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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们一定很相爱,只因生不逢时,才无法在一起。”
这种日也盼、夜也盼,刻骨铭心的痴念,只有靓柔能体会。
“或许,这就是哥哥恨你母亲的原因吧!”静薇直言说出哥哥的心结,她并不想隐瞒靓柔。“你一定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同情靓柔道。
“我也不太晓得整件事,那时我年纪还小。”静薇继续说:“妈妈在我七岁时就过世了,哥哥那时十七岁,刚从国外回来,也许,他受的打击太大了,所以完全变了一个人,更可怕的是,他恨爸爸,说爸爸是刽子手,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靓柔的脸色发白,没想到执磊心中的恨意是这么深。
“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但他们毕竟是父子,不是仇人。我相信这是他心底的障碍,若你能化解这层禁锢,幸福可期。”
知道事实,反而令靓柔心灰意冷。
“所以,执磊由恨爸爸,转变为憎恨我妈妈,间接痛恨我的存在。”靓柔现在完全明白了。
“嫂子,别再自责了。”静薇只能如此安慰她,毕竟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我们姑嫂真是同病相怜。”靓柔的幽默,使静薇只能苦笑。
“嫂子,我下楼拿啤酒,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我从来没喝过酒,但我很乐意尝试。敬我们的初次相遇!”
那夜,她们喝酒畅谈,谈悲伤的往事、现在的彷徨、未来的迷惘,她们聊了很多,也聊了很久。
沈迹一人坐在花园的台阶上,夜晚的露水浸渍着他的肌肤,带着一丝冷意,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直到整包烟抽完了,他冷得直打哆嗦,只好站起来不停地走动。
静薇的表白让他震惊,内心的抽痛久久无法平息,他想起多年前的往事,那个令他狂烈着迷、唯一挚爱过的女人,如今早已嫁作他人妇。
继续执着过去的感情,又能如何?值得吗?他思忖着。
记忆中那个绑辫子的小女孩,一晃眼已是亭亭玉立的小女人,整整十五年了,她一直默默地爱慕着自己,这份感情,他承受不起。
他有勇气忘怀过去吗?他能敞开心胸接受她吗?
他能吗?
执磊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了。
他打开大灯,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他坐了好久,起身想喝口茶,茶壶竟没水,他沮丧极了。
都不一样了,完全都不一样了。
厨房内堆置着碗盘;洗衣槽中有过夜未清洗的衣裤;冰箱内空空如也;花圃的青菜开始枯黄。
他咒骂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沈迹去追求靓柔,还答应他们出游,落得一个人孤单地守着冷清的房子。
蓦地,他发觉自己竟然是在吃醋!难道,他对靓柔……
不!不可能,没有一个女人能占据他的心房,更何况是靓柔,她看起来那么不起眼,丝毫不具冶艳风情,怎么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没有了她,他连衬衫、领带摆哪都不知道,他更讨厌在外吃饭。
他不能让靓柔离开,可是,要怎么留住她呢?对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是他的女佣,说什么她都该服侍他这个主人,而不应该到处游玩。这是个很好的理由,他相信靓柔一定会留下来的。
尽管一晚宿醉,靓柔还是逼着自己早起,喝茶解醉。
整栋房子分外宁静,连走路声都清晰可闻,她走向大门想到花园中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醒醒发胀的脑子。
一开门,就见到沈迹坐在台阶上,头靠在一旁的花台上,满地烟蒂,他似乎睡着了。
“沈迹!沈迹!醒一醒,睡在这,你会着凉的。”她猛摇他。
沈迹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你是不是一整晚都待在这里?”靓柔关切地问。
“进来吃碗稀饭,提提神,不然,静薇会心疼的。”
在餐桌上,沈迹缄默着。
“沈迹,你不用瞒我,静薇已把事情告诉我了。”见沈迹都不答腔,靓柔进一步问:“你现在有何打算?”
沈迹腼腆的神情,令靓柔猜不透,这么有智能的男子,在面对感情时,却是如此羞涩。
“或许,过去曾有过令你伤心、令你难忘的往事,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你应该好好把握现在,追求另一个春天,况且,静薇她等你这么多年了。”靓柔没有忽略沈迹痛苦的眼神,她了然地说。
沈迹只是默默的看着靓柔,不知在想什么。
“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放开自已,找寻另一片天空,不要像爸爸那样。”靓柔干脆举例说明。“若是当年他能够把爱转移,接受另一份爱,我相信绝不会造成现在执磊离家出走,父子断绝关系这么不可收拾的后果。”她无奈地陈述事实,又颓然地说:“执磊不肯娶我,只是个导火线,真正的原因,在他与爸爸的关系,他恨爸爸心里只有我母亲一人,无视于他与宋伯母的存在。我是李静的女儿,间接的,他也恨我。更可怕的是,执磊竟口口声声指称爸爸是杀死宋伯母的凶手。若这是实情,那我要负最大的责任,这一切都是我妈妈惹起的,害宋家有今大的悲剧,我真是该死!”
“静薇人在哪里?我去叫她起床吃早餐。”沈迹终于开口问道。
“昨晚我们在我房里聊天,她睡在我房间。”靓柔揩了揩泪水,兴奋道。
“我会试一试的。”沈迹打心底感谢靓柔。
沈迹忐忑不安地走向床边,望着沉睡中的静薇,红嫣嫣的脸颊、俏丽的短发、小小的嘴唇、脸上还带着微笑。
“醒来啰!太阳晒屁股了,不要再睡了,小懒虫!”他在静薇耳边轻呼。
她嘤咛一声,梦见自己与沈迹躺在大草原上,沈迹正爱抚亲吻着自己,她热烈地响应着。
静薇猛然张开眼睛,只见沈迹就坐在床边,她面红耳赤,羞得全身都红了。
她想起昨夜的告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面对沈迹。
“昨晚……我喝多了,有冒犯之处,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我要伤心了,连追求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失恋了。”沈迹故意吊她胃口。
“你……”静薇惊讶地抬头。
“静薇,你要想清楚,我比你大十岁。”
“只要相爱,年龄不是问题。”
“我还是两袖清风,事业无成。”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贫穷有时是一种福分,我深深体会到”钱不是万能“。”
“可是,人家会以为我贪图宋家的钱财。”
“那我不要做宋天擎的女儿,我们到乡下去,过着只有我俩的生活。”她眼中充满真情。
“我是感情的失败者,年少时,经历过刻骨的恋情,那打击令我失去爱人的能力,我没有勇气再接受另一份爱,直到刚刚靓柔的一番话,才让我突然醒悟。”沈迹深吸一口气又接道:“我要追求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宋小姐。”
静薇堵住沈迹的唇,当做回答。
他们像阔别已久的情人,深深地、用力地吸吮彼此的气息。
第五章
静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靓柔背后,猛地抱住靓柔。
“嫂子,谢谢你。”
“沈迹待你好不好?今天好玩吗?”
“他待我很好,我们去吃披萨,又去逛街……”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靓柔面前晃啊晃的。
“这样礼物是沈大哥和我送你的。”
她恶作剧的笑容,让亲柔怀疑他们居心不良。
她打开来看,是一本书,书名是“猎爱高手”,让靓柔哭笑不得。
“我们希望你能成功地诱拐大哥,这是我们的期盼。”静薇露出顽皮的笑容。“希望你彻底研究,把大哥打败。”
“静薇,我想明晚回执磊那里。”
“为什么?不是还有两天,干嘛那么早回去做哥的女佣?”
“现在你回来了,你和沈迹一定会照顾好爸爸和公司的一切,我也不用操心了,倒是执磊,这些天我不在,真担心他不会照顾自己。”
“哥哥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静薇感叹着,顿了一下又说:“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哥真话?”
“有,不过不是现在。等到有朝一日,他真正爱上我时,我相信他一定会接受我是李静的女儿。”
靓柔深信有这么一天。
“嫂子,有什么事,一定要与我们联络,我们都支持你。”靓柔眼中灼切的希望,令静薇心颤。
“爸爸就交给你了。”靓柔不忘嘱咐静薇,心却早已飞向执磊身边。
晚餐后,靓柔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阅读那本“猎爱高手”,没注意到敲门声。
“对不起,嫂子,我敲了门,但你没回音,我就自行进来了。”静薇说完,即一溜烟钻进靓柔的被单里。
“你在看这本书啊!”她略带戏谴的语气。
“是啊!我想学习怎样成为一个猎爱高手。”靓柔嘲讽自己。
“嫂子,我带来幸运之礼给你。”静薇神秘地道。
靓柔不明白。
静薇拿出一条口红塞到靓柔手中。
“这是一条有幸运之神眷顾的口红,它能让你与爱人心心相印,与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白头偕老。”
“这是在我回国前,我的美国好友送给我的。上飞机前,我特地涂了这条口红,结果第二天,我真的得到沈大哥的爱。”静薇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靓柔打开口红盖,转动着,它拥有盛丽的色彩——橙红色。
她衷心盼望它真是幸运之神眷顾的口红。
隔晚,静薇与沈迹开着奔驰车,送靓柔回执磊那里。
为了避人耳目,静薇把车开离执磊家两条巷子外,才停住车。
“嫂子,希望你和大哥能快点一起回来,这样,我们就能一家团圆了。”静薇盼望着。
“凡事多担待些。”沈迹明白执磊暴躁的脾气。
靓柔点头,向他们挥手道别。
直到车子离去,她才转身走向执磊家。
他们都没发现墙角躲着一个男人,注视着这一切。
靓柔拿出钥匙打开门,客厅内悄然无声,藉由微弱的灯光,她看出一室的凌乱,执磊显然不在家。
她摸索着上楼,也许执磊在睡觉,已经十二点了,他没有理由不在家的。
走到楼梯的转角处,靓柔听到男女欢笑的声音,她狐疑地上楼,细寻声音的来源。
“磊,你吻我这里嘛!”女人饥渴地叫着。
“Whynot?”随着执磊的回答,女人的声音渐渐变成呻吟声。
靓柔由半掩的房门愕然地看到执磊与一女子躺在床上,缠绵地紧拥着对方,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么惦念着他,他竟以这种方式回报她。
靓柔又悲又愤地把门往内推,“砰”一声,惊动了床上的两个人。
她想怒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转身便冲了出去。
执磊乍见到靓柔,真是又惊又喜,待见她悲愤地往外奔去,瞬即回过神来,匆匆套上衣裤,追了出去。
绝不能让她离开,他心里只有这个念头,至于床上的女人,他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靓柔一直往前跑,泪眼婆娑,直到脚底传来刺痛,她才发现自己在冲出门时,连鞋子都忘了穿。
此时,她的脚底已被柏油路上的小石头、碎片扎破了皮,鲜血渗出,她开始慢慢地、一拐一拐地走着。
执磊边跑边找,不一会工夫已气喘如牛,他真该好好运动,体力大不如前,这小女人还真会跑。
然后,他发现了她,在路灯的照射下,她的身影显得单薄可怜,他赫然看到她没穿鞋子的双脚,早已伤痕累累。
“你以为自己练了‘铁掌功’吗?为什么跑出来时不穿鞋呢?”
一个嘲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靓柔拔腿就跑,她不要再见到他,她要逃离他。然而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住她的前胸,把她箝得死紧,任她怎么挣脱也挣脱不掉。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让我走!”她大吼着。
“走?你能走去哪?你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他不在乎靓柔往他身上乱踢。
“我要去找沈迹。”
一听到沈迹的名字,执磊更用力地把靓柔高举,抬离地面。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是我捡到你、收留了你,你反而不知感谢,你这无情无义的小奴隶!”执磊的声音从齿缝迸出,他火大极了。
“奴隶没有义务要去侍奉一个没有贞操、没有羞耻心、没有仁义道德的主人。”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放松,自己是这种人吗?在她心中,他真的如此不堪?
靓柔突然在执磊的手臂上狠咬一口,执磊痛叫出声,靓柔挣脱他的手臂,又往前跑。但她跑没几步,执磊便从后面猛抓住她,这次他双臂的力量箝制着她几乎不能呼吸。
“你说,我哪里错了?”
“你不该玩弄女人的感情。”她恨恨地说。
“你认为这是一种错误?”
“当然,你玩弄女人,终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不是报应在自己身上,就是下一代。”她严肃地道。
执磊哂然失笑,这年头,快餐爱情当道,一拍即合就可上床,人人追求一时的逸乐,如果这样会有报应,那世间男女岂不个个都该有事?你情我愿,好聚好散嘛!他才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
不过,当务之急是怎么留住靓柔,而不是与她争辩这些,她固执起来,十匹马也拖不动。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带女人回家,你不要走,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压低姿态求她。
“可是,我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工作。每天只能工作八小时,星期例假日要休息,这样你能接受吗?”她存心试探他。
“当然,而且供膳宿,薪水不变。”
靓柔看不出执磊真正的心态,她以为他是在意她的,所以她答应留下来。
“你的脚受伤了,再走路的话伤口会加剧,我抱你回去。”他挺身抱起靓柔,往山上走。
“我很重,路又陡,你会累坏的,放我下来。”
“住口,主人决定的事,仆人不可有意见。”
虽然他是那么霸道地命令她,但靓柔觉得满心欢喜,她整个人埋入执磊怀里,头枕在他胸前,聆听他的心跳。
她太累了,竟睡在执磊怀中。
执磊把靓柔轻放在沙发上,深怕吵醒了她,她一定是累坏了,他爱怜地看着她。
楼上传来脚步声,他突然想到安妮,走上楼,安妮正好要下楼。
“你整理一下行李,待会就离开。”他交代着。
“宋执磊,你太瞧不起人了,要我离开,哪有这么容易?”她硬推开他下楼。
“原来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瞧见躺在沙发上的女子,她不屑地说。
“小声点,不要吵醒她了。”他赶忙拿起西装外套盖在靓柔身上。
“哎哟,心疼了?你换女伴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嘛!可惜,你没这么容易就摆脱我。”她别有所求。
“你要多少钱?不妨明讲。”他挑着眉说。
“聪明!开张支票,我相信你不会少给我的。”她凝视着靓柔,她的清新灵秀令她也忍不住感到疼惜。“我们彼此玩玩就算了,这女孩如此清纯,执磊,你可千万不要玩弄她的感情,否则伤害了她,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
靓柔早醒了,听到他们的谈话,她装睡偷听内容。
她听到那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显然要离开了。
“你陪了我三天,这张支票给你。”
“十万元,你真是我所见过最大方的男人。”她痛快地说。
“安妮,不要把她吵醒了,钱我已经给你了,赶快走吧!”执磊压低声量。
送安妮出门后,执磊锁上大门,回过身,靓柔已清醒地坐在沙发上,两眼直盯着他。
“你醒了,我去拿药箱。”他心虚道,希望靓柔没听到刚刚的对话。
靓柔为那女人感到悲哀,也很伤心执磊竟然如此的不负责。
她终于稍微了解男女世界是怎么回事了。能“玩乐”却没有“负担”,能“短暂”却没有“永远”。
“抱歉,我忘了药箱放哪。”虽是他的家,他却像是客人。
“没关系,我先上楼洗个澡,待会再敷药。”她一拐一拐地上楼。
“等你洗完澡,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敷药。”
“没问题,我这奴隶不会忘了让主人伺候的大恩大德。”她回他一句。
靓柔全身浸泡在热水中,脚底隐约感到疼痛,她一边松弛紧张的情绪,一边思索着沈迹的话,该如何驾驭他呢?
她想起上次的蓓雅,还有这个安妮,虽然没有看到安妮本人,但光闻那种香水味,也够撩人的了。
她站起身,面对落地镜,细瞧自己的身材。
沈迹说她的本钱不差,只要加以装扮,必定会很诱人。
她决定改变自己。
回到房间,她将全身抹上乳液,再喷洒香奈儿香水,并不忘涂那支“口红”,她穿上性感的短睡衣,又羞涩地加上短睡袍,深呼吸三次才敢走下楼。
“宋先生,我洗好了。”她手里拿着药箱,一拐一拐地走下来。
执磊不经意地抬头,整个人傻在那襄。
这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