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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夜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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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已经跟他一样了。
  “吴嫂,给我煎一个纽约牛排。”他看见父亲桌前摆的是中式五菜一汤的梅花餐,故意扬声道。
  他知道父亲最痛恨别人和他唱反调。
  果不其然,柯父眉毛一拧,“我已经叫了这几个菜,你过来跟我一同吃。”
  “红烧东坡肉,干贝鳕鱼蒸,冰糖肘子……”瑞齐似笑非笑,“胆固醇这么高的东西,我可不敢吃,省得待会儿心肌梗塞。”
  柯父猛地一拍桌子,碗盘惊跳了跳,仆人们更是脸色发白,急忙低下头,一副生恐被流弹打到的样子。
  瑞齐只是冷冷地看着父亲,他已经长大了,父亲从小威逼恐吓他的那一套已经失去效用了。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柯父怒吼。
  瑞齐面无表情,当仆人颤抖着手端来酥皮浓汤,他便自顾自地舀起汤来喝着。
  柯父气涨的脸都红了,“你这小王八蛋,半点都不尊敬我这个老子,你只懂得对那只扁毛畜生好。”
  “你有值得人尊敬的地方吗?”瑞齐淡淡地道,看也不看他,“在我心底,黑爵士才是我的家人。”
  柯父猛然地一甩筷子,勃然大怒地起身离开餐室。
  仆人们急忙捡着筷子收拾瓷盘,瑞齐原本无动于衷的双眸缓缓地低垂,掩住了—丝痛苦的神色。
  他继续吃他的晚餐,直到最后一道甜点上来后才开口,“做几道菜放在餐盘上,我要拿上楼的。”
  “是。”
  “还有……”瑞齐无声地喟了口气,“辛苦你们了。”
  “少爷,千万别这么说。”仆人们受宠若惊,却也忍不住慨然。
  就在瑞齐苦涩地吃着甜点时,灵巧的黑爵士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跳上了瑞齐的大腿。
  它喵呜了一声,蓝色深沉的猫眼似乎想传达安慰之情。
  瑞齐心不在焉地搔着它的颈子,心事层层叠叠,连他自己都厘不清了,何况是它一只猫就可以消解的?
  他摇摇头,轻拍黑爵士的头,“走吧,我们帮那个美丽的小女郎送晚餐。”
  哈啾!
  电影里面从来没有提过这一点!
  当你准备要拿床单、棉被逃生的时候,千万要搞清楚他们是属于哪一种材质的。
  棉的也好、布的也好,可就是千千万万不要妄想把羽毛被拿来用!
  因为它非但不实用,还会教你尝到羽毛飞满天的痛苦。
  房间里简直就像是在下雪,而且还害她一直打喷嚏。
  只怕她逃生布条还没绑成,她就会因为打喷嚏过度,力竭而亡。
  房门就在这时候突然开放,瑞齐和黑爵士走了进来,却瞬间呆住了。
  他宽敞舒适的房间此刻简直惨不忍睹,一大堆羽毛散落在地毯各处,白色的床单还左一条右一条地斜躺在地。
  他的小情妇就坐在这堆紊乱中央,俏鼻还红通通的好像刚哭过。
  “我的天,我真是够倒楣了。”一看到他,纤纤重重呻吟了一声。
  她已经可以去参选本世纪末最悲惨、最倒楣的人了,而且冠军肯定是她。
  “你在做什么?”他排开一地的羽毛和布条,又好笑又好奇地道:“我的床单、棉被得罪你了吗?”
  “对,我把它当作是你,撕来泄愤。”她直截了当地道。
  他失笑,“这么凶?亏我还送食物过来给你呢!”
  黑爵士跳入她的怀中,示好地舔舔她的下巴。不过纤纤的脸依若紧绷。
  “你送东西来干嘛?何不干脆让我饿死算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可舌不得饿死我的情妇。”
  “我不是你的情妇。”她咬牙切齿。
  “好好好,那么肯过来吃饭了吗?待会儿我会让人到市区帮你采买一些衣物和用品,你就不用老是穿着造一身廉价品了。”
  他的口气又惹恼了她,“什么叫做廉价品?你敢再取笑我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我立刻给你好看。”
  “是是是。”不知怎的,他一看到她气都消了,直觉的就想笑,也许是因为她随时都处在那种很搞笑的情境中吧!
  老天,从来没有女人野到撕他的床罩的……也多亏她有这般力气。
  瑞齐简直控制不住嘴角的微笑扩大。
  纤纤懒得看他,肚子也着实饿了,因此抢过他手上沉甸甸的餐盘后,就迳自捧到沙发旁的茶几上放好,然后大块朵颐一番。
  瑞齐凝视着她毫不掩饰的吃相,心底奇异地涌进了莫名的满足感。
  赵姨心急地拨着纤纤家里的电话号码,可是无论响多久都没有人接。
  这已经是第三大了,纤纤没有到餐厅上班,也没有在家,整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气里一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她会不会遇上什么坏人了?
  赵姨心急如焚,也报警了,可是茫茫人海的,要找一个失踪的女子谈何容易?
  现在赵姨只期望纤纤没事,能够主动联络她。
  纤纤瞪着面前这扇大大的落地窗,越看越觉得它是个逃生门。
  如果她想到办法克服高度问题的话。
  “唉——”她叹气的声音又响又大。反正也不愁那个牢头发现,因为他自从早上端来了一大堆的食物给她后,就跟她说有事要出去,要她“乖乖的在家”。
  他甚至还“好心”地将黑爵士留在卧房里陪她。
  “你那个恶劣的主人!”纤纤开始对着黑爵士发牢骚,“简直是天下第一大混蛋,他根本不配当个男人,他只敢做这些宵小的行径,等到我脱困之后,我一定要召集一堆兄弟过来围扁他!”
  黑爵士笑到在地上打滚,喵呜喵呜声不断,不愧余力地漏她的气。
  纤纤恨得牙痒痒的,“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猫,也不想想看,我是因为你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的。”
  黑爵士总算站了起来,摇了摇黑尾巴低头忏悔。
  “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她百无聊赖地站了起来,打开房间的大电视又转不到自己想看的频道,因此只能晃到放满食物的茶几前,挑了颗红苹果咬着。
  无、聊、啊!
  她已经骂自己几千遍几万遍了,骂自己怎么会猪头到被那个大混蛋捉回来?
  他在拉她上车的那一刹那,她就应该要杀鸡似的喊救命才对啊!
  她啃着苹果晃到房门边,突然间有了主意。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主角被关起来的时候,只要假装生病鸡猫子的喊叫,那些坏人喽罗就会打开门来一探究竟,这时候她就可以伺机逃出去了。
  那个牢头不在,其他的人应该也不至于会栏她吧?
  说做就做,纤纤便煞有介事地抱着肚子尖叫了起来。
  “啊……好痛啊……”她拚命高高低低地喊叫着,努力作出快要死掉的表情。
  不过这栋大宅实在有够大的,她足足鬼吼鬼叫了五分钟后才有人理她。
  纤纤一听到脚步声,不由得偷偷窃喜。她更加卖力地叫着,“痛死我了。”
  房门一开,她就低头要冲出去,可惜角度一个没看好,却正好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她头昏脑胀地差点站不住脚,来人却已拦腰将她腾空抱起。
  咦?好熟悉的味道?
  她眼睛一睁开,恰恰与瑞齐的黑眸对上,“啊!”不会吧?她怎么会倒媚到这个地步,撞上的居然是她的牢头。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他关切地低头审视她,“怎么叫得这么凄厉?”
  倒媚是她的名字,歹命是她的外号,纤纤都快要哭出来了。
  “唉!”也不用装了,就算骗得了他将她带到医院,她也不认为她有机会逃生。就算她对别人大喊:我被挪架了!恐怕大家都只会哈哈大笑。
  “你叹什么气?哪里不舒服?”他蹙起了眉,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她无趣地挣开他的怀抱,自行下地去拿刚才那颗没吃完的苹果。她眼角不经意的瞥见黑爵士,他又可恶地咧嘴微笑。
  瑞齐则被她的反应惹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第六章
  经过几次想逃跑都被他发现后,纤纤也懒得再动脑筋了。
  更何况他索性把外头的落地窗都锁死了,这下子更教她插翅也难飞。
  除非她愿意用阿诺史瓦辛格式的冒死精神,用椅子击破落地窗的玻璃冲出去,然后纵身自阳台跃下……然后脑袋开花横尸就地。
  以死来争取自由,这么激烈的手段她可不敢用。
  只不过……每天被他关在这里,成天食物像流水似地被端上来喂,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被饲养的猪公了。
  不过令她松了口气的是,虽然他每天都会耍嘴皮子说要再跟她来一场激情的床上游戏,可是也只是说说就算了,并没有实际行动。
  对于这一点,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拜耗,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啊?”思及此,她忍不住捶了自己一记。
  难道她还想跟那个坏男人有什么牵扯不成?她被他害的还不够惨吗?
  纤纤就这样窝在大沙发内发着呆。
  房门喀地一声,他又打门琐走了进来,手上还提了一大堆的东西。
  “看我帮你带什么回来了。”
  “手铐脚镣吗?”她无精打采的道。
  他愉快地笑了,“呀,你这个小东西,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什么色情游戏?”
  纤纤不给好脸色,“我叫辛纤,不是什么小东西。还有,要比色情的话,也没人比得上你。”
  他笑得更能心,“你的嘴巴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又进来打扰我干什么?”她自怜自艾地道:“我是个同情心泛滥过度导致命运悲惨的人,难道你还想进来落井下石吗?”
  瑞齐一本正经地道:“才不是,我是带好东西来给你的。”
  他一扬大袋子。
  “什么?”她本想一直别着头不理的,无奈好奇心出卖了她,“什么东西?”
  “要不要打开来看看?”他含笑。
  纤纤迟疑地接过,打开购物装,她抽出了几个精美的纸盒,最后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绒面方盒。
  他期待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她把黑绒盒子放在耳旁摇了摇,只听到里头喀啦喀啦的声音。
  他但笑不答,“何不打开来看看?”
  纤纤犹疑地看着他,还是先打开大的纸盒,“哇,这是……”
  每个纸盒里都装了一套美丽柔软的衣裳,从粉红色到蓝色黑色都有。
  她的眼睛陡然睁大,“咦,香奈儿?”
  我的天啊,这些都是香奈儿专柜当季的冬装……
  尽管纤纤平常对服饰与流行没什么研究,可是她也知道香奈儿的衣衫向来价值不斐。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衣服给我。”
  瑞齐差点掉了下巴,“啊?”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嫌弃他买的衣服!
  “你不喜欢吗?”女人最喜欢香奈儿的套装了,瑞齐以往的女伴们都是这样。
  “这一套多少钱?”她突然拿起一件紫色镶金边的衣裳问道。
  “呃,二十几万吧!我想。”他耸耸肩。
  “喝!这一件的价钱比我这个人还贵。”她差点吓得将衣服掉在地上。
  她的反应让瑞齐再也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天!”他笑得眼泪都快跑出来了,“我从来没看过你这种女孩子。”
  她被笑的自尊心大大受损,不禁憋着气愠怒道:“干嘛?没笑过吗?我可不像你那些女朋友有万贯家财,可以把香奈兄当睡衣穿。”
  笑笑笑,笑死他好了,台湾会经济衰退都是他们这堆人钱花得太凶!
  瑞齐怎么也止不住笑声,“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
  她有一刹那间的晕陶陶,不过随即沉下脸,“你是在讽刺我吗?”
  “不,”他这才勉强控制住笑意,低下头微笑地看着她,“你真的很可爱,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种的女孩子。”
  “我还以为你阅人无数呢!”她哼道。
  他又笑,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爱笑,“总之,这些衣服是买给你的,再加上上次买的,这几天穿穿应当是没有问题,等到你情绪稳定一点,我再带你去买衣服。”
  “我情绪几时不稳定?”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你一直想要逃跑,这就是情绪不稳。”
  “那叫正常反应,”她没好气地道:“被绑架还不设法逃跑,那才叫情绪不稳、头脑有病呢!”
  他侧着头看她,“你还无法习惯留在我身过吗?”
  “你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留在你身边?”
  “你别忘了,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他不相信她是那种不把欢爱当一回事的女子。
  也就因为这一点!他分外地珍惜她。
  纤纤脸一红,啐道:“那不算,那是你欺负我,并非我心甘情愿。”
  “我记得有人一直说要我,还要我快一点的。”他挑眉暖昧地笑。
  纤纤差点把手上的纸盒对着他得意的脸丢过去,“你不是君子!”
  “我本来就不以君子自居。”他坏坏地笑。
  纤纤心儿怦怦跳!急忙转移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那这个绒盒里装的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纤纤手有点发抖,轻轻地开启盒盖,却立刻被里头璀璨的光华给慑住,“哇!”
  在黑如子夜的绒布上,躺着的是一颗镶工精细,美丽夺目的钻石戒指。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东西,可是……
  “这是给我的吗?”她突然严肃起来,脸上露出深思的色彩。
  “当然。”她的反应令他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她为什么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她轻轻地道。
  “这是给你的礼物,我坚持要你收下。”
  她抬起头来,对他嫣然一笑。对瑞齐而言,这个笑容远比钻石还灿烂动人。
  “我很传统,戒指对一个女人来说应当有特别的意义,如果不是有特别涵意的话,我不会收的。”
  钻戒是示爱或求婚时的象徵物,可是现在她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教她如何收下它?
  他们根本只是两条平行线,不过是在无意中交会而过,慢慢地还是会越行越远的。
  他也收起了笑容,俊脸深思地凝视着她,“特别的涵意?”
  她温柔地将盒子塞入他的手中,轻轻地道:“收着吧,等到你以后遇上一个可以给她承诺的女人,你再将它送给她。这钻戒给我,不值得。”
  他愣怔地看着她,本能地握住了盒子。
  她甩了甩头,深吸一口气笑道:“好了,我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了,你可以带我四处走走吗?我快闷坏了。”
  他眨眨眼,这才回过神来,“呃,你想出去?”
  “是的。”她浅浅微笑,“你就勉为其难充当导游,带我看看阳明山吧!”
  他盯着她笑容安然的模样,心头一松,“当然好。”
  阳明山的冬季,落叶纷飞,有诉不尽的萧瑟冬景。
  若非时隐时现的槭树和枫树,醉红伴随着嫣黄的叶片翻飞摇曳在风中,为冬意平添几分灿烂诗意,恐怕这阳明山的美景将逊色不少。
  他们包裹着一身大衣,缓缓地漫步在飘送着落叶的小径上。
  瑞齐还帮纤纤戴上了毛绒绒的雪白耳套,除了可以御寒外,更增添了几丝俏皮的味道。
  “住在这么美的地方真好。”纤纤呵出一口袅袅白烟,愉快地轻叹。
  瑞齐双手插在裤袋里,潇洒地迈步,“真的吗?我不觉得。”
  她讶然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赞成这是个美丽的地方,还是不赞成住在这里真好?”
  他耸耸肩,低沉地道:“或者两者都有吧!我是个心地不美的人,所以看什么东西都不美,因此无法体会你的感受。”
  “为什么要这样形容自己呢?”她微蹙眉头。
  “难道不是吗?”他微微一笑,“你也到厌我,别否认这一点。”
  她一时语塞。该怎么告诉他,其实自己也不是讨厌他,只是情况太复杂难解,事情发生得太快,教她不知该如何思量。
  也许这只是一场梦。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等到梦醒时,也就只能落花流水春去也。
  等他厌倦了这个游戏,她自然是要离开的。
  只是他现在还像个赖皮执拗的孩子,怎么都坚持要将她留在身边。
  “在想什么?”
  “在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哉地过生活了。”她微笑,“或许有钱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可以衣食无缺的过日子。”
  “有钱的好处说不尽,”他瞅着她,“你很讨厌钱吗?”
  她笑笑,“我不讨厌钱,只是讨厌因为钱而变得势利跋扈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不应该用钱去衡量一切。”
  他凝视着她,掩不住惊叹,“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唯一会这么说的人。”
  “我们的生活圈不同。”她弯下腰拾起一片完好的五角枫叶,嫣红而美丽。
  “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他不得不承认。
  她改写了他对女人的一贯印象,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不认为她是天真无矫饰的,但是她至少不像其他相处过的女人那般虚伪肤浅。
  他渐渐习惯和她谈话,和她谈话是件赏心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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