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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见她的笨手笨脚,莫煦宗傻眼地看着她朝他压来。
那同时,当她柔软的胸脯压上他胸膛的那一瞬间,他冷峻的眸色陡地转深。
他上过花楼,自然知道姑娘家柔软香馥的娇躯,与男人平板的身子有多大的差异。
瞧他的小娘子看似营养不良的削瘦模样,竟给人柔腴软绵的感觉,他不由得想伸手探进宽大喜服,确认她是否如他所想象般柔软。
在他的心旌摇荡之际,一声犹如猫咽的轻呼,突地拉回他的思绪。
压在男子硬实的胸膛上,丁笑蝶又羞又窘,她挣扎着想起身,殊不知,她越挣扎,柔软的胸脯压在男子身上,形成犹如挑逗的磨蹭。
这瞬间,她又羞又慌的模样引他遐想,身下的火热欲望,直挑他内心狂炽的渴望。
莫名的,他竟然想顺应内心的悸动,将她纳进怀里碰触,确定她的身体曲线,是否如想象般美好。
惊觉自己的渴望,他硬是将脑中下流的想法,驱逐出脑中。
一定是他禁欲太久,否则又怎么会轻易让她那对胸脯,勾起他满腔欲火?
思及此,他眉头紧蹙,冷冷地将她推开。
第1章(2)
突然被他一推,丁笑蝶整个人跌下榻,冷不防撞上地的手肘,让她疼得泛红了眼圈。
“相公……你为什么推我?”揉着撞痛的手肘,丁笑蝶嚅着,心里满是疑惑。
她的相公不是个病痨子吗?怎么推她的力气比村里的大牛哥力道还大?
神色冷漠地瞥了眼她蓄满泪光的眼眸,莫煦宗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动于衷。
“你把我压痛了!”冷肃的嗓音没有一丝怜惜。
“啊!”迎上他发青发白的俊颜,丁笑蝶诧异地摀住嘴,惊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压上你的,你还好吗?”
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差,若他真被她给压得一命呜呼,死得冤枉,那她可活该当寡妇了。
敛眉看着她愧疚的模样,莫煦宗心生起一股厌恶。
难道她这一副关心他、紧张他的模样,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与怜爱吗?
莫煦宗冷嗤一声,如果她真以为装模作样就能得到他的心,那就错了,他很肯定,自己不会被她影响。
欲念陡褪,莫煦宗脑中蓦地闪过恶劣的想法。
“我很好,不过……有件事得请你做。”他面无表情地虚声道。
听到相公有求于她,丁笑蝶陡地振作精神,义不容辞地爽快点头道:“相公想请我做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蝶儿做得到,一定会尽力做好!”
莫煦宗挑眉睨了她一眼,对于她热情的响应感到质疑。
“你别不相信我,我真的会努力做得很好。”无视他近乎严峻的冷淡,丁笑蝶用力颔首,笑容灿烂如阳。
“你得天天帮我吸体内的浊气。”凝着她许久,莫煦宗淡道,淡然的语气与她高昂的语调形成强烈对比。
“浊气?”她偏着脑袋瓜,不明所以地望向他,表情困惑。“相公要我吸……什么浊气?”
“大夫说我的身体会如此差,是因为我体内滞着股浊气,气浊便无法运行四肢百骸,久而久之,身体便会因为那股浊气益发虚弱。”
“替你吸浊气,可以让你的身体一日一日好起来吗?”她圆瞠眸,问得认真。
她的家境虽贫穷,但至少身强体壮,能下田、能吃、能睡,哪像他饱受病痛折磨,终年卧病在床,一副风吹就倒的病弱模样呢?
真可怜,或许就因为是体内那股浊气作怪,才会让他咳得一副随时快断气的样子吧!
看着相公苍白的俊颜,她心里对他有说不出的同情与怜悯。
“大夫是这么说。”仔细瞧,她真的挺有意思的,可人的脸庞完全藏不住喜怒哀乐,似乎……很好懂。
“既然大夫这么说,那咱们姑且就试试吧!”丁笑蝶闻言,拍着胸脯爽快地应允。
“我体内那股浊气既浊又毒,你真的愿意帮我?”他故意夸张体内那股根本不存在的浊气,企图浇熄她的热情。
丁笑蝶诧异的瞥了他一眼,毫不迟疑地说:“我既然成为你的妻子,自然希望你长命百岁,身体安康,为什么不帮你?”
她不想当寡妇,假使只要天天替他吸体内浊气,便能帮助他恢复健康,她很乐意这么做。
静静听着她的话,莫煦宗心里震慑不已,不知她说出的话有几分真心。
见他神情紧绷,丁笑蝶伸手抚上他冷峻的脸,急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先帮你宽衣让你上榻休息?”
说着,她一双小手已忙着要替他宽衣解带。
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像作戏的焦急神色,莫煦宗握住她忙碌的小手,不耐烦地道:“别忙了,我累了,快把唇贴上来。”
也不知她是真纯真或假纯真,一双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着,让他莫名奇妙心猿意马了起来。
小手突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掌给包覆住,丁笑蝶的心一悸,怀疑自个儿听错了。“你说什、什么?”
他脸色一肃,沉声道:“睡前没让你吸出一口浊气,我没办法睡。”
直直瞅着他几无血色的薄唇,丁笑蝶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意识到那亲密,丁笑蝶嫩白的双颊顿时泛起薄薄红晕。
她没想过,要帮他吸体内浊气是……嘴对嘴!
“怎么?做不到?”察觉到她的犹豫,莫煦宗扬出一抹嘲讽冷笑,等着她打退堂鼓。
“没有、没有,你别误会……咱们是夫妻,我怎么会不愿意帮你呢?”
他长期因病卧榻,脾气难免怪拗,既然与他成为夫妻,她岂有不帮他的道理?
莫煦宗挑眉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我是认真的。”为了证实,她一双小手攀上他的宽肩,用力深吸了口气。
近近望着她认真执着的神情,他怔了怔,有一瞬间几乎要相信她的话。
“相公,你不信我吗?”看着他沉着脸不知想着什么,丁笑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莫煦宗挑起眉,冷冷觑着她的表情,淡道:“既是认真,就做吧!”
他倒要瞧瞧,她的虚情假意能撑多久。
无法由他波澜不兴的俊脸看出他的心情,丁笑蝶懵懵懂懂地点头,闭上眼,直接将软唇贴上他微抿的唇。
当她柔软的唇瓣贴上冷硬唇线的那一瞬间,莫煦宗深深被震慑住。
她为什么没因为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
为什么她肯帮他吸体内浊气?
又或者……帮他续了命,坐稳莫家少夫人的位置,一辈子不愁吃穿的诱惑,让她义无反顾?
反复推敲她的动机,莫煦宗心头的震动瞬间平抚许多,这同时,一股痛意在唇上漫延。
他回过神,吃痛低嘶了一声,赫然发现,她温热柔软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完全不懂得控制力道地猛吸着。
那感觉像是唇上歇了只吸血蛭,麻麻刺刺痛痛的。
莫煦宗紧蹙眉,勉强在她的“吸吮”下,挤出一句话。“唔……你到底在做什么?”
开口的同时,他尝到一股腥甜的血味。
丁笑蝶正努力替他“吸”体内浊气,一听到他痛苦的声嗓,立刻停下动作,睁开眼瞧他。
只见他苍白的唇被她“吸得”异常红润……唔……不对,那红润是……血?!她惊呼出声:“啊!你流血了!”
见她终于“住嘴”,莫煦宗绷着脸,冷声道:“我是要你吸我体内浊气,不是要你咬破我的唇!”
圆睁着杏眼,她诧异地微张粉唇,问得天真。“我不是替你吸出体内脏东西了吗?”
“你觉得你替我吸出体内浊气了吗?”他想掐死她!
瞧他似怒非怒的冷脸,她眨眨眼,天真地嗫嚅问:“相公,蝶儿做错了吗?”
莫煦宗将她委屈可怜的模样纳入眼底,心里有说不出的烦躁。
为什么她看起来是那样纯真无辜?
为什么看着她,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无法厘清胸中无以名状的诡异心情,莫煦宗铁青着脸冷声道:“我累了,想睡了。”
不待她反应,他背对着她,连喜服都懒得脱,和衣便躺下。
怔怔看着他突然发怒的模样,丁笑蝶心猛地一窒,不明白自个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事。
是她做得不好吗?
弄痛他了吗?
懊恼地暗暗思索了好久,丁笑蝶鼓起勇气,忐忑地问:“相……相公……你不让蝶儿帮你更衣吗?”
他没回答。
久久等不到他响应,丁笑蝶瞅着他宽大的背影,轻嚅了声:“不会真的在生气吧?”
唉!真是伤脑筋。成亲第一晚就教相公生气,是不是不太好啊?
丁笑蝶转转黑溜溜的眼珠,努力想着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相公不生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相公,你睡着了哦?”
呼——呼——
四周一片沉默,回答她的是他平稳的呼息。
“真的睡着了呀?”
说着,她忍不住伸指戳了戳他。
呼——呼——
又是一阵呼息传来,他不动如山,没反应就是没反应。
“真可怜,今天相公一定很累吧!其实我也很累……”仔仔细细、妥妥当当地替他将大红锦被掖好,丁笑蝶兀自说个不停。
说着说着,兴许是累了,她开始觉得无趣,秀秀气气打了个呵欠,没多久就这么倚在床柱边,莫名其妙睡着了。
第2章(1)
夜风微凉,漫天星子璀璨。
就着怡人夜色,莫煦宗提着一壶酒,身手矫健地翻身跃上檐,身形甫定,他一眼便瞥见另一端,由月色勾勒出的挺拔人形。
扬了扬唇,莫煦宗走向他问:“暮,你真的不考虑接任务吗?”
莫煦宗除了是京城首富莫广田的独生子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分——
在皇帝实施变法期间,他秉持“拨乱反正,缚茧万恶”,以密探身分替皇帝查探朝廷官吏、庸臣贪污的罪证,成为皇帝御用密探,赐名“茧恶密探”。
他武功高强,以轻功闻名。
因为来无影、去无踪,因此成为众多官员口中无法证实、是否存在的人物。
他口中的暮,本名暮定秋,是他最信任的护卫,亦是“辅佐”他执行任务的搭档。
在他出任务时,暮定秋便代他卧病在床,直到他达成任务归来。
而今晚是他的大喜之日,任务由暮定秋代他执行。
暮定秋将怀里的东西丢给他道:“我只想当莫爷的影子。”
他是莫煦宗由人口贩子手中买下的奴隶。
他的轮廓深邃,肤白鼻高眼深,还有一双似海般的蓝眸及一头褐发,很明显是来自番邦异地。
若不是莫煦宗买了他,在中原,他不知得再承受多少异样眼光,然后在若干年后,他兴许会步上奴隶的下场。
不知他心里感慨,莫煦宗接过他掷来的羊皮卷,收进怀里,若有所思地低喃了句:“影子……一辈子当影子吗?”
“是。”对他而言,当影子没什么不好,至少活得自在。
看着他,习惯他的淡泊寡言,莫煦宗倒也不强求。
“今晚有劳你了,你早点歇下吧!”他拍了拍暮定秋的肩。
“今晚……不是莫爷的洞房花烛夜吗?”他颔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莫煦宗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笑道:“今晚月色适合对月独酌。”
他的唇才抵酒口,传来微微刺痛,鼻息间似乎还可以闻到血腥味,脑中甚至浮现小娘子看似没心眼儿的纯真容颜。
平静的心湖因为她的出现,无端泛起了圈圈涟漪。
为何突然忆起她?莫煦宗暗暗冷嗤了一声,深觉自己需要吹吹夜风,冷静冷静思绪。
“无盐女?”
就算知晓他娶妻只是为了安莫家两老的心,但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喜之日,莫煦宗怎么会连洞房都不想呢?
莫煦宗挑眉瞥了他一眼,徐声淡笑。“真罕见,我的新娘子居然能挑起你的兴致?”
所谓物以类聚便是这么回事吧!
他话少,暮定秋寡言,两人皆属冷情冷性之人,暮定秋会对他的小娘子感到好奇,也真让他意外。
暮定秋耸肩淡道:“只是好奇,冲喜……真的可以让重病之人痊愈?”
对于中原关于“冲喜”的说法,他感到十分好奇。
仰头灌了口酒,莫煦宗坦然道:“别人我不知道,对我……自然是没用。”
他笃定的回答让暮定秋一怔。
冷峻的嘴微扬,莫煦宗淡道:“只要身为皇上密探一天,我就不会有‘痊愈’的一日。”
月光将他的俊脸映得润泽如玉,加深了语气中的无奈。
他自小体弱多病,莫家长辈怕他这九代单传的命脉就这么断了,于是聘了个武师教他习武强身。
跟着武师习武几年,他的身体渐有起色,武艺也随着年龄增长,益发长进。
没多久朝廷实施变法,武师向莫家辞了工作。
他则在武师辞工后没几个月,因为染了风寒,自此“一病不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莫家长辈被他这一病给击得手忙脚乱,深怕一个闪失,莫家这九代单传的命根子,就这么没了。
事实上,他因为资质不凡,早被延揽入朝廷的“密探营”,成为为朝廷办事的密探。
之后,受皇帝青睐、重用,成为御用密使。
在决定成为御用密使那一刻,他便知晓,他永远无法抛去病弱假象。
暮定秋闻言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同情今日嫁入莫家的小娘子,却因为瞥见莫煦宗唇上的伤,更加好奇。
这一回,他没问莫煦宗唇上的伤因何而来,冰冷眸底涌上看好戏的兴味。
他怀疑,他所崇拜的莫爷,真能冷眼对待他的小娘子吗?
清晨,红色喜帐随晨风轻舞,绣在喜帐上栩栩如生的凤鸟,彷佛要随风展翅而去。
被缕缕晨光唤醒的丁笑蝶,怔怔瞪着喜帐上的凤鸟,思绪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根本不知,自个儿身在何处。
四周很静,除了喜帐舞动在晨风中的啪啪声响,还多了股不属于她的呼息声,拂在耳畔。
心一促,她寻着声音来源,赫然发现,身侧躺了个男人。
男人?!
蒙眬睡意在瞬间清醒,她惊慌的视线落在男人冷硬严肃的脸部线条之上,久久无法移视。
她忘了,昨儿个她已经嫁进莫家,成了身边男人的新娘。
他,是她的相公!
只是……她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上榻?为什么她脑中没一丁点印象?
努力思索了好一会儿,丁笑蝶的思绪还是模模糊糊,在她不经意瞥见莫煦宗苍白薄唇上的伤口时,嫩白双颊悄悄浮上臊红。
那伤口……是她为了替他吸出体内浊气造成的。
一想起她的唇曾亲密地贴在他的唇上,丁笑蝶的心跳得极促,愧疚感跟着油然而生。
莫煦宗苍白薄唇上的小伤口破了皮,淡淡的瘀痕彰显出她的粗鲁。
所幸他唇上的伤不严重,仅是破了层皮,如果尽早上些药,应该不影响今晚她继续替他吸体内浊气的大事。
正巧,在她简单的嫁妆中,有着平时随身携带、抹伤口用的药膏,趁着他还睡着,可以先替他上药。
主意一定,丁笑蝶正准备下榻,却霍地发现身旁的阻碍。
莫煦宗睡在外侧,她要以不惊扰他的方式下榻,势必得横跨过他。
横跨过他……丁笑蝶忍不住在心中大声哀号,这绝对是个艰难的任务!
两人虽共枕而眠,但莫煦宗的身子紧挨着床榻边缘,离她极远。
若她不想惊扰他,那……那不就得跳下榻?
想象那画面,丁笑蝶暗暗咽了口口水,苦恼地打量着彷佛睡得极熟的相公,努力思索着。
在家时,她常和妹妹跳格子、跳水洼、跳田埂,莫煦宗的身形修长,身宽比田埂宽一些些,若当成田埂来跨跳,会不会好一些?
丁笑蝶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起身,用力深吸了口气,决定一鼓作气,跨跳过他下榻的那一瞬间,他开口了。
“你做什么?”
他习惯独眠,身边多了个女人,一整夜根本难以入眠。
她醒来没多久,警觉性敏锐的他也跟着醒来。
因为不想与她产生任何交集,他不动声色,继续闭目养神。
没想到他不搭理她,她一个人却不知搞起什么。
虽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不敢惊动他,却依旧落入他敏锐的听觉当中。
在她猛地一个大动作下,他隐忍不住地睁开眼问。
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做着预备动作的丁笑蝶一顿,重心不稳的上半身不偏不倚,再次朝他重重压去。
感觉到她横亘在腰腹间,莫煦宗紧抿着唇,冷声沉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想下床,但还是不小心吵醒你了。”她咧嘴笑开,表情很是无奈。
“不能用正常一点的方式下榻吗?”
此时她平坦的小腹紧贴着他结实的腰腹,脖子可笑地伸在床榻外,姿势诡异到了极点。
丁笑蝶皱了皱鼻重申。“我真的不想吵到你。”
“你还是吵到我了。”他不带情绪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