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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哄的也来了：“手冢！手冢！”
“手冢国光吗？好呀。”楚凝雪拿掉头巾戴上金丝边眼镜，换成左手握球拍。
乔治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干脆停在原地欣赏楚凝雪表演“手冢领域”和“零式削球”。不用说，这次又是楚凝雪压倒性的胜利。
“姐夫，还打不打？下面我换一个不太夸张的，而且没有准备蔬菜汁。”楚凝雪换上另一副眼镜，照样和乾贞治一样一戴上去就是一片反光。
球风是温和了许多，却很恶劣，专挑乔治最不擅长的地方打，场面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
楚凝雪最后戴上帽子，以越前龙马的招式收场，最后6：0大获全胜以后压低帽子：“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乔治终于明白为什么楚凝雪的网球服上有标明危险物品的骷髅标记，下面还用红色的字写着“危险，请勿模仿”。从此以后只能看见琼斯老师在教凌允儿英语，非常非常耐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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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SCANDAL（1）
楚凝雪很反常地去找楚天昭：“爸爸。”
“怎么了，雪雪？”楚凝雪对父亲的不领情并不影响楚天昭对她的付出，楚凝雪来找他说心事，楚天昭受宠若惊之余更为她的反常担心，“有什么事和爸爸说说。”
“以前《霹雳天使》和《猫眼三姐妹》里都是三人组，我是第四个；现在《加里森敢死队》和《烈火青春》里都是六人组，我是第七个。”
楚天昭大概猜出她的意思，有些不敢相信活泼可爱的女儿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了？”
“我觉得我在‘蜂王’里像个凑数的人，姐姐和姐夫都各有所长，他们的组队越来越完美，而我越来越不起作用。我像个可有可无的人，或者随便换个谁也能替代的人。”
听到这些不象楚凝雪会说的话从楚凝雪口中说出，楚天昭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尽管厉冰心来接她时她一如既往很高兴地回去，楚天昭的眉头依然紧锁。
几天以后，厉冰心又接到钟依心给她安排相亲的电话。
“钟小姐，我说过我已经放弃了。”厉冰心耸起一边肩膀夹住听筒，双手向周天冀打手语：别用那副表情看我。
“厉小姐，我都没放弃，你怎么能放弃呢？你是我事业上一个很大的挑战。这次人家可是看见你的照片就对你一见钟情，说什么也要见你本人一面，总不能泼人家冷水吧。”
刚才厉冰心夹得累了，就摁下“免提”键，里面传出的竟是钟依心这样一番话。周天冀很听话地换了副更尴尬的表情，厉冰心恨不得砍了自己的手。
“厉小姐，你真的要加油了，你的两个妹妹都有对象了，你这个大姐还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消息灵通吧？凌允儿的青梅竹马叫邹骏仁对吗？才十几岁就找到真命天子了，真羡慕她。”
“你知道邹骏仁的‘海拔’才多少吗？”
轻快的打字声煞住，邹骏仁回过头来奇怪地朝她看。
“姬妍好象已经结婚了，丈夫是个老外，叫乔治琼斯对吗？她怎么钓到这个白马王子的？”
“白马王子可是吃软饭的。”
厨房里传出乔治的喷嚏声：“谁说我坏话？”
自从乔治来了以后，厉冰心在家务方面的负担少了很多，她可不想得罪这个妹夫，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周天冀知道别人看不见他才拼命指厉冰心，做出揭发她的样子。
钟依心在电话那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厉小姐，你不能一直守着你以前那个男朋友。我知道你很爱他，可你还年轻，不该守着一个死去的人。”
周天冀在旁边做出“哭”的动作。
“你连这都知道？”
“知道。你那个男朋友叫周天冀，出车祸死的。”
周天冀很好奇地凑近电话：“（她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婚姻介绍所还是克格勃？如果是谍报人员的话我还要去讨教讨教。）”
“你想吓死人家呀？”
很不凑巧的，周天冀说话时钟依心正好在介绍对方的条件：“哟，厉小姐，你也会这么嗲？动心了？我可没骗你，他就比你大六岁，哈佛法律系毕业，长得一表人材，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倒追他。这个星期天上午十点还是在那家咖啡馆见面，说好了啊。”
厉冰心还来不及说什么钟依心已经挂电话了。她总有办法让厉冰心无法推掉相亲约会，这样的事常发生。周天冀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替她按掉免提，慢慢站起来，双手抱头赶紧逃。
“跑什么？我又打不到你。”
周天冀这才想起身为鬼魂的优势，松了口气，靠到邹骏仁的椅背上。邹骏仁仗着功夫底子，坐在椅子上时让底下有轮子的电脑椅只有一只脚着地。周天冀突然靠上来，电脑椅因为失去重心往前倾，把邹骏仁扣在电脑桌上。
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能放人家鸽子，到了约会那天厉冰心正要出门，周天冀拉住她，接着别人就只看见安在厉冰心身上各种各样的窃听器一个一个飞出来。原本还在打赌这次厉冰心会用什么方法吓跑对方的人只好打消念头。
“你们几个……”厉冰心还没说完门就自己打开，所有人一起帮周天冀推她出去。
“真没劲，只有大姐夫能去。”凌允儿没好气地关上门，一回头，家里的另一个工作狂邹骏仁已经回到电脑前设计他的小玩意。
“Honey，要我抱你回去睡吗？”乔治拍拍肩头的姬妍，得到的回答却是呼噜声。有两个枕头的好处就是跑了一个还有一个。
楚凝雪知道“儿童不宜”，赶紧回避：“还好我有两手准备，买了套《海贼王》。”可不出一分钟房间里就传出她的惊叫：“怎么少了一本？！”
少的那一本在厉冰心手上。咖啡厅为情侣设计出浪漫的氛围，隐蔽的火车座里，幽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职业装已经“奔三”的淑女正捧着一本漫画看得津津有味。
“（你居然看这种东西。）”周天冀为了看清上面的内容跪在椅子上，好在不论他做出什么不雅的姿势别人也看不见，“（好看吗？）”
“这种夸张的画风很难接受。我还是比较喜欢主题严肃的帅哥展览，像《白色猎人》。”
“（因为嫌我长得不够帅吗？）”周天冀做出很伤心的表情。
“放心，现实中不存在那种人。”
“（所以就只好拿我将就了？）”周天冀还是不高兴，“（不喜欢这种画风还看得这么开心。）”
“里面有些东西说得确实有道理，比如这段。”厉冰心将书颠倒过来给周天冀看，“猫人兄弟总是一开始就向敌人示弱，让敌人掉以轻心，所以百战百胜。”
周天冀往后翻了几页：“（可最后还是输给主角了。）”
“胜利永远属于主角，这是热血漫画的黄金规则，所以‘圣斗士五小强’永远打不死。在敌人——尤其是强敌面前很好地伪装自己是制胜的法宝之一，但伪装也要因人而异。如果敌人欺软怕硬，就装强者吓走敌人，所以鸟类争夺地盘时总是尽量张开翅膀显得自己很大，达到吓跑敌人避免正面较量，或者让敌人因为缺乏自信无法完全发挥实力的目的；如果敌人恃才傲物，那就示弱，让敌人掉以轻心，暴露出自己的弱点，这样的话就算无法取胜也能轻易脱身。优点过头就是缺点，过度就是致命弱点，骄傲已经是过头的自信，再推一把就会因为过度自取灭亡，而向骄傲的敌人示弱就是将骄傲推向过度的一把。”
旁边传来掌声：“说得太精彩了。”
厉冰心和周天冀一起朝不速之客看。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长相斯文的男子，一身笔挺的名牌黑西装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白皙，金丝边眼镜后面一双迷人的眼睛带着成熟世故的精明，一路走过来时引起不少女士侧目，外表确实相貌堂堂，却给人一种心术不正的感觉。周天冀看看他，再看看漫画书上的坏蛋管家，总觉得两个人好象有几分相似。
“是厉冰心小姐吗？我就是展少华。”那人拿出厉冰心的照片给她。
“我们认识吗？”
“钟依心没对你说起过我吗？”
原来是相亲对象。周天冀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呈丑小鸭状躲到一边，展少华这时才坐到厉冰心对面。
“韶华易逝，我可是克夫命。”厉冰心只想尽快赶他走。
“是少华，少林的少。很高兴我是个无神论者。”
“迷信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可不信，不可全信。”厉冰心身边都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人。
“很难想象怕鬼的医生是怎么从医学院毕业的。”
厉冰心能看见鬼，可鬼怕她：“还没请教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律师。钟依心没告诉你吗？”
“如果她说了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为什么？”
“我对律师这个职业有点偏见。”
展少华一点也没动气：“愿闻其详。”
“律师无非是靠帮罪犯钻法律的空子从而中饱私囊的人。”
“按照你的理论，医生岂不是靠别人的病灾来养活自己、幸灾乐祸，和发战争财的投机商一样？”
“既然我们对彼此的职业都没有好感，那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对不起，我的职业不允许我在辩论上输给任何人。其实如果没有医生，人类的寿命不会像现在这样长；同样地，如果没有律师对法律吹毛求疵，现在的法律不可能这么完美。”
“你觉得现在的法律完美吗？”
“人类发明的形容词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现在的法律确实比奴隶制时代《汉谟拉比法典》之类完美，正如现代人的长寿只是比‘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时代长。”
“展先生，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不厌其烦地相亲是为了找一个会宠我爱我的丈夫，不是一个嘴上不饶人的辩论对手。”
“如果你和我交往得更深一些，会发现我的很多优点。很多人不是见第一面就能看穿的，比如说……”展少华拿起桌上的《海贼王》漫画书，“严肃的医学院教授童心未泯，还会看漫画。”
厉冰心有些不高兴地夺回书放进包里。
“你真的很可爱。”
“可我觉得你很可怕。”厉冰心取出纸笔，摇摇笔杆子就是一长串药名，“少想着算计别人，那只会缩短自己的寿命。这是医生的忠告。”说完就离开咖啡馆。
“谢谢。”当面展少华收下了这份心意，等她走后看都不看就捏成一团扔进厉冰心喝剩的咖啡里，“这方面你没资格说我。”
钟依心提心吊胆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位子上。至今为止厉冰心已经吓跑了十几个法医，她对展少华这个律师实在没什么信心，要是他被厉冰心吓出精神病来她的罪过就大了。钟依心真后悔当初展少华要求见厉冰心时她一时兴奋过度居然答应了。这时上天故意安慰她一般让她看见厉冰心气冲冲地跑出去，展少华却还在那里喝咖啡，于是钟依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换眼镜了。
“蜂王”又接到任务，这次的委托人是公安局局长叶敏毅的夫人王亚芬。一看见夫人住的豪宅，“蜜蜂”们不禁怀疑交的税都到哪里去了，正如夫人从落地玻璃窗看见这四个小女人在温室里喝下午茶、侃大山时不禁怀疑她们到底是不是杀手。
怀疑归怀疑，夫人还是去暖房见她们：“你们就是‘蜂王’？”
别人都点头，只有厉冰心反问她：“你怎么知道？”
“是厉大小姐吧？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堂堂公安局局长的夫人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黑道杀手？”
“我丈夫和军需处的黄伟警官是老同学，我从他那里听说的。还有疑问吗？”夫人已经有些年纪，却风韵不减，再早几年一定是个绝色佳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绣花枕头。
“那么请你别再告诉其他你丈夫的同行，不然我们只能灭你的口了。”姬妍直截了当地提醒她。
“姬小姐……”
“是琼斯太太。”姬妍纠正她。因为对父亲恨之入骨，姬妍从来不屑于用父亲的姓氏，如今有男人有本事打动她的心，订婚后还等不到结婚她便迫不及待地随丈夫姓。她这句话引来两个妹妹的嘲笑：“新婚夫妇啊……”
“我们还是谈正事。”夫人提醒她们别越扯越远，“我决不会出卖你们，因为我要你们杀的是我丈夫叶敏毅。”
四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最毒妇人心。”
“这点你们可没资格说我。我知道我丈夫敛财行贿的全部黑帐，但他做得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证据，法律无法制裁他，我才向黑道求助。我这也算是大义灭亲。”蜂农要割蜜，必须给蜜蜂砂糖作为交换，对付这群蜜蜂也一样，必须给她们一个足以说服她们的理由。
“该杀。”凌允儿第一个上当，“大姐，接吧。”
“不接。”姬妍想都不想就回绝，“叶敏毅父母双亡，没有子女，按照《继承法》他的第一继承人只有他的配偶你。想雇我们去杀他，侵吞他的财产，扣除我们的佣金还是一笔一本万利的买卖，万一我们被抓住，背黑锅的还是我们。没这么便宜的事。”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接。”
“不接。”
“不接。”
“接。”话出口姬妍才发觉上当，“不接！”
楚凝雪拉拉她们两个：“到底接不接啊？”
“（不）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各执己见。
“厉小姐和楚小姐怎么说？”
楚凝雪朝厉冰心看。
“有什么条件吗？”
“你们得带点证据来证明叶敏毅是你们杀的，我不想花冤枉钱。”
“可杀手就是要做得不留痕迹。”楚凝雪眨巴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可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死于别的天灾人祸。如果是死于意外，我不是白雇你们了？”
厉冰心算是明白她的用意了：“那么另请高明。”
“蜂王”正要走，干爹的电话叫住她们：“接不接任务由不得你们。”
夫人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看她们回来：“真高兴你们改变主意了。”
厉冰心想了想：“好吧。你要你的丈夫什么时候死？”
“尽快。”
“那么今晚十一点二十三分四秒他会用领带在卧室上吊自尽，如果他确实这么做，就足以证明这不是自杀。怎么样？”
夫人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
“叶敏毅是真名吗？”
夫人一愣：“当然是。”
“那么还要一张他的照片，一定要有完整的脸的。”
夫人拿了一张去黄山旅游时拍的照片给楚凝雪。楚凝雪看着照片在纸上写下叶敏毅的名字和具体死亡时间以及方式。夫人以为她写下来是为了备忘。厉冰心为了摸透楚凝雪的能力范围，看过她看过的每一部动画片、每一本漫画书，知道这张纸片是“死亡笔记”的碎片，她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DEATH NOTE》中如果一面想着要杀的人的长相一面在死亡笔记上写上该人的名字和死亡时间以及死因，到时候此人便会按照笔记上写的内容死去。）
“蜂王”走了以后佣人来收拾茶具，被夫人阻止，那上面可都沾着“蜂王”的指纹和唾液。
当天晚上叶局长准时上吊自尽了，第二天四姐妹收到的却是警察的逮捕证。公安局局长叶敏毅的夫人王亚芬告她们“蜂王”杀了她的丈夫，证据是一条沾有四姐妹指纹的领带。四个人很合作地随警察走，但拒绝承认与王亚芬有过任何接触。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派来的“钦差大臣”却是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陈剑侠。
陈剑侠虽然年轻，已经是国家安全局的要员，可在越老越吃香的行业，年轻就不免会被人小瞧。警察局中的警察看见副局长身后跟的浓眉大眼的毛头小伙子，谁都不以为然，正如陈剑侠第一眼见到“蜂王”时一样。审厉冰心的警察一副流氓腔，犯罪嫌疑人厉冰心却像中世纪的贵妇；有几个男警察见姬妍身材好，硬要搜她的身，乔治拼命护着妻子；凌允儿那边更气人，邹骏仁在帮他们修复印机，修完以后开出的价钱是市场价的一半，警察这才想起来他们是犯人，要他们回去坐好；楚凝雪则是陷在一群女警察的包围中，她们一口一个“好可爱的小姑娘”，这个“阿姨抱抱”，那个“姐姐亲亲”……最后见副局长来了，这些让公安颜面扫地的人才有所收敛。目睹眼前的一切，陈剑侠真不想和这样的人做同行。
副局长赶走别的警察，带着陈剑侠亲自审问他们。第一个是厉冰心。
“厉小姐，请问你们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以前我用我的工资支付她们三个的学费，我们的生活费是我父母的遗产。现在妍和凝雪已经工作了，我们三个人一起供骏仁和允儿读书。有什么问题吗？”
“你一个人的工资够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