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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木鸟 2006年第12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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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坐在化学讲授室一角读书的森野,依计划行事,将讲授室的垃圾箱和预先藏起来的垃圾箱掉换过来,藏在桌子下面。森野对我的这些动作似乎没有察觉。
  “她几乎每个午休都到讲授室来。”化学老师说。
  讲授室里光线昏暗,时间在这里是静止的,算是学校较安静的场所。因此,森野到这里来不足为奇。
  我照老师示范的样子,从搁架的一层取下球丸,往盛有不知什么药品的瓶里放。
  老师将电脑的键盘凑近装有压缩空气的喷射器,以驱除键盘缝隙的灰尘。老师总是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样子。
  结果,因为一直在老师身边忙活,也就没有时间去查看垃圾箱里的东西。设备收拾完后,我就抱着一大堆杂物,准备和老师一起离开讲授室。
  “像她那样留着天然黑发的女孩,不多见了。”老师打量着仍在专心致志看书的森野说。
  森野纤细洁白的手翻动着书页,在幽暗的讲授室里,像是一团模糊的光,在我眼前闪烁不定。
  我将垃圾搬运到焚烧炉中焚烧完毕后,和老师道别。然后,快步走向化学讲授室。
  当我再次走进讲授室时,森野已经不在那儿了。她难道去教室上课了吗?那可是我行动的大好时机。
  我迅速走向藏有垃圾箱的桌子,急切地想确认一下里面的东西谁也没动过。遗憾的是,情况与我的想法完全相反。
  在垃圾箱的底部,有一包用牛皮纸严严实实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手指尖端被切断的玩具娃娃。这些没有指头的布娃娃,让我不寒而栗。
  最近,电视里一直报道“断腕事件”——对过路的人,无论男女老幼,冷不防将其击昏,然后切断其手,同时还发现了一些猫狗前足被截取的现象。并且,这些案件都发生在周边不远的城乡结合处。人们对此议论纷纷,这些案件是不是一个人所为?
  化学老师——篠原先生,是将布娃娃弄成这样的人吗?
  那是出于什么目的呢?仅仅是闹着玩玩?
  看到玩具娃娃的手指被切断,仅从这一点就做出老师可能是“断腕事件”的始作俑者,这样的考虑似乎欠周全。在这个世界上,犯人确实存在着,他们就在身边抑或不是,是一个概率问题。

  自打见到断指的玩具娃娃以来,每天我的头脑里就盘旋着断腕事件,即使期中考试临近也毫无知觉。像这样的猎奇事件,在最近的诸事件中,最使我着迷。犯人对手的执著迷恋,深深吸引了我。因此,我想——世间有和我一样的同类。对于断腕事件的犯人,我倒觉得有某种天然的亲近感。虽然在一些细微之处,犯人和我还是有所差别的。
  课间休息时,我朝化学讲授室方向走去,为的是有机会和篠原先生擦身错过。果然不出所料,他和我在走廊上相遇,照面的时候,他先伸出手,向我打招呼。他是断腕事件的犯人吗?在教室里,我心中涌起无数涟漪,始终难以置信。
  曾经在化学讲授室前遇到篠原先生和森野说话的情景。森野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口里回答着:“唉,是啊,是这样啊。”
  据篠原先生说,森野去化学讲授室很频繁。


  篠原先生的家坐落在一片住宅区的一角,那儿到处都是两层楼的复式建筑。原本白色的墙壁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出金黄色。周围没什么人,飞机嗡嗡的声音掠过建筑的天空。
  篠原先生除了担任我们的化学老师,还在二年级做班主任,通过熟人打听,我了解到篠原先生的住所,知道他一直过着单身生活。
  今天是星期四,老师们在这个时间,应当在教师办公室开会。因此,篠原先生不会现在就从学校返回。
  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我绕到没有门的后院,小小的庭院里只有一处晾晒台,除此而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杂草,没有昆虫,仅仅是一小块平整的院落而已。面向庭院的墙上有一大扇窗户,上面挂着钥匙。侧身仔细打听,确定邻居家没有人,便用钥匙开门,脱鞋走进内室。
  断腕事件的嫌疑人将手切断后拿走,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处置这些残肢的。然而,无论如何,作案人家中一定会遗留下作案痕迹,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房间的布置十分严整。桌子上整齐排放着各种杂志,其他家具也都井井有条地摆放着。
  走动时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并时刻担心篠原先生会突然回来。如果待听到钥匙插进锁的声音后再逃,显然是来不及的,因此,我必须在篠原没回来之前悄悄离开。
  没有开电灯,室内显得有点幽暗;走过擦抹得十分干净的走廊,来到楼梯前,我几乎不用扶墙壁或扶手,就径直上了楼。
  二楼是卧室,书桌上摆放了一台电脑,书架上的书亦按照大小不同的顺序,书脊朝外,规范地、整齐划一地排放着,而且一尘不染。
  然而,篠原先生是犯罪嫌疑人的证据丝毫也找不到。
  我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卡住自己的左手腕测脉跳次数,脉搏明显比平时加速了。我做着深呼吸,以调整情绪,并努力让心跳趋于正常。
  又看了看表以确定时间。学校里老师们的办公会应当刚刚结束吧。我知道,散会后篠原先生一般不会到别处去,而是直接回家。因此,必须抓紧时间。
  我紧张地搜寻二楼其他的房间,还是看不出任何作案的痕迹。
  从屋子出来的时候,我还仔细检查了自己是否遗落了身上的东西。确定没有留下闯入者的痕迹后,我下到底楼,走向厨房。
  厨房里食具不少,也是摆放得有条不紊。洗物槽里没有要洗的东西,厨房里的杯子和调味瓶之类不少,都是从商店买来的,没有使用过,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像是为显示生活气氛而做的摆设。
  桌子上放有电饭锅,对于单身汉来说,显然太大了。可是我手头没有篠原先生家族及其历史的任何信息。也许,直到几年前,篠原先生还是和家人一起开伙吃饭的呢?如果那样,电饭锅的大小尺寸也就没什么可以怀疑的了。
  不锈钢的水槽是精心打磨的,能够反射出窗户斜斜射进的阳光。没有点电灯的家里,时间如静止一样地处在幽暗中,水槽是反射光的唯一光源。冰箱发出的嗡嗡声从附近传来,不知怎么就使我产生一种身处化学讲授室的感觉。
  我再次为自己切脉。左手腕皮肤下的血管缓慢地按一定速律搏动,那种膨胀和收缩的感觉传到手指尖,和平时一样速律正常。
  可是,脉搏又唐突地、不可思议地加速了,血管如炸开似的激烈地跳动起来。
  我的鼻子嗅到一股臭味,是什么东西腐烂后发出的臭味。
  我开始寻找臭味的来源。搁板的阴影处,抽屉的里边,都没有散发出这种气味。我的眼光停留在冰箱上。
  我用手绢将冰箱的把手包住,注意不留下指纹。打开冰箱门,发出一种独特的、密闭的东西被撕开似的声音,一股臭味突然强烈起来。我这下更加坚定了篠原先生是这起沸沸扬扬的断腕事件的嫌疑人。
  冰冷的空气里亮着灯光,并排摆放着断手。搁板上,手指尖朝外,手心朝下,以俯卧的状态并置着,手指和手指尖的指甲连成一片,像钢琴的琴键一般。
  冰箱的最里面有几个白色的小碟,碟子上装着猫狗动物的前爪。冰箱门的内侧搁板上,插有类似化学设备室里布娃娃的手一样的东西。颜色和之前所发现的布娃娃的手臂颜色一样。
  我拿起一只断手,是一只女性的手,手指甲上还有剥落的指甲油。它在我的手掌上显得冷冰冰、沉甸甸的,像是触碰着死人的肌肤。不,还没有死,断了手的受害者还在什么地方生活着;失去了手,但却活着。这些断手有左手,也有右手;既有手指甲呈青黑色的手,也有肌肤鲜嫩亮丽,富有弹性的手。
  其实,我对从人身上切断下来的手也有强烈欲望。当我接触到篠原先生的收藏物时,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起来。
  我扫视着冰箱里并排放置的一摞摞断手。出于一种对断手的欲望,我用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将冰箱里的断手一股脑儿全部装进去。

  篠原从学校返回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打开大门,走进居室,他发现家里有些变化。
  篠原想到冰箱里保存的断手,马上转身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门。
  看到的情况简直让他难以相信,早上的时候还挨挨挤挤排满冰箱的手,现在全不翼而飞。人的手,猫狗的前爪,从木偶娃娃身上切断的手,全不见了,冰箱里一无所有。篠原感到事出蹊跷,但到底有什么不对头,又不得而知。他的头脑里乱成一团,再也无法思考问题。
  走到二楼,坐进椅子里,打开电脑。
  谁闯进家里来夺去了断手?头脑里老是盘旋着那些被劫走的断手。
  电脑外壳上落下几滴透明的水滴。那是从自己的面颊流下,然后顺下颏落下的眼泪。篠原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哭了。
  到目前为止,在篠原的一生中,几乎很少与人交流。只有当他触摸着许许多多断手的时候,心里才是充实的。在旁人看来,自己整天默默无语,然而,对他来说,触摸那些冰凉的,或凹凸不平,或富有弹性的断手,却是在和世界进行无言的交流。
  一阵令人窒息的痛苦感袭上心头,随即转化为无名的怒火。篠原当然不敢将此事向警察报案。然而,他发誓一定要向偷走这些断手的人报复,这是当务之急。
  可是,怎样才能查出贼人的踪迹呢?篠原用手肘支着头,坐在打开的电脑前苦思冥想。
  篠原察觉到电脑键盘的隙缝间有一些灰尘,刚想伸手去拿放置在手边的压缩空气喷射器,忽然手不动了。他的目光停留在键盘上,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不错,一定是窃贼遗落的东西,除此不能作他想。篠原想,能察觉到这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是一种奇迹降临。篠原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意,偷手的贼失败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真是有点可惜。因为愚蠢的疏忽,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次日一早,篠原将切菜刀藏进皮包里,提前到所在的高级中学上班。切菜刀是他经常用来切断别人手腕的那种,皮包刚好能装进去。在教师办公室篠原和同事打招呼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皮包里装有什么。
  早晨的校园一片忙乱,教师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学生们行色匆匆。很快要期中考试了,教师办公桌上,堆放着一大沓化学试卷。
  同事问篠原,试题是否出好了。篠原报之一笑。他想,手,全是手,和自己说话的教师,与其说是同事,毋宁说是手。自己马上要完成一桩人生大事,因此内心焦躁不安。
  上午有课,是不能去会那偷手贼了。然而,知道罪犯是谁,就必须早点抓获,问明失窃的手藏在何处。
  如今只过了一个晚上,被偷去的手,应当还是完好无损地藏在什么地方吧?他发誓,找到藏有手的地方后,再将小偷的手一刀砍下。
  上午最后一节课,篠原还要给自己的班上课。教室里无数只手,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篠原的班有四十二名学生,共有手八十四只。
  篠原一边就考试范围向学生做说明,一边还想着冰箱里手被盗的事。
  小偷将冰箱里的食物弃置不顾,只将手一股脑儿掳去。起初这一点未引起篠原注意,此时却让篠原感到相当困惑。
  终于,下课铃响了。上午的授课,一瞬间全部结束了,午休时间到了。
  篠原走出教室,径直回到教师办公室取放有切菜刀的皮包。
  刚进入午休的校园走廊,是一天当中人声最嘈杂、最热闹的所在。而这一切对于篠原来说,不过是噪音。
  没有逗留,篠原提着公文包朝化学讲授室走去。


  午休的时候,我来到化学讲授室。打开门,朝里望望,确认没有人。关上门,校园的嘈杂声立刻被隔离开来,讲授室里异常安静。我习惯性地测了一下手腕的脉搏,掌握了全力奔走后脉跳的状况,肌肉因紧张而紧缩僵硬起来。
  篠原先生昨天回家后什么反应呢?他知道收藏的手被盗后,会怎样想?是否因为盛怒而陷入不能判断的状态……所有这些,我只能凭空推测。
  上午没见到篠原先生,我想,即使见到他,也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走过去。一旦露出蛛丝马迹的破绽,很快就会有全盘败露的危险……或许,我已经犯下致命错误,只是尚未被人发觉罢了。如果被充满复仇怒火的篠原先生识破的话,那我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了。
  我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朝空荡荡的讲授室里眺望,余光发现讲授室门前站着人。


  篠原打开化学讲授室的门,看到一个学生。等到认出这个学生,立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袭上心头。
  击倒他!
  篠原暂时抑制住胸中激荡的怒火,轻轻地打了个招呼。他暗想,必须装作没事人一样慢慢靠近。
  那学生看见了篠原。
  “老师,您好!”
  没什么不对劲的气氛,和平时一样自然。篠原想,在你内心里,恐怕正嘲笑我吧。
  当这个逢场作戏的学生靠近自己时,他的内心无疑是快乐的。盗走手以后,他一定心神不宁。
  篠原深呼吸一口气,极力隐瞒住自己的怒气,朝学生身边迈出一步。学生不仅没有任何反应,也愚蠢到毫无知觉,竟然不曾逃开。
  ……小偷,你连切断的布娃娃的手也要拿去。谁认出那是手啊?其实只是小小的布娃娃的手的尖端部分,连手指的造型也没有。切断的布娃娃的手,只是一个棉布半球。贼人连这样的手也一同掳去。
  认出那团绒布是手,并将其拿走的人……那不如说,只是偶然看见过断了手的布娃娃的人。没有手的布娃娃,舍弃在化学设备室的垃圾箱里,恐怕就是以看见那个断了手的布娃娃为契机,从而推测出教自己课的老师,原来就是社会上传扬的断腕事件的元凶。
  篠原将右手使劲地搭在眼前这名学生的肩上。学生的肩膀一阵颤抖,慢慢转过头,望着篠原的脸。
  “……怎么啦,老师。”
  真是作戏的高手,篠原直视学生,心里想。
  诚然,那天午休清理化学设备室时,能够有时间将放置在化学讲授室里的垃圾箱仔细搜寻的人,只能是森野。来帮忙的那个男生,是没有时间查看垃圾箱里的东西的。
  “老师,请将手挪开,打扰我读书了。”
  经常来化学讲授室读书的少女,拧起了眉毛。在篠原的印象里,这还是少女第一次有了表情变化。
  昨天,在电脑的键盘里,察觉到有灰尘。键盘的缝隙间,发现落有一根黑色的长发。在那样宽敞的家里发现一根乌黑的头发决不偶然。篠原的头发很短,当然不是他自己的。只能是闯入者头上的头发。
  还有书架。眼下,少女手中拿地这本书的续编就插在书架上。那本书的位置和平时的位置有微妙的移动。书脊朝外整整齐齐排放着的书,有五毫米的错位也能看出来。这女孩看见那本书的一刹那,会无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它。
  毫无疑问,偷手的小贼,就是眼前这学生。
  篠原突然用手使劲抓住森野的肩,像是想把肩膀捏碎的样子。森野绷紧了脸。
  “说,将手藏在什么地方了?”
  篠原尽力做出绅士的风度,命令道。森野一边叫痛,一边尽力逃开篠原的手,没有回答。桌子上展开的那本书,落在地板上。
  “手,手在哪里?”
  为使对方听清楚,篠原一字一顿,慢慢蹦出这句问话。平时对篠原说话一贯面无表情的这个学生,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篠原想,还真会装啊。想的瞬间,篠原用手抓住少女细细的脖颈,用力一掐。
  森野瞪大眼睛望着篠原,表露出一张极度惊愕的面容。篠原的手和手指,深深陷进脖颈深处柔软的肌肉里。篠原想,自己今天杀了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然后,继续发力扣住脖颈。
  一会儿,女生很快就不能动弹了。篠原这样想。可是,眼角瞥见森野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细长圆筒状的东西。刚明白是喷射器之类的东西,射口已经指向自己。
  接着,压缩气体发出迸射出来的声音。篠原的眼睛一阵刺痛。
  森野显然随身携带了用于击退色情狂的喷射器。篠原先生饱尝了它的厉害,此外,头上还挨了森野抓起的椅子的击打。
  森野大声呼喊,却没有哭叫,只是冷静地大声喊人过来。
  听见叫喊,学生们和老师们汇集到化学讲授室。篠原先生在闹哄哄的讲授室中间地板上匍匐着,用手捂着眼睛。
  化学讲授室进进出出,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水泄不通。我已没法从藏身的讲坛桌子里钻出来了。


  篠原先生被警察逮捕,不是作为断腕事件的罪犯——一种更凄惨的罪行受到社会的制裁。至今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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