪离开的背影,悲切的怒吼着:“你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有本事就不要回来!”
夕阙撕裂空间,根本没有目标,但是她的下意识还是找了熟悉的地方。
待她终于从迷茫中稍微回转过来,看着这片海滩,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来到了白云城。
说来叶孤城也是个奇葩,他这二十年一心追求起剑道来,也是女色不近,别说孩子了,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好在他本来就是叶氏家族的族长,就算有几个叽歪的长老,以他的性格,却也完全无视了。十年前他从旁系收养了一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专心教养起来,看来是打定主意想要一辈子单身了。
夕阙禁不住有些感慨,二十年,她能够走动的地方,居然只有这里。夕阙看着起伏的海浪,也罢,待将混乱的本源调理好,她便该走了。
“叶城主。”夕阙的出现显然令叶孤城十分吃惊。
“夕阙。”叶孤城即便很惊讶,面上还是淡淡,“你一个人来?”
夕阙面色淡淡,看着他:“我一个人。”顿了下,“如果他来,请告知我不在。”
叶孤城觉得有些好笑,这样子,像是这对恩爱了二十年的夫妻吵架了呢。
“我知道。”叶孤城点头应了。
夕阙微微颌首:“我身子不适,先休息了,改日再聊。”
“好,可要大夫?”叶孤城叫来侍女,又问道。
夕阙摇了摇头,面对叶孤城,她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多说,这个白衣男子,总会让她联想到西门吹雪。
第137章十诫
被安排在舒适又安静的卧室里,夕阙沉默的躺在床上。
她本来不需要睡眠的,可是因为西门吹雪,她二十年不变的陪着他一起休息,即便很多时候她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夕阙茫然的看着头顶的织锦花纹,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女人都会哭吧。
可是她哭都哭不出来。
夕阙觉得十分悲哀,脱胎换骨之后,她改变了很多很多,哭泣这种事情,她甚至都忘记要怎么去做了,还有疼痛,还有愤怒。
什么样的疼痛才能让她失去冷静,什么样的悲哀什么样的愤怒才能让她摆脱这幅麻木的表情?
夕阙默默的摸出一面镜子,那里清晰的印出她的面容,精致的,完美的,神雕就的面容,呆滞的,麻木的,即便美的倾国倾城却也不过提线木偶一般。
人人都觉得她幸运的被选中了,变得如此美貌,如此厉害,还能够青春永驻。可是她的伤心呢,她的悲哀难过,又有谁能够体会呢。
面对这样被爱人背叛的场景,她哭不出来,愤怒也达不到失去理智的时候,她可以平静的告别爱人,可以微笑面对他人,即便心痛的在滴血,即使她愤怒的想要把那个女人撕成碎片。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却好似整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外,那么冷静那么理智的面对这残忍一幕,告别西门吹雪;一半在内,在哭泣在哀嚎在悲切,翻滚的情绪却怎么也传达不出去。
何等的悲哀。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提笔写下这首已经记不起来到底在何处看到的诗,夕阙神色茫茫的看着自己写下的诗句,好久好久,久到研好的墨已经干透了,夕阙这才回过神来,再次添了水,研上磨,在这诗的上方写了三个大字。
和离书。
又是停顿了很久很久,夕阙才压抑着颤抖的右手,在这诗的末尾写了一句话。
别离于此,你我缘分已尽,终不再见。
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夕阙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力气,掷了毛笔,觉得整个人似乎都空掉了。
从此,再无关系了。
房门被敲响,门外,叶孤城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夕阙语气分外平静,一如既往。
叶孤城走进来,手中还执了封信,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夕阙,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不开心。”
“不是什么大事。”夕阙看着墨迹已干,抬手拿起来叠起来,塞入一边的信封里,“如果他来,将此信转交给他。”
叶孤城没有接,他表情难得严肃:“夕阙,我是将你当做妹妹看待的。”
“我知道。”夕阙嘴角微微翘起,“我从不怀疑。”
“我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吗?”叶孤城表情凝重。
夕阙垂下羽睫,神色淡淡:“知晓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你与西门……”叶孤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接过那封信,“也罢,在白云城多住些时日吧。”
“不,我想出去走走。”夕阙看着他,十分礼貌的点了点头,“多谢这段日子的照顾。”
叶孤城知道夕阙的性子,主意一定,便再难改变,轻叹口气:“自己注意些。”
“嗯。”夕阙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这里,她是不会再来了。
就在夕阙离开不到两日,西门吹雪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白云城,叶孤城出来迎接看着西门吹雪那一贯雪白不沾尘埃的衣服此刻居然起着褶皱他都恍若未觉的模样,这才真正反应过来,西门和夕阙之间的确出了大问题了。
“夕阙在何处?”没有寒暄,西门吹雪一见到叶孤城便张口问道。
叶孤城摇了摇头:“她前日便已经离开。”
西门吹雪身子一僵,沉默下来。
叶孤城取出夕阙留下的信:“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
西门吹雪接过来,很快的打开来,信很短,短短百多字他却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叶孤城都忍不住撇了一眼,以他那锐利的视线,却是轻松的就看到了信件开头那三个大字,也禁不住皱起了眉。
西门吹雪捏着那薄薄的信纸,面容似乎僵化了一般,叶孤城敏锐的察觉到西门吹雪身上的气势不断的变化着,时而凝滞,时而波动,锐不可挡的剑气让叶孤城身后的侍卫都有些抵抗不了了,叶孤城摆了摆手,让侍卫们退到更远处。
而这会,西门吹雪周身的剑气在刹那间冲天而起,空气似乎被瞬间抽干,完全的凝固起来,时间完全静止一般。叶孤城两眼顿时亮了,直到再次有了风,西门吹雪才缓慢的抬头看向叶孤城。
“多谢。”西门吹雪的声音略显沙哑。
叶孤城微微颌首:“你突破了。”
“是的。”西门吹雪看着天空之上那密卷的乌云,好一会才道,“她已经走了。”
叶孤城顿了下:“你是打算……”
“我去找她。”西门吹雪握紧了手中的信纸,他没有办法想象,夕阙当时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是如何的肝肠寸断,该是如何的伤心难过,做错的事情,他不否认,即便他很冤枉的被设计了,可是那就是做错了。
他未来的时间还会很长很长,答应陪着夕阙走下去,他不会忘记。
“那万梅山庄?”叶孤城想起收到的江湖小道消息,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小道消息了,西门吹雪的山庄里养了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不是他夫人的事情江湖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要了。”西门吹雪面上没有丝毫留恋,“夕阙不喜欢。”
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知道他已经到了那个境界,而今后,还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作为知己好友,叶孤城倒是难得的露出笑容,真挚的祝福。
“祝你一路顺风。”
—————————————我是夕阙再次跳转世界的分界线——————————————
夕阙不知道第几次的在世界之间穿梭了,她觉得自己甚至有些麻木了,回想起最初的生活,修炼,杀怪,生活单调却平静,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弄成现在这样内外都伤痕累累的模样呢?
重新在新世界落地,夕阙第一时刻感觉到的是这个世界漂浮的各种能量粒子,活泼的,不容易捕捉的,非常具有活性的能量。
此时是深夜,她抬目望去,昏暗的灯光下,一幢幢双层独立小楼和汽车告诉她她现在所在的很可能又是现代世界,不过……那个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