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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县太爷不敢得罪三叔。”孙延寿很高兴,她肯主动问他一些关于他们的事,她心中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不敢?”
“他怕丢了乌纱帽啊——”
上官灵罗更不明白了。
“这么说吧,你知道我爹和二叔三叔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上官灵罗斜睨他一眼。
“他们是山贼,那个时候县太爷还不是县太爷,他也只不过是山寨里头的一个小人物。后来……”他歇了歇才接着道,“后来爹和二位叔叔决心走正道,大家都不赞成,只有那县太爷跟随了他们。之后……
之后爹和二位叔叔建立了孙家庄,替那个秀才出生的县太爷捐了个小官做。之后,他凭借着自己的才能,升职到了云州县……尽管爹和叔叔们以及县老爷都已改邪归正,但毕竟还带着山贼的脾性,若是让人知道堂堂的父母官是山贼出生,那还得了……再加上,县太爷有东西在三叔手上,所以才……“至于是什么东西,他没敢问,爹和三叔也没说。肯定是什么把柄,唉。
上官灵罗听得一愣一愣的。
如此复杂?倒不知晓其中还有如此一段故事。
“很长的故事,是不是?”
上官灵罗点头,“嗯。”
孙延寿偏过头道:“所以,世上的事,究竟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灵罗,既然我已走了自己要走的路,结果就是这样的了,不会改变。”
他,怎么又说到那地方去了?
上官灵罗看着他专注的眼,点点头。
孙延寿微笑。
“你该休息了。”
他的笑容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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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孙延寿已经入睡,在院子里的上官灵罗还在望着天上残缺的月儿,发怔。
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的。主动开口找她说话,主动带着她走人他的天地,而今,他竟又抛开了一切,走到了她的身边。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感动,是不是该回报于他。
今天在篱笆外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身影,看到他那带着终于如愿的笑容,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的湿润,她的心是喜悦的。
可是,他突然就昏倒在她面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就将她从喜悦的天上带到了地下。她的心一阵抽紧,奔到他身边,只能看到他昏过去的脸,看到他紧闭的眼眸,那个时候她心里十分害怕,连想都不敢想他是不是就此昏过去不再醒来。
那种害怕她到现在仍有余悸!
他曾亲口告诉她,他对她的喜欢。当时她没有回答,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对他的心思是相同的,不会少,也不会多。
上官灵罗拉紧了身上的外衣,将眼光投入屋里。
几声轻轻的咳嗽从屋里传了出来。
他的病仍未好,她不敢去想未来他会怎样,只能乞求上天不要对她太残忍。连连的咳嗽,让上官灵罗的眉拧紧。
在孙家庄的时候,他也时常咳嗽,但今儿是不是因为舟车劳顿,他的身子才特别虚弱,才会不住地咳嗽?再加上他醒来之后又和她说了那么多话——
上官灵罗不禁提起一颗心。
孙延寿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声音也特别响。
上官灵罗终于按捺不住,起身走进屋里。
一进屋,她就怔住了。
孙延寿已经坐了起来,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胸口,借着桌上的烛火上官灵罗看到了几乎让她昏厥的景象——
几条血丝从孙延寿的手指缝里流到了手背上!
血!
怎么可能?!
太大的震惊让上官灵罗僵立在原地。
孙延寿意识到有人进了屋,他抬起头来,看到面色一下子刷白了的上官灵罗,勉强扯出一个安慰的笑。
无奈他继续咳嗽着,咳得上官灵罗心头绞痛。
孙延寿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丝,但刚停了一会儿的咳嗽又侵袭了他。
上官灵罗猛地跨上一步——
“灵罗,对不起,吵着你了?”孙延寿的话中止于上官灵罗凑上来的脸。他大睁着双眼,看到近在眼前的上官灵罗的眼,她的脸清晰地在他面前,清楚到他能看到她眼角沾湿的睫毛。
孙延寿闭上眼,身体无法动弹,但他的心头却是狂跳不已,一个认知敲打进他的意识里——
灵罗在亲他!
天哪,这是多么多么让他欢喜又惊讶的事啊。
也许是太震惊,也许是他的身体知趣地不再干扰他们,也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他闭上眼,心跳如鼓地享受着灵罗的主动——
直到,他们分开彼此调整呼吸!
上官灵罗双眼看着孙延寿,大口喘着气,脸上因为气息不稳而嫣红,唇角沾着一滴血。
她脑里无法思考,口中尽是他的气息,还有一股腥味。
“我……方才太急,我……”她无法完整地出口,“我不知道,我……我怎么……”方才的举动连她自己都被震呆了。
那个时候,她眼里只看到血丝不断从孙延寿的口中流出,她只想到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还没等想到该如何办,她的手脚却自有意识地做了——
“我没事了,灵罗……”她被吓坏了,虽然她平时是多么镇定的一个人。
上官灵罗盯着他好一会儿,确定孙延寿不咳嗽了,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灵罗?”
“……”
“放开我,好吗?”他无法动弹了。
上官灵罗脸红了,急忙手忙脚乱地放开强抓住他的手。
孙延寿看着上官灵罗,眼里的她忽然变得十分可爱,可爱到让他想对她做些什么。
“灵罗?”孙延寿拉过她的手,而上官灵罗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笑着,慢慢倾身向她靠过去,上官灵罗却一点一点往后退。
“灵罗,你在紧张。”
上官灵罗不能不紧张。当他向她靠过来的时候,她忽然强烈意识到方才她对他做了什么!看着他幽远的眼眸,仿佛能将她整个人都吸纳进去。
孙延寿心里暗笑着,伸手放在上官灵罗身后,她浑身直。他微微一笑,吻上她的唇……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一天,上官灵罗看都不敢看孙延寿,在帮助他用膳喝水的时候,也是低头避开孙延寿的目光。
他也不以为意,其实他心里头也有那么一点儿尴尬,只不过心中欢喜较多一些罢了。好在,他的咳嗽渐渐少了,上官灵罗试着摘了勉强存活的花草制成药水给孙延寿喝下,缓解了他的病。但是,她心头的疑问也越来越深。
当上官灵罗觉得应该有事情要问孙延寿的时候,时间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隔壁叔公的孙女来看过孙延寿,红着脸离开的时候,上官灵罗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孙延寿的身旁。
“今天你觉得怎样?”
她终于能正常地和他说话了吗?天知道这几日她都避着他,一句话都不说,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这些东西效果不错。”他指着院子里的花草。
“那本来就是能救命的药草。”
孙延寿笑了。她的行为让他感动不已。
这些花草是他带她去的那个小山丘上的,她离开孙家庄之前竟然刻意去摘了一些带回周家村来种!
上官灵罗咬了咬唇,仰首道:“你是不是从离开孙家庄就没有用过这些?”她也指着那几株随风而动的花儿。
“这个……”孙延寿不知该如何解释。说他因为太急着想见到她所以忘记了?虽是事实,但她恐怕——
“忘记了,是吗?”上官灵罗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平和,这会儿却有些轻有些柔。但孙延寿意识到她会说什么。
“我现下好好的,不是吗?。”孙延寿握住她的手,“不用担心了,好吗?”试图化解她心里的担忧。
上官灵罗努力不带表情地看着他。
“灵罗……”孙延寿感觉到她的生硬。
“你从来不顾及自己。”
孙延寿沉默。
上官灵罗与他对望着,忽然起身,“是我自找——”
“不要,灵罗!”孙延寿拉住她,“听我说好吗,灵罗?”他将她拉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用从来没有的严肃口吻道:“我没有不顾及自己,灵罗,从见到你的那一日起,我就比以往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想要和你永远地在一起。”
白头偕老也许不可能,但他要尽可能地陪伴着她。
顿了顿,孙延寿继续道:“那个人虽然想毒死我好占了孙家的一切,但我却依然好好地活着……再加上我发现自己的状况后,有意识地不去喝药或者想用这花来解去身上的毒……”结果弄巧成拙,“你发现这花儿旁边的草也许能救我的命,我的心里是多么快活,仿佛希望就在我眼前了……”他抚着她的手背,眼神有些黯然。
“可是,后来你走了,尽管我……你回到了这里,我那几天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三叔说要派陈管家来接你回孙家庄好……”他开心地一笑,“好和我成亲……你不乐意吗,灵罗?”她有点儿紧张和反感,他从她手上感觉出来了。
望着孙延寿良久,上官灵罗不语。
“那时三叔那么说,我就忍不住了,跟阿涪他们说一定会让孙家庄的人都知道,所以我溜了出来,雇了马车载我到你的面前……见到了你,我才发现,我想好好地活着,想要长命百岁,跟你白头到老……”
她能原谅他急切的心情而犯的一点儿错误吗?
“灵罗,”他深情地说,“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好吗?孙家庄谁要就给谁好了,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能说什么?所有准备好要怪他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话,都被吞回了肚里,他深情的眼眸和感人的话语,她只能有一个回应。
上官灵罗将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灵罗……”
孙延寿拥紧了上官灵罗,觉得现在这一刻如果能持续到永远,那他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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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果真在这里?!”略带兴奋和惊讶的声音惊扰了孙延寿和上官灵罗。
“陈总管?”孙延寿讶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留了山羊胡子的男子,与上官灵罗对望一眼。
“少爷,”陈总管走进小院子,身后跟着的手上提满东西的两名大汉留在篱笆外,“可让我找到你啦……”热情之色溢于言表。
他上前来给孙延寿和上官灵罗行了个礼,“小的见过少爷,见过小姐……”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心中同样叹息着:行了……
“少爷,”陈总管还是很高兴很兴奋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孙家庄,让三庄主和大伙儿有多担心,三庄主恨不得马上过来,他生怕你一个人在外没人照应着有个什么意外……哎哟,瞧我这张嘴……”陈总管立刻给了自己一下,“少爷,你这几天,身子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孙延寿露出淡笑。
陈总管上上下下打盘了孙延寿一会儿,才放心地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回去一定要被三庄主一顿好骂……”
“三叔他……还好吧?”孙延寿犹豫地问。
“三庄主不怎么好,你知道,少爷,自从你离开之后可把三庄主给急坏了,他马上要亲自过来保护你,可是你瞧,自从二庄主遇害之后,这孙家庄上上下下哪一样不需要三庄主操心?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找少爷……可是没想到……”陈总管乐呵呵地朝上官灵罗再行个礼,“没想到少爷和小姐……哎,这下子三庄主可要乐坏了,他一直盼望着少爷能和小姐有个好结果呢。”
上官灵罗尴尬地瞧了瞧一派自若的孙延寿。
“小姐,”陈总管开始对上官灵罗唠叨,“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回家了呢——这个地方也不能是小姐的家了,孙家庄以后就是小姐的家,小姐跟着少爷,自然就是孙家人了,何必跑到周家村来呢,一个人无依无靠的……”
上官灵罗面上淡然地应着,心里却对这个比阿涪还要啰嗦的陈总管没多大好感。
眼前的男人四十多的年纪,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有些矮壮的身材,脸上的笑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她和他并不熟悉,在孙家庄的那几日里,她一个人游荡,没与他见着几次面,更别说说话了。
唉,孙家庄的人,怪人还挺多的。
“好了陈总管。”孙延寿打断陈总管长而又长的话。
“有什么吩咐,少爷?”又站到孙延寿身前了。
“陈总管,你身后那两人是……”
“哦,他们啊,”陈总管解释道,“他们是三庄主调的几个铺子里的伙计,人高马大的,在路上也好照应照应,你知道,”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三庄主可让我带了不少好东西给少爷和小姐。”
“好东西?”
“银子。三庄主说少爷过惯了庄里的生活,怕过不来这里的日子,所以……”
“哦……”孙延寿扯了扯嘴角。
“还有,”陈总管挥手让其中一名大汉递上一包东西,“少爷,这是你的药,你的病还没好,三庄主说若停了药,以后可就麻烦了……”
“只有一包?”对他放心了吗?
“是只有一包,”陈总管道,“三庄主说,少爷在这里修养几日便该和小姐回孙家庄了,所以……”
“回去?”孙延寿心里诧异不已。他希望他回去?他不怕一‘…“我以为……”他看着上官灵罗,上官灵罗虽不同心思,但与他同样有着怀疑。
她对他摇了摇头。
“少爷?”陈总管擦了擦汗,“难道你不想回去?”他小心地问。
“我还想多待几日,过些日子再说吧……”他这么说。
“可少爷……”陈总管还想说什么。
“好了,你就别再说了,我会回去见三叔的。”
他想和灵罗在一起,想要在周家村过平静的生活,孙家庄是他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在那里有他的回忆,他不可能从此不再回去。但过一个月回也是回,过十年回也是回。“总有一日,他会回去看看的,看看阿涪和添福,或其他人也好,只要什么都变得淡了,也就好了。
“真的?”陈总管笑开了,“那就好那就好……”
眼角瞟了眼上官灵罗,笑意更深。但上官灵罗却隐隐地有着不好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陈总管好像这才想起:“哎哟,瞧我这记性……来来来,你们两个给我把东西搬进屋里去……”两名大汉立刻动手大袋小袋、大包小包地往屋里送。
“这是……”
“这些都是三庄主让带过来的,有些少爷惯用的东西,也有些少爷惯吃的,还有些是给小姐的。”最大的当然还是他身上的银票了。
“少爷,”陈总管环顾了一下四周,才伸手从衣服里拿出藏好的银票,递给孙延寿,“这是三庄主让交给你的……”
“这个?”好大的一个数目,够他和灵罗吃一辈子也吃不完的了。三叔可好大的手笔啊,“三叔干什么这么……”
“哦,没什么,”陈总管笑着道,“我猜三庄主是想少爷和小姐过得好吧。”
孙延寿一愣,觉得陈总管这一句话里有话,但他不说。
“总管,东西都放好了。”两名大汉出来。
“哦好,那我们走吧……”陈总管招呼着,“少爷,我就在城里的日来客栈,你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好了。”
客栈?
“陈总管,你这是?”
“少爷有所不知,”陈总管道,“三庄主说怕少爷在这里有个什么,没人照应着不行——我不是说小姐——所以,三庄主就让我待在郧城不许回去,”他佯装出一张苦脸,“呵呵,少爷,骗倒你了……三庄主命我在城里等少爷,少爷若想回孙家庄就到客栈来找我,若想住个三年五载的,那也没啥,我等半个月,少爷若没来,我也就回去了……”
陈总管说完,便带着两名大汉走了。
孙延寿和上官灵罗两人一头雾水,弄不清楚那厉阵和这个陈总管到底是怎样一个意思。
但是,他们两人心头也都隐约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景况。然而这并不能影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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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延寿在周家村住了下来。
周家村的人正如上官灵罗所说,想法简单做法简单,他们把孙延寿当成远道而来的客人,时常过来打声招呼什么的,让孙延寿见到了不同于孙家庄人的热情和坦率。而上官灵罗呢,也展现了以往的一面给他。
在周家村的上官灵罗,恬静自然,每天都是一张平和而宁静的表情,日出而起日落而息,过着有规律且充实的生活,她完全融入了周家村的环境里,没了在孙家庄时的格格不入。
很快,孙延寿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分子,他和上官灵罗二人整天莳花弄草,生活平淡而快活。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孙延寿无法适应。那就是村里惟一的大夫常常借故与上官灵罗切磋药理为由,来打扰他们两人的生活。
孙延寿沉默地在一边看着姓刘的大夫黝黑的脸靠近上官灵罗,兴奋地说着他听不清楚的话;而灵罗呢,维持了一贯的礼貌与疏离,只是那刘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