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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姐，我们家还有别的望远镜吗？”
“有。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还用远程步枪的瞄准器当望远镜用？”
姬妍的回答原本是“这个比较习惯”，可她在看别的方向，回答就成了：“因为我希望枪的其余部分也在。”
离她们很远的地方，乔治对投怀送抱的女大学生来者不拒，一瞥见瞄准器的反光，连忙匆匆打发走她们。反光还在老地方，他只有赶紧逃，迎面撞上来学校接凌允儿的邹骏仁。
那边高楼的平台上，楚凝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姬姐，冷静。”
“我很冷静。”瞄准器已经被她握得变形。
为了姐夫的人身安全，是时候采取措施了。楚凝雪一套忍术手势，一掌按入地下：“通灵术！”
“别招癞蛤蟆！”
招出来的不是《火影忍者》里大得可怕的蛤蟆文太，而是一个英俊的卡通男人，健美的身材是北条司的画风。问题是因为天气热，姬妍穿得很性感，那人一看见她就一副很色的表情扑上来。
“姬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城市猎人》里的韩羽良，私家侦探，也是个神枪手，只是一看见身材好的美女就会变成色狼。”楚凝雪看姬妍苦苦挣扎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放心，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
果然，很快就传来一声怒吼：“獠！”一个穿着男性化的短发女孩举着一个巨大的标有“100t”字样的榔头冲过来。韩羽良马上扔下姬妍逃命，两个人一追一逃围着屋顶绕圈子。
“看来得换一个。”
姬妍已经掏枪了，这次招出来的人却温和得多。他一身古代日本法师打扮，手上缠着佛珠，略微有些长的头发扎在脑后，很温柔地托起姬妍的手：“小姐，愿意为我生孩子吗？”看过《犬夜叉》的人一定猜得到这是谁。
楚凝雪像教堂里主持婚礼的牧师对新郎说“你可以吻新娘了”一样对姬妍说：“你可以扇他耳光了。《谁害了兔子罗杰》里真的子弹对卡通没用，不知道真人的巴掌有没有用。”
“没关系。”姬妍接过牧村香的榔头对准弥勒砸下去，再还给她：“这东西有一百吨吗？”
阿香有些尴尬。不论有没有一百吨，韩羽良被她砸到现在还没事。
见对真人没戏，弥勒马上转移目标去拉牧村香的手，还是同一个问题：“小姐，愿意为我生孩子吗？”
阿香愣了半天，韩羽良很不客气地大笑：“连她你也要？”弥勒表情很严肃，哪怕是被巨大的回旋镖砸到头的时候。珊瑚骑着云母，气势汹汹地拎着和她一样大的飞来骨。
另一边，邹骏仁看乔治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可怜的二姐夫娶二姐时只记得她是个性感尤物，忘了她也是个女杀手。
“你追Cloud的时候也是这样吗？”乔治有些想看不苟言笑的邹骏仁被凌允儿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尽管以他的性格不象会这么宠她。
邹骏仁摇头。他从没追求过凌允儿。两个人还小的时候双方的家长就老是拿结婚之类的事开他们的玩笑，后来他们渐渐长大，假的被说成真的，父母又以为他们本来就是郎有情妹有意，帮他们“捅破窗户纸”，两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现在的关系。
邹骏仁在学校门口等，就看见有几个男学生追上凌允儿，用磕磕巴巴、发音极不标准的汉语邀请她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凌允儿似乎有兴趣，不过吸引她的是能免费看一次电影，不是邀请她的人。
“这些话他们问了我很久才学会的。”乔治有些期待一直在和丹尼尔比谁更冷的邹骏仁会有什么反应，“小帅哥，再不采取点措施女朋友就没喽。”
请女孩看电影、去游乐场、去派对、去正式的舞会，然后是两个人的约会……欧美国家男孩追女孩的这些手段邹骏仁当然都清楚，故意很响地干咳一声。
出乎乔治的意料，凌允儿居然马上扔下那些男孩飞到邹骏仁身旁。邹骏仁一把揽过凌允儿，回头挑衅地看那些想追她的男孩，算是宣布所有权。凌允儿显然很不习惯两个人如此亲昵，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嘿，邹，你不能那么霸占你妹妹！”
邹骏仁回过头，用比他们的汉语好不了多少的英语一字一顿地纠正道：“是—未—婚—妻。”
乔治很好奇他们接下来会干什么，悄悄跟踪他们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们会干什么？拥抱？接吻？或者别的什么？这对情侣平时很容易被误认为是兄妹，原来是不好意思当众表演。
可到没人的地方，邹骏仁立刻放开她，而凌允儿摆出茶壶姿势数落他：“瞧瞧人家，你咋就不会请我看电影，带我出去玩？下回再这样我可真跟人家跑咧。人家都以为咱是兄妹，你都从没亲过呃。”
邹骏仁面露难色，不过还是亲了。亲的仅仅是额头，凌允儿就条件反射地一个耳光扇上去。乔治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总是被当成兄妹实在不是别人的错，幸好姬妍的思想开放得多，除了第一次被他强吻之后就再也没打过他，只会偶尔拿枪吓唬他。
咖啡厅里，丹尼尔还在向厉冰心表白：“亲爱的，我相信爱情会让我们像DNA双螺旋一样缠绕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变性（在一定理化因素作用下，核酸双螺旋等空间结构中碱基之间的氢键断裂，变成单链的现象称为变性，读音与‘变心’近）的。”
“你是不是看过我的《医学生物化学》了？”
丹尼尔点头：“我要追求你，当然要了解你的职业、生活习惯、爱好等。”就像当初他为了追求楚凝雪差点去背中国历史。
陈剑侠甘拜下风了，联想到乔治，他开始怀疑白种人是不是都很会花女人。
“丹尼尔，别把母爱当成男女间的爱情。至于大侠……”
陈剑侠听到有希望，微微坐起身。
“如果你比你现在大五岁，我或许会接受你。”
丹尼尔得意地朝他扬了扬眉毛。
“你，十五岁。”
丹尼尔毫不气馁：“没关系，亲爱的，等我十五年。”
“十五年什么？”厉冰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等我十五年，十五年后我一定比现在大十五岁。”
陈剑侠佩服得五体投地，已经在这场战争中投降了，他就想不到这么死缠烂打的方法。
“如果你要我现在变大的话也可以。”
见丹尼尔闭眼睛，厉冰心连忙摁住他的肩膀：“现在别！我知道你可以。”
“怎么了？”陈剑侠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紧张的。
“恶魔之子的力量。”
“什么东西？”陈剑侠完全没听懂。
厉冰心指了指窗外。韩羽良双手抱头在前面逃，牧村香拿着标有“100t”的榔头在后面追：“獠！你给我站住！”紧随其后的是弥勒，穿着束手束脚的衣服跑得还挺快：“小姐，愿意为我生孩子吗？你还没回答我哪！”最后是珊瑚骑在云母上追弥勒，吓得路人纷纷让开——怕的不是巨大的飞来骨，而是长大后的云母剑齿虎般的牙齿。
丹尼尔还是十三岁的样子，表情有些尴尬，并不是因为楚凝雪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那么多卡通人物弄上大街，而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日语。以前听她们说在中国大女子主义特别厉害的只是上海，让丹尼尔稍稍感到宽慰些，现在连靠近上海的日本都受传染变成大女子主义，上海大女人的威力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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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LAST MISSION
丹尼尔回干爹的住处向他汇报战果。干爹的大皮椅背对着写字台面对落地玻璃窗眺望整个城市，丹尼尔站在桌子的另一边，还是只看得见一只戴猫眼石戒指的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蜂王’怎么样了？”
“全干了。”
“做得很好，只可惜我们也损失惨重。”干爹心疼的只是失去阿拓这个好随从，“不过……值得。”
丹尼尔浮出一点残忍的笑：“包括楚凝雪。”
“什么？！”大皮椅猛地转过来，暴跳如雷的楚天昭一个箭步到丹尼尔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几乎让他双脚离地，“我告诉过你不准动雪雪，你把她怎么了？！”
丹尼尔只是保持残忍的无所谓的态度。房间里一下子静得可怕，只听得见伊莲娜轻趴一扇门发出的沙沙声和甜美的叫声。楚天昭瞪着丹尼尔，丹尼尔的表情却像鸟看虫子举行反对鸟吃虫的游行。
对峙持续了一段时间，楚天昭发出干涩的笑，放开丹尼尔，转向伊莲娜的方向：“冰心，不用躲了。”
门打开，厉冰心赶走伊莲娜走出来，伊莲娜还是缠在她脚边撒娇。
“忘记告诉你，我移情别恋了，才饶了她一命。”丹尼尔慢悠悠拉平衣服的褶皱。
“爱上她？一只猫？”
“我说的是你的养女厉冰心，不是你的宠物伊莲娜。”
“我知道，可她也是猫。”楚天昭转向厉冰心，“你们的干爹就是我，不奇怪吗？”
“早猜出来了。凝雪给我看过你妻子的照片，拓叔说你给我们的房子以前是干娘的，我在里面发现你妻子的画像，那时我就猜到了。”
“我早该料到一枚戒指的小把戏骗不过我们的大小姐。”楚天昭一点也不慌。
他的这种态度让厉冰心火了：“楚天昭，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连‘楚叔叔’都不肯叫了，看来更不可能指望你叫我‘爸爸’。”
“什么？！”
“你也是我的女儿，和雪雪是亲姐妹，你比她小三岁。”
拓叔临死前没说完的话难道是……“你也是老爷的女儿”！厉冰心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做梦，一下子年轻十二岁的感觉并没有美容产品广告里说的那么好。“这……这怎么会？”
“是时候告诉你了。你也是我的女儿，只不过雪雪是我和我妻子生的，你是我控制遗传基因造出来的。你和我妻子同名同姓，长得还那么像，不觉得太巧了吗？我妻子在雪雪出生不久后死的，我很伤心，不想再结婚，可孩子需要母亲，于是我用我妻子的卵子和我的精子造出你，让你长得尽量像冰心，其余方面集我们的长处于一身，再用催生素让你比实际年龄大了十二岁，在你脑中植入我编的记忆，以养父的身份抚养你长大。现在生物学界好象还在讨论人造人是不是‘人’的问题。不过就算他们认为人造人算‘人’，你也不是。”楚天昭不顾厉冰心的惊讶继续说下去，“心心，是我的错。控制遗传基因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工程，为了造你我几乎一个星期没合过眼，实在太累了，不小心把伊莲娜的基因也混进去，所以我给你记忆中的祖母起名为伊莲娜。发现这个错误以后，我放弃你了，但我不甘心让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辛苦付诸东流，没有在你还是胚胎时就杀死你，而是给你加入所有人种的特点，编了那么复杂的家庭背景。除了你以外我还造过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可你是用唯一自然成熟的卵子造的，别人一个一个夭折，只有你这个次品活了下来，还帮我找到姬妍和凌允儿这两个人才，接着是邹骏仁、乔治琼斯，你帮我招到了一大群杰出的人。”
厉冰心懵了，机械地低头看脚边的伊莲娜，伊莲娜也抬着头，两双一样的鸳鸯眼对视。厉冰心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有……猫的基因？”
“不然为什么猫都喜欢你？人又怎么会有鸳鸯眼？你很快就不用担心了，要不是你们疏远雪雪，我真舍不得杀你们。”
楚天昭朝厉冰心开枪，厉冰心没有任何反应，子弹卡在“守护天使”上。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蜂王’是一个人。”
一边同时传来姬妍的怒吼：“乔治，这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Honey，我没想到已经有一颗子弹上膛了，我发誓。”乔治从天花板翻下来，撒下一把子弹，楚天昭的枪中剩下的子弹全在他手里。
邹骏仁和凌允儿分别守着房间仅有的两个出口，楚凝雪不认识父亲了一般摇头：“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厉冰心也正以同样的神情打量自己。
楚天昭就知道“蜂王”中有一个活着就意味着丹尼尔根本没有杀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果然，六个人都在。”
“七个。”丹尼尔双臂抱在胸前歪着头看他，“‘蜂王’还是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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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LEGEND FOREVER
“蜂王”成了黑道上永远的传奇。
某个夏日的午后，四川。
知了在包绕茶楼的竹林里吵成一片，茶馆中当年说书的半老徐娘如今更显老态，老茶客们并不在意，照样津津有味地听着书。正听在兴头上，说书人突然不说了，怔怔地望着门。门外，一个美丽少女尾随一个俊少年进来，一见说书人就叫：“婶，呃可把骏仁哥给你押回来咧。”
邹婶婶扔下琵琶，不顾众茶客诧异的目光，冲上去搂住儿子：“骏仁，你可回来了，你知道娘有多想你？”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被母亲这么抱，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邹骏仁羞得脸通红。
“骏仁？”刚看见儿子回来，邹叔叔也很想象邹婶婶一样抓住他不放，可家长的威严只容许他板下脸，“小兔崽子，还敢回来。给我上来！”
邹婶婶护犊心切，拦在他们之间：“邹亦然，你要敢把骏仁怎么样，我就和你……”
邹骏仁一手搭在母亲肩上：“没事。”轻轻推开她，随父亲上楼。
凌允儿连忙扶邹婶婶到旁边坐下：“婶，甭担心，叔能把自个儿亲儿子怎么着？”
“说得也是。”邹婶婶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对了，允儿，你的姐妹们呢？没一起来玩吗？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也挺想她们。”
“都散了，‘蜂王’已经全都散了。”凌允儿还很想念大家在一起有笑有泪的日子。
“哦，那也挺好，散了挺好。那你回来是？”
“姐姐们都各自结了婚，我没旁的人跟，只好跟骏仁哥回来喽。”凌允儿还记得陈剑侠刚知道关于厉冰心的一切，过了一段时间说服自己以后还是向她求婚，厉冰心硬说自己没成年，一开始死活不肯接受的样子。叫了这么多年大姐，一下子成了小妹，还真不习惯。不过他们结婚以后……
厉冰心还是比实际年龄大十二岁的样子，习惯性地像个妈一样对身边的人管头管脚。陈剑侠受不了了：“别唠叨了行不行？你是我的老婆，不是我的妈。”
“人家关心你才唠叨，陌生人我才懒得管哪。”厉冰心嗔道，总算有点符合她的真实年龄。
“我宁愿你把我当陌生人。”陈剑侠光是听那些话就累得连还嘴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不介意我是人造人、还有猫的血统，硬要娶我。”
“可是为什么你对展少华就百依百顺？嫁给他一年，对他那么多不合理要求顶句嘴都没有。”
“因为我从不和快死的人计较。要是哪天我也这么对你，就说明你剩下的寿命最多只有一年了。”
陈剑侠噤若寒蝉。
这是离别前的聚会上凌允儿目睹的一幕。唉，小夫妻到底比不上她和邹骏仁这对“老夫老妻”。后来有一次陈剑侠毕业的大学举行校友会，要他带着太太一起来参加，——他的同学有不少已经是警方的干探，就算他躲在国外他们也打听到他已经结婚了，却怎么也打听不出他的太太是谁，因为极少数打听到的尖端卧底怎么也不肯说，——温柔贤淑的陈太太可把同学们吓了一跳，接着以后就算有同学会也再没人敢请他们，——陈剑侠的同学现在都是警方高层干部，他们都知道“大小姐”的厉害，为此更加佩服敢娶她的男人。这让陈剑侠觉得自己像裙带官，为此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当然都是几年以后厉冰心写给他们的信中告诉他们的。
楚凝雪在席上表示有意向把心理诊所至少要开到陈剑侠的侦探事务所隔壁，说到底还是离不开“厉姐”，最好能把姐——不对，应该是妹夫踹出侦探事务所，自己和 “厉姐”住。丹尼尔是直接住进侦探事务所，名义上是给陈剑侠做助手，实际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谁让亲爱的大姐就是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看丹尼尔现在的长势，长得比乔治还高不过是两三年内的事，陈剑侠倒不担心老婆被勾引，只是担心以后和助手说话的时间一长就会脖子痛。凌允儿想到的却是楚凝雪喜欢高大健壮的肌肉男，丹尼尔很有长成她的白马王子的希望，而且两个人几乎还是住在一起，如果他们成了一对……恶魔之子的力量会不会遗传？算了，这不是她该担心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八卦消息，厉冰心还会写信告诉他们。
想到姐妹们的感情问题，凌允儿有些担心地往楼上看。邹骏仁都上去那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可不想还没结婚就守寡。
邹婶婶的话把她拉回现实：“决定结婚了吗？”
凌允儿羞答答地点头。
“那还叫我婶，该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