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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原本就感觉有点饿的羽霏,更是顿时感到饥肠辘辘,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那颗果子。
就在羽霏仔细盯着果子瞧的时候,她发现,那颗原本是鲜红色的果子,竟然一瞬间变成了黄色!禁不起诱惑了,她快速的爬到树腰上,伸长手将果子摘下来,果子在接触到羽霏的手时,竟又变成了绿色。
羽霏轻巧的爬下树,双手捧着果子细细的看。
哇!这是什么果子啊?竟然这么神奇,羽霏在心中赞叹着。她发现那颗果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转变颜色,由红到黄,由黄到绿,再由绿变成黄,由黄变成红,这三种颜色交替变换着。羽霏越看越觉得稀奇,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会变色的果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盯着它看,就越想将它吃下去。
可是……这颗果子有三种颜色,她该选哪一种颜色吃呢?会不会……不同的颜色吃进去,就会有不同的滋味呢?羽霏想了想,找不出最想吃的颜色,最后她决定先吃一口,如果它还会继续变色的话,就每种颜色都试试看。
正当羽霏要咬下去时,她又想到,这颗果子会不会有毒啊?她再看看那颗果子,吞了吞口水,那果子彷佛在对她说:“把我吃了吧!”唔,它看起来好美、好好吃喔!应该不会有毒啦,说不定这是一颗仙果呢。
这么一想,羽霏再也没有迟疑,她张口咬下现在属于红色的果子。
哇!真好吃,甜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没有一点青涩,果子中充满了芳香的汁液,让人觉得齿颊留香。她等待了一会儿,看见那颗果子开始变成黄色,于是她知道果子不会因为被咬了一口而停止变化,她高兴地张嘴吃下黄色的果子。
咦?味道果真不同,这一次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像梅子,却比梅子更爽口。
最后一口,她咬下了绿色的果子,这次除了酸跟甜之外,还多了点咸味,这三种味道非但不形成冲突,反而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美味。
自己真是太幸运了,能吃到这样的人间美味,这次溜出来,总算有代价了。
羽霏满足的将果核吐出,看见果核竟然是由红、黄、绿三种颜色所组成,她连忙拿出手巾将果核包好,这么特别的东西,她要带回去做纪念。
羽霏将果核放入怀中,虽然才吃下一小颗果子,可是她却觉得饱了,这让羽霏更加感觉自己吃下了一颗稀世的宝物,心情不由得更好了。
她看看天色,知道天就要大亮了,于是她加快脚步,不敢再逗留了。
“哎唷!”她不小心跌了跤,正想站起来时,却感觉腹痛如绞。
好……好疼啊。羽霏双手抱着肚子,巨大的疼痛像一张网般,将她整个人包围起来,她不但没有办法站起来,还痛得打滚,她感觉那疼痛是从肚子开始扩散,直到她的四肢百骸。
老天爷!真疼死她了。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冷汗从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她知道是那颗果子害了她,都怪她贪吃,啊……她不能思考了……
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叫救命的力气也没有,她疼得好想哭,却掉不出半滴眼泪,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痛!好痛!好痛!
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因这股疼痛而死去之时,她突然发现不痛了,而且身子也不再沉重的倒卧在地,反而轻飘飘地像要飞起来。
她放开紧抱住肚子的双手,视线往身上环顾了一圈,缓缓地踏开步伐。
咦!?真的不痛了。
她放心的呼出气、笑了笑,还好,看来是没事了。
她看向前方,快出树林了,正想快点赶回家时,却看见杨奇、小虹、小兰和一些仆人迎面而来。糟了,被发现了,她吐吐舌头,心里却十分高兴能看见他们,特别是在她刚经历那场要人命的疼痛之后。她开心的向他们奔去,没想到他们竟然视若无睹的往她身后跑去,而且个个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羽霏生气又纳闷的尾随他们,正想开口询问,却让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小姐!”小兰和小虹惊呼,怎么也没想到会看见羽霏脸色苍白的倒在地上,她双眼紧闭、双手抱肚,全身蜷缩成一团,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小兰颤抖的伸出手,探向羽霏的鼻间,众人屏息地等待着结果,当那微弱的呼吸传送到小兰的指尖时,小兰顿时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
“还有气,我们快回去。”小兰说着,众人赶忙起身,杨奇拦腰将羽霏抱起,迅速地转回莫府,其他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羽霏愣愣的看着小兰他们围着“羽霏”,那……她又是谁?为什么会有两个她呢?
羽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杨奇他们抱着另一个“她”回去了。
“喂!等等我呀。”她大喊,却发现没有人回头,就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小兰、小虹,等等我啊。”她不信邪地边跑边喊,但是依然没有人理会她,她都跑到他们身边了,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羽霏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与无助,晶亮的眼眸中沾染了一层水气,眼泪迅速掉了下来!
“别叫了,小姑娘,他们听不见你的声音啦。”周遭忽然响起一句低沉而老迈的声音。
“谁?是谁在说话?”羽霏擦去泪水,四处张望着,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我是这个树林的主人。”
“可是我看不见你。”羽霏又害怕又困惑,到底是谁在跟她说话?
“你看看你眼前的树吧,小姑娘。”和蔼的嗓音减轻了一点雨霏的恐惧,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立在她眼前的大树。
“这……这……”羽霏摀住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了!她竟然在树干上看见一个老伯伯的脸,有眼睛、鼻子、嘴巴,还有一大把胡须。
“你别害怕,小姑娘。我是管理这片树林的树精,不是来害你的。”树精试着安抚显然已经吓坏了的羽霏。
树精的话好一会儿才传进羽霏的脑海中,她回过神来看着树精和善可亲的面容,一颗惊惧的心才安稳下来,“树精伯伯,那么你是神仙啰?”
“不!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精灵,但是寻常人没办法看见我。”
“咦?那我怎么能看见你呢?”羽霏十分疑惑,她也是寻常人啊。
“你现在不是一般的寻常人了,你现在是个灵体,所以才能看见我。”
“灵体?”羽霏越听越困惑,什么是灵体啊?
树精明白她的疑问,于是祂更详细的说:“每一个人都有三魂七魄,一旦死亡后,三魂七魄会离开肉体,除了直接成为神仙者,其他人都要接受阎罗王的审判,看看下一世是投胎为人,还是要入地狱。而无法投胎或是时候未到却阴错阳差而死的人,就以魂魄的形体游荡在这世间,魂魄就是灵魂,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鬼。”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死了?”羽霏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还没死。”树精的一句话,让羽霏立即抬头望向祂,心中又升起了希望,也浮上了疑问,如果她还没死,她怎么会变成灵体呢?
“唉!”树精叹了口气,告诉她前因后果:“你会变成灵体,是因为你方才吃下了三色断肠果后,无法承受那剧烈的疼痛,所以灵魂才会由肉体中跑出来;你还没死是因为你的肉体里还有一魂一魄,并不是所有的魂魄都跑出来,所以你不算是鬼,只是个灵体。你方才不是亲眼看见了吗?他们抱走的,就是你的肉体。”
“啊!”羽霏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她曾听人家说过,寻常人是看不见灵魂的,除非是极有缘或是故意要害人的鬼魂,才会被人看见。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那我是不是只要回到我的身体就行了呢?”
“基本上是如此,可是你的身体中了剧毒,只怕你无法回去你的肉体。”树精同情的望着她,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
“中了剧毒?是因为那颗果子吗?”
“小姑娘,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数。如果能顺利度过,那你这一生都会平安顺遂,如果过不了,那你也活不成了。”树精透露了一点讯息给她。
羽霏越听越心慌,她可不想就这样丧失生命啊。
“别那么担心,小姑娘,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树精伯伯。”羽霏想了想,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才活了十七年,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她一定要再次活过来。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该回家去了,小姑娘,回家等待时机的到来吧!”树精只能这么对她说,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我明白了,谢谢你,树精伯伯。”羽霏没有再继续追问,突然发生这么超出常理的事,她根本无法好好思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树精伯伯的话,然后找出可以活下去的方法。
“那我走了,树精伯伯,再见。”羽霏挥挥手,转身往莫府的方向走去。
“祝你顺利了,小姑娘。”任务达成了,接下来就静观其变了。
第二章
天目山。
依旧是云雾缭绕的景色,苍翠的高山像披上了白色的貂毛,柔软的山岚令人陶醉在迷雾中。一路往西边望去,出现了更迷蒙的雾林,雾林的尽头有一座屋子,名唤“无心居”。
此刻的无心居大门敞开,一入门便看见了正厅,但并未发现人影,再继续往里面走,有三个门扉微掩的房间,从房间的窗外看去有一个凉亭,以及一些摆在地上的药草,不过仍然没有看见主人的身影,只有一片寂静蔓延在清冷的空气中。
无心居的后门有一条通道,那通道极小,只能勉强让一个人侧身通过,但步出通道之后,便是另一番辽阔的天地。
清澈而呈半透明的瀑布飞泄而下,在石头上激起奔放的水花。瀑布底下是一潭碧绿的湖泊,澄净的湖水不停的流动着,略成圆形的湖泊,有三面被陡峭的悬壁包围着,瀑布正是由其中的一面悬崖上奔流下来,唯一不面悬壁的那一面则是一块宽敞的地,连接着通往无心居的通道。
在这块地的角落,有一座坟墓,是骆靖的师父——谷昕天最后的归依,这座坟墓是骆靖亲手所建,他让他的师父长眠在这样一个寂静的世界中,以报答谷昕天对他的养育之恩。
这里成为骆靖特殊的天地,让他隔绝在世俗之外,因此是他最常驻足的地方。
这时,骆靖正是在此。他在这里,并不特定做什么事,他或者沉思、或者练武、或者潜入碧潭中洗涤身心。自从他师父仙逝之后,他就一直是一个人,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向来讨厌市嚣尘喧、讨厌与人接触,唯有这样的清静是他所喜爱的,也是他所习惯的。
他不适合人群,这一点他早就清楚了,自从七岁跟着师父之后,他早已深刻的体认到这一点。
视线落在谷昕天的墓碑上,骆靖的思绪不自觉的飘向这些年来的生活,七岁那年他父母被人杀害,他也身受重伤,但他遇到了谷昕天,才有幸捡回一条命,后来谷昕天收他为徒,教他医术和武功,才有今天的骆靖。
在骆靖十七岁的时候,谷昕天一病不起,终于撒手人寰,他临终之前,交代骆靖要好好的行医救人,不可以拒绝来求医的人,也不可以用武功杀人,这虽然违背骆靖的心意,但骆靖还是答应了。
骆靖七岁那年的遭遇,让他不再轻易相信别人,虽然后来报了仇,可是人心的险恶告诉他,不是每个人都值得救。
而自从谷昕天死后,骆靖便一个人生活在天目山上,他其实还有一个妹妹,当初他和父母遇难时,他妹妹骆婷并未跟他们同行,那时她还太小,于是把她留在天玄帮里,而他的父母正是天玄帮中的副帮主和堂主。
他曾经打听过骆婷的消息,知道她过得很好,也就没有动过找回她的念头。
骆靖的眼光拉了回来,投向不停奔流的瀑布,自谷昕天死后到现在,算算已经过了快十年。
刚开始,骆靖确实遵照诺言,救助所有上门求医的人,可是求医的人越来越多,让他十分不耐,但这都还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直到有一次——
骆靖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他和往常一样为上门的人看病,当时排队等他医治的人尚有六、七个,忽然从前院奔进了一个女子。
“骆大夫,骆大夫!”女子娇声呼唤着骆靖。
骆靖的视线不曾移动过,只专注在眼前的病人上。
那女子见骆靖毫无反应,立即气愤的将正在看病的人推开,坐上那人的位置,伸长手要骆靖看病。
骆靖冷冷的望了她一眼,“排队!”
“骆大夫,我真的很不舒服,你就先帮我看嘛。”
“排队!”
“你真的不先看我有什么病?”女子嘟起嘴,不相信依她娇俏可人的模样打不动骆靖的心。
“别再浪费时间。”骆靖渐渐不耐烦起来。
“好,这是你逼我的。”女子话一说完,只见她双手一挥,白色的粉末瞬间挥洒而出,所有等待的病人立即昏迷不醒。
“现在他们全都昏过去了,你可以先帮我看了吗?”
“你!”骆靖怒极。
“你不帮我医,他们可是会醒不过来喔。”女子笑容可掬的说,她用的可是独门的迷药。
骆靖不理会她,径自走向倒地的人,观察他们的情况,却发现女子所言不假,但这让他更愤怒了,当下他心中有了决定。
“好吧,我帮你医,不过有一个条件。”
“你放心,我会给他们解药的。”女子高兴的说。
“你当然要给,不过我的条件是别的。”
“好!”女子爽快的答应了。
骆靖伸出手为她把脉,却发现她根本没病,“你没病!”
“我有,我的病是心病。”女子忽然两手握住骆靖的手,深情的望着他。
“心病要由心药医,我没有心药。”骆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你有,你就是我的心药。”女子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她喜欢骆靖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哼!”骆靖冷哼一声,他明白了她的企图。
“你不肯答应。”女子变了脸色。
骆靖转过头去,不愿看她。
女子愤怒至极,她拿出一颗毒药让自己吞下去,“我中毒了,你非救我不可。”
骆靖托异的看着她脸色开始泛黑,没料到她会做出这种举动,他立即为她把脉,然后得知这是难解之毒。
“拿解药来。”骆靖相信她一定有解药。
“我……没……没有。”女子忍着痛,费力的说出后便昏倒了。
骆靖看她的神色,知道不能再延误下去一他立刻封住她身上的几个穴道,防止毒继续蔓延。
后来骆靖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救回那名女子,之后又花了不少时间救其他人,而那名女子付出应付的代价。
他在救她的时候,刻意把毒素逼至脸上,让毒素由此散出,毒素尽散之后,却在脸上留下了难看的疤痕,而那名女子知道之后,更是生不如死,可是她没有机会自杀,因为她的亲人正好来抓她回去了。
正因为发生过这样的事,骆靖才会开始索取代价,他也曾要一名剑客废去武功、要一位嗜财如命的富翁拿出所有家产、在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脸上划上一刀,留下无法磨灭的伤痕……凡此种种,都令人闻之心惊、望之却步。其实他主要针对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而消息总是传的很快,所以来求医的人就开始慢慢减少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骆靖才能真正安居在这天目山上,得到他想要的清静。
风吹来,衣袖拂动,一身白衫的骆靖悠闲的感受清孙的空气,闭上了眼挥去一切回忆,专心的感受大自然演奏的天籁。
蓦然,他睁开眼,如星的眸子中一片璀璨,一双不浓不淡的剑层斜飞入鬓,增添他眼眸中的锐利,俊秀挺逸的鼻梁呈现出主人的坚毅不屈,浓密黑亮的发丝,丝毫没有被风吹过的痕迹,依然整齐的东在背后,只有紧抿的嘴唇微露出被打扰的不悦。
骆靖转身,循着原来狭小的通道回无心居。
空气中传来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让他知道有人来了,他不知道会是谁,也没有兴趣猜测,他只为自己砌了一壶茶,品味着茶香,默默等待来人出现。
约莫一刻钟之后,出现了一老一少,看得出是经历一番风霜才来到这儿,但是他们两人并没有病,难道他们不是来求医?骆靖看着他们,立刻作出判断。
来人正是莫勤和杨奇。
自从羽霏中毒之后,他们请了各大名医,依然没有人能医好羽霏,甚至查不出羽霏中了什么毒,因而令莫府上下忧心忡忡,但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在莫勤请来的名医当中,有人提出了鬼医的名号,所以他才会和杨奇来到这里。
莫动看见骆靖,心中猜测他就是鬼医,虽然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因为他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势,而且听说骆靖是独居的,所以他开口了:“公子想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