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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所以他深深被方安淇吸引着?
“你说这些话……”他低低叹气,“会让我更想得到你。”
第2章(2)
“原来你想得到我啊?”她笑着,眼眉间窝藏一丝欣喜,紧接着又说:“若是我心甘情愿让你得到,那很好啊,你得到我的同时,其实我也得到你,不是吗?”
“你不担心我只要你的人,到手后拍拍屁股就走?”他想吼她,别这样对觊觎她的男人说话!如此暧昧言语只会让男人变得更像野兽。
“安先生,不晓得为什么,我对你有种莫名的信心。如果你要我,那一定是你的心克制不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只要性就能满足的男人。”
安东震撼,她竟看穿了他,而且说的分毫不差。
他久久发不出声,说不了话,最后,只能语气挣扎的说:“……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你有未婚妻的事实。”方安淇温温地替他说完。“安先生,如果你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跟你做爱,那表示不只我的手喜欢你的手,连我的身体都喜欢你的身体。这样很好。如果我们做爱,那就只是两个互相吸引的人一起追求快乐,它不会变成责任、牵绊,不会对你的生活造成任何威胁。”
“方安淇,我不懂你……”
“我懂就好,我知道我的手不会随便喜欢上别人的手。”她笑咪咪的回答。
安东真的不懂,她用“我的手”、“我的身体”拆解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暧昧,仿佛这样说,他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重担存在。
可女人要的,不就是男人的承诺、守护?
然而她却像是单纯只要贪图享乐,不爱束缚。
她那双大眼睛,明明清澄透亮又纯净……
他陪着她,握紧她的手,这一路没再说话,两人默默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直到她住处门口。
“十六号晚上七点,我过来找你。”他终于放开她的手。
“好。”方安鸿雁打开门,走进套房,“晚安,路上小心。”她轻声叮咛。
两个人对望,她站在屋子里,安东站在门外头。
“方安淇,我真不懂为什么,我今天才第一次见你,我们相处没超过四小时,我却觉得……”
“觉得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久到可以牵手,久到你想亲吻我,是吗?”
安东眨着困惑的眼,无法明白为什么在她面前自己变成透明人?她可以正确无误的看穿他的想法,接他想说的话?
“其实,我跟安先生有同样的感觉,但我也不懂为什么。”她嘴角微扬,有抹温柔与困惑。
安东伸手摸了她的脸颊,拇指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移动,恋上她的肌肤。
“你一直都这样吗?想什么就说什么,毫不掩饰?”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说话,我想活得自由快乐。”她重申她的人生观。
“你真不在乎得罪人?”
“我时常关在家里,来往的朋友少,能被我得罪的人不多。而喜欢我、了解我的朋友,早就习惯我这个样子。”她自我解嘲。
“方安淇,你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安东似笑非笑地说。
“所以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常出门危害社会大从。”她笑。
安东也跟着笑,叹口气,拿她没辙,也拿自己如雷鼓动狂跳的心没辙。
“进去,把门锁好,我不能吻你,一切都太快了。下次见面,如果我对你还是一样疯狂……你会让我吻你,对吧?”
他没等她的回答便转身走了,步伐之快,仿佛在逃避猛兽。
方安鸿雁关门上锁,随即靠在厚重门板上,捂着心口,深深地呼吸。
安东好似一匹优雅的豹,双眼闪着兽的精光,俐落体态中蓄蕴了无限的爆发力。他身穿黑衣黑裤,经过一列列长柜,外头漆黑的夜与建筑物内明亮的光,形成强烈对比。
偌大的空间,寂静无声,只有皮鞋踩地的稳定声响,在明亮大理石上规律的一起一落。
终于,他在一小格柜位前停下,打开柜门,一座白玉罈安放放在柜子里,罈上的刻名是“娃薇·尤命”。
安东盯着白玉罈,渴求能平静躁动的心房,他变得不像自己。
“娃薇”象征太阳,是他母亲的名字,“尤命”是他外祖父的名。他是尤命头目的孙子,原是在高山上奔跑、歌唱长大的孩子。
当时的他自由快乐,他喜欢风、喜欢云,认识守护月亮的星星,他的世界单纯而美好……如同方安淇那样。
族人们爱他,接纳他,外祖父会带他到深山教他布陷阱,猎鸟、猎山猪。
在那里,他的名字是“希蓝·尤命”,尤命期许他能成为勤劳、照顾家族、勇敢坚毅的男人。
尤命虽是他的外祖父,却是他心中的父亲。
安东闭上眼,回忆起他跟母亲在高山竹林里嬉玩、他们在芋头田采收,他们到树林里,尤命教他布陷阱抓到飞鸟的画面。
他仿佛又闻到山林独特的气息,花草、阳光、湿气、腐败枝叶……全搅和在空气里。
那些已经遥远且逐渐模糊的过去,是他生活在这座用水泥砌起满满高楼的都市丛林里唯一的安慰。
他母亲娃薇不慎落湖意外死亡后,尤命伤心过度脑中风,拖了半个月也离开人世。才十岁的他,被送进山脚下的育幼院。
十三岁那年,安德仁找来育幼院,带他验DNA、确认血缘关系后,让他入安家户口。
因为安德仁与元配的唯一儿子安育昂,吸食毒品过量死亡,膝下无子息又家大业大的安德仁,不得不找他这个山林里的“杂种”孩子,继承家业,好对父亲——远盛集团创办人安浩庆有个交代。
安浩庆高龄八十七,身体算是健朗,握着远盛集团大半的经营权。
当年他答应离开台东来到台北安家,没人知道他图的根本不是安家的庞大家业。
他要的很简单,就是亲手让安德仁垮台、一无所有,为他的母亲娃薇复仇!
当年安德仁强暴母亲,母亲是虔敬的基督徒,于是选择生下他。
他的存在,是母亲的痛,也是爱。
母亲常盯着他,忽然流泪,喃喃说:你有他的嘴唇、他的耳朵……
哭着哭着,又会忽然地笑,摸摸他的深邃眼睛、高挺鼻梁、饱满额头说:“但你有我的眼睛、鼻子、额头啊,我的小心肝、我的小宝贝!”
然后母亲会紧紧抱他,唱诗歌,感谢上帝。
他不相信有上帝,如果上帝存在,怎么能把他母亲、外祖父带走?他们用最大的爱包容他的存在、无条件的爱他……
如果有上帝,那么它一点都不慈悲,他永不原谅它的残酷。
外祖父在他懂事的时候,把所有事都告诉他,要他给母亲时间,因为他八岁之前,母亲只会远远地看他,她的眼神有迟疑、有愤恨,有挣扎的爱。
原来母亲曾在台东市区的度假饭店工作,那年远盛集团总部办三天两夜的台东员工旅游,安德仁也来了。
他一眼看上当时做Housekeeping的母亲,入住饭店的第二晚,他打电话说需要补充房间备品,她送备品进房,遂成了进入狼口的羊。
事后,安德仁丢了一大叠钞票给她,饭店经理也收了他一大笔钱,要她辞职走人,别声张闹事。
母亲含泪回到山上部落才发现怀孕了,打电话给安德仁,他却汇一笔钱给她要她自行处理,不要把孩子生下来。
他还说,他不要杂种孩子,要她认清事实,别以为生下孩子,今后就能要胁他吃香喝辣的。
信仰虔敬的母亲不愿堕胎,她本是打算生下孩子再交给安德仁,没想到他竟不要亲生儿,还骂孩子是杂种。
尤命只有母亲一个孩子,他要她把孩子生下,说每个孩子都是上帝的恩典,他很高兴,能有个孙子疼。
因为尤命,他“希蓝·尤命”得以苟活在这世上……
安东悲凉的想着那些在他心头生根的丑陋事实。
闭着眼,他眼眶泛红。八岁那年,他母亲的心境、行为突然转变了,不再远远地看他,而是深深地爱他。她开始带着他,不管她去哪儿,他也一定在哪儿。
他们常去林子布陷阱,时节到了便去芋头田、山苏菜圃收割,母亲教他辨识可以吃的野菜、野菇,他们终于像正常母子相亲相爱。
母亲在他十岁时发生意外,他跟她,仅仅做了两年正常的母子,他的快乐童年如烟飞逝,甚至连最爱他的外祖父都抛下了他。
安东闭眼流下两行泪,双手握拳,站在娃薇·尤命的骨灰柜位前,好半晌后,才松手睁开眼,触摸冰冷的白玉罈,对母亲说:“请给我力量,我一定要为你复仇!我不该喜欢上方安淇,给我力量,让我不要喜欢她。”
他在原地又站了片刻,关上柜门,转向离去。
第3章(1)
方安淇嘴里含着棒棒糖,那颗糖连着一支白色小管子,含得太过甜腻的话,拿在手上让舌头休息片刻。
向来贪甜不爱苦的她,住处最多的就是棒棒糖。
小厨房的收纳柜里,有七、八罐大小不一的玻璃瓶,里头放着大大小小的棒棒糖, 不论是她没灵感、赶工肚子饿结束工作心情好……总之,她时常拿棒棒糖慰劳自己。
她边吃糖,边审视这两天半画出的十三张图稿,其实挺惊讶自己工作效率如此之高。
将图稿搁在电脑桌上,时间六点三十二分,她吮着糖球,正盘算着吃完糖后,刷牙嗽口换衣服,没想到门铃竟在这时响起。
方安淇从电脑椅上跳起,奔到门前,从防盗眼看出去,只见安东一身黑衣黑裤站在外门。
她想都没想,赶紧打开门,压根忘记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门打开,安东看见方安淇略显凌乱的发,一支白色小管子夹在她唇瓣,身上穿的是白色棉质T恤、卡其色短裤。
她尴尬地笑,想说话,张嘴才发现口里还含着棒棒糖,这下她更尴尬了,白皙的脸颊爆出潮红。
她拿着白色小管子,拉出所剩不多的七彩糖球,“你来得太早了,我穿得很随便。”她好尴尬,第二次见面她仍然是居家装扮。
安东眨了下眼睛,目光停在那颗糖球上,心情顿时脱轨。
小时候,外祖父常在部落的小杂货店买那种糖球给他……
“现在买得到那种棒棒糖?”他问,很怀念那甜甜的滋味。
“你想吃吗?我还有。”安东渴望的眼神,让她瞬间忘记尴尬。她赶紧跑到小厨房的收纳柜前,从玻璃罐里掏出一支裹着七彩包装的棒棒糖。
他主动进门,并且将门关上,自动自发的换拖鞋跟在她后头,看见收纳柜里有好几个透明玻璃罐,塞满各式各样的棒棒糖。
她真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方安淇转身,发现他跟在她身后,一顿,又尴尬起来,他肯定看见她柜子里那堆糖果了。
“给你。”她将棒棒糖举至他面前。
“……谢谢。”安东沉默半晌才说,接过那支糖后,将它放进上衣口袋。
“你不吃吗?”方安淇诧异的问。
“你希望我在你面前吃糖果?”他看她的眼神有丝奇异。收她的糖果已经够奇怪了,他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前吃糖,不是更奇怪吗?!
“不然呢?我以为你想吃。”她直率地表示。
“我在你面前吃糖,你不会觉得很幼稚……”
“一点都不会。”她语气很果决,还加上摇头动作。紧接着她反问:“难道你觉得我吃棒棒糖很幼稚?”
安东摇摇头,笑了。她是方安淇,直接又率真的方安淇,他喜欢的方安淇……叹口气,他祈求过祖灵,别让他喜欢方安淇。
“不要这样……”他的声音很低。
“怎么样?”她神情无辜的问。
安东微微摇头,没说话。
方安淇望着他,立即聪慧他眼神的无奈。
她拉远两人的距离,走到桌前拿起一叠图稿,然后从床上捞起两枚方形垫,抛到地板上,泰然自若的转变话题。
“来看图吧。”她坐在软垫上,将图稿摊开。
安东坐下,望着十几张画稿,瞬间有些眼花撩乱。他拿起图,一张一张看过又放下,接着他挑了其中某张。
图稿里的精灵翅膀与蝴蝶相似,但比例较为修长,精灵的眼睛圆又亮,天真纯净,配上微卷的粉红色短发,俏皮可爱,还有星星发饰环了一圈绕过额头。
“你喜欢这张?翅膀形状我是参考台湾麝香蝴蝶,不过花色并不相同,因为只是图稿,我用的是色铅笔,颜色不够饱满,我的构想是,翅膀做两面颜色……”
“就用这个。颜色由你决定,后天能定稿吗?”安东问得简洁。
“可以。”
“虽然这是集团举办的公益儿童亲善活动,但日后在相关饮品促销上也会用到这个设计图样,所以涉及比较复杂的版权问题,不过设计费绝对让你满意。只是十年内,同样图稿不得再做它用,定稿后你到公司来,我们再详谈版权细节。约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OK。”方安淇爽朗答应。
“你到公司记得带上身份证、印章,合约若没问题会直接签约。你需不需要另外请第三方律师或者你的经纪人,帮你确保权益?”
“不用麻烦,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吃亏。况且,我没有经纪人,请律师太麻烦,对我来说,就只是一张图而已,真不必太麻烦。”
安东点点头,向她保证,“我不会让你吃亏。”
“我知道。”她迅速收齐图稿,从软垫上跳起来笑说:“约在公司比较保险,你绝对不会再看到我这么邋遢的样子。”
安东也站了起来,笑了笑,眼神温柔。
“你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晚餐吃了吗?”公事结束,他其实应该快点离开,但他却不想。
“还没,今晚我要参加一场神秘派对。”她笑得开怀。“我高三那年曾跟一个帅哥搭讪,结果那位帅哥自告奋勇免费当我的数学家教,今晚我要参加的神秘派对,就是帅哥家教女朋友的精心安排,她想跟帅哥家教求婚唷。女人主动求婚很特别吧?”
安东怔住 。她竟会跟男人搭讪?他想像着那画面,心里不是滋味。
青涩时期的她,是哪种男人能吸引她的目光?他……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话自个儿冒出口,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也想看女人主动求婚喔?”方安淇笑得毫无心眼。
“我想看曾被你搭讪的男人。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因为个性不合分手?”安东无法置信,竟有男人轻易让方安淇从身边溜走!
他根本没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充满酸味,像是刚喝进一大桶醋又吐出来。
方安淇闻言哈哈大笑,笑够了,才喘气说:“我还以为你想看女人怎么求婚咧。”一顿,她反问:“你在吃醋吗?”
安东没说话。他想,他已经完全习惯方安淇的直来直往,连惊讶都少了。
沉默,是代表承认吧?!方安淇笑着说:“你的醋白喝了。那年我被几个同学推出去当代表,跟关骐要MSN,电话,但关骐早就心有所属,他爱得死心塌地,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他是个好人,要不是他免费当我的家教,我一定考不上第一志愿。”
想起关骐的好,她的口气生出几分温柔。“我跟关骐没交往过,他也不是我的菜。除了嘉茵姐,他对谁都是一张酷脸,而且他是很凶的家教,我怕死他了。”
她笑出声,回想起关骐拿着原子笔敲她食指的凶样。
安东见她若无其事地说他的醋白喝了,不明白她的态度怎能如此自然?
“解释完毕。我跟关骐没什么,你还想跟我去派对吗?”她坦率直问。
“……想。”他不想这么快离开她。唉!
方安淇耸肩,无所谓地说:“好吧。不过你要等我换衣服,打扮一下。”
他们离开“等待”,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等待”是家咖啡餐馆,卫嘉茵经营“等待”,用来等待因为爱远离台湾的关骐。
安东在去这间店的路上,听方安淇大致说完关骐与卫嘉茵的故事。
女人的求婚派对结束后,他陪方安淇步行回住处。
她的朋友们几乎个个热情温暖,他开始相信人跟人之间真的是物以类聚,所以热情开朗的方安淇,结交热情开朗的朋友。
今晚的派对上笑声没停过,让他这个不速之客显得格格不入,益发羡慕方安淇的生活,羡慕她自由自在的灵魂与生活……
她穿着一件红色格纹及膝裙,搭白底蓝色碎花棉质上衣,五分荷叶袖,看起来透气清爽,多了些温婉的女人味。
而她所谓的打扮,仅仅是擦隔离霜、淡粉色唇膏,然而光是这样,就让她整个人亮起来,让他时常盯着她瞧。
派对上,他对食物没兴趣、对其他女人没兴趣,目光只想追随方安淇,跟着她、盯着她移动。
他想,面对方安淇这样的女人,他对祖灵的祈求无用。她总能唤起他对自由的渴望,让他想起曾在山上追逐山鹰的日子。
他觉得自己很卑鄙,阻挡不了窜在心意的骚动,那股想要方安淇的渴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