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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这样？”厉冰心指了指标本。
“大姐……”
眼看着又要闹出不快，轮到楚凝雪出场：“凌姐，这不就是个范本吗？我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要有胸大肌，要有腹直肌。”
厉冰心看到楚凝雪藏在背后的解剖书：“是人都有。”
“小雪是说要有发达的胸肌，六块腹肌要能清楚地数出来。”
楚凝雪连连点头：“还是凌姐了解我。”
“问题是这样的男人看得上你吗？”
脾气再好的人也有说不得的地方：“ATHENA－EXCLAMATION！（《圣斗士星矢冥界篇》中要三个黄金圣斗士一起发的绝招）”
楚凝雪一个顶三个，爆炸效果和动画片里的一样好。多亏姬妍的“守护天使”及时保护，人都没事。
“呀！”看到一屋子狼籍，楚凝雪才发现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以后不准看《圣斗士》！”
人的意念力是很可怕的，这不仅限于动画片中。楚凝雪就拥有强得可怕的意念力，凡是她觉得会发生的事就一定会发生。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从此以后厉冰心再也不敢把标本往家里搬，楚凝雪和凌允儿的感情越来越好，凌允儿和厉冰心之间的矛盾也因此少了很多。
一个有精神病的医学院教授、一个有嗜睡症的杀手、一个没脑子的功夫高手再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的命值那么多钱？看来世上确实有人无聊到要找个人帮他花钱。
“介意多花一美圆凑个整数吗？我就要十亿美圆。”
“如果你杀得了她们四个，我不介意。”
“准备好钱等我的好消息。”
杰克逊走后，雇主按铃叫来管家：“阿拓。”
“是，老爷。”
“去买副棺材，再去墓园买块地。”
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杰克逊打算先探探四姐妹的底再行动。他化装成中国人模样到她们居住的小区，截了她们的电话线。
没多久，电话铃响了，打来的是厉冰心：“喂，匹萨小屋吗？我们要一份12寸的匹萨。”
“要哪种？”杰克逊以一口完全听不出外国口音的汉语问。
听声音厉冰心正捂着话筒：“你们要哪种？”
“随便。”是姬妍懒洋洋的声音。
“好象没有‘随便’这种匹萨。”
“我要至尊匹萨！”凌允儿说。
“凝雪呢？”
“我原本是想要海鲜匹萨的，不过凌姐要至尊匹萨的话，我也要好了。”
厉冰心放开话筒：“海鲜匹萨。”
“大姐，你咋这样呢？”
“允儿，每次都是凝雪让你，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好意思。”
“啊，大姐欺负呃……”
“好，就这样。允儿别吵！我们家的地址是……”
听电话那头乱成一片，杰克逊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雇主不过是个无聊的富翁，想找人陪他玩侦探游戏，试试当黑帮老大的滋味，其实要他杀的不过是四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
不过不论雇主的用意是什么，给钱就得干活，这是做杀手的职业道德。杰克逊把定时炸弹放进匹萨盒，故意过几分钟再去。
四姐妹住的是一幢在别墅区里再普通不过的房子，不过房子的样式都不错。在众多一模一样的房子中杰克逊再三确认自己没找错才按门铃，在厉冰心来开门时往里面瞟了一眼。两层楼的房子造得像别人四层楼那么高已经很奢侈了，客厅里居然还有一个三层的水晶吊灯。不过装修充其量是比较奢侈，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装修。
“小姐，你要的匹萨。”
厉冰心愣愣地看了很久才接过去。杰克逊心里一惊，他的伪装天衣无缝，厉冰心不可能看得出破绽。
“谢谢你。”厉冰心接过匹萨就关门。
杰克逊再次摁门铃：“小姐，钱！”
“哦，对不起。”
杰克逊在心里为自己完美的演技鼓掌，却听见厉冰心在关门前嘀咕了一句：“送一个匹萨来那么多人干什么？”他分明是一个人来的。
在客厅里等的几位原本已呈“饿狼传说”状，也听见厉冰心的嘀咕：“姐，来了很多人？”
“对，不过除了送匹萨的服务生以外都是半透明的。”
杀手背后往往会跟有被杀的人的灵魂，要不是整天和名副其实的正宗“鬼见愁”厉冰心在一起，姬妍背后肯定也跟了一大群。三个妹妹都知道厉冰心有阴阳眼，只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听见她说那人背后跟着一大群半透明的人，立刻警觉起来。
凌允儿凑到匹萨盒上听了听：“定时炸弹，快炸了。”
姬妍用“守护天使”罩住匹萨盒，很快就传出“啵”的一声，一股黑烟冒出来。
杰克逊没走，还等在别墅外，没听见爆炸声，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轻敌。这四姐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楚凝雪冷不防冒出一句：“厉姐，阳台上的那个花盆架的螺丝好象松了。”
“又要我去修？”
“那就找个姐夫呗。”饥饿让姬妍难得的清醒。
“那也要找得到啊。”
“大姐，下次我给你试试我新买的化妆品，下一个一定成功。”凌允儿做出信誓旦旦的样子。
“你是想拿我试新化妆品会不会让人皮肤过敏吧？”
“可我怕万一花盆掉下去会砸到刚才那个服务生。”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花盆打碎的声音和尖叫声，同时房子里传出凌允儿的惨叫：“我的文竹！”
“凝雪，下次别在家门口杀人，这里是居民区。”厉冰心瞟了一眼窗外来看热闹的人，乖乖地打电话叫警察和救护车。
110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赶到案发现场处理一切。
警察敲开四姐妹家的门，一开门就是一股黑烟冒出来。
“你们家怎么回事？”
“饭烧糊了。”厉冰心围着围裙出来，“刚才是我报的警。伤者怎么样？”
“很不幸，已经确认死亡。”
里面的几个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姬妍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凝雪，别看。妍！吓晕了？凝雪，去照顾妍。”
“警察哥哥，这绝对是一个意外，我们家的花盆架原来那么不牢，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凌允儿一副小绵羊模样。
“这位小姐，不用担心，我们知道是意外。法院对这种事也会从轻判。”
“啊？还要打官司啊？”
厉冰心把凌允儿拦回屋里：“警察先生，请帮我们联系死者家属，赔偿的事我们自己协商。”
干杀手这行的会有家人才怪。
作记录、录口供、清理现场、处理尸体，等一切忙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四个人演了半天戏，三双像从难民营回来的眼睛盯着厉冰心。
厉冰心拎起电话：“被截了。干什么？别看我的手机，你们该不会是想去干爹那里蹭饭吧？”
三个人还盯着手机。
“好吧。”厉冰心自己也又累又饿，“要是干爹要把我怎么样，我就先把你们怎么样。”
事关民生大计，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派杰克逊去的人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戴猫眼石戒指的手按下通话键：“冰心。”
“干爹，能不能叫拓叔听电话？”里面传出厉冰心尴尬的声音。
“阿拓。”那只手递了一个话筒给老管家。
管家恭恭敬敬接过来：“喂，大小姐。”
“拓叔，那个……”厉冰心很尴尬的解释了一下大致情况，“所以……”
“没问题，小姐们尽管来吧，我给你们准备我的拿手菜。”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很快就过来。拓叔，再见。”
“再见。”阿拓把话筒放回原位。
“电话让人截了？”
“是的，老爷。”
“那个人呢？”
“已经被小姐们解决了。”
“怎么死的？”
“被花盆砸死的。”
“和以前一样，乱七八糟。阿拓，去给小姐们准备晚饭，顺便再找个人去陪她们练练。”
管家退下去。
戴猫眼石戒指的手继续抚弄波斯猫：“厉冰心的鸳鸯眼是阴阳眼，姬妍用意念形成的防护屏障‘守护天使’连原子弹都打不穿，凌允儿可以随意把任何东西粘在一起，而楚凝雪说什么都会成真。她们四个拆开来确实破绽百出，互相合作就所向披靡。她们在黑道上还有个身份——‘蜂王’。而且她们为我工作，对吗，伊莲娜？”
波斯猫眯起眼睛享受主人的爱抚，再睁开眼睛娇滴滴地看着主人，那双眼睛也是一只孔雀绿，一只宝石蓝，和厉冰心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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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BEGINNING
“天冀，我来看你了。最近好吗？”
蝉叫声在墓园吵得响像火车汽笛。厉冰心一袭白色吊带裙，在墓上放上一束白玫瑰。夏天的烈日透过她的蕾丝阳伞在她的遮阳帽和偏咖啡色的头发上撒下点点光斑，一蓝一绿的双色眼睛倾吐着欲哭无泪的悲痛。墓碑上刻着“周天冀”这个名字，照片上的大男孩安慰她般笑得阳光灿烂。
什么父母炒房地产发了财，他们是被弄得破了产。父亲受不了打击，自杀了。母亲本来就嫌弃她的鸳鸯眼，她说要带厉冰心出去玩，厉冰心就觉得不对。结果不出她所料，母亲是把她卖给一个到处收养孤儿的富翁，用她去换回美国娘家的路费。那个富翁让她叫他“干爹”。抚养她长大的是干爹，出钱供她读高中上大学的也是干爹，就连她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干爹给她买的。要没有干爹，厉冰心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会在什么地方。
干爹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厉冰心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爹是个富翁，只见过干爹的手，就连听他的声音都是通过电话。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大概只有管家阿拓和那只叫伊莲娜的波斯猫。
干爹收养了很多像厉冰心一样没人要的孩子，尽管与孩子们见面的只有管家阿拓——孩子们都叫他拓叔。干爹收养这些孩子可不是出于善心，他没那么好。就像他叫厉冰心学医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这些孩子就像日本幕府时期将军、大名养的忍者一样。而且干爹还在收集孩子，万一有人死了，他们的后备军可以源源不断。养着这些“忍者”当然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干爹没那么无聊。交给他们的杂七杂八的任务有很多，有的是有人找到干爹托付任务雇他们，有的是黑道白道有人碍着干爹了要他们去解决，至于干爹怎么会突发奇想建立这个特工般的组织，大概只有干爹自己知道。
周天冀也是干爹众多的养子女之一。厉冰心被抛弃后就遇到干爹，她是比较幸运的，而周天冀是不知经过多少人贩子的手才被卖到干爹手里。在遇见干爹之前他受过多少苦，没人知道，他总把过去的阴霾藏在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下，——或者用拓叔的话来说，经常笑得隔三层楼都能听见，——他的笑声能给人勇气，总在厉冰心情绪最低落时给她力量。他们是童年时最亲密的伙伴，曾是出任务时最好的搭档，也曾是私下最甜蜜的恋人。
周天冀是做谍报工作的。有一次任务失败，对方抓到了周天冀。听拓叔说，周天冀一直到被折磨死都没供出厉冰心，死后连尸体都找不到。要是能早知道遇见干爹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定宁愿早些在街头饿死冻死。有些人活在世上本身就是一场悲剧。
尽管这样，干爹还是叫厉冰心到上海避避风头。
繁华奢靡的大上海已不再，尽管上海的夜生活灯红酒绿依旧；鱼龙混杂的上海滩已不再，尽管依然有老鼠躲在法律鞭长莫及的地方。如今的上海只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和平、繁荣、忙碌而平静。干爹的意思是大隐隐于市，叫厉冰心找个普通的地方住下，找份平凡的工作，过最不惹眼的生活。于是厉冰心挑了扔在大学堆里就找不到的淮南大学当老师，却没像干爹计划的那样在市中心住下来，而是看中了位于上海郊区的一个别墅区的房子。她看中这里当然不完全是因为房价便宜、房子样式别致，还因为离公墓很近，开车过去不过一个小时的路，她可以经常去看周天冀，尽管坟墓不过是一个衣冠冢。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墓园的静谧，厉冰心连忙接起来：“喂？”
“冰心，你现在在哪里？”手机里传出干爹熟悉的声音。
“公墓。”厉冰心垂下眼睑。
“快点回去，你的新搭档来了，是个叫楚凝雪的女孩。”
“哦，我知道了，马上回去。”厉冰心按下结束通话键。又有新搭档，后备军还真是源源不断。最近几年厉冰心已经换过好几个搭档，不是合不来就是死于种种事故，她是搭档克星。不过厉冰心无所谓，除了周天冀，搭档是谁对她而言都一样。
还没到家，厉冰心就看见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坐在自己家门口的台阶上，旁边立着一个大箱子。
那女孩看见厉冰心走过来，蹦蹦跳跳地迎上去，搭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看。厉冰心正纳闷，女孩突然眉开眼笑：“你就是那个波斯猫姐姐？”
波？斯？猫？
“真的，眼睛是一只蓝的一只绿的，和干爹的伊莲娜一样。”
这小孩真没家教！这是厉冰心对楚凝雪的第一印象。她就很讨厌干爹养的波斯猫，和她的眼睛颜色一样也算了，竟然还和她的祖母同名，更糟的是伊莲娜很喜欢她。
“好漂亮哦。”
好漂亮？从小到大别人看见她的双色眼睛不是报以看怪物的目光就是有意忽略，除了周天冀。
她刚被卖掉时缩在角落里整天地哭。就算是和讨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至少也有家人在身边，不象现在，每次看到别人在一起，孤独感都让厉冰心心如刀割。
一个大她几岁的男孩被她的哭声引过来：“你是新来的吗？”
“对。”他大概是来教她这里的“规矩”，不听话就会吃苦头，厉冰心在电视里看过很多类似的事。
想不到男孩掏出几颗糖给她：“新来的有礼物。”
厉冰心一呆，犹犹豫豫地接过糖：“谢谢。”
男孩在她旁边坐下：“我叫周天冀，你呢？”
“厉冰心。”
“你还这么年轻？我还以为冰心是个老人的名字。以前总听别人‘冰心老人’长，‘冰心老人’短的。”
“那个女作家的‘冰心’是笔名。”
“哦，是吗？我真笨。”男孩分明是故意的，“别伤心了。你看，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我们的拓叔也很好，而且你总算能离开那个人贩子。要从人贩子手里逃走没那么容易，我试过很多次，总是被抓住，好不容易才到干爹手里。”虽然这么说，男孩阳光灿烂的笑容却一点不见悲惨的过去留下的阴霾。
“她不是人贩子，她是我妈妈。”
“养母？继母？”
“亲生母亲。”
“怎么会？这里的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她是不要我。”
“为什么？”
“你看我的眼睛！”
周天冀凑过去：“你低着头我看不见。”
厉冰心擦掉眼泪抬起头：“你看，一只蓝的一只绿的，这像是人的眼睛吗？”
可她看见的温暖的黑眼睛只有惊喜：“你的眼睛真漂亮。”接着去招呼大家：“各位，来和新来的小妹妹打个招呼。”
有几个比她还小的孩子过来：“是小姐姐吧？”“姐姐，陪我玩。”“姐姐，给我讲故事。”
“看来我犯了个挺大的错误。”周天冀拉她起来，“在这里你是最大的大姐姐，不能再哭喽。”
厉冰心刚发觉周围的孩子中只有周天冀比她大。她觉得自己是到了梦幻岛的温蒂，要和她的彼得潘一起当这群没人要的孩子的小爸爸小妈妈。
回忆中周天冀温柔的眼睛与现实中楚凝雪天真烂漫的眼睛重叠在一起：“波斯猫姐姐，你怎么了？”
“进去把东西放好。”厉冰心掏出钥匙开门，“还有，别再叫我波斯猫了，我叫厉冰心。”
“你也叫厉冰心？和我妈妈一样。”厉冰心回过头，楚凝雪没留意，一头撞到她身上，接着仰起头，给了她一张可爱的笑脸，“长得也像，不过我妈妈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波斯猫眼睛。”
厉冰心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就非得一再提醒她，她的眼睛像波斯猫吗？
“那就叫你厉姐吧。”
厉姐？听起来像“丽姐”，真俗，不过总比“波斯猫姐姐”好。
晚上安顿完楚凝雪，厉冰心的手机响起来。
“冰心，有新任务。”
“知道了。”厉冰心挂掉电话，离开楚凝雪的卧室回客厅。
客厅里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装饰，厉冰心轻轻转动茶几上的花瓶，一面墙升起来，露出后面巨大的屏幕和屏幕上和蔼的小老头阿拓。
“拓叔，久等了。”厉冰心在面对屏幕的沙发上坐下。
“大小姐还是那么客气，那么我们开始吧。”阿拓往旁边让开，让出后面的图象，像天气预报员一样开始讲解，“最近有很多少爷小姐在广州失踪，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