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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系…哇!明明是下课时间,台上还有同学对着平面图投影片比划着;台下的人好像也正热络地讨论……黑压压一片人头,真难找出徐南嵩在哪儿!上课钟响起,教室外边的我开始踱步,又过了一会儿,徐南嵩才开后门走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们在报告自己的设计图……”徐南嵩跟我点头猛解释!
“没关系啦,现在报告完了?”
“现在是别组报告呀,离开一下下没关系。”徐同学说完开始对我傻笑……别光笑呀,阿泽他们还在等我到齐好讨论呢!
“你……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呵!什么事呀?”我摆出自认为很自然的微笑,不过徐南嵩若不快说些话,这笑容会扭曲成阿泽说的那样……
“喔,对呀……呵……我都快忘了,等我一下!”说完,他又从后门溜了进去,不几秒钟,又开门出来。
“啊…这个……怎么……”花耶!蓝色的!一束,蓝色的玫瑰花?!好……好……好怪呀!
“昨天在花店看见的,很特别吧,第一眼就觉得很像你。漂亮的玫瑰却一点也不骄傲,不是艳丽或柔嫩的那种,而是清新有主见!”徐南嵩脸上还残留蓝玫瑰给他的惊喜。我的脸又红了,手臂的细毛瞬间排排竖立,真壮观!一个痴情男生的称赞让我好想躲进厕所,粗鲁地揉整我这快抽筋、僵硬的脸!
“这……很贵吧?真的谢谢你,以后不要破费了。”我边看着还在徐南嵩手中的捧花边说。
这花……不丑,只是太炫了,我觉得这刻意培育出来的蓝色玫瑰花真是怪!过了几秒,我才恍然将花接过来,脸上还维持着“哇!好美哟!”的虚假赞美!
“你喜欢吗?”
“嗯。”我心虚地轻应一声,看着他一脸即将抱得美人归的满足和喜悦……我……真想原地弹跳个一百下好抖落一身疙瘩!
“你快进去,我要赶去开会了!”指向被打开了的后门。在徐南嵩还没约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抱着花向他挥挥手,脚底抹油地仓皇而逃!
“他是病理学家,是悲观主义者,他提出的‘存在先于本质’成为存在主义的主要标志……”在走廊上就听见阿泽侃侃谈着萨特的“存在主义”观,看来大伙并没有等我开会!
一进门,看见七个组员围坐一桌,张晓年对我微指她旁边的空位。当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花,她那张因诧异而微开的嘴在半空中瞬间凝冻!其他人也注意到那奇怪的花而望向我,维尼也不例外。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顺手将花放在靠门口的桌上,面有愧色地入坐。
“蓝色玫瑰!好美耶,他送你的?”晓年趴向我,好生羡慕的模样。
“对,很怪的颜色吧。”我压低声音。
“不会!很美耶,他好有心喔…晓年又说。对座的阿泽微笑瘪嘴睨着我,好像说:“呵,你不会这么虚荣吧,为了一束花把自己卖了?”
“我想报告萨特的部分。萨特认为人生是荒谬的,人不停追求幸福,但幸福是不存在的,因此人是生活在荒谬中。他在小说和戏剧中,传播上帝已死的讯息……”维尼的声音冲破众人对蓝玫瑰发出的惊叹,自顾说着主题。我觉得那样的声音!好清寂。
第三部分这学期的我一定很惨
我讨厌把自己锁进死胡同的维尼!为什么要这样面对人生呢?把自己的人生抹上一层层沉重得化不开的晦暗,孤僻消极地活着难道就快乐了吗?
“萨特的存在主义以文学形式波及到法国,到了美洲被误解,甚至在亚洲引起自杀风潮。我们要选定萨特来讨论吗?”阿泽问。
“我不喜欢萨特的论点,太绝对、悲观了!加缪也认为人生充满‘荒谬’与‘反抗’呀,就因为荒谬,我们愈要正视矛盾,他认为人类主观意识是希望人生有意义、有价值;因此生活就是活用荒谬,接受荒谬。人若舍弃意识上的反抗,就是逃避问题!”我说。
“或者我们就来比较‘加缪’和‘萨特’两者论点的差异吧……因为感到人生是荒谬的却因截然不同的态度而引导出不一样的人生,听起来很不错喔!”阿泽击掌说。
“萨特和西蒙·波伏娃同居却不结婚地相伴一生耶,我来讲这故事好了!”其实最厉害的还是晓年,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发言最能轻松获利。
会后,晓年和几个同学纷纷上前研究那束奇异的玫瑰花……连不知“浪漫”两字怎写的阿泽也凑一脚!
“喂,你看,好美哟…如果有人这样对我,我一定感动死了!”晓年像看见西域贡品般地拉着维尼的袖子说。
那么奇异的东西还真像舶来品哩!
“这么美的花!七个人花半小时等待只为看上一眼也值得!”维尼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像被放了冷箭。哇塞!真狠!
“他这个人真怪,别理他!”晓年噘起嘴说。我只愣在原地盯着一人走出系图的维尼。
我和阿泽、晓年一同走在校园,晓年一面观赏我借她捧的蓝玫瑰花,还不时骄傲迎接路人惊异的眼光;我和阿泽不想被那些锐利的眼神扫到,所以刻意和抱花的晓年隔些距离,还心有默契地说些有的没的!
“维尼在前面。”阿泽说。
“我知道呀,一直在我们前面,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单,你要不要追过去陪他?”我问。
“不用啦,他不是在想着悲观的萨特就是想着那束碍眼的蓝花!呵!”阿泽笑得很邪!
当他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红晕里,我也敛起微漾的嘴角……呵……我是病入膏肓了吧?!曾几何时不愿让维尼为难的我,竟也乐得看他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这学期的我一定很惨!像我这么坏的人,恐怕连为爱痴狂的守护神也不想庇佑我了?不对……或许,两年前,她就把我给漏了!
第三部分宿舍门口制造拙劣的“巧遇”
“学妹,听说你谈恋爱啰!”
“学姊,你愈来愈漂亮了,好羡慕啊……”
“男朋友是谁呀,本系的?学长、学弟还是同学?”
“……”
开学三个月以来,这种“天外飞来一笔”的问句对二十几年乏人问津的我而言,竟已见怪不怪!除了傻笑外,再来就苦笑了!
虽然目前有个男生常打电话关心我,有时还会在女生宿舍门口制造拙劣的“巧遇”,更送了一束举系闻名的舶来品玫瑰花……可是,我并不因此感到喜悦,时常还有想逃跑的冲动哩。
这学期我润红许多的气色跟徐南嵩总没关系吧!
“阿泽,我脸上真有恋爱的喜悦?”吃完午饭,边捧着肚子边和阿泽走向教室。
“嗯!我看看!你的脸上有种成功利用男人的骄傲!”阿泽很慎重其事!
“说真话好吗?!”我白他一眼!
“有啦,一扫苦恋期堆在你脸上的沉重阴霾,取而代之的是初阳的娇嫩和明亮!不过呀,只有我阿泽知道你还在等他;而他现在正处于自我矛盾挣扎当中,他愈面有愁容,你就愈高兴,因为那代表你的胜算愈大!如何?”
在我眼前的真是阿泽吗?他何时脑子这样灵动?莫非他因太过想念桢,私下作法吸取了她聪慧的灵魂?还是桢暗示过他,要心思细腻地对待女孩子家?!
这两个人……
“你干吗?是我说得太准把你吓到了?你的嘴唇发白耶!”他见我没说话,停下来看我。
“呵…我肚子现在很痛!”腹部的闷痛好像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难怪刚刚你只吃一点点,是先吃坏肚子才吃一点点,还是吃了那一点点就痛了?”阿泽扶着我边走。
“哎…你在绕口令喔?我……痛经啦!”话才一出口,阿泽竟将扶着我的手抽回!
“你……你……怎么办……”阿泽好像看见会下蛋的公鸡呀!
“没怎么办呀,快让我到教室坐下休息!”过几秒,阿泽又伸过手来扶我,他说,他该学习照顾女生,视经痛为己痛!
呵!
下面还有三堂课呀……阵阵翻云覆雨般的绞痛席卷而来。呼,快不行了!
“怎么办?她痛得很厉害。”坐在旁边的阿泽看见不停往地面贴近的我,紧张得转头问坐在我后面同为女人的晓年。
“真的?很痛吗?”晓年问道。
“废话,一副快生的样子还不痛?喂,你这样问很奇怪耶,是不是女的?,”阿泽……
“还有十多分下课,等一下你跟我扶她回宿舍。”说话的,是坐阿泽后面的维尼。不知道是太痛还是太感动,我的眼泪快流出来了。
“不行啦,你不是要和我去找学妹?等一下他们就没课了!”晓年一副“再不快就要出人命”的焦急!
“唉呀,我可以送她没问题,你们去忙好了。”阿泽说。
下课钟响,晓年跟我说,美食广场新开了家烧仙草店,晚一点可以去那儿喝红豆汤,然后阿泽扶着好像随时会昏倒的我回到宿舍。吃了止痛药之后,我钻进被窝昏睡,梦里还出现维尼买红豆汤来看我的景象……直到巨大的电话声响……
接起电话,挂上电话。如果不是梦游,电话那头的确是靖容的声音。如果不是被托梦,电话里的靖容的确说他来到阳明山了,而且在麦当劳等着我?!
晚上六点?我睡了那么久!肚子微微胀痛之外,不会头晕或想吐了,止痛药真有效。刚刚是靖容打来的,他已经在麦当劳!真的假的?我是睡醒了没?
一边换衣服边回想,还搽上淡淡的蜜粉、唇膏。嗯,看起来还不错,气色也回复不少。靖容该是带女友来玩顺便找我,啧…东道主可不能太逊色!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差一点继续睡觉。”我说。靖容用那双漾着水光的大眼看着我!
“呃,你的女朋友呢?在下面点餐吗?”我还没准备好要看他的女友,有点心慌。
“呵,你梦到的呀,这么想看她?”靖容殷红的唇笑成一抹弯儿,轻轻柔柔的。“我同学的女友是你们学校的啦,我是搭他的车出来走走,体验体验你说的山中空灵呀!”
原来,他不是带女友来的。呼!心情轻松了起来!我和他面对大扇晶亮玻璃窗并坐着,吃完汉堡后,啜饮着热可可边透过窗户向他介绍眼前一切……
第三部分一个女孩的梦想
“跟你说一件事。这件事让我读不下书,所以我才会跑来。”靖容突然说。听起来有点令人不安,我一个深呼吸。
“他们两个分手了,在一起没多久就分了……”
“就这样?”我不解:“不是啦,不是想见他们分手啦,只是……跟你有直接关系吗?为什么你……”
有这么严重吗?我很冷血吧,至少,这个消息和沛君为施豪受的苦相比,太微不足道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啊!
“蒋风倪一直有忧郁症,是长期的家庭因素,你不知道吧。她严重到要长期的药物控制,还几次自杀……她说,之所以有活下去的动力,是因为……我……她说,爱一个人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靖容说话时,眉头隐约地抽抖,而我只是震撼……不太难过。
“前几天,她母亲又离家出走,蒋风倪发病,激动得一头撞墙昏迷,施豪将她紧急送到医院,醒来后,她哭着说自己压力好大。施豪不想再给她情感上的压力,坚决分手。”靖容的表情看起来难过极了,好像在自责没办法帮他们两个一点忙!我不知道该替谁难过,可是施豪比我想像中还爱蒋风倪,我想,他真的懂什么叫“爱”吧!
突然想起国小六年级时,当班长的蒋风倪竟然离家出走。虽然不至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倒也没想过要去关心她,原来,她口中幸福如王子公主的家庭只是一个女孩的梦想……
突然又想到维尼那天说的话……
我真是太天真了!
“出去吹吹风吧!”我拍拍靖容的肩说。一走出麦当劳,冷风朝我们脸上扑扑拍打着,我没带他去探望“草山先生”,这么难过的时刻,他恐怕会哭出来……
没再延续刚刚的话题,只安静地走在从前美军眷区的白色平房巷道中,除了风飕飕吹过外,空气里有种静谧和谐的声音,像夜晚精灵的呢喃!
“你穿得蛮多的嘛!”看见靖容两颊酡红,还担心是被风刮红的,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他身上有件厚外套。
“光看你寄来的信,就可以变成这里的四季通!”靖容说。
“呵,那是我文笔好吧?你寄来的信我也看呀,怎么只闻到鱼腥味?哈……”靖容终于也大笑起来。
领着他走到晓年说的那家店,还没踏进去就闻到烧仙草的温暖味道。
“你要喝什么?红豆汤?”靖容问,我愣了两秒才点头。
“你怎么知道?”热腾腾的红豆汤端上,禁不住好奇的我还是发问!
“是你说的呀!你说只有特定时期才喝麦当劳的热可可的,刚刚我看你喝热可可大概就知道了!既然这样,不就是要喝红豆汤?”靖容微笑说。
什么时候聊天胡扯说的?呵,这小子一定是根据照顾女友的经验吧,喔,真…幸…福……
“老板,两碗热红豆……你怎么在这儿?!”
好熟悉的声音……我不安地抬头一看……是晓年,和维尼!
“晓年?!”红豆汤的热气从我嘴里冒出!
“我们正要买红豆汤送去给你耶……”晓年惊讶地走来,双眼盯着靖容……
“喔,这是我国小同学;这两位是我大学同学!”我介绍他们认识。靖容也站起来。
“你好,我叫晓年,是她的好朋友喔;这位是我的学伴,叫他维尼就可以了!”晓年客气地和靖容握手时,一直保持甜甜的笑;靖容给了晓年一个礼貌眼神后,随即盯着维尼看。站在晓年后边的维尼向前一步,淡淡一声“你好”从他故作自在反而显得僵硬的唇线间吐……
“国小同学呀,感情真好!你来找她玩吗?白天她身体还不太舒服说……”晓年的话匣子就要打开了!在一旁的我有些不耐烦地瞄向维尼,刚好和他不太热络的眼神相撞击。
铿锵一声!不知谁的视网膜破裂。
“我不知道她不舒服,一个小时前才打电话把她从被子里挖起来呢!”靖容脸上还是那丝微笑,不过,他三分之二的眼光好像是落在维尼身上!
第三部分“想把子宫拿掉”的痛经
“真羡慕你耶,你有这么好的国小同学……一起来我宿舍嘛,大家一起聊天吧!好不好嘛?!”晓年拉起我的手说。
“恐怕不行耶,他搭同学便车来的,等一下就要回去!”我说。靖容也很配合地点着头。
“是喔!维尼不喝红豆汤,看来我一人得解决两碗…”晓年嘟嘴说。
“对不起啦,改天再请你喝咖啡?!”我补充道。
“你说的喔!不过很高兴遇到你的同学!”晓年转身前还不忘给靖容一个开心的笑,如果套阿泽的说法,那其实叫花痴笑容!
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我拼命地深呼吸……红豆汤冷了,我的脑子好像也吹进些冷风!
“那个就是伤你心的人喔?看起来蛮性格的,好像还不错!”靖容吃着凝结的烧仙草边说。
“是吗!好巧,你们会碰到!”
“不情愿让他曝光喔?”
“不是啦……不过你们两个脸部线条好像有些僵硬!”
“呵,不然要怎样?要他接受或拒绝你呀?嗯,如果遇到徐姓苦情男,我或许会发自内心要他放弃你喔!”靖容偏着头说。
从靖容嘴里也可以说出这么饶富趣味的话?这些年来,他已不是我脑中那个再腼腆不过的男生了……
“原来你很不舒服?女生宿舍离这边远不远?吃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我那个毕业的学长说我是健康宝宝喔,而且,只怕你送我回去就绕不出来了……还阴森森的咧!”我笑。
和蒋风倪相较,我真的是再健康不过吧,只是偶尔会有“想把子宫拿掉”的痛经。呵…
靖容和他同学约好在麦当劳会合,在巷子口道别时,我轻抓他厚厚的衣袖,用淡淡的口吻要他别再想风倪和施豪的事了,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得自己去克服的事……
靖容沉默了一下,扬起头顽皮地笑说:“你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尽管风这样冷,尽管有一个很让你伤心的人喔!”
呵,王靖容呀,孰不知,我也很喜欢海大的环境呀,尽管风中有鱼腥味,尽管曾有个让我伤心的你!
“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