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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故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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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对你没好处!上头说了,你得好好表现!”

    他跳,他蹦,跟她嚷嚷:“你烦我丢你脸了对不?你嫌我成你的负担了对不?”

    “巩杰,你别发火,关键要争取内部解决,首先你得态度好——”

    他有时气急败坏,“宁可去坐牢,也不受他们窝囊气。真的,我够了!”

    杜小棣头脑不怎么爱拐弯,“那还要我求爷爷告奶奶干吗?”

    “啊呀!你这个人哪!”当时气得他把茶杯都摔了,埋怨她不理解、不体贴。其实他会
不懂这个理,连亲老子退避三舍,只有她在为他奔波,凭什么找碴和她闹,是觉得她不肯为
他牺牲,可又不便说出口,让她跟朱之正如何如何,一个男人逼自己的女人做那种事情,是
难以启口的。

    那时,巩杰除了杜小棣,还能指望谁来伸出援手呢?

    作父亲的巩老前辈声明了,他不管,而且对郭东林、朱之正说得斩钉截铁,“该怎么
办,就怎么办!是什么罪,就什么罪!

    你们不要考虑父子感情,希望为我的晚节着想,我还想画一个完整的句号呢!”朱之正
当时一句话也没有说,听着,完事就离开了。郭大官人私底下是很自由主义的,曾试探过:
“老朱,你认为老前辈是心里话么?”

    朱之正冷笑一声,这透得他的修养不足,表明为官时间还不很长,历练不够,像这类官
场斗争炼到炉火纯青,心如古井,也很不容易。他分明知道用不着表这个态,也估摸在诱使
他上当,偏要沉不住气,就是知识分子的臭毛病了。郭东林一问,不说不说还是说了:“我
能理解他对儿子的恨,但却是因为他儿子妨碍了他完整的句号!是不是有点文不对题。句号
比儿子更要紧么?再说,巩杰当真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么?”

    至于郭东林背后怎么就他这句话做文章的,那就是谜了。

    郭东林是老狐狸,他不冷笑,也不热笑,拍拍朱之正的肩膀,说道:“对老前辈的指
示,若是句号和儿子两全,当然是最好的*獱!不然——”

    朱之正等第一把手的态度,但郭东林说了“不然”以后,没了下文。

    他既怕这个大副的上升趋势,威胁到他船长位置;又怕挤走了朱之正,来一个不好对付
的新搭档。他知道,在他们一级干部升迁任用上,巩老前辈不是等闲之人,说话是起作用
的。

    所以把巩杰的棘手案件推给朱之正,究竟官办好,送公安机关,还是私了好,本部门内
部处理,也就是句号和儿子怎么个两全法,让朱之正为难去吧!

    “滑头!”那时朱之正实际并未吃透老前辈的话,中国人嘛,心口不一,首尾两端,不
是新鲜事,务必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等他当真顾全了句号,把儿子送进大牢,朱之正
的官运差不多也就结束了。傻了吧?什么事都不能太当真的,老前辈恨他儿子是真的,怕句
号画不圆也是真的,要你按章办事也是真的,可并未讲必须送进牢里去啊!

    盛莉告诉过杜小棣,她公公是赞成拖的,“中国的事,一拖就黄,一黄就稀里马虎。关
键在这个姓朱的手里,他要认起真来,又加上同案的人把过错全推到小伙子身上,只要一交
出去,必定要坐几年牢的。你要救你的巩杰,只有在他那儿下功夫,我公公也说不上话
了。”

    郭东林暗地里乐了,这位大副的戏,到此为止了。

十五

    杜小棣嫁后,一谈起旧日的情人,通常不大接朱之正的话碴。不是禁忌,也非伤感,而
是她这个人,眼前不见谁,脑子里也就不会想着谁,不是无情,也不是健忘,她更专注此时
此地的快乐,是个地道的今天主义者。昨天已经过去,明天还没有来,想那么多,不累?

    她是那种看来聪明,其实不算很聪明的女孩子,你既然是个可以卖弄色相,但不情愿随
便什么人都可以解裤带的姑娘,那就不要把“公用品”的话,再转述给那个走投无路的人
听。一个落水的人,救命要紧,哪怕一根稻草,也捞住不放的。

    “小棣,我求你这一回,为了我,你再去试一试!”

    “不,不,不是怕再碰钉子,我不能干!”

    “小棣!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漂亮女人的!只有他能决定我的命运——”

    她第二次又去了朱之正的家,他在厨房里忙吃的,他女儿在美国,只是他一个人过着单
身贵族的生活。

    在办公室里的他,挺官僚的,板着脸,说的话和社论一样严肃。可在他自己的家里,虽
然还字斟句酌,口气缓和多了。他说,连上帝也原谅年轻人犯错误的,不过,巩杰也太过
分,太任性,就说那个挨批的节目吧,就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结果如何,碰得头破血流。现
在,你犯了错误,你还发那艺术家的脾气,别人谁会买你的帐呢?

    她靠拢过去,再三说明巩杰这人,他是有这些不在乎的毛病,可心并不坏。

    他暗自好笑,心这个东西谁看得见,你来干什么?我可能做什么?亮出来都未必是冠冕
堂皇的。他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因为气氛不到那么融洽的程度,他不能不戒备着她,她也提
防着他,他虽是官,可他更是男人,房间里又无他人;朱之正一闪念间,那邪恶的占有欲,
曾使他横下心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突然袭击,抱住搂住这个近在咫尺的女
人。她呢,来访的目的,本意就是出卖自己,她希望他是个坏蛋,但又害怕他果真是个坏
蛋。她等待着那个场面,来救巩杰,可又担心,万一占了便宜,并不办事,岂不是吃哑巴亏
么!她也往后退了退。

    朱之正索性推开厨房的窗户,天气在热起来。念头是一回事,后果又是另一回事。谁知
她是怎么一个女人,万一鬼哭狼嚎,大叫大嚷,弄得沸沸扬扬,惊动全楼怎么办呢?像他在
研究所遇到的那个不反感动作粗鲁强暴的女技术员,终究少见。何况当时山沟里为了备战,
疏散居住,左右无人,那个小段,她叫喊下大天来,也无济于事。

    那时,长时间不沾女人,屋子里有个异性,空气似乎要温馨一些,他不愿让她即刻走
掉。朱之正太了解自己,心地确是不那么善,但还未恶到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步,所以他才败
在郭大官人手里。不过对付一个未经世故的女孩子,还是游刃有余的。“话说回来,年轻
人,又是艺术家,好激动,犯错误是难免的。”

    “那您——”杜小棣回到他身边站立着,把想表达的意思,总算婉转地说了出来。仰着
那张好看的脸,等待他的答复。

    这时,要亲她一下,她会抗拒么?他问自己。

    他相信,她在使用女人的武器,至少是魅力。他记得,那个技术员也是有求于他,要求
调离三线,和杜小棣一样,一次,两次地来找他,先在办公室,后来到他住处,也是这种春
天和夏天之间发生的事,她穿着又薄又透的短裙,在他屋子里晃来晃去。那时,他是所长,
是有权放走她的,但此例一开,至少得走掉一大半。他拒绝了,说到底,连他本人也不愿呆
在这山沟里。 
  但她缠住他不放,有一次赖着不走,非要他在申请书上表态同意。其实山区的夏天来得
晚,那时还不炎热,她那白嫩的玉臂挨着他,向他撒娇,向他展开魅力攻势。 
  小段存心穿得那么短的,那露出来的丰腴的大腿,以及无需想象,就在裙边裸露出来的
白白嫩嫩的臀部,原意是供展览,只许观看,不许动手的。但他忍不住地伸出胳臂,搂住了
她,一把将那个长得相当丰满的身子,强拉过来,按倒自己的腿上,并且不是十分温柔而是
急切地抚摸着她。 
  他的下属先是怔了一下,本来她是打算付出一小点代价,不动真格的。可她估计错了,
朱之正是个正派的君子,但不等于他不是一个男人。那双眼睛里的欲火,早把君子、伪君子
那面具扯掉了,碰上这样一个无所谓体面的人,知道不是简简单单地搂一下,抠一下就可了
结的场面了。 
  小段后悔了。 
  她挣脱了他,脸急得飞红,要离开他的屋子。他知道,迈出了刚才的一步,弄到手和弄
不到手,后果反正是一样的。于是等不到她拉开门,就死活把她拖住。“别,别——”他知
道自己卑鄙,口口声声不迷信权力,此刻却无耻地利用权力,一分钟前还严词拒绝她的请求
,现在又改口同意了。“只要你答应我,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他骂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
西,可搂抱着的这软绵绵的肉体,他又不愿放开。但她对他的承诺,不领情,也不服帖,她
的尊严,她的愤怒,加上她的恐惧,促使她跟他死命地挣扎着。 
  “难道让我马上批你走吗?我说了,不是不可以考虑,这是算数的……” 
  不管他说多少好话,那女技术员也不顺从,充满愤恨,和他不出声地在大沙发上撕掳着,
不让他贴近。但她穿得实在太少,那短裙经不起几下揉搓,褪脱了下来,正好一面大镜子里,
她看到自己裸出来的耻部,吃了一惊。他趁此按住了她,小段两条腿空空地蹬动了一阵,也
就不再动弹,喘息着,呻吟着,任他摆布。后来,他自己也诧异,不知什么时候,反转双臂
抱住他不放手的,却是这个始终怒目而视的女人。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离开,因为撕裂了裙子,无法见人。但她再也没开口,甚至他说他要
娶她,也不吭一声。直到送她出门,他真是感到得不偿失,为他的伤害而后悔,说了一声抱
歉,没想到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畜生!” 
  也许他想起那女人的诅咒,便不再对杜小棣胡思乱想,问她:“你在我这儿随便吃一点?
食堂该不买饭了。” 
  “谢谢——”她也不打算马上告别,难得把要求提出了,能获得一个肯定的答复,保证
不把巩杰送给有关部门处理,在内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谢天谢地了!于是没话找话,
“怎么,您炒的熬的全是洋白菜?拌沙拉也是洋白菜?”不知为什么,那年那季,上顿下顿,
离不开它。 
  “如果你不挑剔,就不必客气!请吧!” 
  她就是从那一刻起,解除了对他的敌意,杜小棣通常不想那么多的,吃就吃,而且马上
进入主题,“求求你,别把他送走,那样,他很可能是要坐牢的。” 
  “是啊,我是不赞成一锅煮的,要区别对待嘛!” 
  她干脆说了,巩杰其实是顶冤的,玛蒂被卷进来,根本是个误会,他们有来往,可绝不
能有什么里通外国的事。说着眼泪掉下来了,他要是抓进去,那她还能跟他好么?她找不到
一个适当的词,表达出她和巩杰没有结婚,但也同结过婚差不多的关系,弄得她会在等也不
是,不等也不是的矛盾局面之中,“我可就糟了!” 
  他一笑。 
  这不知深浅的笑,她和巩杰探讨好一会,不得其解。 
  “总的来说,他这种反应,我认为是个好兆头。”巩杰像所有处于劣境中的人一样,愿
意把事情往好处想。 
  “可他并未答应。” 
  “但也没拒绝。” 
  “不过,我一掉泪,弄得他饭都没吃好。” 
  “这说明他对你有弗洛伊德因素——” 
  “谁?”杜小棣除一张脸子,和一个妙不可言的身体外,谈不上什么知识,她的全部学
问是怎么样臭美和享受,其他,一律不关心,确实跟这位充满现代意识和时代感情的艺术家,
谈不到一块。 
  “那你趁热打铁,勤跑着一点,功夫做到家,他会软化的——” 
  “还去?”她问。 
  “那是当然——” 
  这回她倒不摇头畏难了。 
  女人哭起来,再漂亮的脸也会有点变形,朱之正从艺术欣赏角度出发,给她拿来了一盒
纸巾,供她擦拭。这本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也无特别的意思,但杜小棣独是在这些地方,有
她的特别来得快的灵感,凭嗅觉,凭触觉,判断出决不是国货,马上她涌上来一股好奇心。 
  她对这个单身贵族,忽然想知道得更多些。 
  她虽然说不好那个弗洛伊德是谁?但对洋玩艺有天然的亲近感,这个开端,一下子把她
的心吸引住了。

十六

  “按你说,我是为一个女人,或者,为这个女人原来的情人丢了官,这有什么不光彩的
呢?” 
  “算了算了,老朱,共事一场,我想给你个忠告。因为你不在这个地方干,你总得在别
的地方干,提你个醒,阁下,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个固定了的模子里,它是圆的,你也就
是圆的,它是方的,你才能有棱有角。这模子意味着界限,制约,规矩,分寸,不可能由着
自己的性子,感情,好恶,兴趣,跨越那看不见却实际存在的模子。你过线了,你就得付出
代价。你没想到你娶过来杜小棣的后果吧?这个深刻的教训,今后可要小心哦!” 
  朱之正笑而不答,因为他狡猾了,心里想,“我要那些教训干什么?有什么用?我现在
很快活,因为我有一个使我充分燃烧起来的女人,我觉得我活得比从前有意思,至少眼下是
这样,还不够吗?你忙碌了半天,又比从前的你,多得到了些什么呢?你还是你!而我却不
是早先的我了。” 
  那一阵子,郭东林真够忙的,忙得有点亢奋,一面向有关人士反映他办案不力,温情主
义;一面对老前辈埋怨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小题大作;一面又跟他套近乎,“你大胆放手地
干,我支持你!”甚至表示对他的同情和理解,“是啊!是啊!没有必要再把杜小棣列为涉
嫌对象,缩小打击面嘛!”这个郭大官人显然看出他的意向,还凑趣地说过:“她算是一个
很出众的女孩子!” 
  后来,他也并不隐讳对杜小棣的感情时,告诉过郭东林不多久就要结婚的消息,这家伙
羡慕不已地赞叹过:“你好眼力,好识货!” 
  盛莉在场,直是摇头,她不愿一个有可能替代她公公的人,找一个比她还出风头的老婆。
“我可了解这个姑娘,作风啊,品行啊,也就不去说她了。要娶她的话,你什么都指不上的。
像那首流行歌唱的一样,一无所有。唱歌吧,五音不全,跳舞吧,没有节奏感,报幕吧,老
忘词儿。除了会花钱,会享受,会陪你睡觉,还有什么能耐?” 
  ——难道男人娶一个女人为妻,是指望她为你去打天下么? 
  郭东林见他面露不解之色,知道他已经被那个小妖精迷住,倒乐意他继续不清醒下去,
不至于成为自己强劲的对手。 
  “盛莉,麻烦你别插嘴!应该尊重和相信老朱的选择!” 
  那时,缺乏官场斗争经验的他,竟误以为也许都是男人的缘故,有一些共同语言呢!郭
大官人说得唾沫星子飞舞:“老朱,你信不信?男人欣赏女人,既有大家共性的部分,更有
其个人特殊着迷的部分。他会被这个女人的某一点,有时是很说不上的某一点,而陶醉,而
疯狂。反过来,女人被男人吸引住,恋他嫁他跟他,大概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吧?” 
  现在,他栽了,这位大官人目的达到,改调门了,一脸正经,要吸取教训了?什么教训?
狗屁——朱之正并不否认,他的年轻妻子除了那粉装玉琢的脸蛋,那娉娉婷婷的身材,当然
还有一颗几乎毫无歹意的善良软弱的心,其他简直无可称道的了。然而,她给了他这一生也
未见识过的崭新世界,一个使他可以换一种存在方式,不必那么紧张生活的世界,他还企求
什么呢? 
  “是啊!上帝要是再给她一个聪明或者狡猾的脑子,这种单纯的快乐,还会有嘛?” 
  她的高兴在脸上,她的烦恼也在脸上,她全部的人生经验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这张脸上,
一眼就可以看穿,看透。她说: 
  “我非常非常地爱你,可我也非常非常地爱巩杰,我可以按你的意思说,不爱他,但我
不想瞒你,你也别生气,我心里怎么也忘不掉他的。”这种天真的坦率,对他这个曲曲折折,
沟沟坎坎,没有什么大的跌宕,可也是结结巴巴,勉勉强强,老是努力适应现实的人,尽管
他不乐意她心目中有另外一个男人,但比绕着弯讲出来,或者干脆编一番假话,要真诚吧!
“我真怕我眼前站着巩杰的话,我会不会心活?” 
  “你总不会要我为你们祝福吧?” 
  “不,不,永远也不!”她跳上去抱住他。 
  山村的傍晚,来得比平川地早些,太阳落到山背后去,不一会儿,便夜色苍茫了。 
  虽然村口有几次热烈的狗叫声,但约好了要来的客人,并没有出现。 
  “他不会不认识这儿的!” 
  “别说这些行不行?”虽然每次传来汪汪的群狗喧闹的声音,她都禁不住提心吊胆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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