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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宁萱自知个人力量有限,又体会到了散修的痛苦与无奈,她拜君千棠为师,就是希望他能够指点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在她想来,君千棠出身世家,又是高阶修士,指点她还不是分分钟?但连续几个问题提出来,曲宁萱却要抓狂了。
【木属性分支无数,我应该选择哪个比较好?】【为什么要选?一起修不就行了吗?】【每次要冲击关卡时,心魔都会出现,怎么办?】【让体内灵力保持高速运转的状态,在心魔还没降临的时候,直接冲破瓶颈即可。】【您觉得,我应该找什么等级的妖兽锻炼实战经验?】【你想练实战?放心,你一个单身女修在外,实战要多少有多少!】三个问题下来,曲宁萱长叹一声,默默地泪流满面。
我错了,我应该找个资质正常一点的师傅,为什么要拜君千棠为师呢?除了一次又一次被深深打击自信之外,他真解答不了我多少问题啊!
君千棠也意识到自己回答问题的方式有问题,自己的情况绝对不适合曲宁萱,所以他想了想,便对曲宁萱说:“你伸出右手来,我测一测你的根骨。”
曲宁萱走到他旁边,伸出右手,君千棠只是搭了搭她的手腕,便道:“你随便用一个水系仙术给我看看。”
水系仙术?但她天赋属性不是……曲宁萱内心虽惊愕万分,却到底没说什么,便施出最常用的“甘霖咒”,君千棠只是看了一眼,就很笃定地说:“你的根骨与悟性差太远了。”
听见君千棠也这样说,曲宁萱便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个人,他也这样说,我问他如何让两者暂时匹配一点,他说,只有不停地战斗,直到自己的身体习惯……”
“他的意见很好,但对你不适用。”君千棠打断曲宁萱的话,“你本身就少了三分血气,又是女子,多有忌讳。与妖兽战斗动静太大,与人战斗的话,谁不会留点保命的绝招?你一次能赢是运气好,两次三次呢?谁能保证你次次都能顺利地活下来?”
曲宁萱听见君千棠这样断然否决,不由有些焦急:“既然这样,我该如何锻炼自己的近战水平?”
君千棠心中涌起一阵失望之情,暗道这姑娘还是变得与旁人没什么两样,尽管这样想,他还是抱着莫名的心理问:“你为何要锻炼自己的近战?若我没想错,你最初的想法不应该是随便走到一个深山老林里修炼么?从何时开始,你的争斗之心竟变得这样强烈?”
曲宁萱立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是啊,在沈家的时候,我不是日日感悟自然的气息,遥望日升月落,体会其中真意,修行也水到渠成么?从何时开始,我脑中所谓的变强,竟成了与人争斗的强,而非本身修为与心境的强?对,是从苏绮梦离开,我发现她的簪子被人掉包,才躲到星昼海来避祸开始。后来我杀了两个人,就心心念念要研究毒药自保,也越发渴望变强……
“我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曲宁萱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终于回过神来,她恭敬地朝君千棠鞠了一躬,极为感激地说,“谢谢您,如果不是您点醒我,我就真的要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不能回头了!”
君千棠见她眉间抑郁之色尽去,眼睛恢复澄明,便知她想通了,所以他略感欣慰地笑了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曲宁萱的目光投向蔚蓝的天空与广阔无垠的大海,深吸一口气,对君千棠说:“以前被困在方寸之地,只能透过窗子看着一方小小天空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倘若有一天拥有足够的能力,我定要走遍万水千山,欣赏并憧憬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她曾梦想过登上珠穆朗玛峰,站在世界之巅高声呼喊;她曾梦想过潜入大西洋,看看亚特兰蒂斯是否真的存在;她曾梦想过踏上神农架,搜寻野人的痕迹;她曾……她什么都想过,要走遍全国,走遍世界,无论是亚洲,欧洲,美洲还是混乱的中东,她都想去看一看。她还梦想过穿越时空,去未来则遨游星海,回过去则见证历史,去异界则体会魔法世界的宏大壮丽与史诗传说,以及仙侠中飞光遁影的快意恩仇。
如果说与“穿越”有关的东西,都是小女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前面那些美丽且充满诱惑的念头,却因为父母繁忙的工作以及并不富裕的家境而不得不打消,在国内转转还行,去国外的话,根本是想都别想。何况她体质本来就偏弱,登山都得用氧气瓶,父母哪敢真的带她去梦想中的西藏旅游?到了后来,她常年住在医院,那些魂牵梦萦的地方,就只有在梦里才看见了。
“是的,本来就应该这样,修真者的随心所欲是指与自然融为一体,感受天地的造化玄奇。乘着风在名山大川里流连,踏着浪在浩渺大海中穿梭,而不是放纵自己的欲望,永无休止地沉浸在杀人与被杀中……”曲宁萱的声音仿若梦呓,空灵而飘渺,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神明借她的口在转达什么。此时的她沉浸在一种独特的,玄妙的境界中,竟忘记了周围事物的存在,“修真者不该有执念,因为执念一生,心魔纵横,为了成仙不惜一切,本来就落了下乘,也不可能达成心愿。”
君千棠静静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
执念一生,心魔纵横?
他出身赫赫君家,自然清楚修真界的内幕,早在几百万年以前,这个世界就没有人成功飞升,众多世家与门牌绝望之下,才以最后一位渡劫期强者飞升的那年为界限,分出了上古与如今。上古之时,若没有七八位渡劫期强者坐镇,根本就不能算什么超级宗派,那时的大帝才是真正的强大——踩着无数渡劫期强者的肩膀甚至尸体,一路攀到最高峰,成就无上威严。开拓上古时期大帝的墓穴,没有几千几万年的付出与牺牲,没有各大门派精锐堆出的性命,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不像后来,渡劫期强者越发稀少,甚至只要你到了渡劫期,就能称为大帝。
超级宗派,赫赫世家,哪个不是精英辈出,天才无数?这些人苦苦追寻答案,问天地,问自己,也问整个世界,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始终无法飞升?到了后来,强者越来越少,人们也越发重视丹药与法宝。直到现在,每一个炼虚合道期修士的诞生,都意味着一个新超级宗派的崛起。
“我们……错了吗?”君千棠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极远传来,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话问了出来,所以他立刻望向曲宁萱,害怕自己打断她的顿悟。
曲宁萱望着他,轻轻地问:“师傅,这世间出了那么多位大帝,你能告诉我,飞升仙界的,到底有几人吗?”
还没等君千棠回答,她就露出一个飘渺不真切的笑容:“我猜,真正能飞升的,应该都不是大帝吧?想要获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又想飞升仙界,还想娇妻美婢一个不差,人人臣服于他的脚下……可能吗?”
“你说得……”
“师傅,我决定了!”曲宁萱压根没听见君千棠说什么,她想通一些后,侧过脸对君千棠微笑道,“我要走遍五湖四海,看遍世间美景,此生也就无憾了!”
第二十六章卸下负担
“走遍五湖四海,看遍世间美景……么?”君千棠轻轻重复这句话,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半晌,他方轻叹道,“对我来说,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艰难?”
曲宁萱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师傅,你不是做不到,你只是不想做而已。”
“你说的没错。”君千棠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比你庸俗,所以也比你放不下,看不开。”
“师傅……”曲宁萱知道君千棠决意报仇,与追杀他的所有超级宗派及世家作对,心中不是不担心,但这是君千棠的选择,她也不好指手画脚,所以才说两个字,她就停住了。
君千棠见她眉宇间盛满关心,便转移话题:“待我好一点后,就去买些材料,为你炼制飞剑。名山大川虽风光秀丽,却也蕴藏极多危险,没东西防身可不行啊!”
曲宁萱轻轻点头,又想到一件事,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支珊瑚蝙蝠簪,递给君千棠,并道:“师傅,我之所以离开清修之地,又变得心浮气躁,就因为这支发簪。”然后,她娓娓讲出自己与苏绮梦相识的经过,平日的相处,最后的离别,还有她的猜测,君千棠静静听着,目光时不时落在发簪上,似在深思什么。
等她说完,君千棠便连着设下好几个结界,食指尖又沁出一滴鲜血,额角也渗出一些细细密密的汗珠,才解开这极为精妙的幻术。
霎时间,瑰丽的七色光芒向四周散开,若非被结界所阻,定能在天空形成一道美丽的彩虹。曲宁萱定睛一看,便发现被幻术封印之物正如她所料,是一柄看上去由青色水晶制造的钥匙。
君千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半戏谑半感慨地说:“好一个烫手山芋……”
“师傅,我是否给你带来了麻烦?”听见君千棠这样说,曲宁萱不由有些担心。
“不碍事,麻烦虽有,却也伴随天大的机缘。”君千棠面色自如道,“幸好你将它交给了我,否则七年后禹宸仙府开启,你根本无法压制钥匙绽放的宝光,少不得落个成为众矢之的,最终烟消云散的结局。”
曲宁萱听见“仙府”二字,便庆幸自己决定的正确,修真界对各种建筑的名字有严格的规定,能称之为“仙府”的只有太古时期仙人留下的遗迹。这种事情,别说她一个融合期修士,就算渡劫期修士沾上,一不小心都会玩完。
君千棠把玩这柄水晶钥匙,又道:“想打开禹宸仙府,必须凑齐七柄岚晶钥,这便是其中一柄。倘若我没记错的话,东荒几大势力联手,抢到的正是七色之一的青色,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某个人,对方阴了他们一把,青色岚晶钥匙从此失落。区区一个亦云宗,也敢藏匿这等珍宝,还被人发现并且偷盗出去,加上这样高明的幻术封印……真是有意思极了!”
曲宁萱听出君千棠的意思,便有些后怕:“师傅,你是说……”
“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害几大势力失去这柄钥匙,又从之将亦云宗偷出来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以他的本事,本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到这一切,断不会让旁人发现。想来他是故意将事情闹大,让亦云宗乃至姬家成为众矢之的,自己便可坐收渔利吧?”君千棠一直以来都被当做君家家主培养,对各门各派的情报,重要人物之间的关系,高阶修士擅长的手段以及行事方式,各大势力之间的恩怨等都熟悉得不得了,所以只是略加一想,他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人最喜欢收集各色美女,并带着一帮美人招摇过市,游山玩水。除了几大仙府的开拓与追逐美女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吸引他。以你朋友对男子的厌恶与对自身行为的厌弃,将他看做纨绔子弟,倒也不是没可能。”
说罢,君千棠微微皱眉,对曲宁萱说:“希望这只是我的猜测……为以防万一,你还是随我去中州吧!中州土地辽阔远胜东荒,灵气也更加充裕,对你修行更加有利,一旦你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快一点赶来。再说了,中州光超级宗派就有十几个,高手比东荒多很多,规矩也大了不少,料想他不敢乱来。”
曲宁萱虽已做好心理准备,知道敢设计东荒两大世家与几大宗派,还让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的人必定很强,却没想到君千棠竟这样忌惮此人,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他比你强?”
“不过是占了岁月的便宜罢了。”君千棠顿了顿,又状似无意道,“一个炼虚合道期强者的诞生,就意味着一个超级宗派的出现,他比我早踏入分神期几百年,就算喜欢做甩手掌柜,留下的门派却也蓬勃发展。对这种强者,谁都会留几分面子,反正中州地方大,空山头多得是,这几百年顺风顺水下来,积蓄也挺不错……”
高阶修士未免太可怕了吧?几百年说着都和玩一样……曲宁萱察觉出君千棠隐隐的黯然,便知自己说错话了,她抿唇笑了笑,很自然地说:“师傅,这个包袱就交给你了,我乐得无事一身轻。”
论以势压人,还没什么能比得过君千棠仍旧是君家未来家主的时候,就算那时的他还没踏入炼虚合道境界,又有谁敢以小辈之礼对他?太子与公子的差距,岂是寥寥数语能道尽的?不似现在……但他的失落不过是一瞬,就立刻恢复过来,微笑道:“这次不说故土难离了?”
曲宁萱眨眨眼睛,带了一丝俏皮地说:“我这叫‘战略性撤退’。”
君千棠失笑,待体内毒性压抑得差不多后,他便召唤出飞行舟,对曲宁萱说:“我们走吧!”
曲宁萱一见他没有毁去这飞行舟,便知这东西必是他自己炼制的,不过她方才被打击得够多,也就不在乎这么一遭,而是问:“他们既发现你来了东荒,我想,上古传送阵也应该……”
“发现了又如何?上古传送阵可不止一个两个。”君千棠想到自己发现众多上古传送阵,都是为了帮宋景雯找药,专门往危险的地方跑,才……便觉很是讽刺。不过他见曲宁萱面色苍白,联想到上一次,便知曲宁萱一时半会好不了。
君千棠取出两张空白的符纸,右手凌空写着什么,不消片刻,这两张符纸就变成了两个容貌秀丽的宫装侍女,她们对君千棠盈盈下拜,口称主上。君千棠挥挥手,对她们说:“我徒儿身子娇弱,你们需好好照顾她,先上去整理东西吧!记住,务必将飞行舟内布置的温暖舒适,堆积在库房的东西随便你们怎么用。”
两位侍女对曲宁萱拜了拜,便踏上飞行舟去履行命令。
曲宁萱对君千棠露的这一手大为惊异,便略带艳羡地问:“修行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像你这样,不需浪费特殊材料,就能制造出有自己意识的傀儡?”
“制符要看悟性,还有与自然的相融程度,你这方面不错,倒是可以拿一些符纸练练,不过还有得学……”君千棠不愿告诉曲宁萱,真正的纸傀儡都眼神呆滞,只会机械地听从主子的命令,他弄出来的这两个侍女,其实是以符纸制作的身躯为容器,灵魂是他顺手收了的厉鬼,当然,此刻她们已经被净化就对了。
曲宁萱曾想过制符,但这东西需要大量时间与材料去填,不愿为此耽误修行的她便放弃了这一做法。君千棠这样一说,曲宁萱也就信以为真,便暂且放下这个念头。
待他们走到飞行舟上时,飞行舟大体没变,只是一点细节做了改动,却处处简洁且温馨。见大厅摆放得不是死板的椅子,而是酷似沙发的东西,曲宁萱不由眼睛一亮,得到君千棠许可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坐上去,顺便抱了个柔软的靠垫,死命蹭着绒毛,脸上写满了幸福。
她一直告诫自己,千万别沉溺于物质的享受,怠懈修行之心,所以这些年她都过得极为简朴。眼前的一切颇让她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也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享受这份舒适。
曲宁萱一开始也惊讶过,但转念一想,她便嘲笑自己骨子里属于现代人的傲慢,修真者就研究不出区区一个沙发?
君千棠见她这样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也觉得颇为好笑,又挥了挥手,整座飞行舟就变得透明,除了大厅的沙发与案几之外,触目能及的都是外界景物。见曲宁萱更加惊讶,君千棠温和地说:“你不是要畅游五湖四海么?上古传送阵就在星昼海里,我带你顺路见识一番,如何?”
曲宁萱眼睛一亮,几乎难以克制心中的兴奋与雀跃,连连点头。
第二十七章深海之行
静影手镯绝不打折扣,八十一天虚弱期内,曲宁萱永远是睡的时间多,醒的时间少。君千棠不知去研究什么,十天半月也看不到他的人影,曲宁萱一开始有些奇怪,后来也不管了。她醒着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根本看不够海中的景物,哪里会分出时间去找君千棠聊天?
在此之前,曲宁萱做梦也没有想到,十几万米深,阳光无法照耀到的深海竟不似她想象的冰冷黑暗,而是仿若被月华笼罩的黑夜,莹润且美丽。
望着一路上布满散发星星点点光芒的植物,曲宁萱轻声问:“这种植物在海底都能散发光芒,真的没关系么?”
纵然不清楚深海里的事情,曲宁萱也有常识,黑漆漆一片的地方,突然某一处亮起光芒,实在太过显眼,不是明摆着让别人来吃你么?难道这些植物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或者没鱼虾以它们为食?
君千棠弄出的两个侍女,一个名为妍儿,一个叫做月儿,灵魂都是人类。这件事由君千棠说出是一重意味,被她们自己说出又是另一重意味,什么让她们从无边的怨恨中解脱,什么幸免于被别人祭炼,什么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曲宁萱见她们容貌秀美,举止文雅,谈吐不俗,也没了排斥心理,只将她们当做温柔和蔼的大姐姐。她这样的态度,自然也得到了对方的好感,听见曲宁萱发问,一直陪着她的妍儿便柔柔地解释:“少主,您有所不知,我们走过的这条路正好经过鲛人城市的最外围,这些冰泽草既是鲛人的路灯,也是他们划分势力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