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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爱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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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无端的扯出一记苦笑,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一张俊帅带着轻浮笑容的脸孔,每次一到医院,她就会想起那个男人,那个怕和人牵扯太多的男人。
  她爱上的,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子,而浪子是不可能为谁而停留的。她的断然抽身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决定,这十年来,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离开他是正确的,即使她的思念越来越深,想见他的渴望越来越严重,但每次见到报章杂志上他流连花丛中的报导,她就会深信,她的决定是对的!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但为何,她这短痛竟绵延十年之久,还有越形加剧之势呢?
  为什么……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男人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身着一身高级西装,脚穿名牌皮鞋,双手套着白色的手套,全身白皙得可见到在皮肤下那紫红色的血管。
  那男人从西装中拿出一条白色手巾捂着鼻子,遮住满室难闻的鱼腥味,一脸不屑。“不是说一个月就可以解决了吗?现在非但那炸沉我货船的小子没死,连雷易都还活得好好的!我花大笔金钱是为了宰掉阿修罗雷易,可不是为了被修罗堂的人逼得窝在大陆这鸟不生蛋的鬼渔村!”
  “大哥,罗刹那些杀手向来信用良好,他们这次失了手想必还会再动手,再说现在道上的人没人敢接手,我想,我们看看情形再做打算。”一名男子畏畏缩缩的回话。
  “不行,不能再等罗刹动手!南美卡老大那有批货要过来,你下星期前给我想办法把雷易搞定!”他神经兮兮的尖声斥道,青筋在苍白的额头上看来恐怖异常。
  那矮小男子听了脸色一白,旁边另一名手下忙道:“大哥,上次小李没抓到的那女人也许可以利用。”
  “废话!她和雷易住在一起,抓得到她的话小李就不会去蹲苦牢了,还用得着你说!”他闻言鄙夷的开口怒骂。
  “不是……那女的已经搬出来了!”那手下被骂得狗血淋头忙开口辩解。
  “什么?!”白脸男子惊的一抬头,气极败坏的道:“既然如此你们这群蠢蛋还等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抓来!”
  “是、是!我们马上去。”那两个手下惶恐的忙退出去。
  男人细小的眼睛闪着狡诈及阴狠。
  阿修罗雷易,我刘志良不会永远在你之下,这次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
  刘志良转身走了出去,直到出了门口进到黑色的轿车后,他才放下那捂住鼻子的手巾,接着就将手套及那手巾放进不锈钢的冰桶烧了,然后拿出一瓶香水在空气中喷洒,最后又将他那双白的几近恐怖的双手浸在酒精之中消毒后才叫司机开车。
  只要整死了雷易,南美卡老大那批三百多公斤的货一到,岂只黑道,整个台湾都会在他手上,到时就算他想从政,也会如探囊取物般容易,不出三年,那里就会成为他的岛,他的毒品王国——奢华堕落的黑色福尔摩沙。
  他不正常白暂的脸孔因这想法不禁兴奋得泛着鲜红的血色,鲜明的红白对比出现在他瘦削的脸上,令人看了异加觉得可恐怖。
  烦躁在胸中囤积,不知名的郁闷在血液里四处流窜想找发泄的出口,雷易在健身房里待了一早上,不停的做着重复单调的运动,试图累坏自己,宣泄体内不断积压的躁闷。不过,显然没什么用。
  风铃搬回家住了,他现在可以高兴什么时后回来就回来,高兴光着膀子到处乱走或在六楼裸泳都没关系,甚至忘了吃饭也不会有人时间一到就在他身旁叫饿,不会再有人整天霸着他书房内的大皮椅或客厅里的电视玩那没水准的电动玩具,也不会有人一下雨就唱那五音不全的儿歌来虐待他的耳朵,更不会有人敢一天到晚盯着他看或甚至打他的伤疤和纹身的主意。
  妈的!雷易躁怒的一拳打向沙包。那女人撤走的好处一箩筐数都数不完,但这屋子竟变得异常安静,他以前从来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是现他连放下茶杯的回音都听得非常清楚,而他该死的厌恶那空荡荡的声曰。
  “谁把你惹火了?”
  一名男子突然出现,如神抵的俊脸却像石雕般的冷硬,他硕长的身躯斜靠在门旁,青蓝色的双瞳带着一丝笑意打量眼前这难得的景象,没想到阿修罗也会生闷气,他一直以为他是有火就发、有气就骂,不可能会有火肚里吞,有气胸中藏的人,这次倒是破天荒难能可贵的景象。
  “你太闲了吗?”雷易停下动作,火大的看着欧阳青,也许找他过过招会有用。
  “不是太闲,是太无聊,所以想来看看你藏起来的宾,外头现在四处谣传你不让手下进门,还有罗刹的招惹都是为了一个女人——”欧阳青可从来没这么多话,但外头谣言满天飞,他忍不住想调侃雷易。
  雷易一个回旋踢,断了欧阳青的话,欧阳青一闪身,顺势还他一脚,两人在瞬间对了五、六招。
  武将才进门就听见楼上的打斗声,他忙窜上楼去,手中的枪急速的瞄准欧阳青,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黄色的身影闪到他身前,一根细长的针不痛不痒的插上他右手腕的穴道,武将反射性的用左手掐住来人的脖子,接着很快的发现自己的右手不能动了。
  欧阳青和雷易发现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两人同时出言制止。
  “武将,住手!”
  “柔儿,把针收起来。”
  先动的是黄柔,她听话的将那银针收回,而武将却是不甘的停顿了一秒,这才松开那黄衣少女的颈项。
  利落的捡起掉在地上的枪,武将一语不发的站到雷易身后。
  黄柔移向欧阳青,眼角却好奇的打量那鲁男子,她跟着少爷来过这几次,但向来都只见到那态度温和的真红,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修罗旁的另一名大将。他倒是反应不错。
  被这意外一搅,雷易也没了打架的兴致,他拿起毛巾擦汗,口气依旧不善的询问欧阳青,“你来做什么?”
  欧阳青脸色一整,严肃的道:“你赶雷叔出去,还拿枪射他。”
  “干你屁事!”才降温的火气,一下子又攀升起来。
  “当年的事,错不在他,失手错杀自己的发妻,他比你还要痛苦!”
  “痛苦?他那种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痛苦!”雷易怒极狂吼。
  “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欧阳青眼神一黯,不知如何化解干爹和雷易的父子纠葛。
  “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是我的父亲!要当孝子,你自己当去!”雷易紧咬牙关宣称,今天说这些话的若不是欧阳青,他会将他大卸八块再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欧阳青淡淡的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慢慢的说道:“他剩半年好活而已,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转身下楼离去,留下雷易消化这有如天雷般的消息。
  他剩半年好活而已!
  健身器不锈钢的钢条被他捏得变形,雷易仍是毫无所觉的站在原地,眼里闪着阴霾与不信,沉闷再次笼罩室内,烦躁重新开始在胸口堆积。
  夜已深。
  武将早已退下,雷易却静静的站着,在健身房中。
  夕阳西下,彩霞敛去,他,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
  他脾性向来不好,暴躁易怒就像是他的标记,但这并不代表他所有不满的事都会爆发出来,或是他这种人就不会记恨。
  相反的,他会!非但会,而且是很会。像他这样的性子,一旦让他记在心底,就绝不会让那仇、那恨轻易拭去,因为,唯有真正的仇、真正的恨,才能让他深深记住,那是真正伤到灵魂深处,是心中永远的伤痕。
  他已经根那个人太久太久了,恨他,像是变成了例行公事。
  他从不照镜子,因为脸上的伤会让他记起那天,而且他也不愿意在自己脸上看到他的影子。
  他不喜用那天赋异能;因为那是那个人遗传下来的,就算因此伤痕累累,他也甘愿。
  他怨恨得到那人的蔽荫,宁愿用自己的双手打天下,也不屑那人的关照,通常那人一插手,他就算要绕一大圈也不领那人的情。
  他甚至极端厌恶自己,只因身上留有他的血,再怎么做都无法抹煞这个事实。所以他狠、他绝、他不怕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又怎会怕死?
  在内心深处,他下意识的在等死!
  没想到,这些原因反而成就了修罗堂。
  一个人人惧其三分的名号——阿修罗雷易!
  他是如此的憎恨那个人,憎恨和他极为相像的自己,但……他从没想过要他死。
  只剩半年好活!
  乍听这句话,他没有丝毫的兴奋感,也没有解脱的感受,只是一阵空茫,跟着所有的爱恨情仇在脑海里撞击,如惊涛裂岸,似乱石崩云!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得快被某种无以名状的情绪给淹没,难以化去的痛苦越积越深。
  半掩的窗溜进一丝凉风,忆起了那双温柔的手和藏不住心思的面容,想也没想,雷易离开公寓,往风家大宅去。
  学年度课程表、西栋校舍招标案、教学进度表、下半学期预算、整建体育馆提案、校际比赛……
  风铃趴在桌上翻看下一张,征校工、教职员聚餐?!
  天啊!杀了我吧!
  万分无力的看着那叠纸,为什么她连这种东西都要看,校长不是都只要待在校长室闲闲的泡茶纳凉吗?
  现在她终于知道老姐为何整天忙得不见人影了,光是过目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就看到头晕了。爷爷那个死老头,当初什么不好做,干啥要办个学校来自讨苦吃,现在可好了,他老人家游山玩水去,爸妈两人随即跟进,老姐又受了伤,到头来可怜的又是她!
  唉,要是小晔再大点就好了。
  风铃痴人作梦的胡思乱想,那小恶魔乱聪明一把的,要是再大个几岁,如今受苦受难的就不是她了。
  蓦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风铃一下子拾起头来看向外面。
  落地的玻璃门,让她能很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物,她看见了在黑夜中绽放的夜来香,看到了雨水飘落,打在绿油的叶片上,看到了一个人全身湿透的站在门外。
  风铃楞楞的看着他,呆了三秒后才开始动作。
  “你在做什么?”她跑过去开门。这家伙有什么毛病?三更半夜跑到她家门外淋雨!
  雷易不发一言,他粗鲁的伸手一带,将风铃拉进怀里,倾身掠夺她的芳香红唇,让痛苦流泄而出。
  雨势越下越大,没几秒,她全身也湿的像只落汤鸡。
  风铃吓了一了跳,想挣开他,双手却被他制得死死的,雷易放过她的唇,转而进攻她白皙柔滑的脖子,风铃喘着气想避开。“雷易,住手!”
  雷易没理她,重新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嘴。
  风铃皱起眉,狠狠的咬了下他的上唇。
  这一痛,唤醒了雷易的理智,他终于停了下来,阴鸷的道:“你咬我!”
  “我不是风琴!”她生气的看着他,乌黑的大眼透着一丝怨慰,“别拿我当代替品!”
  “你不是很喜欢当代替品!”雷易蛮横的抓着她,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风铃闻言霎时血色尽失,她双手紧握成拳,极力镇定的道:“那件事,我道过歉了。”
  “道过歉?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
  “至少我是诚心诚意的,你也知道。你只是借故把对其他事情的怒气发在我身上,我不要受莫须有的气!”
  风铃无畏他勃发的怒火直言道。
  她的话,毫不留情的道出实情。雷易神色一青,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借题发挥,他无法承受胸中纷杂强烈的情绪,所以才会在她拒绝他时,把所有的愤恨一古脑的出在她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风铃发现他神色不对,有点担心的看着雷易。
  他真的很不对劲,这样带着绝望的样子,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雷易。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知道他是在逃避,藉着她来逃避!
  她脸上的担忧,让雷易悚然,他惊觉的放开风铃,转身想要离开。
  “别走!”风铃很快的拉住他的手,“不想说就算了,别走。”
  她不能让他就此离开,他不自觉散发出来的痛苦和绝望,让风铃心疼;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出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像他这样骄傲的男人是不会容许自己向她求助的,而如今,他来了,淋了一身的雨,脸上的神色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倔强却又无助。
  所以,她将他留了下来;因为,她不忍心也……舍不得。
  寒冷的雨水持续下着,风铃很冷,忍不住微微发抖。
  雷易全身僵着,“进去!”
  “不要,除非你和我一起进去!”她固执的宣告。
  她明亮的双眼,纯净得像山中的清泉,他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狼狈的倒影。
  “外面好冷,我们先进去好吗?”雨水吸取了身上的温度,风铃又一阵颤抖。
  雷易矛盾的望着她,胸中的情绪一回混乱。
  见他没有反应,风铃自顾自的牵着他往屋里走,她冷得直打颤。
  “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去拿爸的衣服给你换。”风铃将他推进浴室,然后用跑的去拿衣服,她得运动一下,要不然第二天铁定感冒。
  在老爸的衣橱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唯一看起来够大的衣服——一件睡袍。
  算了,聊胜于无,总比让他光着身体好。
  她将睡袍放在床上,然后才跑进另一间浴室冲洗。
  等一切搞定,已是半个小时以后了。
  风铃回到房里,只见雷易已穿上睡袍,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情绪还是没有好转,仍是一脸痛苦和迷惘,半长不短的黑发滴着水没擦干。
  安静,窗外下着雨,她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拨弄,恍惚中有种错觉,他们两人此刻看起来像对幸福恩爱的夫妻。
  被这突来的念头吓了一跳,风铃楞了一下。真是的,她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很幸福的样子,何况自己和他八字都没一撇,又哪来的恩爱?
  他的头发意外的柔软,摸起来好舒服,本以为男人的发,应该都像刺猬一般,但他的却不是。半长不短的黑发带点自然卷,微湿时不羁的乱翘,怎么样也抚不平,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偷偷的从镜中瞥他一眼,却见他仍是全身紧绷,双眼半阖,铁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关掉了吹风机,自作主张的按摩着他僵硬的肩膀,雷易一震,全身反射性的拒绝。
  “别这样,没关系的。”风铃停了下来,但两手仍留在他的肩头上,“你的肌肉太紧了,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点。”
  她手上冰凉的温度从他肩头渗入,缓缓的安抚他的抗拒,风铃知道他情绪仍十分紊乱,所以开口牵引他的思绪,将他的注意力转移,通常这招对自大的男人满有用的,至少对她爷爷和老爸很有用。
  “你知道吗?我以前有见过你。”她柔声说道,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高中的时候,你救了我一命喔!”
  她的话,果然引起了雷易的兴趣。
  风铃忆起当时的状况,不由得笑了一笑,那辆机车全毁,让老爸气的整整一个月不肯和她说话。
  “我那时出了车祸,本来抱着那小男孩准备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就被你给接个正着。起先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不过他身上也有这种青黑的火焰刺青,虽然我只看到一点点,可是他颈后的图案就像你这里一样。”风铃伸手描绘雷易发下的火焰。
  雷易快速的索寻脑海中的记忆,没一会就想起那名反射神经良好的少年,他诧异的看向镜中跪坐在他身后的风铃,那名他极欲网罗的少年是她?
  发现他有了反应,风铃两手有技巧的按摩他紧绷的肌肉,继续开口吸引他的注意,“那时我本来想问你找哪个师父纹的,可是我上课快迟到了,所以就先走了。”
  “是个少女,只是还没发育完全。”风铃不太高兴的皱了下眉。
  雷易望着她镜中的身影,又是一阵沉默。
  “你想谈谈吗?”她的视线在镜中和他相遇,风铃开口轻声询问。
  雷易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镜中的她。
  冬雨持续落下,在寒冷的黑夜里……
  不知道为何,风铃越来越了解眼前的男人,也许是先前住他那里时努力观察的结果吧!前三天不说,之后那些日子,她的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身影转。她知道他不喜欢照镜子,知道他怕打针,知道他不喝饮料只喝白开水,知道他喜欢穿高领毛衣,知道他穿衬衫时老会忘了扣上前两颗扣子,知道他不爱整理头发,总是随便拨两下就算整理好了,她甚至知道他高兴时,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看起来意外的性感,不过她也只看过那么一次,而且稍纵即逝,害她以为自己眼睛坏掉了。
  她也知道这男人虽然稍嫌强横独裁了点,但自有他的理由。他是有点无法无天,但也因为如此才让一些宵小不敢轻掠其锋,倒也省了不少麻烦,况且他也不是真正的无视法律,只是他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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